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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芊芊早晨起床下楼的时候,顾深爵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干净的袖子挽起,露出洁白的手臂。
看到钱芊芊下楼,转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气氤氲的红茶。
早点是土司三明治,里面有新鲜的生菜、番茄、煎蛋,他一层一层铺匀,抹上薄薄一层酱,压紧,又抽出刀将边缘切整齐,放进碟子里,端到了钱芊芊面前。
“赵姨呢?”忽然有人对她这么好,钱芊芊有些不适应。
男人俊美的脸在晨光中好像镀了一层金光,眸光含笑,“有我伺候你,还想着赵姨,嗯?”
钱芊芊赧然,心底深处泛起一丝暖流。她从小如同一棵小草一般顽强的长大,从来没有人真的关心过她,而她也将所有的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顾深爵眸光落在她的脸上,意外地发现,她鼻子红红的,像是要哭。
他的手指点了下她软软的小瑶鼻,“怎么又难过了?”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她抬抬眼。
顾深爵眸中含笑,她原来知道他对她好。
***
一大早赶到剧组,钱芊芊就找到了周杏芳,委婉的表示自己可能不适合女一号这个角色。
“我知道新闻发布会已经开了。但是我想总可以找到借口吧?女二号沈一璐不是因为车祸不能参演了吗?我也可以找类似的借口吧。”
周杏芳深吸了一口烟,愁云惨淡,抬起了脸,“芊芊,当初是我带你入行的。你是个新人,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不能因为第一天不顺利,就否认了你是个好苗子。”
钱芊芊意外地看着周杏芳,“我不明白,周导,我那么差劲,我不会背台词没有演技。我还和剧组里的人不和睦,为什么您不愿意让我走呢?您是害怕我和顾深爵告状吗?您放心,顾深爵会理解我做的决定的。”
周杏芳摆了摆手,“芊芊,你竟然觉得我会畏惧顾深爵吗?不,我是说的真心话。谁都是从零开始从无到有的。你态度很好,演戏也很卖力。至于昨天那几个女演员,我已经做出辞退处理了。不过就是卫子夫初遇汉武帝时候陪舞的扮演者,一群龙套,她们如果不老实安分,留在剧组里也没有什么用,影响气氛。”
钱芊芊咬了咬牙,“周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杏芳忽然脾气大变,但是对于钱芊芊来说总是好事。
周杏芳点点头,又道,“沈一璐那边我们剧组要过去人慰问下,你是女一号,中午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好了。”
钱芊芊心里发慌,她不是害怕沈一璐,她是很讨厌沈一璐。对于讨厌的人,她总是躲得远远的,但是导演竟然都开了口,她就算死也要去。周杏芳对她那么好。
钱芊芊转头就去化妆间找小赵哭了,小赵听说了,对钱芊芊更是恨铁不成钢,“都说我笨,原来你比我还笨。你只需要跟周导说你中午有约了就好了啊。你是顾太太,你有约会,周导不敢让你不去的。”
钱芊芊没有想到还能这么说,结结巴巴地问道,“那怎么办?”
小赵摇摇头,“你大概不知道吧。沈一璐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还敢追顾总,那都是有背景有原因的。”
钱芊芊看着小赵一脸神神秘秘,想了想,“我中午盒饭的鸡腿给你,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赵顺手给钱芊芊的咖啡多加了几块儿糖,“沈一璐是个孤儿,从小是被她姑妈养大的,你知道她姑妈是谁吗?”
钱芊芊捧着热咖啡摇了摇头,小脸上写满了惶恐。
怎么办,一不小心得罪的人好像都是随随便便可以捏死钱家的人。
“铁娘子沈一萍!黎君泽你知道吗?黎大Boss!站到沈一萍跟前还要乖乖叫一声丈母娘!”
钱芊芊嘴角抽了抽,想笑,却笑不出来。
怪不得一直觉得沈一璐的名字耳熟,原来和沈一萍如出一辙,而沈一萍,是白玥染人家娘。
“哎,我混迹秘书室这么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多年,很多事情还是多少知道点儿的。其实要我说,你要得罪沈一璐就得罪吧,顾Boss应该不会介意。”小赵冰冷地看着钱芊芊,厚厚的玻璃底眼镜反射出名侦探一般的光泽,“还想听吗?”
钱芊芊咬了咬唇瓣,一泓水眸闪过一丝挣扎,点点头,“我……我把我盒饭里的红烧小排骨也给你。”
小赵左右看了看,低头神神秘秘地凑到钱芊芊身边,“咱们顾氏企业,以前和云端集团是死对头。顾老董事长,就是顾深爵的爸爸,你的公公,就是被沈一萍害得破产。当年,赫赫有名的顾家,一夕之间就坍塌了,沈一萍还提出用一千万收购顾老的公司,被顾老严词拒绝。沈一萍被骂走后,顾老就病发死了。顾太太也撇下才七岁的顾Boss,上吊自杀了。”
钱芊芊小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却,明灿的双眸也覆上了一层阴霾。
爸爸在病床前被沈一萍提出以白菜价收购一生的心血,妈妈,上吊身亡……
那时候,他才七岁。
钱芊芊的眼前晃过早晨顾深爵站在晨光中的样子,清俊的脸上挂着的笑容。
白玥染说得没有错,她一点也不了解顾深爵,也给不了他幸福。
小赵叹了口气,“所以,你怎么对付沈一萍都没有关系,沈家和白家欠我们顾Boss的。不过也是报应,沈一萍的女儿和侄女都爱我们顾Boss爱得不可自拔。所以说,我们顾Boss真的是太有风度了,对白玥染多好啊,连沈一璐都没有招惹。如果我是顾Boss,我一定要娶了沈一萍的宝贝女儿回来,狠狠的蹂-躏磋磨,再勾引她的侄女。让她眼睁睁看着她最心爱的两个人陷入情网无法自拔。”
钱芊芊一直木然听着,手慢慢收紧。白玥染的很多话,比如因为家族原因被拆散……钱芊芊听了是很不屑的,觉得白玥染太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了,就算两家公司再怎么不对付,总演不了罗密欧和朱丽叶。
她现在才明白白玥染眼中的痛苦并没有作假。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赵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快准备下去拍戏了!被告诉顾Boss是我告诉你这些的啊,都是些陈年旧账了,顾Boss知道了会伤心的。”
钱芊芊的小脸有着罕见的认真,“是,不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