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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的故事讲完了,大家都沉默了……
闻讯赶来的蓝叶月,忍不住要破坏这样沉重的气氛。
“不是这样的,哥,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解释!”几乎是嘶嚎出来的声音,成功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
“是我的错。”有气无力,蓝叶霖无力为自己辩解,自责,30年来,他一直在自责!
“哥!”蓝叶月眼睛直直地盯着蓝叶霖,气哥哥的不争气,不解释,也难过地心疼哥哥。
蓝叶霖低下头,双手在膝盖上握成拳,眉头深锁,心沉了又沉,他原谅不了自己,亦无法达到自我救赎。
蓝擎苍长叹一口气,沉重地张嘴,“是我们对不起小云。”随即闭上了眼睛。那么一个小女孩,在承受了家庭巨变后,他们没有好好照顾她,还让她选择了幻灭的结局,是他们对不起她。
“爸……我知道是我们欠云熙的,但如果不解释,只会让大家更深的误会下去,最后伤的还是云熙啊。”
蓝叶霖从沉痛中怔醒,他不在乎自己被人误会,但他不能不在乎小云的感受。如果解释能让她好受点,那么他愿意为自己请求得到原谅。
静静地开口,娓娓道来,“我没有要把隆祥地产占为己有的野心,也没有策划和云儿的在一起。”似在回忆,顿了会,才再度说道:
“云儿的爸爸,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保住隆祥地产’。
当时的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根本没有经验,也没有能力,可是我无法拒绝……隆祥地产偷税漏税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但那是我唯一可以利用股市低价买进的赌注。
这件事,云儿的爸爸是默许的。只是我没先到他会选择自杀,我已经骑虎难下, 借了些钱,我把隆祥地产买了回来。公司要重新运营还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我没有想到,云儿会等不到我的解释。”
声音已有点沙哑,几度停下,继续,再继续:“如果时间倒流,我不会再做出当初一样的抉择。”这是这个男人发出的最真挚又最沉痛的诉说。如果?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会倒流。
沉默,还是沉默,面对这样的事实,或许大家都词穷了。大家不是为发生的那些事震惊,而是为它造成的结果。有时候,只是一时的阴差阳错,结局就截然不同。
生活总是这样带着人们难以预料的一点伤,而我们也只能‘节哀顺变’,这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又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屋外的花儿不知主人的愁,还在枝头随风起舞,鸟儿也在空中自由飞翔。枝桠该枯的枯,该绿的绿,四季轮回,日月更替。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自己的伤口,还是只能自己舔舐,哀伤,然后埋葬,祭奠。
小米和慕修杰,早被家里的佣人带出去玩了。这些事,他们还不需要知道。有时候,知道的越少,反而越是对自我的一种保护。
历史的车轮碾过,既然已经是事实,蓝希就不会有太大的悲伤。事前,你还可以尽力扭转乾坤,但事后,接受就是我们注定的宿命。现在蓝希最担心的是赵雅兰,她的母亲应该是这个故事最新的受害者。
赵雅兰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个属于她的声音,而在座的所有人中,她是最有权力质问的。
隐瞒,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在事情水落石出后都会刺伤被隐瞒者的心,那是一种不信任,是一种无法与之坦诚相待的辜负。现在,蓝叶霖曾经的爱人归来,她还有存在的价值和位置吗?
桌前的水杯里,茶叶散发出浓郁的香。赵雅兰此刻就像把茶叶在口中嚼碎,苦涩的味道在胸腔中蔓延,升腾。
她和蓝叶霖的一路走来,并不是一帆风顺,有创业初期的同甘共苦,也有患难中的相互扶持。痛吗?痛!恨吗?恨!可是也心疼!为这种命运的无情捉弄。过去的那段历史,她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爱不了,也恨不下,她心慌无措。
蓝希的心很澄透,她能洞察母亲进退两难的心境。可是谁能指责过去,谁能背叛记忆,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先认识对方,给了别人提前进入他生命的机会。
将母亲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这是女儿无声的支持!门前的铃铛送出叮铃铃的脆响,看着周围的一切,赵雅兰也只能感慨一句:事过境迁,回忆终抵不过现实。
不需要她追究,现实是最好的回答:一切都过去了。最后还是她和蓝叶霖在一起,不是吗?
蓝叶霖因女儿的动作,也知道自己伤害了赵雅兰,风雨兼程,这么多年,他不会看不到赵雅兰为他为这个家的付出。面对年少时的爱恋,能肆意挥霍青春的日子已经远去,他需要的是珍惜现在。
对云熙,他现在更多的是自责,愧疚,要说爱,只怕已经很难在时间的洪流中再找回当初的感觉……
蓝景昊的手依旧在莫筱寒的发上摩挲,一派安然自若,气定神闲,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上辈子的恩怨情仇和他又有没多大的关系。
原来‘兰氏集团’的名字是由此而来,那他和莫筱寒的纠葛是不是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呢。想到这里,蓝景昊才觉得那段过去,倒和他也有那么点关系。
原来事情是这样,听起来倒也很浪漫,不知道为什么,莫筱寒突然觉得自己不那么难过了。过去的就是一段记忆,人生最重要的也就是经历,能有那段深刻的过去,后来还有人愿意陪你到老,莫筱寒觉得母亲很幸运。但是那段时间,母亲一定很痛苦吧。心里的血液静静流淌,莫筱寒想给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仰头对上蓝景昊的眼,这个男人永远都那么不正经,散漫的姿态,俊朗的容颜,要冷不冷,要热不热的表情,笑意浅浅。莫筱寒眉头一挑,自己怎么会和这样的人纠缠不清?
起身就想推开蓝景昊放在她头上的手,哪知男人早已洞悉所有。
“别动”声音似威胁似戏弄,让莫筱寒突然想到早上的事,脸颊发烫,忙停了所有的动作,如提线木偶般,被蓝景昊重新拥入怀着。男人唇线一扬,在女人的额头落下一吻。
大庭广众之下,莫筱寒的潜意识不允许自己做出这么出格的事,羞愤地怒瞪男人一眼,然后低头偷瞄下众人,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里刚才发生的一幕!
莫筱寒无语,无奈!她就说嘛,自己怎么可能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要把别人玩的团团转!
自尊心受到打击,莫筱寒偷偷地覆在男人耳边说了一句话,让身边的这个男人差点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是不是你把我卖了,我还要替你数钱?"莫筱寒说的好不可怜伤感,好像自己真的被蓝景昊卖了一样。
看着莫筱寒那委屈的模样,要不是现在时间场合不合适,蓝景昊真想狠狠地再要她一回!“宝贝,我怎么会把你卖了呢?”嘴角浅勾,眉宇飞扬,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心情很好。
哼!莫筱寒最讨厌蓝景昊这样了,语气半真半假的。哪天保不准自己就要替他数钱了。转过脸,她还是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的好。
那边,蓝景昊也在想,把她卖了?从他手里,谁能买的起她?不过她是要替他数钱,嗯,以后家里的钱还是都给她管吧。
小米和小杰玩的也差不多了,当小米回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外婆双手扶着扶梯,站在楼梯口,眼神飘向远方,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小米从没有看到过这个样子的兰云熙,有一时的害怕,但是下一秒,便丢下慕修杰直接往楼上跑。
小米小手小脚,一步一晃又坚决不放弃的身影,出现在兰云熙的视野,只是刹那的功夫,兰云熙就感觉自己的心被重新注入了血液,眼神也从虚无变为炙热。
“外婆……”小米一边吃力地往上走,一边对兰云熙喊,声音撒娇又担心般地拖得很长。
兰云熙不再发呆,抬脚就往楼下走,步伐轻快又急切。
当兰云熙走到小米的面前时,小米又冲兰云熙露出一个贴心的微笑,声音甜甜地开口:“外婆抱抱”
兰云熙的心融化了,“来,外婆抱!”兰云熙说地很满足,脸上也是满足的味道。她也笑,是对小米笑,也是给自己的微笑。
小米窝在兰云熙的怀里下了楼。下面的人在小米喊第一声外婆的时候,齐齐将眼睛投到兰云熙的身上。大家都看到了兰云熙没有丝毫强迫的笑容,一颗悬挂的心纷纷落下。
蓝叶霖想,兰云熙是听到他刚才的解释已经释怀了吧。多年愧疚着的心,在那一刻稍稍有了点安慰。
可是,为什么云儿抱着小米,略过客厅,直接往门口走呢?!蓝叶霖刚刚放下的心,陡然间又提得很高,甚至比之前更高!
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他想开口叫住他的云儿,可心脏跳动地好快,全身每个细胞都处于压抑的状态,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怎么也张不开。
蓝叶月看着哥哥这副模样,更加心疼。他们三个人不该是这样的,当初的日子多么快乐,不该是这样的结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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