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未完成的婚礼

七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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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女人穿婚纱的时候最美丽,也有人说男人结婚的当天最幸福。我们终于盼来了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其实一整夜我都睡不着,一直陪燕林打电话聊到手机没电才肯罢休。

    黎明的太阳渐渐升起,花书包的二楼暂时成为了我们结婚的洞房,所以小店暂时歇业三天,也给店员放了短假。不过小店里没几个人把手,因为我们的婚礼全部准备在校园里举行。校园的每条小道,甚至后街的每个角落,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色气球。黄金的帮忙真没让我失望。

    此时校园里的广播里已经响起了美妙的歌曲。有什么《第一次爱的人》、《很爱很爱你》、《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爱我别走》等等,好像每一首歌里面都带着一个“爱”字,或者是一些比较旧的歌曲。我今天穿了西装,黄金也穿了西装,我们就站在校门口接他们。

    先是燕林的父母到来,随后还有我的父母,发小们把他们直接带到了操场中准备好的位置。我们的结婚现场并没有选择在什么教堂什么大厅,而是露天的操场。因为迎亲的队伍离学校很近,所以大家都是走着过来的,燕林穿着一套白色的婚纱,头上蒙着一块儿红色的盖头,一只手牵着叶子,另一只手拉着小妹。我们没有什么宝马奔驰,也没什么花轿,有的是无数辆同款的单车,单车上挂着同样的旗子,旗子前的人穿着同一款颜色的衣服。里面有我的校友也有我的足球队友,他们能亲临我的结婚现场真是荣幸之至。

    等到他们到达校门口,把人交到我手上之后,个个骑上单车往操场的方向进发了。好多慕名而来的人也跟着走去了操场,越多人见证我们的婚礼就说明我们越幸福。

    我骑上自行车载着燕林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最终来到了操场。载她的时候我忍不住差点流出眼泪,也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难过或者委屈。当然她是看不到我的脸部表情,就算掀开了红布也看不到。她只是挽着我的腰安静的呼吸,安静的享受着人生中最伟大最美好的一天。

    我们刚到达操场,一群人便开始向我们撒花、叫好,主持人什么的已经就位,接下来就是见证爱情的时刻。我牵着燕林的手走向了红地毯上。双方的父母各自坐在一边,再加上亲戚朋友差不多五六十个人吧。不知道黄金从哪里请来了为我们祷告的圣女,我可从来不信奉这种东西,但我也不会排斥它的存在。有些人想要信仰,有些人只相信自己。我就是属于后者无所畏惧无所信奉的人。

    祷告完了之后主持人便开始喊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等等之类的婚礼用语。可我们好像错过了一个环节,那就是互换戒指。主持人尴尬的说道这只是一场排练,现在才正式进入节奏。台下却是笑声一片,整个操场都开始沸腾了。

    此刻操场上响起了那首《我们结婚吧》,歌声悠扬的传遍整个校园。而刚才唱的那首《今天你要嫁给我》,也成了大家调侃我的新流行语。我把燕林的红盖头掀开,我们一起合唱了一首《勇气》后便开始进入正题。

    主持人在我们互换戒指之前问我们有什么话想跟对方说的吗。燕林说谢谢你陪我一路走来,我说也谢谢你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其实台词是我们之前准备好的,但是现场说时有点吞吞吐吐,并且还有点激动。我们互相带完戒指以后相互拥抱了一下。

    就在婚礼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会有谁跟我打电话呢,我本想挂掉,燕林说但接无妨,也许是祝福我们的人,并且还要我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起初我还以为是我的手机出了问题,我刚要挂掉时电话那头又有了声音。对方说的第一句话便问我是安客有吗。这是个女生的声音,有点沙哑却又那么熟悉。我说我是。接着便听到她说你还记不记得曾经你说过要和一个女孩白头偕老、生死相依,那个约定还有效吗。

    我说声音那么熟悉,这不就是周雨晴吗,我问你现在在哪里,你真的还活着吗?我的话有点影响气氛,台下有些人一脸惊愕的看着我。

    她反问我说你希望我死吗?我好不容易找回我失去的那两年青春,想不到你还是把我忘了,既然你要和别人结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回来找你,再见安客有,祝你新婚快乐!听完这段话雨晴便挂机了。我想她一定就在这附近,顺着操场往外望,我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开始向校园外驶去。我也管不上什么婚礼不婚礼了,立刻跑出去骑上一辆单车追了出去。

    任凭燕林在红地毯上大声哭喊,她说我不跟她把婚礼完成她就死给我看。自己也跑了出来,现场一片混乱,发小们也都骑着单车追了出来。我知道这一刻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燕林,还有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而真正懂我的人恐怕只有黄金夫妇和邻家小妹了。

    都怪学生们放暑假,大街上没什么车,以至于那辆跑车以飞快的速度逃离了后街。我只能超几条小道碰碰运气,也许她会把车开往郊区,开往我们以前一起兜风的地方。

    我骑车骑了将近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小路上停下来了。我怕她再跑,便把单车挡在了跑车面前,自己躺在了前面。我的汗水和泪水已经混淆在了一起,好长时间我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雨晴走下了车子,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个男生,他却没有下车。此时的雨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色苍白,而且瘦了很多,她的长头发不见了,只是戴着一顶花帽。我就这样看着她,她看着我,好像有讲不完的话要说,又仿佛一个坚定的眼神就能熟识对方的想法。

    我哭着问她这些年你跑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她说我以前有关你的记忆全都不记得了,而我的脑袋里总有个模糊的身影似曾相识又看不清是谁,直到我的记忆完全恢复,我又发现一切都变了,你也变了,你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安客有了。

    我说雨晴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吧,你比以前瘦多了,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她好像把一切都看得云淡风轻,也不哭也不笑,一直那么镇定。她说安客有,我可以抱抱你吗。于是我和她抱在了一起。

    之后她又向我介绍说车里的那个男生是她在加拿大认识的男朋友,这次回国就是想来学校看看,然后他们也要结婚,就是不知道要不要给你下请帖,本以为你会很难过,但是看到你身边也有了女朋友我也就放心了。说完她便伸出手要和我道别。我抓住她的手,然后又把她拉进了我的怀抱里。我说我不让你走,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就在这个时候,车里的男生走了出来。二话没说上来就打我两拳,由于我没有防备,打在身上实在是痛。他说雨晴遇见我这种男人算是瞎了眼了,亏她还不远千里瞒着她父母从加拿大跑出来见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吗。我还有很多气没地方出呢,他真是自讨苦吃,我刚要打回去,雨晴却很害怕似的说不要打他,他有先天性白血病。听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掉下几滴不争气的眼泪。

    那个男生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便跑到车头把我的单车丢到了一边,这次换他开车带着雨晴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我还在静静发呆,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有见面的机会。我宁愿没有婚姻没有老婆,我也要好好弥补雨晴,我要照顾她的后半生。车子离我越来越远,我却没有力气去追,再次打电话给她,她已经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