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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百转千回,崎岖挫败在所难免。
一小部分人选择改变调试,他们想要更好的生活;绝大多数则是固守,执拗着不愿改变,只想抓住手中现有的顺遂。
马鸣很懒,很胸无大志,很没抱负,却意外的是那一小撮小勤奋里的一个,他想改变他的命运,因为马鸣自认他的人生真挺悲剧的。
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韩震结婚有老婆,唐安柏处对象有女友,陆凡失踪不算,轮到他光棍一个只好和狗作伴。
一伙买菜回来的大妈听到马鸣怀里那卷被子里的呜咽声,拦住马鸣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孩子可不是这么个抱法啊。”
马四已经记不清这是他遭遇的第几拨大妈了,他话也懒得说,直接手一抬掀起被子角:“大妈,哪国孩子满腿长狗毛的……”
四少精疲力竭的口气让一路跟来的雷碧王子一阵不乐意,两条狗跑过去,下口咬住马鸣裤子扯他走。
叶晴怀孕不能养狗,雷碧一家不得已被安置在马鸣家。马鸣哪会养狗啊?第一天溜狗就弄折了公主的腿。
“哎呦!”马鸣大叫着低头看,顿时觉得好无力,他是混得有多惨,连韩震家的狗都能随便欺负他,然后还不能还手的。叹口气,他继续朝兽医院走去。
马鸣做的也是医生这行,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医兽的比医人的人气还高。公主一条腿,让他足足排了一小时的队,光排队也就算了,最让马鸣受不了的是负责约号的小姑娘看了眼公主随口就说:“得缝针,缝针估计要明天,你前面还有4个结扎,3个吊瓶,5个掏耳呢……都费力气着呢。”
马鸣当时就翻脸了,他一拍桌子。“排不上你要我排什么?骗钱啊!”
“说的太对了,就是骗钱。”
马鸣强调似的点点头,可他马上就反应出来,上面这话不是自己说的啊。
他回头,看见脱了白大褂一身休闲装的钱小玲。钱小玲不是别人,刚好是韩川住院时教训过马鸣的那个年轻护士,因为那几句骂,马鸣认识了她。
可昔日的死敌现在突然化身成了马鸣的战友,钱小玲也拍下桌子:“准备一个手术台!我们付了钱的。”
钱小玲气势很足,兽医院的人也知道自己理亏,乖乖去安排,这让马鸣又竖了根大拇指。可直到他抱着公主上了手术台,看着钱小玲递来的塑胶手套,马鸣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干嘛?”
“手术啊!你的狗腿伤了,不手术做什么?”
“不是该要兽医来吗?”
钱小玲却明摆着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架势:“少废话,再不缝针,你的狗腿血都快流没了。”
“再说你怎么骂人!谁的狗腿啊!”马鸣不乐意地看眼公主,情况的确不大好,没办法,他只好接了手套。
马鸣他总觉的哪里有点不对,具体是哪儿,他说不上来。
身为医生,马鸣的技术还是过关的,只用了半小时他就结束了缝合。
“呼。”马鸣吐口气,“你这个护士没白当,打起下手来倒还可以。”
他回头找钱小玲,钱小玲却不见了。
“这人,跑哪去了?”马鸣吸吸鼻子,准备脱手套。
“唉唉唉,手套别脱,这还有一只呢!”
一只吉娃娃眼睛黑亮黑亮的被送到马鸣面前。
狗受伤也扎堆啊!马鸣快抓狂了。
那天,马鸣又何止做了两个手术那么简单。忙的脚打后脑勺的兽医看见马鸣轻而易举就做了两个小手术,说什么也不要他走,退了钱不说,还又塞给马鸣几百块,求爷爷告奶奶让马鸣帮忙做了个外创手术。
对方还想再求,马鸣说什么也不做了。
领着三条狼狗一只吉娃娃出了大门,钱小玲很认真地问马鸣:为什么不再做一个。
马鸣回答得有点别扭,他小声嘀咕着:“断猫子孙的事我可不做。”
钱小玲跟在马鸣身后,忍不住偷偷笑起来:这个马鸣还真和姐姐说的一样,技术高明、头脑低能。
他难道就没想过钱小玲是怎么知道他会做手术的呢。
也是因为这次“重逢”,马鸣交到了一个正经的“异性”朋友。
转眼间,韩震家的一对小宝贝满月了。参加完满月宴,马鸣被不知从哪冒出来表姐逮回了家。
马家人都到齐了,知道的人知道是马家人聚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有要员病中,各军区精英齐聚会诊呢。瞧着这阵仗,马鸣担心爷爷又要旧事重提,让他回部队医院,他挠挠头说:“爷爷,我都说了,在不在部队一样是救人,何况我现在不是更深入群众的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可是咱党的群众路线,你总不能妨碍我爱党爱人民吧……”
马鸣的爷爷是解放军某军医大学的老校长,如今八十岁高龄的他精神依然矍铄。老爷子敲了两下拐杖:“三毛……”
“爷爷,人家有大名。”马鸣有个小名叫三毛,这秘密被他捂了二十几年,好在家人在朋友面前给他留面子,到现在朋友也不知道。马鸣瞧瞧四周,生怕隔墙有耳似的。
“叫三毛怎么了,不是这个贱名子,你早活不了这么大了!”老爷子精气神越足,胡子都快吹起来了。顺理成章的,老爷子会从一九几几年马鸣那场大病说起,一直说到现在。这些话马鸣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他想不通,身为医生的爷爷也会信是三毛这个名字救了自己一命。
“爸,今天说的不是这事,跑题了。”马鸣他妈说话,她走到儿子面前,“儿子,你不是总说热爱人民热爱党吗?妈这次就让你做的彻底一点。”
马鸣眨眨眼。
给他个八核的脑子,马鸣也想不到家里叫他回来是因为安排了相亲。早说啊,吓死他了。
应付相亲这事不难,至少对马鸣来说,面对一个有些奇葩的相亲对象,对他来说就是喝了满满一壶茶。
“我初中就是在国外读的,从小接受的英国贵族式教育,修的是英国剑桥双料硕士。从十九岁开始,我就在假期到世界各地旅游,我最爱法国的浪漫,美国多了些金钱味道,购物倒还好……”
他面前的大鼻孔blabla说了半小时,马鸣忍着去厕所的冲动,心里想着那人怎么还不来。
“我说了这么多,你对我什么感觉,我觉得你还成,最起码个头够高,以前老妈介绍的那些个军官什么的,我穿上高跟鞋站他们面前,他们一下就成二等残废了,听说你是医生,都治过什么病?”
“他治过什么病我不知道,但他不会治什么,我知道!”钱小玲的声音传来,让马鸣大大松了口气。钱小玲坐在鼻孔女对面继续说:“像你这种花痴病和忘本病他就不会治,所以您就另请高明吧。”
钱小玲拿起杯子喝水,发现杯子空了,她眉一皱:“就你那个虚到死的肾,喝那么多水能行?忍多久了,还不快去!”
这是马鸣和钱小玲共同约好演得一场戏,可他真如蒙大赦地奔厕所去了。
离开时他瞥见钱小玲的眼神,总有种要中招的感觉。
马鸣回来时,鼻孔女已经走了,他口气轻快地说:“走了啊?”
“你眼瞎?不会自己看啊。”钱小玲把胳膊横在桌上,样子说不出的霸气。
马鸣竖起指头:“小玲,你是怎么让她知难而退的?”
他以为钱小玲会说出“马鸣是我男人”这类的理由,钱小玲还真这么说了,而且:“除了这些,我还把你的身体状况和她汇报了下。”
“什么身体状况?”马小四脑子有点回不过来弯。
“肾虚什么的呗。”
马鸣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想得出自己马上就要被拎回家“被审”了,只是他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可他没想到,自打进了家门,下到保姆,上到老妈表情都是笑的,没人说他给马家丢了脸。马鸣觉得情况太不对头,他啧着舌头:“妈,那姑娘太出色,人家看不上我。”
“谁说没看上,没看上对方会约在今天来咱家吗?”她拍拍儿子的肩。“干得好,你爷爷这次也很高兴,他可以和你韩爷爷比这呢……”
韩爷爷是韩震的爷爷,同马老爷子是一个部队的战友,俩人比了一辈子了,现在连儿孙结婚生子这事儿也比。
“又不是种萝卜,看谁种的多,谁的个大,什么好比的啊……”马鸣脑子里苦思着鼻孔女是什么思维,她怎么答应呢?
就在这时,门开了,客人到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喊马鸣:“马鸣,最近身体好点没啊?”。
“小玲你来了。”马鸣妈绕过儿子,走向进门的钱小玲。
如果当一个女生原因绕半个地球那么大的圈子去结识一个男人,那么她是对他动了情。
如果她愿意花费一段时间把自己慢慢种进一个呆子男的心里,那么她对他就是爱情。
回头的那秒,马鸣心里混杂了好多种情绪:轻松、庆幸,安心、甜蜜,以及一点点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好像掉进某个圈里出不来了?花姐他们貌似不在周围啊。
钱小玲,年初归国,旅美医学硕士,父母军中任职。她一次聚会上看见了马鸣,对这呆头鹅一剑钟情,于是拜托了许多人,有了之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