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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最美的风景不是看遍万紫千红,而是每一块土地上劳动着的人民。如今正是农忙时节,仙子湖的村民家家户户忙着农忙。
在这农忙时节,方阳的院中却是一片清凉。一壶茶,一盘棋,大病之后的方阳显然心情不错。而陪着方阳下棋的,正是救了方阳的龙正风,此时的两人正杀得热火朝天。
棋盘上,方阳红子马逼黑方老将,龙正风移车挡住马腿。随后,得意的看着方阳,只是,当龙正风看到方阳嘴角的笑容时,顿时感觉不妙。
方阳移炮到底,双炮连将,输赢立显。
“怎么样,想好了吗?”
龙正风呷了口茶,满意之色跃然脸上,这茶,不错,随后,看向了方阳。
没有正面回答龙正风的问题,方阳站了起来,走到了院门前,眼前看向了远方。
夏天的风吹在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热气,也将方阳的一袭青衫吹得鼓动起来,经过这次经历,方阳明白了很多,醒来后的一头白色长发或许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修道之人,无人能逃得过三缺五弊,自己身边的人,皆是多灾多难,她们不怕,可是方阳怕。如果有那么一天,无论是她们谁因为自己出了事,方阳都难辞其咎。
“天下间,如果都能逃脱这三缺五弊,那还要这天道作甚?”
英雄气短,想方阳之前是多么威风,惩恶霸、除妖孽,经过鬼胎的事情之后,方阳反而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道理。自己不过是这天地之间渺小的一粟,又有什么能力逃得过上天的眼睛。
看着方阳的背影,龙正风心里也有点揣测,这次,他们这几个老头是不是玩大了,方阳的心态好像变了,只是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
“我所说的,你可以不必全信,我也不会逼你去做,毕竟,连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都不能避免天道的惩罚,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服你。”
龙正风顿了顿,负手走到了方阳的身边,与方阳并肩而立,看着远处的天空。
“只是,你又看到了什么?”
九爷当初建房子的时候,选了个山头的位置。现在这个时节,望眼看去,是片片的农田和劳作的农民。
方阳的脸上却浮现一抹悲哀之色,苍白的话语缓缓而出:“白骨皑皑,满目疮痍。。。。。。”
龙正风眼中担忧之色一闪而过,转瞬消失:“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说着,不等方阳开口,龙正风坐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上,闭上了双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从前,在一个村子上,有五个个大户人家。表面上,他们之间相安无事,暗地里,却是明争暗斗。谁都想成为那个村庄的最大家族,于是,阴谋诡计、背叛与被背叛在这几大家族中盛行。。。。。。”
顿了顿,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想回忆的东西,龙正风的脸上浮现一抹悲伤神色。
“五大家族中,时常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谁也不能幸免。为了争夺其他家族的资源,五大家族想尽了心思,暗中勾结、刺杀、内乱。接着,他们发现,自己的人手不足,于是,便出了重金请外面的人来到此地,帮助自己家族。。。。。。”
任由夏风拂过脸庞,方阳闭上双眼,彷佛沉浸在这故事中,龙正风继续说着故事。
“五大家族的战争最终从暗处转到了明处,而这,受苦的却是老百姓,五大家族从外面招来的人,都是些利欲熏心之徒。有天,一个好色之徒看中了一个村妇,于是奸杀了这个村妇,这就像是打开了罪恶之门。这些为了金钱而来的人,不再听命于五大家族,无恶不作,不仅是村民,就连五大家族自己,也遭到了这些恶徒无情的宰杀。而听到这个村庄消息的恶徒,也越来越多,那一刻,整个村庄变成了修罗地狱,血流成河。。。。。。”
仲夏的阳光照在身上,非但没有温暖的感觉,反而让方阳感到丝丝凉意。
“后来,这个村庄来了一个十多岁的小道士,鲜血沾染了他的布鞋,道士却丝毫不在意,满脸的笑容,道士的四周,到处是已经杀红了眼的人。男人、女人,甚至是儿童。道士遇到了一个小男孩,道士笑着问这个男孩,能不能帮他把鞋子擦干净。这个男孩沉默了片刻,蹲下了身子,在道士看不见的角度拿出了一把刀,带着满脸的疯狂之色,刺向了道士的右脚。道士像是看不见一般,依然满脸的笑容。就在男孩以为已经得逞的时候,尖刀从道士的鞋面穿过,没有一丝血迹冒出来,径直穿过了道士的鞋底。这时,道士问了一句,痛吗。接着,便看见小男孩捂着自己的右脚向后倒了下去。。。。。。”
龙正风依旧闭着眼,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声音中的悲哀。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狂笑了起来,每一个都带着疯狂的神色,手中拿着菜刀、棍棒、钉耙,向着道士冲了过来,小道士脸上笑容不减,就站在原地,任由那些武器落在自己身上,奇怪的是,小道士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痕,反而是那些攻击的恶徒,身上不停的出现伤口,鲜红的血液从一个个伤口留下,混合着空中的雨水,淹没了路面。可笑的是,这些恶徒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然疯狂的攻击着小道士,直到有个恶徒发现自己的血已经流干了,才停了下来,这时,他感觉到了疼痛,撕心裂肺的叫声,惊醒了其他恶徒。当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情况时,都感觉到了痛楚,这时,他们想停下手中的动作。悲伤地是,他们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他们都停不下来。攻击一次次落在小道士身上,他们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痛的感觉也越来越深。这时,恐惧在众人内心蔓延,眼前顶着笑容的这个小道士,是恶魔,是真正的恶魔。。。。。。”
“接着,攻击着小道士的恶徒一个个倒下,再也站不起来,直到最后,这个村子只剩下小道士还站着,应该说是还活着,其他人都倒在了血水里。唯一还活着的,是那个小道士问的第一个孩子。耳边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再次轰开了孩子的内心,在那孩子的心里又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害怕。没有去管倒下的人,小道士又一次来到小男孩的身前,同样的语气问他,能不能帮他把鞋子擦干净。这一次,小男孩哭了,那哭声撕心裂肺,泪水夹杂着雨水顺着小男孩的脸庞留下,小男孩停下想去擦泪水的双手,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小男孩的瞳孔不停的放大,四周的场景如同修罗地狱,恐惧在小男孩的心中蔓延。。。。。。”
方阳转过了身,打断了龙正风的讲述:“故事,就听到这吧!”
龙正风睁开了双眼,抿了口茶,轻轻说着:“决定了?”
坐回到椅子上,方阳淡淡的看着龙正风:“我方阳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会引来什么人的觊觎!”
对于方阳语气中的不尊敬,龙正风并没有在意。自己说的这些,就好像是你突然跳到一个普通人面前,并告诉他,他将要拯救世界一样,显得荒诞无稽。可是,龙正风并不准备放弃。
“和我们合作,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有什么不好?”
虽然知道方阳内心在担心什么,龙正风却不想自己先提出来,他在等方阳开口。
“合作?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
方阳顿了顿,直直的看着龙正风的眼睛:“你们代表的仅仅是国家吗?还是有别的企图?这些,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安静的做我的小医生。”
话说到这里,龙正风明白,方阳还是对他们不放心,毕竟,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国家。只是,现在还不能让方阳知道。
“你身上的‘天锁’,你不想知道是谁给你下的吗?”
方阳坦然一笑:“你也别转弯子了,我知道那个乞丐老头是你们的人,当初他在我手上画了符,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国家的人来找我!”
不等龙正风说话,方阳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各位看上我方阳什么,但是,我不可能因为被人救了一命,就替人卖命!”
“那你就不想想你身边的人?你身边的姑娘,你真的舍得她们因为你而难过?”
龙正风诱惑的说道:“和我们合作,至少我们能帮你保护你的女人!”
方阳沉默了,经过这次事情,方阳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方阳是最想弄清楚的。
那面对黑穆时心里的戾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一点,是方阳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那就是当自己的意识被光亮照亮时,方阳似乎看见了一片尸海,其中,竟然有自己的九爷、小玉姐、八哥他们!
所以,不是方阳想在这听龙正风忽悠自己,而是想弄清楚,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国家合作,方阳不是不愿意,只是,方阳有自己的条件。
“合作可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说说看!”
看到方阳松口,龙正风舒了口气,方阳只要松口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