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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舒进了厢房后,便见到荣熙和一个陌生男子,应该就是四公主所说的金盏。
金盏和荣熙见推门而进的唐楠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荣熙倒是认出来,来人正是清河郡主。
便起身行礼,金盏见此也跟着行礼。
关玉舒忙说道:“不必多礼。”接着便想表明来意,“我听四公主说”
话说到一半,关玉舒的嘴便被四公主捂住了。
关玉舒扭头,用眼神示意道:干嘛?
唐楠有些愤愤生气道:“啧!没看到我一身男装,明显是想隐藏身份,倒是叫你嘴快,给说出来了。”
“其实也不用怪郡主,我们都知你是女的,身份从你带着郡主进门,便也猜的一二。”金盏说道。
关玉舒扒下唐楠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便听到唐楠疑惑问道:“你们怎知我是女的,我觉得我这身装扮也没什么破绽?”
金盏凤眼扫过唐楠的胸部,唐楠下意识双手护胸,刚准备开口骂金盏色狼登徒子,便听金盏讽刺说道:“你把我们男人都当傻子了吗。”
唐楠感觉这金盏天生就是来克她的,气死她了,当真是想一拳打烂他那人模狗样的脸,这么想着,便也行动了,但唐楠哪里是金盏的对手,拳头刚挥起来,便被金盏攥住了。
唐楠心上一计,泪眼婆娑的看着金盏,声音颤抖的说道:“好疼。”
金盏见她这样,便松开了手,随即便见唐楠狡黠一下,金盏似笑非笑,轻松的又擒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唐楠见手又被擒住,便挥起了另一只手,不出所料也被擒住了。
哼!我还有脚,竟也被这斯躲过去了
这边唐楠和金盏打的热火朝天,那边关玉舒又接着道:“知道你在这我便过来了,正好是有一物要给你。”
荣熙见关玉舒递过来一个盒子,愣了一瞬,便接过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我刚拍下来的一味药材,叫什么冰莲来着,想着你应该能用到。”
雪域冰莲,荣熙在心中补充道。
他突然有些看不明白这郡主,难道她还不知那些传言,知道了不是应该避嫌吗?
关玉舒的眼眸澄澈见底,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仿佛能一眼望到心底,荣熙却只能看到她眼里对他的担忧。
荣熙浅浅笑道:“谢谢。”
荣熙的笑很好看,关玉舒喜欢桃花,可她现在觉得三月盛开的桃花都不及荣熙笑颜的十分之一。
桃花眼味微微翘起,笑的清纯有带了点妩媚,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关玉舒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眉眼弯弯笑道:“不用客气,不知道荣公子的身体可好些了?”
关玉舒的笑容干净清纯,眼底仿佛有万千星辰熠熠生辉,看她笑,荣熙倒感觉像一泓清泉从心底缓缓流过,很舒适宜人。
“多亏了郡主的药,我感觉好多了。”这自然是荣熙昧着良心说的话,本来就没病,自然也没用那药,但又不忍心让关玉舒失望,于是便这么说道。
听荣熙这么说,关玉舒顿时充满自信的拍了拍荣熙的肩膀,郑重说道:“荣公子放心,我定然会让公子的身体好起来的。”
“”
啊?荣熙一时没缓过来,愣愣看着拍在他肩膀上的手。
这郡主当真是异于常人。
关玉舒好似怕他不相信,接着又补充说道:“我很有钱。”
荣熙有些哭笑不得,“那便谢过郡主了。”
金盏和唐楠扭打的半天,金盏听到那边的动静,对唐楠说道:“你看看人家怎么报的恩。”
金盏说完嘶了一声,一时不妨脖子被唐楠抓了一道血印子。
唐楠讽刺冷笑道:“呵!你还好意思提报恩,报你一脚把我踹飞的恩吗!?”
“唉!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也一脚踢飞了想对你行凶的歹徒吗。”金盏辩解道。
“敢情你是把我和那歹徒归为一类了啊。”都一脚踹飞了。
金盏看着唐楠冒着熊熊火焰的双眸,背后直冒冷汗,大感不妙。
金盏燃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我把你弄开,也是为了救你。”金盏想了一会换了一个不那么敏感的动词。
唐楠的表情则是:编啊,我看起怎么编。
金盏硬着头皮说道:“我把你弄开,不是为了方便,更好把那歹徒制服吗。”
“那你不会把我推开吗?”
“我那时候手上不是提有东西吗。”
金盏会去那偏僻的胡同巷子里,也是因为听说那有一个酒做的特别好的铺子,确实也是色清透明,香气浓郁,风味协调,尾净余长。
唐楠想起来,好似也确实是那么回事,算了,便不与他计较了。
金盏看唐楠好似没有那么生气了便放下心来,有时候就需要这种善意的谎言
“这就是惊风?”关玉舒的声音吸引了金盏和唐楠的目光。
转头边见关玉舒和荣熙都站在窗前向下看。
金盏则也向这边走来,口里说道:“这惊风其实是别人交由荣庆堂代为拍卖的。”
“那这弓本来谁的?”唐楠好奇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听萧家人说,那人很是神秘,不愿透露姓名,所以连他们也不知道,只是那买弓的人许诺给萧家拍卖所得四层的酬劳,所以萧家才接受此事。”
“这你都知道?”唐楠有些惊奇,外人都以为这是萧家自己拍卖的弓,没想到金盏连萧家拿多少分红都知道。
“我知道的多着呢。”
唐楠看金盏一脸嘚瑟样,翻了个白眼,“嘁!”
下一秒,房间却暗了下来,对着拍卖台的窗外更是漆黑一片,唐楠惊呼出声:“怎么了,灯怎么熄灭了?”
“不知道,突然就熄灭了。”关玉舒刚看下面叫价叫的热火朝天的,犹豫着要不要也拍下来时,下面的灯却突然熄灭了,也只有楼上的厢房还亮着,但是厢房里光却不明亮,最亮的便是拍卖台,拍卖台的灯熄了,所以现下面是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
“怎么黑了”
“妈的,吓死我了,还以为我突然瞎了”
“搞什么事情吗”
“诶呦!哪个憋孙敢踩本少爷”
“你打我作甚”
“谁扯我头发”
“安静!都安静!请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乱动,以免误伤。一会就会把灯点着。”突然发生意外,庆荣堂的人便先安稳人心。
众人觉得说的有道理,便安静坐回位置上。
“谁特么坐我身上了,快给我起开”
“谁敢踢老子屁股”
此时灯突然被点燃,整个大堂逐渐亮了起来。
关玉舒也看清了大厅里的状态,当真是一片混乱。
萧灿也看清见了大厅的模样,额头上的青筋跳的异常愉快,这下是一次把京中小半的权贵得罪了,萧灿怀疑这不会是谁想搞他吧。
“弓不见了!”
萧灿也听到了,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报,说弓丢了。
萧灿眼底阴翳,转头吩咐随从道:“德全,去报案。”
萧姮也有些担忧喊道:“哥。”
萧灿安慰说道:“没事。”
楼下这时却又吵了起来。
“萧家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是啊!这好端端的突然熄灯,让我们出丑”
“本来目的是来买弓的,弓呢?”
“萧家怕不是想消遣咱们的吧”
魏冉听到后,也有些担忧问道:“萧兄,这下你要怎么办?”
“魏兄不必担心,我现在就去安抚众人,怕是不能陪魏兄了。”
“无碍,你先去处理要紧。”
陆祤和关玉舒分别后,看天色尚早还没黑透,便想着先吃晚饭。
深蓝色的天幕,月明星稀,月亮好似白玉,镶嵌在漫无边际的夜空,散发着皎洁的光,辰星却寂寥,零零散散不成片。
陆祤穿过逼仄的胡同弄巷,影子在背后拉长,周围很是寂静,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和耳边偶尔的两声虫鸣,让陆祤觉得也不是那么孤单,只是再冷一些,这两声虫鸣定也便没了。
前面还亮着光的便是陆祤要去的地方,一间小吃铺子,铺子经年累月,显得有些破败。
陆祤去时,便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正在收拾铺子,看样子是打算收摊了。
那老伯看到陆祤,热情道:“呦,大人来了,请坐,还是老样子?”
陆祤应声道:“嗯。”
“好嘞!稍等啊。”
老伯又把火重新烧着,坐在一旁等着水烧开,见那大人坐在凳子上,满身的贵气与他这铺子及不相称,昏暗的灯光下,少年的脸上被投射下影印,整张脸更是棱角分明,只是那张脸却是毫无表情,显得冷酷无情。
这位大人也算是老顾客了,老伯开口道:“看大人甚是年轻,还没及冠吧?”
陆祤今年十九,离及冠确实还有几个月,“还差几月。”
“我有一个儿子,比你大两岁,只可惜五年前征兵,便再也没见到了。”苍老的声音,在夜里寂静的夜里响起,带着落寞。
水烧开了,老伯往水里下了些混沌,又接着说道:“这间铺子便是五年前盘下来的,那时我和我儿子到处做活计,赞了好些年,才攒出了这间铺子钱。”
老伯的眼前好似又浮现出了,当时儿子开心的模样,耳边是他说出的话,爹,以后我们便不用再给别人做活了,我一定会让你和娘过上好日子的
老伯把混沌盛到碗里端给了陆祤,又接着说道:“只是可惜,刚盘下铺子后两个月,南蛮进犯,便开始了征兵,转眼都五年了,战事早已经停歇,可我儿子却再未回来了”
又一阵风吹起,铺子外搭的草棚,“咯吱咯吱”的响,老伯叹道:“这么些年,年纪大了,做什么事也都力不从心,也并未挣到什么钱,孩子他娘两年前去世,我连口棺材也买不起。
也想过不开这铺子了,但我想着我儿子万一哪天就回来了呢,我怕他找不到我们,便一直都守在这,守在这等他回来”
老伯好似并未在意有没有人听到,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苍凉。
陆祤已经吃完了,便把饭钱留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行至几步,便又驻足,转头看向那老伯,老伯的身子隐默在黑暗中,萦绕着挥不去苍凉萧索。
“你把你儿子的一些信息给我,我可以帮你去查一查你儿子的下落。”陆祤淡淡道。
老伯听闻愣了一下,便走了过来,浑浊的眼里有希翼亦有恐慌,老伯犹豫了一下,终是道:“那便谢过大人了,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结果,也好,也好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陆祤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有时候人总是要有盼头,给自己一些希望,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却也不过是在黑暗中自欺欺人走下去的借口
寻芳阁,京城第一青楼。
灯火辉煌、彻夜不眠、歌舞不休。
寻芳阁的老鸨,赵妈妈年至三十,保养得宜,风韵犹存。
赵妈妈正喜笑颜开的迎接了一波又一波顾客,不时也跟客人调笑一二。
这时又进来一位中年男人,赵妈妈一眼认出了是江织坊的东家周凌,便忙上前说道:“可是盼来周老板,几日不见,奴家可想着你嘞,今儿可是见着了。”
周凌揽过赵妈妈调笑道:“妈妈这么想我,今夜妈妈便留下来陪我可好?”
赵妈妈拍下周凌抚摸在自己脸的手,娇嗔道:“你就不怕鸳儿吃醋,鸳儿可是等了你好几日,日日思君不见君,还谱了首新曲子,就等着你给她看看呢?”
“那行,我就先去找鸳儿了。”
赵妈妈送走了周凌,便见陆祤向这便走来,心里感叹道,当真是少有的俊俏郎君,只是瞧着十分面生,想来是哪家的公子来这“体验人生”。
赵妈妈笑着迎了上去:“公子瞧着有些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我来找人。”陆祤躲开赵妈妈伸过来的手,说道。
赵妈妈的手僵在空中一会,便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不变,说道:“公子说说要找那位姑娘,一会我命人带公子前去。”
“你们这的姑娘谁的左眉尾有一颗朱砂痣?”这是陆祤问店伙计时,他供述的。
“若说这左眉尾有朱砂痣,我们这寻芳阁就那么一位,可是我们阁的红牌若香。”
陆祤不欲多说,简单干脆,“带我去找她。”
赵妈妈面色为难道:“哟,这真是不巧,若香小姐已经被别人包下了,要不公子换一个,我们阁的姑娘什么样的都有,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陆祤便把腰牌展示出来,冷淡道:“锦衣卫办案,劳烦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