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薷莘走到大殿看到鹰晖的一瞬间差点没站住。而鹰晖看着她则是用最温暖的笑容回应着,但却满眼尽是心疼。此刻的薷莘即使美的依旧,但却那样消瘦,看起来更加柔弱了。
莯苾将一切尽收眼底,但依旧保持着女王的姿态,说道:“薷莘,鹰国贵客至此,你怎么不行礼?”莯苾有意将二人的身份和地位拉开。薷莘知道,她和鹰晖都不曾在意这些,便行了一个最标准的礼节,而鹰晖和薷莘是何等的心有灵犀,也回了应该应分的礼,二人的默契不言自明。董恩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只装作不知道,呆呆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都落座吧。”莯苾不忍看着董恩伤心,但此时却是将一切终结的最佳时机。
“王子晖,你此次前来,必是抱着一颗真诚的心,希望你不要叫我失望。”
“莯苾女王哪里的话,本王子此次前来,自然是带着百分百的诚意,但如何令您满意,恐怕不是我一人之力便能做到的。”鹰晖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事在人为。”莯苾只说了这四个字,便不再讲话。
“既然如此,本王子便开门见山了。有些话,我想先对薷莘一个人讲,不知女王准否?”
莯苾听此,怎会不气?再看看薷莘完完全全被迷住的样子,莯苾也是无可奈何。“王子晖,我敬你是鹰国的王子,也信你是来解决问题的。但你此举,可看起来不善啊!”
“女王莫急,本王子的确是诚心而来,但我有我的想法。莯苾女王,这是您的宫殿,您信我一次又何妨?”鹰晖不急不缓地说道。
莯苾其实心里也明白,他们之间的事需要他们单独沟通。她只是怕自己如若这样应允了,会伤了董恩的心。莯苾抬眼看了看董恩,那男孩只是呆呆地向薷莘方向望去,不带任何表情。莯苾不由的担心,伤了董恩,不仅可能会失去董恩家族的势力支持,更有可能董恩心中怀有怨言,在薷莘嫁给他后,亏待薷莘。可事已至此,莯苾只能进,丝毫退不得了。
莯苾吩咐侍女带鹰晖和薷莘去侧殿,此刻只剩下她和董恩。莯苾不知如何开口,但还是叫了一声:“董恩”
“女王殿下。”董恩毕恭毕敬。
“你不必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苍白无力的话讲给心如死灰的人听。
“董恩明白。”心如死灰的人毫无波澜的应答着。
侍女回来了,请示是否需要暗中守着那二人,莯苾只答了:“不必。”即便花都是小国,也不会在明明答应了他们私聊后再去偷听。儿女私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又何必弄的向两国之间的战争一样呢。
“董恩,你先回去吧。”守在这里又能怎样呢?一厢情愿从一开始便是一个人承受的痛苦。董恩行礼,离开,没有一句话。
而另一边,深受思念之苦煎熬的两个人,执手凝望对方许久,都有太多的话,也都不知从何开口。
“你瘦了。”两人异口同声,随即两人都笑了,笑中带着泪光,泪中又满是爱意浓浓。
“薷莘,我来晚了,对不起。”鹰晖的对不起包含了薷莘不知道的诸多歉意,薷莘等到了这个人,一切都值了,又哪里需要什么对不起?只是薷莘不知道,这对不起不单单说的是曾经,还有未来。
“晖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的。”薷莘笑靥如花,这温柔和这爱意,此刻在鹰晖心中是难以言说的痛。
“薷莘”鹰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晖哥哥。”薷莘暖暖的回应着。
“你看这花都的女子,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温柔中带着倔强。再想想鹰国的女子,竟有这么大的差异。”鹰晖也不知道自己云里雾里在说些什么。
“是啊晖哥哥,就拿我和荣儿来说,我们同是王室的女孩,却也差别很大呢。”薷莘只当是鹰晖来此的感慨,未做他想。
“荣儿”鹰晖听到妹妹的名字,有些出神。
“荣儿怎么样了?”薷莘慢慢的担心,她对鹰王下毒终究是她的不对,也不知荣儿现在如何。
鹰晖不想在此时让薷莘对荣儿多做担心,但自己却也心系在贼人处的妹妹。这让鹰晖不禁想到当初薷莘只身一人来到鹰国,那曾是怎样的心情?
“薷莘,当初你来到鹰国,莯苾女王可有一丝不舍?”鹰晖念及荣儿,便暂且放下他此行的目的,问起来当年之事。
“不舍?也许吧。可姐姐就算再不舍,也从未想晖哥哥对荣儿那般呵护与宠爱。”薷莘的语气中慢慢地羡慕和自怜。
“但我终究也选择了牺牲荣儿。”鹰晖心里这样想着,却未说出口。荣儿生来注定是被牺牲的,若是自己早一点知道,定会对荣儿加倍的好。
“那薷莘可后悔当初?”鹰晖问道。
“晖哥哥是在怪薷莘吗?”薷莘不知荣儿此时的处境,便会错意,以为鹰晖是在为鹰王中毒之事来质问。
“不,不是的。”鹰晖看着薷莘难过的表情,一时之间很是着急。但转念一下,或许,这也是斩断两人青丝的最好契机了吧。
“薷莘,我知道一切并非你本意,但事已至此,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鹰晖知道这话对薷莘来说是怎么样的疼痛,而这般疼痛在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是如刀绞一般呢?
薷莘万万没想到,自己等来的竟然是这句话。
“晖哥哥到底是不肯原谅薷莘了。”薷莘黯然道。
鹰晖没有言语。
“没想到晖哥哥来此,是与我恩断义绝的。”薷莘绝望地说道。她以为鹰晖是抵不住思念来寻她的,她甚至幻想过鹰晖抛下一切带她浪迹天涯;她以为鹰晖在大殿上对她的温柔一如往昔,她甚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跟他走;她以为他们的爱情是无坚不摧的,她甚至认为在爱情面前,一切都很渺小。
薷莘不是没有做过斗争,她也试图舌下小我,把这份爱恋埋在心底,一切从家国的利益着想,完成一个公主应该完成的使命。但就当自己得知鹰晖要来,就当自己再次看到这个的人时候,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沦陷在他温柔的眼眸和神武的神情中。薷莘终于明白,一切都只有自己在苦苦坚守,曾经对姐妹之情如此执念,到头来被姐姐派去冒着生命危险只身前往敌国;而今又对爱情充满幻想,到头来这份爱也是最先被牺牲的那部分。
“既然如此,那王子晖又何苦单独与我说这些?在大殿上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还可以让莯苾女王高兴一番,支援王子晖呢。”薷莘满满的讽刺,鹰晖听得出来,但却丝毫不生气。
“薷莘,我来,不是要与你恩断义绝或是怎样的。”鹰晖顿了顿,一如既往地温柔,“你可知道,你和花都此刻并非我最大的敌人,如果我处理的好,这一切都能助我一臂之力。”
薷莘有些惊讶,心巧如她,也未曾想到这层厉害。
“只是我不愿意。对我来说,你是最干净最纯粹的那部分,我不愿意里面夹杂任何东西,哪怕是到最后我们都没得选,我也不愿意。”鹰晖言语间有些激动,想要去握住薷莘的那只手,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如果说,要你在国家和我之间选择,或是看着你为了我而牺牲,那我宁愿现在了断一切。”鹰晖终于还是看着薷莘的眼睛说出来这些话。
薷莘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不能完全理解。呆呆地望着鹰晖,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说,以现在的形势看,我们并非一定会是对立,但我们终究是异类,你永远都会是花都的公主,而我也无法舍弃鹰国王子的身份。”鹰晖见她不语,便继续说道。
不是不爱,是不能爱。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渣,但有时候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事与愿违。
“我明白了,你走吧。”薷莘不愿再听。鹰晖没有说任何绝情的话,但就是把全部的事实摆在薷莘眼前,让薷莘才更加绝望。
“薷莘”鹰晖知道自己就该这样离开,到底还是叫了薷莘一声,这一声带着哭腔满是不舍得低吟,或许就是薷莘最终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