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颂颂的身世(2)

圣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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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偏头侧开,霍少弦单手指着他,“要不是你,我跟荣浅也不至于到这步。”

    “这话应该我说才是。”

    霍少弦冷笑下,厉景呈撕毁掉的何止是荣浅的第一次。

    两人谁也不想放过谁,谁都将对方当做自己的眼中钉,荣浅眼见两人打起来,可她那点力气,还不够劝架的,她急得不行,朝四周看眼,这才想起什么似地冲上前拉住厉景呈手臂,“小米糍呢?”

    “你还知道念着女儿。”

    荣浅神色焦急,厉景呈跟她几乎是前后脚到,那小米糍肯定没有被送回帝景。

    “别打了你们两个!”荣浅拽住厉景呈的手将他拖开,“女儿呢?”

    “外面,我可不想你们这样的不堪入目脏了我女儿的眼。”

    荣浅懒得跟他吵,她丢开两个大男人快步往外走。

    在门口看了圈,哪里有小米糍的身影。

    霍少弦是急红了眼,厉景呈朝外看眼,荣浅满脸的紧张,“人呢!”

    厉景呈神色微变,疾步来到门口,却并没看到女儿的身影。

    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小米糍走不远。

    荣浅眼底掩饰不住惊慌,放眼四周,她连方向感都没了。

    厉景呈快步走到走廊上,看清楚周边的环境后,来到二楼,小米糍应该不可能出去,他越走越急,一颗心咚咚直跳,颀长的身影穿梭在每个布置一致的包厢内。

    荣浅急得后背冒出涔涔冷汗,“小米糍,小米糍你在哪?”

    前面不远处就是酒店内部的休息区,荣浅快步跟在厉景呈身后,她忽然间六神无主,厉景呈竖起双耳,隐约听到一阵哭声。

    他脚步迈得越发大了,以至于荣浅要小跑才能追上。

    越是接近休息间,里面的动静就越是明显。

    “来,别动别动啊,阿姨好好疼疼你。”

    “阿媚啊,你别折腾人家小姑娘了,本来洋娃娃似的多标致,我看你真是无聊透顶了。”

    “玩玩嘛,包场了老板又不让我们回家。”

    小米糍的哭声就隐在其中,荣浅也听到了,压抑着,似乎想哭不敢哭出来。

    “呜呜,我要回家。”是小米糍的声音。

    “回什么家啊,以后你就跟我们在这玩,姐姐带你,长大了肯定风情万种……”

    休息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厉景呈一脚将门踹开。

    里面坐满了一屋子的小姐,听到这动静都吓得差点弹跳起来。

    “什么人啊!”率先出声的女人一看厉景呈,马上软了语调,“呦,请问您找谁?”

    小米糍回了下头,这可不得了,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化作痛哭,“爸爸,爸爸救我,爸爸,哇哇哇!”

    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也将荣浅的心狠狠扯开,她跟着来到门口,看见的这一幕令她既心酸又心疼。

    那些小姐闲着无聊,也不知小米糍怎么走到这来的,好好的眉毛被化成深褐色,脸上扑了层粉,整张脸透着不自然的白,嘴巴画得血红血红,头上还戴了个假发。

    小米糍哭得声嘶力竭,两个肩膀不住抽动,黑色的眼线冲刷到脸上,厉景呈这一看,全身的火犹如被泼了油似的蹭蹭直冒。

    他三两步上前,一把扯掉小米糍的假发丢向那名拿着唇膏的女人,小米糍旋身抱住他的腿,“爸爸,呜呜呜,我好怕怕,爸爸我要回家。”

    厉景呈黑曜石般的眸子尖锐窒人,他满眼都被女儿的哭声给柔化掉,伸手将小米糍抱起来,女儿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吓得浑身都在抖。

    那女人也觉得似乎是惹到了什么人,她战战兢兢起身,“对,对不起,我只是给她化个妆。”

    厉景呈弯腰抽出几张纸巾想替小米糍擦脸,但他怒意未消,将纸巾揉成一团后砸在那女人脸上,“你死定了!”

    女人吓得面色苍白,半天都没回过神。

    荣浅的声音在厉景呈背后响起,“小米糍,你没事吧?吓坏了是不是?”

    厉景呈转身,小米糍哭得头也没抬,见荣浅挡着路,厉景呈用手臂将她隔开,荣浅快步追出休息间。

    他真是被鬼迷了心智,才会将女儿一个人放在外面,还有精力去管那两人的破事。

    荣浅拉住厉景呈的袖扣,“让我看看她。”

    厉景呈一个挥手,荣浅的肩膀撞在墙壁上,男人面色冷凝,潭底似有冰霜在结起,他手指虚空朝荣浅点了点,“你既然这么不把她当回事,你以后也别见她了!”

    “我没有,厉景呈,你这样说不公平。”

    “公平算个屁,小米糍是我女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霸道的时候,会令你咬牙切齿到恨不得咬掉他块肉。

    荣浅跟出酒吧,厉景呈拍着女儿的后背,“不哭了,没事,爸爸不是在这吗?”

    “我好怕怕,那些阿姨跟鬼一样,要把我变成她们一样。”

    “原来你是怕变丑。”

    “爸爸,我以后不乱跑了,呜呜呜。”

    女儿伤心不已,厉景呈的心也沉下去,多少是有内疚的,“爸爸以后也不会单独把你留在一个地方,对不起。”

    荣浅看到厉景呈抱着女儿正往路边的车走去,霍少弦趔趄着出来,脚步不稳,荣浅忙拉住他,“少弦,你别乱跑。”

    男人手臂顺势搭住她肩膀,“浅小二,你今年几岁了?”

    他是真的醉了。

    厉景呈将小米糍放入安全座椅内,没让她坐在前面,起身时,目光不由看向远处。

    两人的身影在他眼中纠缠,厉景呈眼角眉梢染上抹阴鸷,他走过去拉开驾驶座的门,几乎未作犹豫,发动引擎后开了车迅速离开。

    荣浅心里记挂着女儿,她依依不舍收回视线,搀扶住霍少弦,他浑身是酒,这样在外吹着风非生病不可。

    某家星级酒店。

    荣浅并未将霍少弦送去家里,霍邦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荣浅也不确定霍少弦此时是怎样想的。

    再说,家里还有孩子,看到霍少弦这样非吓坏不可。

    霍少弦躺在床上沉睡,荣浅开门进去时,他还未醒,将手里的购物袋丢向茶几,荣浅精疲力尽,一头倒在沙发内。

    她眼睛酸涩,却怎么都睡不着,小米糍那张被画成调色盘的脸总是在她脑海中转悠,她心有余悸,想想心就难受的要死。

    她的女儿,她从来没有保护过她,却还要将她卷入一场她从未涉足的恐惧中。

    翌日,霍少弦抬了抬手臂,鼻翼间有股刺鼻的酒味,他睁开眼,周边的摆设都是陌生的,他撑坐起身,被子往下滑,男人抬头看到荣浅躺在沙发内熟睡。

    霍少弦掀开被子,见自己的衣服被丢在地上,衬衣和裤子上全是酒,不堪入目。

    他就穿了条内裤,荣浅听到窸窣声,一下睁眼,她揉了揉眼角,“醒了。”

    “你给我脱得?”

    “是啊,”荣浅拿着几个袋子走向霍少弦,“你弄得自己满身是酒,快去洗个澡吧。”

    霍少弦接过袋子的同时,一把拉过荣浅的手,他双手扣在她腰后将她抱紧,“浅小二。”

    他喊了她一声,然后松手,乖乖走进浴室。

    荣浅等到他出来,那身衣服已经被她丢进垃圾桶内,荣浅给他新买的尺寸刚好,霍少弦洗漱过后,整个人显得精神不错。

    他坐到荣浅对面的沙发内。

    “昨天我遇到莫希,她看上去快崩溃了。”

    霍少弦眼皮抬了抬,“你早知道了吧?”

    荣浅也不瞒他,“有次在酒吧里面,我看到孙佳麟和她……”

    霍少弦神色未变,似乎盯着某个地方出神,正在荣浅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霍少弦轻笑下,“我们两个还真是出奇的像,一心以为是为对方好的傻子。”

    “但如果时间倒回去重新来一遍的话,你还是会隐瞒我当年的事,我也还是不会告诉你莫希的事。”

    霍少弦盯着她的脸,忽然就笑开了。

    “你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离婚。”霍少弦想也没想地给出答案。

    荣浅并不觉得意外,霍少弦看向这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以前总想着,我有橙橙,就什么都好,现在想想,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将就。”

    他语锋一转,“浅小二,你说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荣浅眉宇间扬起讶异。

    霍少弦面目沉静,“兜了一大圈之后,我爱的还是你,难道,你对我就已经没有一点点感觉了?”

    从前的私奔和不可能,是真的觉得他们走不到一起,如今,几年光阴闪过,彼此有了心爱的孩子,却突然顿悟出来,相互属意,相守才是最准确的选择。

    荣浅嘴角轻抿,她笑了笑,“我要跟你重新开始了,厉景呈非急疯掉不可,让我一辈子见不到女儿这种事,他真做得出来。”

    霍少弦还想开口,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起身去接电话。

    是家里人打来的,接完电话,荣浅已经拿着包走到门口,“快回去吧,我一晚上未归,颂颂肯定也在闹。”

    霍少弦走出房间,随手将门关上,他还是能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了。

    荣浅心里一直记挂小米糍,她知道她是吓到了,也不知道好没好些。

    回荣家看眼颂颂,荣浅又马不停蹄去商场给女儿买礼物,她驱车来到帝景,荣浅的车停在铁门外,就像是求见般,还需要通传才能确定那位爷见不见她。

    半晌后,才见厉景呈从里面出来,却并没带着小米糍。

    荣浅单手抓着栏杆,“小米糍好些了吗?是不是吓坏了?”

    厉景呈看眼她带来的礼物,“你跟霍少弦,旧情叙够了么?”

    “厉景呈,你别……”荣浅强硬的话到嘴边,赶紧打住,生怕又惹恼他,“我想见见女儿,昨天我只是担心霍少弦会出事,没想到小米糍也会来。”

    厉景呈面目阴晴不定,她哪里猜得出他在想什么。

    厉景呈伸手,“将东西塞进来。”

    “我看看女儿都不行吗?”

    “她跟书兰出去了。”

    荣浅闻言,脸上掩饰不住失望,厉景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书兰比你疼爱女儿多了。”

    荣浅狠狠瞪他眼,“厉景呈,这就是你的目的?让我见不到女儿的面,然后说我还不如盛书兰是吗?”

    男人一侧嘴角微勾起,“总之送你一句话,你要敢跟霍少弦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我就将小米糍按在帝景内,让你一辈子见不着。”

    荣浅气得胸腔起伏几下,她目光看向园内,见到了那座玻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