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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在超市外面放下她,想了想,又叫住她:“你买什么?要不要送你回去?”
忆玮敬谢不敏,半边身子已经在外面,才听见背后的声音沉沉:“对不起。”她疑惑的回头看他一眼,却只见到他的侧脸,一时间有些错愕,甚至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在对着自己说话。
他没有重复第二遍,忆玮还在一个劲的盯着他看,难道天气这样热,为什么他有些脸红?于是又停了停,语气有些困惑:“你怎么了?脸红什么?”陆少俭不由抬头去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还真是有些淡红色,转过脸对她微笑:“没什么。”最后忍不住还是对她说:“我和她分手了。”
本来是真的没什么,可是听到这句话,听到“分手”两个字,黎忆玮心里还是一沉,于是皱了皱眉,一言不发的离去。
走到超市门口,她看着玻璃门上越追越近的身影,自然而然的拉住自己的手臂,像是有些耍无赖的样子:“你买什么?我陪你。”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少俭已经抢先了一步,安静的说:“忆玮,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以前我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我会慢慢改过来。我们再试一次好么?”
“怎么?在别人那里试了一圈回来,还是决定要继续互相折磨?”忆玮的语气里不掩嘲讽,微微翘起了唇角,“陆少俭,你也太幼稚了吧?”
他眉眼不动,笑得温和淡然,似乎不打算和她吵架:“是,我太幼稚了。”
这个人……似乎真的不像记忆中信口一句就能把自己的噎死的男人了。忆玮困惑的眨眨眼,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拖住手:“走吧。”
她隐隐生出了些愤怒,这样被人当猴子一样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昨晚莫名其妙的一场热闹好戏,到今天所谓的表白,自己还真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啊!于是很有些扫兴的往相反方向走:“算了,我不逛了。你要买东西就自己去。”
他却不依不挠:“我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你错的也不比我少。别耍脾气了,好不好?我们去吃晚饭?”
忆玮的语气终于带了几分激烈:“我还真没觉得我有多错。至少我不会错到随便和哪个人在一起。”
这句话一时让陆少俭语塞,他静默了几秒,才缓缓的说:“对不起。”然而不过下一刻,他又笑得有几分舒坦:“你不是不在乎的么?”
即便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卖场门口,黎忆玮也几乎用高八度的声音对着他恶狠狠的说:“鬼才在乎你!”吼得理直气壮,心底也一阵舒爽,再也不去理会他,转身就顺着人流往外走。这次他终于没有再追上来。陆少俭修长的身姿立在了人流中,也是极引人注目的。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即便是久隔的争吵,也带了熟悉的甜意。
第二天和费邺章一起去看望王老,先在花店选了束花。等店员小姐包扎的时候,费邺章随口和她聊天:“今天看起来气色很不错啊。”忆玮不自觉的摸摸脸,虽然是被人称赞了,却并不觉得开心,心里还有些别扭,于是回了句:“哪有?”
王老住在一间大院里,有点像他们的杂志社,推开房门,老人坐在沙发上,拿了一把放大镜在看报纸,身边还坐了一个女子,两人低声在说这什么。听到推门的声音,那个女子抬起了头,看到来人,唇边的笑忽然凝住。
以女性的眼光来看,那是个清透如水的女子,即便并不是绝美如画,眉目间却淡淡有一股书香风情,从容不迫。忆玮看了看身边的老大这个向来镇定的男子,此刻竟然也像是措手不及,连惊愕都来不及掩去,直直的和那个女子对视。
王老朗声大笑,招呼两人:“来了,过来坐。”又替双方介绍,“我侄女,方采薇。”
没想到费邺章点点头,径直向她伸出手去:“好久没见了。”又对王老解释:“我们是校友。”王老也意外:“噢!这么巧。”方采薇点点头,已经恢复如常,起身吩咐保姆端茶水和水果。她穿着咖啡色的长裙,其实鲜有个子娇小的女生能将长裙穿出味道,她却因为瘦,表情中又若有若无的生出了翩然的气质,和这裙子相得益彰。裙裾摇摆间,无意扫到了费邺章的身侧,忆玮看见他的脸色愈加的僵硬了一分。
后来这一下午,王老和忆玮聊得很放松。老先生讲起了自己刚写的一篇文章和一些还未公开的文稿,言语间像个孩童一样流露出自得来。
忆玮有些眼馋,又看看明显不在状态的费邺章,不知道该不该提出非分的要求来。王老倒先开口说:“你下次来。这些资料在我一个学生那里,下次给你看。”他顿了顿,“王棋,现在也是博导了。”
忆玮慢吞吞的把茶水放回茶几上,心里有些不舒服,差点泼了些热水出来。费邺章抽了纸巾给他,终于开口说话:“擦一擦。”对面一直沉默的方采薇略略抬起了眼睛,扫了两人一眼,依然抿唇,不发一言。
回去的车上,忆玮看看费邺章的脸色,似乎想说什么,又有些不敢,就强忍着没说话。倒是费邺章看了她一眼,忍了笑:“想问什么?丫头。”
她老老实实:“没什么啊。”
他也良久没说话,快到了杂志社,才叹口气:“方采薇……我和她也是好久没见了。”
这样一个男人,原来也有满腹心事的时候,像是勾忆起了无限的往事。她在一旁看着,也仿佛窥见往事,忽然生出了唏嘘之感。
时间过得飞快,父母来的前一天,忆玮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那边老两口都忙着收拾东西,连她最爱的酱菜都不忘都带一些。忆玮听到爸爸压低了声音说:“你小心点。这次你妈又带了很多照片,打算让你先看看。”
果然,到了机场接到父母,在出租车上,老妈已经把一叠照片塞在了自己手里,一边喋喋不休:“来,小玮,看看。妈妈这次找人介绍的几个,样子都不错的。”
黎忆玮简直连脾气都没了:“好好,老妈,我回家再看行不行?”
才到家给老爸泡上一杯浓茶,老妈又在对自己乱七八糟的房间作出评价,忽然听见门铃响了。她一激灵,忽然预感不妙。凑在猫眼里看了一眼,只觉得一下子头就大了。
于是极快的拉开门,又不想让爸妈发现,于是顺手把门轻轻带上,几乎叉着腰站在他面前,一脸气势汹汹:“你来干嘛?”
陆少俭笑眯眯的看着她,因为居高临下,可以看清她白皙的肌肤因为着急而染上了粉红色,显得清新漂亮。
他有些理所当然,像是奇怪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吃粽子啊。”
忆玮就差没把他直接推搡到走廊拐角了:“选错日子了吧你?今天我爸妈刚来,我没空招待你。”
他挑挑眉梢,表示不解:“不是你说要请我吃粽子的么?”
“我那是客套话!你还当真!要不要脸!”
还没说出下一句话,身后丝丝冒着凉风,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老爸老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齐溜溜的站在身后,表情出奇的一致,和蔼可亲的打量陆少俭,意味深长。
黎妈妈一语定乾坤:“小玮,怎么对人讲话的,有没有点礼貌?”说着又一把挤开她,眉开眼笑,热情的把陆少俭喊了进来。
客厅挤了四个人,忆玮就被老妈分配去厨房切水果,剩下他们仨聊天。
黎妈妈沉不住气,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小陆啊,你和我们忆玮是好朋友?”
他一怔,想了想,安静的说:“是啊。”又补了一句,“那天她对我说叔叔阿姨要来看她,没想到今天就来了。我来的真是不是时候,打扰了。”
“那你怎么还不走?”忆玮把一盆水果端出来,放在茶几上,又对父母说,“爸妈,你们吃水果。”
黎妈妈听到女儿这样说话,本来就有些生气,顺手又摸到了沙发上的靠枕——她条件反射,眼明手快的往陆少俭身侧一躲——幸好老妈也只是做做样子,忆玮胆战心惊的想,要不是陆少俭在这里,自己应该会被砸的七荤八素吧……他倒顺势拍了拍自己:“晚上我请叔叔阿姨吃个饭吧?顺便带他们看看这里的夜景。”
她再迟钝,几乎也可以肯定了,这人摆明了用心不良。于是恨恨的撇了撇嘴:“陆总你是大忙人,我耽搁不起。这就给你拿几个粽子,想吃自己去家煮。晚上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陆少俭好整以暇的拿了杯子,喝了口茶,不理她,反而对着一直默不出声的黎爸爸说:“叔叔,你们家乡的茶很好喝。我一直在喝,也没机会当面谢谢你。”
她已经快听不下去——这人话里还真是句句藏了玄机,怎么能抹黑怎么来。呵,前几天晚上还和别的女人一起勾勾搭搭的在自己面前演戏,这脸变得倒比六月的天还快。
黎爸爸倒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呵呵一笑:“喜欢就好。”一点不像黎妈妈,用忆玮心里的话来说:怎么这么不矜持?
后来还是蛮不情愿的由他领着去吃饭了,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语的看看陆少俭,又转头看看爸妈,心里涌起了很奇怪的感觉。
下车的时候,她主动走在了后面,语气带了几分惶急:“陆少俭,我求你了。咱们的事乱七八糟的,连我都弄不清怎么回事,现在你非要掺上我爸妈,是不是想我死?”
他不闲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忆玮一急,伸手去拉他袖子。
他依旧不轻不重的甩开,眼神微微一斜:“放心,轻重缓急,我比你清楚。”
菜色清清淡淡,环境也好,适合老人家吃。只有黎忆玮一脸不高兴,刻意的找些刺儿:“你干吗找一家南方菜色的酒店?我爸妈难得来一趟北方容易么?就想吃特色菜!”
他哦了一声,一脸歉意:“叔叔阿姨,哪天我再补上特色菜吧?你们有空么?”
黎妈妈没说话,黎爸爸笑了笑,婉拒:“不用了,那样太不好意思了。”陆少俭笑笑,也没再坚持。因为是家常菜,也就随便点了一些,很快的吃完。服务员问:“要开酒么?”他很沉稳的摇了摇头:“叔叔,您喝酒么?我一会要开车,就不陪您喝了。”
黎爸爸向来也不大喝酒,自然也就算了。很快的把饭吃完,他开车一路往城墙边开去。常安第一眼给人震撼的,就是这恢弘无比的厚实城墙了。夜色掩映,护城河边高大的树木如同古代的卫士,忠诚的守护这方城池。现在因为城市的夜间霓虹照明,隐隐的又透出了明艳朝气。
他停了车,又顺手拿了相机,忆玮一愣:“你怎么什么都带?”
他一笑:“常放车上的。”
一步步走上城墙,因为宽窄的关系,并肩走了两人。黎爸爸和忆玮走在了后面。她亲昵的挽着爸爸的手,一边小声说着话,夜风轻轻吹拂,像是轻柔的棉花拂在脸上。
“小玮,你和他关系很好?”黎爸爸向前边那个陪着黎妈妈的男人指了指。
忆玮摇头否认:“哪有!”
“对爸爸还不说实话呢?”黎爸爸呵呵一笑,“你从小就这样,越是亲近的人,你对人家态度就越不好。反倒是对着外人,倒很有礼貌。”
忆玮一扬脸,开口想反驳,忽然觉得无从说起:自己好像就是这样。于是闷闷的一声不吭,半晌,说:“老爸,我和他……不大对盘。”
黎爸爸板起脸来:“那我可管不了。年轻人的事,总是乱七八糟的。”
陆少俭隔了老远招呼他们拍照,钟楼鼓楼,城门挂着的匾额,无一不是有着气势磅礴的古意。闪光灯亮了无数次,最后黎妈妈找了个游客,又拉过陆少俭:“小陆啊,今天辛苦你了。你来,大家一起照张相。”
两个老人家站在前边,她立在陆少俭身侧,帮忙拍照的游客很热情,一连招呼他们拍了很多张,最后把相机还给他们,还不忘笑说:“照得很好。”
忆玮扫到一张,那时她大概恰好转了下头,不知怎么看上去就像轻轻倚在了某人肩头,笑得美好温柔,一下子有些发懵:“删掉!”
她眼看着他拿开相机,一边慢条斯理地回她一句:“凭什么?”老两口识趣的走在前面,还以为他们在后面浓情蜜意。
他倒是一脸好心的提议:“你爸妈还要去哪里玩玩?要不要找辆车,方便一些?”
“不用,这个地方我熟。”
陆少俭停下脚步,一双眼睛如同黑宝石,即便在暮色浓浓中,也流转出异样光亮:“黎忆玮,我常听说女孩子要富养,才能有气质有淑女样子。今天见了叔叔阿姨,都是很好的家长,肯定从来没亏待过你。怎么偏偏教出你这样的女孩子?”
忆玮怒极,反倒笑眯眯的起来:“我泼辣,我不讲理,可我没逼你缠着我啊,陆总。”
他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额头:“对,是我缠着你。”也不理她,径直走在了前面,又转身说:“对了,我明天要出差,大概三天。”
忆玮嘴巴都没合上,结结巴巴的喊住他:“你……这是干嘛?算是向我……”她张口结舌的,忍住了没把那个词说出来,似乎有点失魂落魄,可爱的像是一个小小的玩偶。
陆少俭隔了几步向她浅浅一笑:“向你报备一下,没什么。”
简简单单一个词,却让黎忆玮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着。一直到父母先上了楼,她才涩然一笑:“你今晚真不容易。”她想尽了方法想要激怒他,他却将一副极好的脸色维持到了最后,整个人几乎是脱胎换骨。
他没说话,目送她下车,却又喊住她:“忆玮,我很认真。这次重新开始,好不好?”
月色皎洁,盈盈落在了她身上,滢荡开去,波痕漫漫。
她没有做声,更显得寂静。
“不用急着回答我,好好休息。”陆少俭冲她挥挥手,笑得微露牙齿,显得俊朗而快活。
忆玮很不争气的失眠。她回忆起他在车里望向自己的最后一眼,竟然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心动。绝处逢春,久旱逢雨,像是一直龟裂开的东西,一点点的被这一晚上的陆少俭慢慢补上了。他认真起来,就是很容易会让人心动。就像他唯一的一次向自己告白,说是为了她,在图书馆整整坐了半个学期,那一瞬间,温柔逼人,哪怕是冰山也能被融化的吧?
要不……就真的再试一次?好好相处,互相间学会尊重和沟通?她在被子里翻身,很久很久了,睡着了,却笑得这样甜美。
费主编体谅她,特别允许她把有些工作可以带回家里去做,多陪陪爸妈。她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一整个编辑室的大哥大姐们都爱护她,出谋划策:“小黎,带你爸妈去吃那个什么什么”,“小黎,那个哪里哪里一定要去转转,不然白来一趟常安”。
不过老爸还有工作,本来就只有三天的假。这期间,黎妈妈旁敲侧击,就想问问陆少俭的情况。又问她:“怎么这几天不见小陆来啊?”她默默的回了一句:“出差了。”
黎妈妈噢了一声,很是可惜的样子。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妈难得忍住了,一直到了机场,都没再开口提什么。最后抱了抱女儿:“小玮,自己照顾好自己。”忆玮有些好笑,却又心底发酸,估计老妈也是怕自己再弄巧成拙,反倒不敢提什么了。
送走了父母,她询问了下航班,发现陆少俭回来的班机马上就到,索性就等等吧。她就这样安慰自己:可以搭顺风车回去嘛。左等右等,简直望穿秋水,望着汹涌人流,却始终看不到他的身影。有些心焦,像是一圈蚂蚁在啃着自己心口。她摸出震动的手机,有些心不在焉的放在耳边。
男人的声音很愉悦,亲切温和:“踮着脚尖看什么呢?”
忆玮猛然转过身子,看见他微笑看着自己,身长玉立,云淡风轻。
原来是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的——忆玮蹦跳着跑过去,笑得自然舒心:“等你啊!”忍了忍,又换了句词儿:“我要搭车回去。”
他微微歪着头,像是研究她的表情,然后眯起了眼睛:“你等了多久?”
忆玮有些心虚,左右四顾:“你走不走?”
陆少俭非要把这句话说完,把这笔账算得清清楚楚:“机场到市区不过一个多小时。叔叔阿姨走的时间离现在快三个小时了吧?”
他到底没让她再尴尬下去,一只手很自然的搂在她的腰侧,半边身子都搂在了自己的胸前,那样轻灵乖巧。他俯下身去,淡淡闻到了发间一股如花清香,忽然觉得幸福。
他让司机把两人送到忆玮家楼下,推开门,语气夸张:“粽子呢?”
忆玮一口气煮了好几个,端出来的时候慢慢一大盆,小山似的,反正在他面前从来不用避讳吃多吃少的问题。倒是后来,他忍不住敲了敲她脑袋:“哎,你吃太多了。”
忆玮还咬着半口蜜枣,支吾了一声:“不够啊?那我再去煮几个?”
陆少俭哭笑不得了:“够了。糯米的东西要积食,你少吃点。”她嗯了一声,听话的放下筷子,问陆少俭:“那你吃了吧?”
黎妈妈的粽子做得是真的好吃,肉粽里放了大块五花肉,肥瘦得当,一口咬下去,舌尖都还流着香味。忆玮起来收拾碗筷,又回头对他说:“我给你拿几个吧?”他摇摇头,笑得狡黠:“不用,我来你这里吃。”
忆玮的手还拿着筷子,微微一僵,回他一个笑脸:“真平和。”
他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的,半站起来,欠了欠身,握住她手腕:“不吵了。我都累了。”又像有些迫不及待,“小玮,我有个想法。”
第一次随着她的父母叫她“小玮”,他自己心里轻轻一动,温柔溢满唇齿间,又等了等,才说:“我们订婚吧?”
她居然没把手里的碗掉下来,还能镇定自若的在他身边坐下,兀自笑得灿烂如花:“陆少俭,你没事吧?”
他摇头,唇线坚毅,面容严肃:“我是认真的。”
“我会以为……你这是失恋之后说的胡话?”她有些犹豫,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又觑了觑他脸色,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说错话。
他轻轻笑出声来,去摸摸她的头发,触手很柔软很光滑,舍不得放开,又滑到了她肩上:“是啊,和你分手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这胡话,周期也太长了一点。”
“你最近的失恋,应该不是我吧?”忆玮着急忙慌的说了句,避开他的手。她心有余悸,以往吵得够了,那种彼此间的信任和爱意,其实真的争不过那些冷战和争执。
他凑过去,伸出手臂,把她拥在怀里,声音淡定:“你怕什么?同学半年,谈恋爱一年,分手之后纠缠了一年半,就折个旧,算是八个月。加起来快三年了,还不够?再说,我们最糟糕的那段时间都经过了……”他顿了顿,把她抱的更紧些,“订婚,好不好?”
她的唇隔了衬衣,紧贴在他的肩膀一侧,一样的温热,稍稍冲击了一下她的理智,可她还是摇头:“再等等好不好?”
陆少俭的手臂环过去,摸摸她的脸颊,声音怜爱中又带了不容置喙:“一个月,要是我们不吵架,就去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