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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御心里思潮翻涌,表面上却风平浪静,和庞远杰、侯义飞不时的推杯换盏,随随便便的搭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都是侯义飞扯着大嗓门在咧咧,讲工地上的奇闻趣事和工友之间那些烂俗的荤段子。
祝御发现自己的酒量也比原来增长了很多,四五瓶啤酒喝下去跟没事人一样。这种街边的小摊只预备市井中最廉价最实惠的啤酒,不但瓶身大装得量多,劲头还冲。放在以前,侯义飞能喝五瓶,祝御最多就喝三瓶,基本是他们真实的水平了,而且肯定头重脚轻,迷迷糊糊。
侯义飞今晚谈性甚浓,倒没怎么留意祝御喝掉了几瓶酒。庞远杰一路相陪,两个人都喝了四瓶左右。祝御按惯例问侯义飞:“你是回去工地住,还是留在我这里?”
侯义飞摇摇晃晃的起身:“我和庞大哥回去吧,工地还有几个哥们等着我们打扑克呢。”
庞远杰随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板结账,祝御客气道:“我们哥俩应该请大哥,怎么好让你买单?”庞远杰摇头一笑,侯义飞喷着酒气道:“大哥不是外人,咱不用和他那么客气。”
庞远杰嗯了一声,说道:“都不是外人,不必客气……对了,明晚有时间吗,我一个朋友开了间酒吧,就在南坪路上,大哥带着你们去耍耍,明天刚好还是周末。”
祝御没有表态,心想果然来了!今晚的街边小摊只是个楔子,明晚的酒吧相约才是重点。庞远杰一定做了周密的计划,想一步一步把自己套进去,按照他的节奏走。
侯义飞一拍他的肩膀:“庞大哥和我提过几次了!有朋友在那里经营打点是他说的客气,其实他自己也是投资人之一,算半个老板呢……你不用墨迹了,明天下午等我们的电话,一起去耍耍!”
庞远杰呵呵微笑:“祝御老弟,你真该学学义飞这股子直爽劲,干什么都痛快……怎么样,到底给不给大哥这个薄面?”
祝御佯装脚下拌蒜,哈哈一笑:“行!大哥把义飞当兄弟看,自然也把我当做了兄弟,我们哥俩恭敬不如从命,明天就跟着你去沾沾光!”
庞远杰见他答应了,笑逐颜开:“好说好说,你们兄弟只管和我去耍,所有开销费用全都算大哥的!义飞不是说了么……咱是半个老板,说得还是算的,哈哈!”
三个人简单道别,侯义飞亲热的搀住庞远杰的手臂一路走远,祝御转过头走向家门,神色冷峻。
刚才的瞬间,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庞远杰曾经用不知名的手机打给过他,提醒说“小心江雪婍”,当时祝御前一晚刚经历了囚车逃亡、关小莹半夜来访、赵子光在家中识破警方计策逃脱等一连串事件。
庞远杰居然就先一步知道了“江雪婍”这个名字,也肯定知道她是警察。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测,他的出现以及对祝御的关注,会不会和警方的目的有什么关联呢?
江雪婍后来把“黄金大劫案”这个核心秘闻讲给祝御,才让他明白了一切来龙去脉,庞远杰的突然介入,还有他背后的神秘势力,该不会也是和这件事有极大牵连吧?
毕竟一吨黄金价值连城,诱惑力太大了,谁都会垂涎三尺。如果警方能死守住这个秘密不为外界知晓当然最好;可消息被泄露的可能也不是没有。这桩案子的时间跨度太长了,有十几年之久。而涉案人铁叔虽然身在监狱,却没有失去生命,他还活生生的被关在监狱里。谁能保证他除了策划那个周密的寻宝计划之外,还有没有在外界的死党和接应人?
就算没有,监狱里的线人总知道一些蛛丝马迹吧?其他的犯人也有或多或少知道情况的吧?当年和现在参与案情的警察队伍里万一出了存私心的呢?还有已经被释放出来的警方重点关注的那四个人,知道的也更多更详尽,铁叔把秘密逐段的透漏给他们,天知道这几个人现在都采取了什么措施和行动?
除了最关键的“第五人”大胡子赵子光,祝御和他算是有一面之缘,其余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意识到江雪婍既然把秘密说了出来,他从听到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干净了”。无论参不参与进去,至少祝御都是个“知情人”了,他会不会答应和警方合作是一回事,其他知道隐情的神秘势力肯不肯放过他则是另外一回事。
祝御总不能站到大街上喊:我没同意和江雪婍合作,也不会给警方当猎犬去寻找黄金!
就算他真这样去喊,也照样收不到效果,弄不好还会起到反作用。
那么排除以上这条可疑原因之外,还剩下一条比较站得住脚的原因,就是祝御身体上发生的变化。
庞远杰偷偷接触他,正是由此开始的。而且还特意找了人“试探”他,然后向上一级汇报,这一切都被祝御反过来掌握到了。这样一来也很可怕,那些黄金一吨也好十吨也好,至少都是身外物,只要祝御不想去鸟,其实真的和他没半分关系;可是身体上发生的超能蜕变就要另当别论了,那可是实实在在和他有着密切、真实不可分割的关系,不由得他不重视起来。
庞远杰到底是为了黄金,还是为了祝御本人而来?
这个疑团像一块大石头,满满的充斥、压抑在祝御的心间,挥之不去。他隐隐想到,或许明晚的酒吧之约,应该就会有个结果了吧?如果不能如愿,至少也能解读出更多的端倪吧?庞远杰在一点一点接近他,祝御又何尝不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想一点一点寻求到事情的真相呢?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电话响起,祝御都不用去看,马上就猜出打来的人一定是张泰尧!
虽然今天公司休息,可是毛伟毅却绝对没有想“休息”的意思,那么张泰尧也很难“休息”了。他一定已经从毛伟毅气急败坏、火气冲天告发的“恶状”里,了解到了全部的事情。
祝御接通了电话,果然是张泰尧的声音传来,威严而平静:“祝御吗?我这个电话可能要影响你的休息了,马上来公司一趟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祝御吐了吐舌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谦恭的回答:“好的张总,我马上就赶过去。”
他挂掉电话一骨碌起床,去到卫生间洗漱,看见那断掉的半截牙刷,又发起了呆。最后还是勉强把牙膏挤上去,费力的刷起牙来。这次他学了乖,有效的控制好了手上的力道,没再把口腔和牙齿弄疼。
早饭是来不及吃了,祝御匆匆穿好衣裤,蹬上皮鞋,一溜烟般跑出楼外,打车直奔公司。
他在后院下车,步入楼梯的时候站定脚步,摸了摸口袋里那摞销售单,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在三楼,祝御敲响了张泰尧的办公室,和第一次一样,里面传来他威严的声音:“请进!”
祝御推门而进,第一眼就看到了横坐在沙发上的毛伟毅,嘴里叼着半截烟头,整张脸阴沉暴戾。看到他出现,这张脸上又平添进咬牙切齿、愤恨怨毒两种表情,像极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狰狞野兽。
祝御暗暗叹了口气,就凭毛伟毅这副表情,注定他也不是能成大器的人,说得不好听点,都不如一个好老娘们来的有魄力。微微朝里面的张泰尧点头:“张总好。”又转而向毛伟毅点头:“毛副总好!”态度不卑不亢,神情自然得体。
张泰尧轻轻嗯了一声,双手在桌上交叉平放:“祝御,找你来是想核对一些事情……我不妨开门见山的说吧,伟毅一大早就给我打了电话,听说你们俩昨晚发生了些不愉快的口角和冲突,究竟是误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也要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祝御等的就是张泰尧这句话,不管怎样偏袒毛伟毅,只要他还能做出一个姿态,哪怕是装饰和掩人耳目的姿态也都足够了。因为这样的气氛,就很利于自己下一步的“发挥”了。
他假意听的一愣,愕然抬首:“哪有的事?我和毛副总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口角和冲突啊?”
“祝御!”毛伟毅蹭的在沙发上站起,大喝:“别他妈在那装傻演戏!现在你乖的和小猫一样,昨晚那份嚣张狂妄的劲头哪去了?有本事你接着狂啊,接着骂啊!侮辱顶撞上司,不按时完成加班工作……这些事情可不是你装无辜就能蒙混过关的!”
祝御更加讶异,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装什么了?我昨晚好好的在加班啊,忙着做你之前布置给我的销售单登录……我什么时候和你顶撞了?”
“你放屁!”毛伟毅更加怒不可遏:“你他妈的口口声声说我不像个男人……看看你现在的嘴脸,你就像个男人了?自己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
“伟毅!”张泰尧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咒骂,眉头紧皱:“稍安勿躁,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有话好好说,有问题平心静气的解决,真相终归只有一个,还怕调查不出来么?”
毛伟毅的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的把烟蒂狠狠掐灭,抬手遥指祝御冷笑:“好!我也不和你吵,也不和你骂……你不是好端端的在加班吗,行!现在把我昨天给你的那些销售单拿出来看看,把你加班的成果拿出来看看,我看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