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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妥协
苏湮闭了一下眼睛，深吸几口空气，熟悉的味道漫入心间，脑海里划过一片片画面，虽然看不清，却知道自己并不陌生。
“见本楼主是为何事？”突然从内室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苏湮立刻睁开了眼睛，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她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云楼主的声音愈发冷沉，带着一丝不耐，怒意暗藏其中。
苏湮有些发懵，望向隔着内外室的屏风，迟迟迈不动步。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说是她找他的？
“本楼主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别挑战本楼主的底线。”
苏湮心中冰冷一片，抬起千斤般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内室中，云楼主一袭玄色衣袍，侧卧在软榻上，衣袂垂在地上，长袖逶迤，姿势慵懒，眉目微阖，被银色面具遮住的半张脸，此时看上去也不再是那样的不可逼视。
似乎这样的一幕，与记忆深处的某一片段契合，只是想不起罢了。
“说吧，找本楼主是为何事。”云楼主再次开口，眉眼不动。
苏湮紧咬嘴唇，不知要怎么回答。她避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找他？她不是傻子，这绝茗居一定也是云楼的信息点，以前的星月一定知道，而她来这里，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潜意识在作祟。
“夜昊在皇帝面前出了风头，皇帝龙颜大悦，将官职的任用权给了夜昊。”算了，就这么说吧，反正也不是秘密。
“很好。”云楼主微微勾唇，“如此一来，我们的人便更有机会入朝为官了。”
苏湮没说话，她知道云楼主这句话的意思。夜昊的权力越大，安排两个人就越容易，可是想要让夜昊听她的，她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云楼主突然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着苏湮：“怎么不说话？”
苏湮一惊，跪下道：“属下会尽力！”
“尽力？”云楼主嗤鼻一笑，“以前的星月可不是这么说的。在她的字典中，只有成功完成任务，没有尽力！”
“属下会……”成功完成任务这几个字，苏湮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把衣服脱了。”
“什么？”苏湮惊得抬头，不可置信地问。
云楼主目光浅淡，薄唇轻启之间光芒溢出：“本楼主让你把衣服脱了，听不懂么？”
“为什么？我不。”苏湮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低头不敢看云楼主的眼睛。她的两个婢女就在门外，如果她喊人，会不会有用？
云楼主紧盯着地上的苏湮，冷冷一笑：“你竟然跟我说‘不’？星月，你可知你很让我失望？做了几日王妃，你当真以为能摆脱本楼主的控制？”
苏湮正要反驳，忽觉一阵大力将自己拉了过去，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在了软榻上，云楼主侧身过来，近距离地盯着她。
“你要干什么？”苏湮想要动，可身体像是被人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三年不尝尝蚀心丹的滋味了，想必星月都忘记了吧。”云楼主阴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拇指和食指间夹着一粒红色的药丸，淡淡的味道传来。
苏湮眼露惊恐，想要摇头，却动不了，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记得三年前，你为了一件事反抗我，我让你吃了蚀心丹，可是你太倔强了，在万虫噬心的痛苦下竟然还是不愿求饶妥协。”云楼主的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的飘渺，“不知这次，你会否一如往昔呢？”
苏湮想要妥协，想要饶命，可丝毫没有机会，蚀心丹入口即化，根本不需要吞咽。
苏湮狠狠瞪着云楼主，眼中满是恨意，可没等她瞪太久，一股疼痛从腹间蔓延，长驱直入，灌入心肺。
“疼吗？”云楼主侧过身子，微微一笑，伸手抚过她的脸颊，轻轻为她擦去汗水。指尖一点，解开了她的穴道。
“啊……”恢复行动力的苏湮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攥着心口，剧痛袭来，如有几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心，在心上钻了一颗颗孔，爬来爬去，万孔千疮，满目疮痍。
“星月，这便是你违逆本楼主的下场。蚀心丹只是让你的心疼，而噬魂，确实令人觉得魂魄都在痛，痛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苏湮一把抓住云楼主的袖子，抬头看着他，目光祈求，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解……药……”她不知道三年前的星月为了什么违逆他，但她清清楚楚的知道，现在的她，绝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云楼主冷漠地看着她，将一粒解药放在了她的手心：“本楼主等着你的表现。”说完闭上了眼睛。
苏湮立即吞了解药，和毒药一样，见效奇快，心口的疼痛迅速得到了抑制，再须臾之后，仿佛上一刻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苏湮深吸一口气，偏头看向身侧的人，手不自觉地握紧。如果她的手里此时有一把刀，能不能杀死他？
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没有讨厌过什么人，而现在，她竟然会恨一个人，恨不得也让他尝尝这蚀心丹和噬魂丹。
“怎么？需要本楼主教你怎么做吗？”云楼主的声音于沉默中响起，也让苏湮意识到自己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属下明白。”苏湮咬牙，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敞开了衣襟香肩半露，她会永远记住此时的屈辱。
“给你一个勾引本楼主的机会，看看你的本事到底如何。”云楼主缓缓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湮。
如果他闭着眼睛，苏湮做的或许会容易一些，可被他这样盯着，她脱衣的动作不可控制地停了下来。
云楼主眉眼轻挑，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满是嘲讽。
苏湮深吸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已褪去一切情绪，动作干脆的脱下了外裙和里衣，上身只剩下一块红色的肚兜，下身只留下一条粉色的亵裤。
她不是什么古人，也没什么封建的思想，一夜情再平常不过，再说了，也许这具身体本就和云楼主有关系，她用生命去反抗又有什么意义？
云楼主看着她决绝的神色，眸中划过一抹痛色，却被冷漠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