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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抹眼角那快要溢出来的泪,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园子里有一股很浓厚的腥气,混着泥土与腐烂的味道,走进灌木丛,灌木上开的花朵很像木棉,但却比木棉要大的很多,且是蓝色的花瓣包裹着猩红的花蕊,催人欲滴。
灌木丛很紧密,而且比人还高。
宇文阙牵着林惜文的手,拨开灌木花丛,扑面而来的清爽凉风令她的心神为之一振……
真没有想到,煜王府中竟然有这样一片湖泊,月色下波光粼粼,湖面上挺立着莲叶荷花在袅袅的烟雾中摇曳生姿,岸边还停着一盏竹筏,远远望过去,湖中心像是还有一片树林般,黑漆漆的。
“这里是……”
宇文阙牵着林惜文跨进灌木丛中,说道:“雪狼湖。”
林惜文一脚踏上竹筏,一面笑道:“如果我没有看错,湖中心应该有个岛屿。”
“嗯。”
“你要带我去那里?”
“嗯。”
“如果惊了狼群,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林惜文见宇文阙也踏了上来,才撑起竹竿:“五王爷,如果到了岛上我有危险,那我一定死抱着你不放!”
宇文阙扬了扬眉,地笑道:“如此佳人与我同死,阙值了。”
林惜文撑着竹筏,也笑:“是啊,拉上五皇子这样的大周头号头疼人物做陪葬,惜文也值了。”
雪狼湖上常年萦绕着袅袅薄雾,一叶扁舟飘于湖面,渐渐隐于夜色中。
“喂!”
林惜文拿着竹竿毫不客气的敲了敲躺在竹筏上宇文阙,却被轻巧的避开了。
他甚至还悠哉的双腿交叠,双臂枕在颈下,面净如玉,身静如水。
“惜文还以为五皇子不会武功呢,看来是小女子眼拙了。”
“好说。”
林惜文啪的一声用竹竿敲下这平静的湖面:“五皇子!小女子一个人力薄,就靠我这一双胳膊慢慢划你想让我划到何时!”
宇文阙调整了下身姿,阖着的双目慢慢打开一条缝,看向迷朦的夜空,懒懒地道:“不会。”
林惜文挑眉,他不会划船?!
林惜文呼了一口气,故作无奈道:“即便是你不会划也该站起来助我一臂之力,要不然凭我一个人这样划下去……难不成你要等天亮才想登上那小岛?!”
“我怕水。”宇文阙笑着坦白。
他真这样坦白了……
又一个怕水的!
林惜文却怀疑的扫了一眼他面部的表情,他闭着眼,从神色上是看不出来他话里的真假。
可,这话从他的嘴里亲自说出来,林惜文反倒是不信了。
故作愤怒的,她用竹竿猛敲着水面,大片的水渍溅在宇文阙的身上,却只见他的身子颤了颤,继续悠哉的躺在竹筏上,不睁眼,也不说话。
林惜文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继续划船。
其实若真算起来,她和宇文阙之间也只是见过寥寥数次而已,可每次他靠近她,总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或许,这和顾十四的身体与他宇文阙有血缘关系的缘故有关。
宇文阙,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的一个少年。
他的漂亮与姬漓不同,与宇文珏更不同。
姬漓笑的时候,唇角微微弯着,这样一个恰好的弧度看起来有些雅痞,有些曼妙。他的眼睛意态清闲,可里面却盛满了张狂。
而宇文阙,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却冶艳非常。
林惜文划船的动作慢了下来,就这样一直盯着宇文阙——
正在沉思间,一股大力拉住她。她一个趔趄,不偏不倚的倒在宇文阙的怀里。
林惜文正要开骂,忽然耳尖的听到一些细琐是声音——
只见宇文阙用内力的将竹筏推离宽阔的水面至荷叶丛中,人也跟着淹没在其中。
“嘘!”宇文阙将手指比在林惜文的唇边,浅笑着问道:“可识水性?”
林惜文点头。
宇文阙轻笑,搂紧了怀里的人,两人一个翻滚,便落入了水中。
湖水很凉很凉。
林惜文的手牢牢的被宇文阙抓住,她有些恼怒,刚刚还说怕水的人现在竟然搂着她‘投湖’了!
狠狠的在水底踹了宇文阙一脚,感受身子一松,她随即借力甩掉了他的手,自顾自的向前游去。
原本二人已经划着竹筏行出了很远,可这雪狼湖上雾气很重,更别说还是在夜晚。
林惜文又是游在荷叶中,所以一时也看不清楚她离那湖中心的小岛还有多远,不过她想,宇文阙肯定知道。
游了一会,她打算回头问问,可举目望去的时候竟然没有见到人影!
林惜文心中一紧,潜下水再看,仍然没有!
夜里,水下的能见度是有限的,林惜文毫不犹豫的向落水的地方游了过去,不知道是太久没有下水的关系还是心中那股无名的惧怕让她心跳加速……宇文阙是想捉弄她把她扔在这里……还是他真的不会水?!
直到林惜文看到前方愈渐渐下沉的黑色身影,她才知道,原来他真没有骗他,他不会水!
宇文阙僵直的身体在往湖底下沉,黑色的衣衫黑夜的水中如同水草一样环绕在他的四周,苍白的面容倒成了这夜色中唯一可见的颜色,眼角安然的弧度,唇角那若有似无的笑意,让林惜文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溺水之人该有的表情。
林惜文快速的滑水至他身边,抱住他的头,使劲的向水面上拖了过去。
宇文阙僵硬的身子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慢慢的软了下来,如水蛇一般,反抱着了林惜文,新鲜空气才迎面而来。
他们正扒着竹筏停歇。
大口大口的呼吸,林惜文刚要说话却被宇文阙一下捂住了嘴,安静下来才听到湖面滑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的响在耳边,一道微弱的光缓缓而来
林惜文刚要抬头去看,却被宇文阙一个巴掌把头给摁了下来,两个人半个身子都是伏在竹筏上,脸紧贴着脸,一动不动。
光线越来越远了,接着便听到轻微的咚的一声,然后便是一些细琐的响动……直到没有半点声音之后,宇文阙扣着林惜文脑袋的手也松了小来。
“无耻!”林惜文咬牙狠狠的瞪了宇文阙一眼,甩开他的手,稍稍纵身,便跳到了竹筏之上,恨恨的又补充了一句:“骗子!”
宇文阙也跳上了竹筏,浅浅的笑道:“我怎么会舍得骗我的救命恩人?!”
林惜文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宇文阙又笑:“我是怕水,真的。可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就那么没用?因为怕水而远离水?”
林惜文抬头看他,可依然一句话也没说,刚才那抹光亮泯灭的时候她才看清楚,原来他们已经靠近孤岛了,而竹筏停在这里也是极其隐蔽的。
“惜文,其实我胆子很小的,到水里就不敢动了。只不过习武的人一口气要比别人长些,你来,自然是救了我的。”宇文阙似笑非笑的在林惜文耳边解释。
林惜文用手肘狠狠的顶了一下宇文阙,拿眼睛睨他:“刚才是谁?”
宇文阙反问:“这里是煜王府,你认为是谁?”
“你故意带我来的?!”林惜文皱眉。
宇文阙反而正经道:“我也不知他今日怎么也想来这孤岛。”
手里绞了下湿答答的裙摆,跟着又抹了一把脸,林惜文说:“你别说我们现在再游回去。”
宇文阙抓住林惜文的手,纵身一跃,两人便稳稳的落在岸上。
“既然来了,东西不送岂有就这么回去的道理。”
这岛上的树木并不多,但草却长了足足半人之高,岸边都是细沙,还有乱石堆出来的石堆。
宇文阙似乎对这岛上上地形很熟悉,林惜文一眼望过去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而他却牵着她的手一路走的十分惬意,最多有时候扬扬眉头,步伐诡异的绕娆道,很显然,要么是避开宇文珏他们,要么就是这岛上有暗器,不过这一路走来倒也没有听见狼叫或者其他鸟兽。
林惜文对于宇文阙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尤其是他对自己的态度。
“喂,你刚才说要送我东西?”
“嗯。”宇文阙应了一声,又带着林惜文绕过了一块石壁。
林惜文失笑:“你倒是和某个人很像。”
宇文阙挑眉:“你拿我和宇文珏比?”
林惜文故意笑道:“你觉得你在我这儿能与他比?!”
宇文阙忽然回头,眯了眼睛:“你不怕我把你丢在这里。”
林惜文故作惊吓的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可怜兮兮道:“就如同你所说,你舍得?”
宇文阙低头睨着林惜文,因为跳了水,没有绾髻的长发一缕缕的散落在肩头,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带着水汽,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璀亮,两腮绯红,鼻尖皱,唇微撅着,真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可怜模样。
不得不承认,比起她,他有一样还是真是做不出来,他还装不来这可怜。尤其是……还装的让他……心疼
或许是因为宇文阙带着她的关系,他们一路走来连踏草的细琐声都没有发出一点,不过林惜文相信,比起惊动狼群,他反而更担心惊动殷泫漾。
疯长的草堆渐渐稀疏起来,而周围的树木却越来越密集和粗壮,林惜文看到前方有些光亮,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宇文阙挑眉看向林惜文也不说话,一直揽着她细腰的手臂忽然一紧便跃到了树上。发亮光的地方是一栋青砖灰瓦的独立小楼,红木隔开的两层,楼下的摆设像是书房,而楼上只有一方简单的宽塌,别无他物。
宇文阙无心观看屋里的人在干什么,正欲跳跃而行,林惜文单手却揽着树干不松,她的目光透过打开的窗户落在站在屋里的人。
目光下沉,小楼中的格局是开放式的,她能看到宇文珏就站在案台前,台面上展着一副字。
宇文珏的指尖游走于字画之上,最后像是临摹般一笔一划的重复着那落款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