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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的时间计算得分毫不差,半小时到达云宅,给雨泽做了一番检查,幸无大碍。
雨泽告辞,云朵苦留吃午饭,雨泽约了客户谈生意,不愿张扬,只得推脱家里有事情不便久留。
云樵打趣道:“小妹的厨艺大有进步,你不必害怕。”
“是真的有事情。”
云朵没有坚持:“这时时间没什么车,我让老胡送你。”
周医生说:“不必,刘老师可以坐我的车。”
云朵无法,只得放雨泽走。
雨泽上了周医生的车,向周医生道谢。
“举手之劳的事情,何足挂齿。”周医生扶着方向盘,朝雨泽微微一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五年,六年前?”
他不太确定,雨泽回答:“确切一点是五年前,那时候云朵上一年级。”
“对。”周医生腾出一直手来,比了比,“云朵那时候就这么一点高,胖胖的,考了27分。一帆都要疯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闹不明白两个孩子为什么学习都不好。我劝他不要放在心上,学习只是一个人许多能力的其中之一。他原想请家教的,可初音不同意。结果不到一天,初音又改变了主意,这两口子可真有意思。”
雨泽笑而不语,他知道初音当初为什么改变主意,云樵告诉他的原话是这样的——我妈这辈子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在乎一件事情,不能在赵悦阿姨面前丢脸。我是没指望了,小妹年纪还小,还有得救。
云朵不知道她担负着不让母亲颜面扫地的重任,不过她开始努力的因由倒是与母亲异曲同工,她是想赢过时颜一次。雨泽告诉她,要想赢时颜不能靠别人,要靠她自己。赢时颜,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但也同样让人望而却步。
“我不可能赢时颜的。”
“为什么不可以,时颜考一百分,一张卷子最多就一百分,也就是说时颜已经到顶了。可云朵你,还有许多进步的空间,咱们每天进步一点点,总有一天会追上她的。”雨泽对云朵说,“想想龟兔赛跑,你是小乌龟,时颜是小白兔。”
这个比喻一点也不恰当,云朵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小乌龟。但她想试试,赢一次,哪怕一次。
终于,三年级的时候,云朵的作文得了金奖,拿着奖状回家,一家人都乐坏了。
“就我一个人得了金奖,算不算赢了一次?”云朵问雨泽。
“对,你赢了一次。”
那张奖状被云家当成珍宝,裱在画框里,挂在云一帆的书房。
客人到了书房,总能一眼看到墙上的奖状,免不了要夸赞一番。这时候的云一帆是万分得意的,嘴上却说着:“不过偶尔一次,也不见得是她的真本事。”
这话听在云朵耳朵里却不大乐意,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爸爸不能在别人面前表扬她一次?
“爸爸是不是不爱我?”云朵沮丧地看着雨泽。
“不会,你爸爸很爱你,想想他为你做的事情。”雨泽说。
云朵真的好好想了想,实在想不出爸爸到底为她做了什么,她经常见不到他,妈妈告诉她说是因为爸爸忙。为什么要这么忙?妈妈说是为了这个家。自己也是这家的一份子,姑且就算是他为她做的事情吧!
“那他为什么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扬我?”
“是怕你骄傲,而且大人都这样,夸自家儿女,会被人说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你爸爸是不想被人说。”
云朵不这么认为,自家儿女难道就不值得让他冒着被人嘲笑的风险夸一夸吗?
云朵很感激雨泽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在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蠢货的时候,是他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你很聪明。”
要是没有这句话会怎么样呢,云朵想自己一定放弃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