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南娇娇,不是没人疼的小姑娘

风吹小白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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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氏生怕这种恶心话教坏了几个小姑娘,因此面色清寒地吩咐:“蓉儿,带你几个妹妹去偏厅。”

    南宝衣一步三回头。

    她知道二伯母要和柳小梦开撕了,她还挺想留下来观战的……

    毕竟,她的二伯母是那么彪悍的一个人。

    在偏厅坐了片刻,也不知道二伯母骂了些什么,没多久,她就听见那边传来柳小梦的嚎啕哭腔。

    南宝珠吃着花糕,幸灾乐祸:“南胭,你娘好像哭了!”

    南胭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里满含泪水和怨气。

    她十三岁了,知道什么是丢人。

    摊上这么一个小家子气的娘,真是倒霉!

    终于捱到用午膳的时辰,可是众人的心情都很不美妙。

    因为南广实在太没规矩了。

    凡是丫鬟端上来的菜,他也不等老夫人先尝,率先拿起公筷,给柳小梦夹上两筷子。

    他一边夹一边道:“娘、二嫂,小梦和胭儿这些年流落在外,很不容易啊!好在她们终于进府,咱们也算一家团圆了!胭儿,快尝尝你祖母院子里的四喜丸子和炸虾,味道比外面的好多了!连娇娇都爱吃哩!”

    他把小半盘的炸虾都夹到了南胭碗里,生怕别人抢似的。

    南胭抱着堆成小山的饭碗,悄悄望向南宝衣。

    被府里的长辈宠爱又如何,生身父亲终究是不肯偏爱她的。

    她柔声道:“娇娇,爹爹疼我,给我夹了好多菜,要不我分你一点?”

    南宝衣正和大闸蟹斗智斗勇。

    她嫌弃道:“你的碗筷上沾了唾沫,很脏的。我不爱吃别人碗里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南胭语噎。

    杀人诛心,南宝衣没有娘亲,看见父亲偏爱别的孩子,理应会黯然神伤。

    可她怎么满脸无关痛痒?!

    她实在太想看南宝衣伤心欲绝的样子了,于是继续道:“自己夹的菜,跟父亲夹的菜,味道又怎么会一样呢?娇娇,我是真心实意想对你好,所以才要分你一些菜肴,让你也体会一番父爱——”

    萧弈忽然哂笑:“祖母,可是咱们家生意上出了问题?”

    “自然是没有的。”

    “既然生意没有问题,想来咱们家富贵依旧。既然富贵依旧,怎么一点儿菜都要分来分去,就不嫌寒碜?”萧弈漫不经心地夹了一颗四喜丸子,放在南宝衣碗里,“不愧是三叔的外室女,跟您的外室一样小家子气。”

    南广怒了。

    “孽障!”他叱骂,“我是你三叔,小梦是你三婶,胭儿是你妹妹,什么叫外室和外室女?!”

    萧弈慵懒地睨向他,“未曾正经拜过天地,可见并非是妻。未曾向主母敬茶,可见并非是妾。既不是妻也不是妾,不是外室又是什么?”

    轻描淡写的话,如同两个耳光,狠狠扇在柳小梦和南胭脸上,令她们无地自容。

    “哦,我知道了……”萧弈意味深长,“想来这位柳老姑娘,乃是三叔的通房。府里没有通房丫鬟上桌吃饭的规矩,来人,撤了她的碗筷。”

    季嬷嬷早就看不顺眼了,亲自上前撤了柳氏的碗筷,甚至连她的椅子都叫丫鬟搬走!

    柳小梦满脸胀红,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发作。

    南广气得嘴角直抽抽。

    他红着眼圈望向老夫人,“娘,萧弈这孽障目无尊长,您也不管管!”

    老夫人恨不能给萧弈鼓掌,才不会管他。

    她慈蔼道:“弈儿说的很有道理啊。老三,咱们府里没有叫通房丫头上桌吃饭的规矩,要不你还是带这位柳老姑娘回前院吧,也省得我们这一家子妨碍你们团圆。”

    南广呆住。

    他娘居然偏心萧弈!

    他娘放着他这亲儿子不疼,居然偏心一个养孙!

    他还没说话,柳小梦哭道:“妾身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三老爷,可是妾身和三老爷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何必如此欺负人?!罢了,这团圆饭,妾身不吃也罢!”

    说完,哭着冲出了松鹤院。

    那眼泪可把南广心疼的,嘴里叫着“小梦儿”,跟着飞奔出去。

    南胭没有脸继续留在这里,行了个退礼,红着眼睛走了。

    屋子里的一家人,不约而同地感到轻松愉悦。

    老夫人笑着吩咐:“把这桌宴席撤了,重上一桌。”

    丫鬟们过来端菜端碗,南宝衣抱着自己的小碗,没撒手。

    她看着藏在米饭里面的那颗四喜丸子,心里甜甜的。

    这是权臣大人给她夹的菜呀!

    他知道自己没有爹爹疼,所以特意关照她。

    权臣大人,是把她当成亲妹妹宠爱的!

    用过午膳,一家人其乐融融。

    南宝衣和南宝珠玩闹了一会儿,就在老夫人屋子里的碧纱橱后面睡着了。

    姜岁寒在花厅里攒了个牌局,教老夫人、江氏和季嬷嬷打麻将,把老夫人哄得那叫一个高兴。

    南承书捧着《孟子》向萧弈请教学问,可萧弈讲了两遍他还是听不懂。

    萧弈颇有些不耐烦,唤来十言代替他教导,两书呆子凑一块儿,你之乎我者也的,竟是相见恨晚,恨不能结为拜把兄弟!

    萧弈径直去了碧纱橱后。

    撩开帷帐,两姐妹睡在榻上。

    南宝珠睡相不好,在梦里嚷了声“烤羊腿”,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踢到南宝衣脸上。

    萧弈眯了眯眼,嫌弃地把南宝珠拎到地板上。

    他在榻边坐了,替南宝衣撩开额前碎发。

    指尖流连过小姑娘的眉眼,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碧纱橱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他收回手。

    余味匆匆踏进来,低声道:“前院的红儿禀报,南胭昨日新得了一只贵重的琥珀描金盏。奴婢心中疑惑,于是派人去查,发现乃是夏晴晴所赠。那金盏是她患了肺痨的远方二表哥使用过的,恐怕她是想让南胭也染上恶疾。主子,这件事要告诉小姐吗?”

    萧弈抬手拒绝。

    他凝视着南宝衣娇憨的睡颜,淡淡道:“仅凭金盏,未必能让南胭身染恶疾。”

    余味立刻会意,笑道:“主子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她走后,萧弈握住南宝衣的小手。

    他俯首轻嗅,手背上的芙蓉花香扑面而来,甜腻娇软。

    他温柔地亲吻过她的指尖,眉眼间都是认真,宛如野兽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亲够了,他把她的手藏进被子里,又仔细为她掖好被角。

    他俯身抵在小姑娘耳畔,嗓音慵懒暧昧:“南帽帽偏宠南胭,可我的南娇娇,也不是没人疼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