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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留守女人
有人说张喜来在走出大山的时候,掉进了幽魂谷摔死了,也有人说张喜来到城里发了财,娶了小老婆,抛弃了孙上香娘儿俩。
总而言之,男人是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孙上香在家里等啊等,一等就是好几年。十年以后,她觉得男人一定是死了,要不然早回来了。
于是她就变成了留守女人,成为了等郎妹,孙上香这个名字也被人叫了起来。
孀妇门前是非多,不用划拉有一车,孙上香长得好,把村子里那些无赖闲汉馋得口水直流。
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过来拍她家的窗户。
女人吓坏了,抱着年仅十岁的女儿玉珠夜不能寐,她把家里的窗户削死了,裤腰带也打成了死结。钻进被子以前,也将一根擀面杖放在炕头,防备男人的突然袭击。
窗外传来了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她义正言辞呵斥了他们,将他们赶走了。
开始的几年,孙上香还在苦苦支撑苦苦煎熬,几年以后,她就无法自制了。
她是个生理正常的女人,也是个有感情有生活的女人。
一旦尝到男女间的那种滋味,女人就变得欲罢不能。
每天晚上,她躺在被里的时候,心里就禁不住对男人的渴望跟需求。
身子也跟着涨热起来,她感到脸红心跳,胸口发闷,浑身燥热不堪,脑子里混浆浆的。
一股股莫名的冲动从她的身体里流过,脑海里涌现出对男人的期盼和焦渴。
她的脑子癔想起来,幻想男人的手从她的身体上划过,火辣辣地痛,身体也禁不住开始扭曲,宛如一条水蛇,嘴巴里发出轻声的呢喃跟呼唤。
她在土炕上来回翻腾,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不断滑过,摸到哪里,哪里就燃起一片火,特别舒服。
直到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浑身颤抖,那种雨过天晴的舒畅荡漾在心头方才作罢。
从那时候起,孙上香就学会了玩自mo。
至少这样她可以保住自己的名节。
有一次,孙上香正在炕上扭曲,将身边的闺女玉珠打扰醒了,女孩子就问:“娘,你咋了?”
孙上香吓得浑身一抖,赶紧解释说:“没事,没事,娘病了,有点发烧。”
女人心惊胆战,她委屈极了,也气愤极了,赶紧穿上衣服,一溜烟地冲出家门。
大半夜的,她一头扎进了村南的那个水塘,利用冷水将一身的燥火扑灭。
女人在水塘里嚎啕大哭,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
她用力拍打着水面嘶叫起来:“张喜来!你个死鬼!王八蛋!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给我回来啊……!”
她是不喜欢张喜来的,当初嫁给张喜来就是为了报复王庆祥。
可她无法忍耐那种难以抑制的焦渴,王庆祥的身影也在她的脑海里仍旧挥之不去。
那时候王庆祥过得比她好多了,跟海亮娘的感情很好,他们的儿子也讨人喜欢。
孙上香心中的悲苦无法诉说,对王庆祥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有时候看着王庆祥跟海亮娘亲热的样子,她恨不得扑上去把海亮娘掐死。然后自己一头扎男人怀里。
其实王庆祥对她也很好,非常照顾她,女人的家里没米了,王庆祥就将米面碾好,装进口袋里,半夜送到了她的窗户根底下。
女人的地该锄了,长满了荒草,王庆祥放下手里的活儿,首先把孙上香家里的地打理干净。
每年秋忙两季庄稼播种跟收割的时候,王庆祥也是先帮着她播种,或者收割到家,然后再忙活自家的。
但他从不进女人的屋。
王庆祥是个忠厚的老实人,他注重自己的名节,也注重女人的名节。
可他哪里知道,女人需求的不是这些,而是生理上的抚慰。
再后来,她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在村子里偷人,第一个爬上她土炕的就是村长张大毛……。
十八年的时间,孙上香一个人将玉珠拉扯大,娘儿俩凄风惨雨,那日子真的不好过。
王庆祥之所以要海亮娶了玉珠,也是为了让儿子以后照顾她们母女,弥补自己这二十年来对她的亏欠。
提亲成功,王庆祥觉得自己不能待下去了,孙上香毕竟是个孀妇,时间长了对她的名声不好。
于是他披起了衣服,说:“上香,你忙,我回去准备了,安排两个孩子相亲。”
发现王庆祥要走,孙上香把持不住,一下子拉住了男人的手:“庆祥哥,你别走……”
王庆祥问:“你还有啥事儿?”
女人说:“既然来了就多怔一会儿,俺想跟你说说话。”
王庆祥脸一红说:“别,对你的名声不好。”
孙上香说:“啥名声?俺都不在乎,你在乎个啥?”
王庆祥吭吭哧哧,脸红脖子粗,半天没说一句话。
孙上香噗嗤一笑:“咋?你还怕俺吃了你?你是男人,力气比俺大,吃亏的又不是你?既然咱们成了儿女亲家,吃饭合情合理啊。”
王庆祥抹不开面子,无法拒绝女人的热情,只好点点头。
孙上香帮着男人倒了水,然后忙活着给他做饭。
王庆祥说:“妹子,不用了,不用了,我到家再吃。”
孙上香说:“你帮了俺那么多,吃顿饭怕啥?俺去给你做面条。”
这是王庆祥第一次进孙上香的房间,女人的屋子很干净,她有洁癖。被子叠得有角有棱,桌子角也擦得干干净净,地面光滑地好像一面镜子。
王庆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如坐针毡。
很快,女人打了鸡蛋卤子,特意加了三个荷包蛋,将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了他面前,王庆祥没办法,只好端起了碗。
屋子里好久没有侵染过男人的气味了,孙上香托着腮看着男人的吃相,她的脸蛋醉迷了,飞起一片红霞。
她就那么看着他,如痴如迷,一颗小心也跟着荡漾起来。
荡漾的同时也涌出一种悲苦,多好的男人啊?可惜什么都错过了,这就是命啊,命中注定她跟王庆祥是有缘无分。
孙上香看得王庆祥浑身不自在,男人赶紧吸吸溜溜将面条吃完,披上衣服就要走。
“那啥,上香,你忙你忙,我真的要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事儿呢。”
男人狼狈不堪,好像一条被门夹了尾巴的狗,飞快地窜出了院子。后面留下了孙上香格格的大笑。
刚刚窜出院子,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哎呀一声。
是个女孩,那女孩正是孙上香的闺女玉珠。
玉珠从地里回来了,刚刚放下锄头,还没进屋呢,就被屋里出来的人吓一跳。
“哎呀,庆祥伯怎么是您啊?您要走?”
王庆祥的老脸红得像块绸子布,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自己出来得及时,要不然就被玉珠发现了。
“啊……是我,玉珠你下地回来了?”
“是啊庆祥伯,你多怔一会儿呗,跟俺娘说说话。”
王庆祥说:“不了,不了,你们忙,我家里还有事儿。”
王庆祥抱头鼠窜,一口气冲出了孙上香的家门。跑出去老远他的心还在砰砰乱跳。
玉珠进门直奔厨房做饭去了,其实王庆祥来家跟海亮提亲的事儿她已经知道了。
玉珠是故意躲开的,女孩子抹不开面子,她的心里甜滋滋的,不由得乐开了花。
王海亮跟二丫谈恋爱的事儿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早传到了玉珠的耳朵里。
她不觉得那是伤风败俗,反而觉得那是潮流,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敢做敢爱。
海亮哥是个英雄,大梁山的每个女人都乐意接近他,可惜二丫首先跟海亮好了,玉珠觉得自己晚了一步。
其实她也喜欢海亮很久了,王海亮长得帅,一身的腱子肉,手臂粗壮,仿佛可以撑起一片蓝天,宽阔的胸膛也是女人避风的港湾。
玉珠可想嫁给王海亮了,好想试试被海亮的拥抱的感觉,也想试试被男人亲吻的感觉。
她已经成年,开始有了恋爱的冲动。
果然,刚刚将米下进锅里,孙上香屁颠屁颠蹭了过来,说道:“妮儿,做饭呢?”
玉珠脸一红,问道:“娘,啥事?您说呗?”
孙上香道:“你看你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了,娘给你说个婆家呗?”
玉珠羞答答说:“娘,俺不嫁,俺要照顾你一辈子。”
孙上香说:“闺女早晚要嫁人,怎么能跟我一辈子?你看海亮怎么样?你庆祥伯伯今天来提亲,我已经答应了,你如果同意呢,就点点头。”
玉珠不说话了,小脸通红起来,赶紧点了点头。
……
王海亮要跟玉珠相亲了,这件事就像一场骤风,眨眼的时间传遍了大梁山的角角落落。
大家都知道王庆祥之所以让海亮娶玉珠,是为了当年跟孙上香的那段情。也知道孙上香把闺女嫁给海亮,是为了进一步勾搭王庆祥。
这是一种交易,也是在偿还当初欠下的那笔孽债。
王海亮是断然不能接受的,因为二丫才刚刚失踪不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还没有从女孩掉下悬崖的悲伤中挣脱出来。
可他架不住父母的苦苦哀求,最后娘都给他跪下了。
海亮娘说:“儿啊,娘求你了,二丫真的回不来了,咱家不能绝后啊。再晚的话,大梁山的好姑娘就被人抢光了,你就要打光棍。我给你磕头了。”
海亮怒道:“打光棍就打光棍,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娶,除了二丫,我谁也不要!”
海亮娘的脑袋磕在地上的青砖上邦邦直响。
王庆祥这次也表现出少有的固执,开始对儿子吹胡子瞪眼,一拍桌子怒道:“不想娶媳妇你想干啥?还反了你个兔崽子!告诉你,玉珠可是好姑娘,你要是对不起她,老子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