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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你弄疼我了。”
直到看见何芊芊咬着嘴唇,眉头紧锁,杨春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太用力了。
“对不起。”他放开了她,“我太担心你了。”
“我知道。”何芊芊转身沿着河边向前走,“也怪我心情不好,没有太多心思。”
“我不准你难过,他根本不值得。”杨春快步走到前面,然后转身对着她。
冷风拂过,在穿越他们之间的空气时,被他的眼神烫化。
何芊芊感到,今天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和风细雨的谦谦君子。
当然,他一向是对边陌青看不顺眼的,尤其是现在,自己又一次被排挤在爱情之外,估计他也是极度气愤,并且对自己失望透顶的。
不过何芊芊能说什么呢?感情这东西由不得自己,不难过,谈何容易?至于值不值得,更无法控制,也无法衡量。
“只是暂时的,我会好起来的。”路上经过的车灯映出了她脸上牵强的笑意。
“你住哪?”杨春冷不防问。
何芊芊用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不想手又被猛然牵起,拉着她迅速向前走。
“走这么快做什么?”何芊芊不久就气喘吁吁了。
“去看看你的住处。”杨春继续向前,没有停的意思。
在蓝景公寓的门口,何芊芊用力站住,“没什么好看的,和原来的白领公寓差不多。”
“不方便?”杨春反问。
何芊芊摇头。
“不相信我?”他打破沙锅问到底。
“当然不是。”何芊芊被逼问得不得不说话。
而话音未落,又被拉起,走进了公寓。
从前杨春从不强迫她做什么,因此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很轻松,可今天他就像吃错了药。
上楼梯时,遇到了正准备下楼吃饭的安灵,她看了一眼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顿时明了,简单打了招呼,迅速离开了。
杨春在何芊芊的住处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墙边小巧得有点像玩具的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这里太简陋,不要继续住了。”
何芊芊再次诧异,心里暗想:和别墅比,当然简陋,那怎么办,搬回紫金城?当然,跟您这位少爷也没法比,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我还有需要交学费的弟弟和妹妹呢。
她递过一杯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搬去我那里。”
何芊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全身一震,手一抖,水流出杯壁,洒在了杨春的风衣上。
她慌忙跑进洗手间,拿了毛巾低头为他擦拭,手被握住,一直,不再放开。
她不得不停下动作,“杨春,你……”
杨春起身,站在她面前,身高的差距让她顿时有了明显的性别差异感。
她抬头,清秀儒雅的脸一如往常,只是眸色更深,让她看不见底。
“芊芊。”他唤她,“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何芊芊觉得站得距他太近,有点压力,不觉后退了一步,急忙搜索合适的理由来否认,而尽量不显得突兀和尴尬,“杂志社很近,上班很方便。”
“我送你。”这个理由马上被否决了。
接二连三的几个托辞都被杨春轻而易举地破掉,今天他是铁了心不想下这个台阶,何芊芊知道搪塞不过去了。
于是她扬起脸注视着他,“杨春,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怎么能住进你家呢?”
面前的男人也深深地看着她,上前一步,与她更近,“如果你觉得我们目前的关系还不适合住在一起,那么,就调整到适合吧!”
淡眸里的水波漾起阵阵涟漪,她的表情僵住。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时机不对,你可能不想考虑这件事,但我真的不忍心你一个人面对孤独和折磨,我想陪在你身边。”
“谢谢你,我……”何芊芊心乱如麻,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感激他十年如一日地不离不弃,无论何时,无论她怎样落魄,他都会向她伸出温暖的手。
可是她忘不掉另一个男人,即使他伤她太深,她残破不堪的心灵,怎么配得上杨春的一往情深呢?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谢,我要你天天快乐,我希望我可以给你。”
天边的一轮清月升起,挂在了干枯的树梢,月晕里,他的脸那般柔和,像一片温和的浅水,可以润她一生。
“对不起,我……”何芊芊觉得眼角有些潮湿,心却犹如月亮背后的树枝一样干涩枯萎,没有一丝生机。
“芊芊,你不必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好好考虑,直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为止,而在这之前,我会像从前一样尊重你。”
他的语音如天边潺潺而至的溪水,没有压力,没有束缚,只有一成不变的真心,永远的守候。
何芊芊想,如果没有边陌青,她或许真的会爱上杨春,他实在好得无可挑剔。
可是,世上哪里有如果呢?她心头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怎会转身就接受另外一个人?
这伤口不知何时能愈合,几年,几十年,或是一辈子。
不能给他一点希望,她不能害他,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不忍心。
“不行。”她拒绝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杨春紧锁眉头,一脸不解,“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你们已经分手了,难道你会为了他终身不嫁吗?”
何芊芊痛苦地闭上双目,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一道清晰的弧线,柳叶弯眉微微蹙起,像晨雾中一抹绝色的青黛。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顺着她优美的脸部轮廓,轻轻的抚摸,或许是他的动作太轻柔了,她几乎没有感觉到。
直到他的手指滑过她小巧的嘴唇,她才有丝丝轻颤,刚想躲开,却触到了他微凉的唇。
她一惊,睁开双目,眼前是熟悉而陌生的脸,尽管他的脸干净清秀,但她却本能地后退。
他当然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伸手扶住她脑后如云的黑发,她被他圈在臂弯里,再无退路。
他再次轻覆上她的唇,在她正欲挣扎之际,他又快速离开了,接着双臂一紧,将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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