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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明的天飘着淡薄的云。一轮旭日自山巅浮起,撒下温热的光照暖了这寒冬的九龙山。云梓琴轻轻推开破旧的木门,老旧的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她抬头看了看久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清爽的感觉从头沐浴到脚,周身舒畅。
“丫头醒啦?”
一声苍老的问好,带着和蔼传进云梓琴的耳。她看去,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眉眼间慈祥看着她。云梓琴知道,她是这九龙寨里众多老人中的一个。除了他们,便是孩子。
哦。或许,现在该叫这里,九龙村。云梓琴忆起昨晚少年的话。
“姐姐回来了后,从强盗手里救出了我们,也夺回了这九龙寨。从起便改名‘九龙村’。”
云梓琴点点头,笑着寒暄了几句。这一刻,她便想,若是和祖母也能这般,多好。很快,一众孩子围了上来,嬉闹着要和云梓琴玩耍。一个一个带着天真的笑颜,宛如朝阳,暖了寒冬。云梓琴明眸转动,看着他们身上的破衣烂衫,有些个甚至穿着用枯叶编成的蓑衣。她的眼中不禁溢满了泪水。
“来,跟姐姐进屋。姐姐给你们做了好东西。”
说罢,她带着他们进了这安静了两日的屋子,床榻上放着一件件崭新的衣服。说是新,其实也不过是对比孩子们身上穿的,到底只是用村里剩下的那点粗布赶出来的。但孩子们见了都兴奋异常,一个个领着自己的新衣服就忙不迭的穿上个子比试着。这村中的老人大多年纪大了,赶制一两件衣服都不容易。若不是云梓琴精通女红,昨夜赶了一晚上,这么多衣服,大概要做到年后去了。
“姑娘,你醒啦?咋不再多睡会儿?一会来人接你回去,路上辛苦的很。你昨夜累了一宿,再睡会吧。”
门外,一个壮实的身影挡住了那瘦小的门,声音依旧带着憨态可掬的天真。云梓琴望去,对着来人盈盈一笑。
三当家董武。直到昨夜,云梓琴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当然一并知道的还有那记仇的少年——二当家董闻,他的弟弟。
“不碍事的,回去再睡也是一样的。在这住了几日,光吃了你们过冬的余粮却什么也没有做。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做这几件衣服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请见谅。”
说罢,云梓琴对着董武一拜,着实吓的他赶忙上来扶起云梓琴。
“姑娘,你这是何必呢。原本就是我们不对,将你关了这几日。虽说是为了村里的生计,但到底也算是
作恶。哪能还让你给我们道歉。”
他说着就跪地对着云梓琴磕了三个头,动作之快让云梓琴想回绝都未来得及。而随着董武的跪下,其他的孩子见了也都面面相觑了片刻。刷的一下,全都跪倒在地。
“你们这......快起来。”
云梓琴这样更急了,立刻出声让众人起身。然而,却听一个稚气和老成参半的声音悠悠传来。
“让他们跪吧。这一跪,你该得。因为你让他们活过了这个冬天。”
董闻踱着步子穿过众人行至云梓琴的身前,清冷的双眸带着感激看向后者。
“那天,你突然出现在村口,身旁留下一封信。上面说‘留你三日,纹银五百’。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若是没有这笔钱,这个冬天怕是过不去了。”
昨晚,董闻含着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云梓琴便决定了。她会默默的回去,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个村子的事情。自己这消失的三日,便就这样过去吧。
想来,只要自己坚持,父亲总还是会接受的。
“起来吧。你们救了村前迷路的我。用你们仅剩的食粮救了我三日。要说感激,也该是我才是。”
她如此说着,希望这样可以给这个村子里的人减去心中的一点愧疚。
扑通!
董闻跪了下去,就在董武的身旁,结结实实的给云梓琴磕了三个头。云梓琴无言,亦或者说她惊讶的说不出话。这个不符年纪老成的孩子。他那消瘦的身体在这一刻真的仿佛领袖一般屹立在众人身前,用他放下的尊严换取这一村的生机。
“这一跪,你当得。”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云梓琴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
“大当家回来了!”
突然,村口传来了一声惊呼,带着隐隐的兴奋。屋内的众人纷纷起身向外冲去,再没有去理会云梓琴。她见了,倒也不恼。
毕竟,真要说来,她只是救了他们一个冬天。而此时村外的人,救了他们整整一生。
想来她也好奇,想看看这位巾帼英雄到底是和模样,便也循着众人的步子出了屋去。
见了。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