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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隆六年秋天,晋陵苏家传来消息,洛倩给苏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苏家长辈很是高兴。
洛俪用罢暮食,上了暖榻休憩。
素绢看着屋里的花,一百金一株,还是没敢碰一下,生怕弄坏了。
从奉天府至顺天府,一路运河风光无限好。
洛征、洛修与铁建树几人打打闹闹。
洛俪看着说笑的几人,问素绢道:“铁五公子的事,怎没听你说起。”
素绢咬了咬唇,面露难色。
铁建树满是坦荡地道:“五哥去皇城谋发展,得了朋友引荐,在龙影司谋了差事,与他一道的还有卢淮安,他们俩啊,现在好得穿一条裤子。”
龙影司乃是皇帝御前侍卫,以保护皇帝安危为任。
前世时,卢淮安便是皇帝的御前近卫,从七品带刀侍卫做到六品、五品,最后成为皇帝的心腹大臣。
洛俪问道:“梁俊梁大哥呢?”
洛修道:“他还在琼林书院读书,书还念得不错,上届中了举人,在顺天府的名次比较靠近,正发奋苦读,想着下届能考个名次出来。”
洛俪道:“铁五表哥是铁家后生里头,难得有读书天赋的,弃文从武,倒真可惜了。”
铁建树道:“三表妹,五哥回咸城参加科考,考官是窦氏派的人,说五哥的文章狗屁不通,气得五哥不念了,索性去皇城谋了个龙影司御前侍卫的差。他到皇城后,第二年参加童试,一考就中了秀才。”
因着这事,铁建章恨透了窦氏奸/贼一派。
素绢笑着,“铁五公子去了皇城,正巧遇上了朱家姑娘也在皇城,还是大\奶奶保的媒,而今朱家姑娘与铁五公子订了亲。”
朱娟与铁建章订亲,两人早就相识,倒也算得一桩良缘。
“娟姐姐去了皇城?莫不是朱世叔在皇城任职?”
“哎哟,我的姑娘,朱山长去皇城,已是天隆五年七月的事了。那时候你在乡下,没人与你提。朱山长去皇城书院任山长,当年离开的时候,从琼林书院带走了十二位夫子、先生,全都是江南人氏,个个携家带口。
娟姑娘就算到了皇城,也有三两个同龄姑娘说话解闷。却是再没入女学,皇城的牡丹女学门槛太高,得正四品以上官宦嫡女才进得去呢。”
“牡丹女学的门槛一直就很高。”
素绢连连摇头,“皇上颁下恩旨,在皇城择了块地方,建了一座很大的菡萏女学,无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小家碧玉又或是商户千金、寻常百姓家村姑,皆可通过考试入学。朝廷从顺天府蘅芜女学及扬州、姑苏、杭州女学选拔一批女夫子去皇城执教。
现在,蘅芜女学是真正的朝廷官办女学。山长领正七品的俸禄,两名副山长从七品,先生、夫子皆可领俸禄例银。四大书院的山长,琼林、皇城两大书院提为正五品官职,南岳、峨眉两大书院晋为正六品官职,副山长略降两级。其他照着以前的规矩。
姑娘,蘅芜女学现在是江南第一女学堂。皇上从宫中挑了八名礼仪教养嬷嬷来任礼仪先生,又挑了宫中针工局的二位绣女做女红先生,还有还有两位厨艺课女先生,全是从宫御膳房出来的女官姑姑。有烹饪先生,还有点心先生。这些女先生,在外头寻一个都难,蘅芜女学却有好几个。江南的贵女都以进入蘅芜女学为荣。
每年二月、七月时,各地的贵女云集到顺天府,竞争可激烈了。一些小户人家的姑娘、平民姑娘也有应试入学的,现在门槛高,择优录取。
外地贵女十个里头考上三个就不错,顺天府贵女降低门槛,若自幼在蘅芜女学读书的亦都能考进去。”
局势在变,人心亦在思变。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世与离家前。
听起来似乎没变多少,可太多的事早已经偏离了轨道。
洛俪问道:“晴姑娘、周姑娘、彩衣姑娘现在快毕业了?”
素绢滔滔不绝地道:“姑娘,晴姑娘平日瞧着也是得体聪慧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每到考试的时候就不成,唉,晋级考试时昏过,好不容易升到菊班,本要升梅班的,晋级试又昏了。前年腊月十二申请辞学,只考得菊班蓝本。苏四太太气得不成,为此还生了一场。大太太气她不争气,与苏四太太一商量,挑了个琼林书院就读的钱塘学子订了亲事,今年四月就出阁。”
苏晴性子原就要强,第一次参加晋级考试昏厥,原想后来会好,没想一到考试她自己先紧张到不行,原该得上评的成绩,因她一紧张也只能得个中上评或是中下评。
苏晴好奇性子,到底是没考出好成绩来。
苏四太太对苏晴很是失望。
苏氏也觉得苏晴不争气。
姑嫂二人一商量,给苏晴寻了个还算争气的夫婿,订亲之后将苏晴给嫁出去了。
“周姑娘是个会念书的,去年冬天参加辞学试,成绩优秀,琴技、棋艺、礼仪得了上上评,书、画、术数、账簿、刺绣皆是上评,厨艺这一项烹饪是上、点心是中下最后取中得了中上评。领的是红梅本,家里一说到这事,觉得甚有面子。
周姑娘开的胭脂铺子现下生意好,一月能赚上二三百两银子,手头也不差钱。她与二/奶奶合伙在扬州开了一家胭脂铺子,每季也能分一份例红,听说那边的生意不错。
周姑娘在顺天府颇有才德之名,江南一带来求娶的人家也不少,可我们老太太说她是三老爷的义女,她的亲事得三老爷做主。也不知三老爷是怎么想的,每年给家里送年节礼,总少不得提前给周姑娘送一份生辰礼,却一直不提接她回皇城的事。”
洛俪多少猜到洛康的用意:洛康定是知道梁俊在琼林书院读书,也知梁俊乃梁家后人,让他们兄妹在一个地方便可时常见面。梁家就剩下他们兄妹,兄妹感情的培养也是极重要的。
周娥眉的琴技,在几年前就比洛俪还好些,几年已过,想来琴技评个上上也在情理之中,但
“铁八姑娘去年八月晋级入梅班,铁五太太说,让她明年五月申请辞学。她在铁家三个姑娘里头学得最好的,现在也是个小才女,与周姑娘走得最近,感情也好。周姑娘一直念着姑娘,还说不晓得姑娘几时能够回来。”
相识的朋友们好。
挂念的家人好。
洛俪因为离别的惆怅被冲淡许多。
“梁妈妈与素纨现在如何了?”
“姑娘离家后第二个月,大太太就找梁妈妈,说你临走时原有交代,说她年轻,让她再寻个知冷知热的人嫁了。大太太帮梁妈妈挑了五个人选,有洛家的管事,有琼林书院的夫子,还有顺天府的小吏,个个都是极好的,无论年岁、模样都配得上梁妈妈。梁妈妈想了大半月,最后挑了个琼林书院的夫子嫁了,而今呀,育有一男一女,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过得还不错。”
洛俪问道:“她夫家如何?”
“那夫子姓宋,是个举人老爷,早前娶过一妻只留下一个女儿,一直不曾续弦,生怕继室薄待他女儿。宋家大姑娘十六岁出阁,嫁的是顺天府一个寒门学子,宋夫子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给了女儿做嫁妆。
梁妈妈许是看重他的人品,嫁过门上头无翁婆,下头无姑子,虽有个弟弟,却是十二年前就分家单过的。虽然家无产业,但梁妈妈出嫁时,老太太赏她脱了奴籍,又另赏一百两银子,大太太也赏了她五十两银子,老太爷说她奶姑娘有功,赏了她二十亩良田为嫁妆。啧啧,她自己置了十八抬嫁妆,又有良田,比小户人家嫁闺女也不差。
天隆七年正月的时候,梁妈妈给宋夫子添了白胖小子,乐得宋夫子见人就发喜蛋。今年三月时,梁妈妈又生了闺女,宋夫子家的日子倒越发过得好了。
梁妈妈的女红好,天隆六年的时候在家里绣了一幅《莲花》,借看姑娘当日在女学毕业时的书画作品,啧啧,她借了一回,照着那字画描了底图,用了十个月的时间绣出来,一挂出来,就有人出了高价要买,最后还是我们家二/奶奶搁到二爷的书肆铺子里售卖,最初喊价一千二百两,后来瞧看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卖出了三千八百两银子。”
历时十个月,绣了一幅《莲花》售出这等好价,也够家里过得殷实了。
“梁妈妈赚了银子,备礼谢了二爷,在城西菜市附近置了个杂货铺子、又在城东再置了个杂货铺子,家里还添买了两个服侍下人。”
梁妈妈是个能过日子的人,而且能干又精明,一手女红手艺更是少见。
洛俪一直就坚信,只要她离开自己身边,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梁妈妈怀她家闺女时,在家闭门不出,绣着小画仙的《西湖春》,还没绣出来,就有慕名而来的贵太太、商人打听,出的价一个比一个好,待挂出来的时候,引得不少人去二爷的铺子瞧见,最后竟买得了六千两银子的高价。
她便在城外又置了一百两亩的良田庄子,在琼林书院外头买了块二亩地修了个三进院子,而今,宋府还没建成,说是年节前就能建好,想来年节后就要搬进去。
顺天府的人听说梁妈妈的事后,所有人都说洛府出去的下人,即便是个奶妈妈都是能干有本事的。早前,书院还有许多夫子笑话宋夫子说他娶了个奶妈妈为继室,现在没人不羡慕的。蘅芜女学的山长听说梁妈妈刺绣过人,登门聘她去女学做刺绣先生,早前梁妈妈不愿去,经不住宋夫子帮着劝说,梁妈妈就去了。
七月末,梁妈妈就去了蘅芜女学做刺绣先生。早前宫里来的两位刺绣先生瞧不起梁妈妈,一看梁妈妈的手艺,觉得梁妈妈的手艺不比宫里出来的绣娘差,后来瞧着她的绣法有宫中一位掌事女官独创绣技,一问之下,才知道梁妈妈就是那位掌事女官的女儿。如此一来,梁妈妈的绣技更出名。山长就将梁妈妈调到了梅班任刺绣先生,只偶尔给菊班的女学子指点刺绣。”
素绢不无遗憾,“早知道梁妈妈的来头这么大,奴婢就该用心学刺绣。素纨姐姐现在可是洛府第一的刺绣高手,姑娘走后,她一直住在浣莲阁,说要等姑娘回来。她满十六时,大太太说要将她许给护院梁霸为妻,素纨姐姐只说可以先订亲,但得等姑娘回来才肯嫁人。还说将来就算嫁人了,她也要留在姑娘身边。”
洛俪昔日离开,特意与苏氏说那些话,就是不想误了她的前程婚事,前世时,素纨也是在她出阁嫁人后才与梁霸完婚。
梁妈妈今生嫁给宋夫子,早早离开洛府,育下一双儿女,再不会孤苦伶仃,她有了家人、丈夫、儿女,命运定与前世有所不同。现在还因刺绣出色,做了女学的刺绣先生,也算是体面人物。
英雄不问出路,虽曾经是下人、奶妈妈,可她是洛家的下人、洛俪的奶妈妈,这身份自然不同寻常。而今因刺绣闻名顺天府,又成为女学先生,得人敬重,还有谁再会小瞧她。
素绢道:“梁妈妈将祖传的绣法教给素纨姐姐,姑娘这几年不在,素纨姐姐就帮老太太做几件绣活,三/奶奶想让素纨姐姐给她绣一幅山水画被老太太给训了,说素纨姐姐是姑娘的服侍丫头,三房的人被大房的奶奶使唤着算怎么回事,再说素纨姐姐可是先前三太太留给姑娘的丫头,旁人不许使唤。”
杨玉莲倒是想得好,梁妈妈绣一幅彩图价值几千两银子,素纨是梁妈妈教出来的,嫁出府前又将秘技传给了素纨,那素纨的绣活肯定是府里数一的好。若让素纨绣一幅丹青画图来,就算不及梁妈妈的,那也是上千两银子的好东西。
铁氏一发话,就连苏氏想让素纨做私活的念头也给打消了。
素纨只绣些小件,譬如鞋面、绣帕、香囊、荷包,但铁氏给洛俪送去的几身新裳,全都是出自素纨之身,亲自描了花样子,配了最好的丝线,历时三个月,绣了三身秋裳,一个月一身,这针脚、绣工皆是数一数二的好。
素绢低声道:“三/奶奶其实是看到二/奶奶屋里挂的那幅《西湖春》绣图眼馋的。”
洛俪思忖片刻,“莫非那绣图拐了个弯,被二/奶奶给得了去?”
素绢迭声道:“姑娘一猜就中。原是小画仙瞧着绣图绣得好,这才出高价购下,听说小画仙那幅《西湖春》原是要给二/奶奶做嫁妆的,郑大爷却抢先一步从郑太太手里给讨走。小画仙觉得心里愧对二/奶奶,这才花了重金送给二/奶奶当成了生辰礼。
二/奶奶很稀罕那幅《西湖春》着人制成一道挂匾,挂在华藻苑的花厅上,一进华藻苑抬眼就能瞧见。三/奶奶看到眼馋,姑娘想想啊,那可是六千两银子买来的绣图啊,小画仙眼睛都不眨买下就给了二/奶奶。三/奶奶虽是官宦之女,奴婢瞧着她在杨家也不算得宠。二/奶奶出阁的时候,那嫁妆可比三/奶奶都来得丰厚,整整四五万两银子的嫁妆呢。听说三/奶奶还不到三万两。
三/奶奶面上不说,私下暗暗与二/奶奶较劲。二/奶奶传出怀上第二胎时,她立马就去告诉大太太与柳姨娘,说她小日子没来,是不是怀上了?柳姨娘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当即请了郎中上门,这一诊脉还真是怀上了。”
郑小妹前世命运凄苦,即便父母疼爱、兄长呵护,可因嫁到扬州孙家,那一家子从下到上的商人眼光,还嫌郑小妹是个只会琴棋书画,却不会嫌钱的臭丫头,硬生生将一个如花美人折腾得郁郁而终,即便小画仙寻了藉由将女儿接过娘家调养,偏才她婆母变着花样地装病,非要郑小妹回娘家侍疾。
今生,郑小妹亦有疼她的父母,却因嫁给同样书香名门的洛家,又得嫁洛征,两个夫唱妇随,都是有才学之人,就说谈诗论棋,也能有共同语言。
小画仙疼郑小妹,这在前世是有名的,可前世他却有太多的无奈。
洛俪想到离家前家里的情形,“柳姨娘还住存善居。”
素绢道:“三爷没成亲前就将洛府南边那片三亩地的果林给挖了,长得多好的桃杏,一年摘的桃杏可不少呢,不光是制成饯果,就是酿果子酒也使得。这一移,死了大半,大太太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建了个三进小院子,取名沉香别苑,三爷与三/奶奶成亲后就带着柳姨娘搬过去。大太太说现下几位爷成了亲,府里又添了小少爷,人丁旺了,索性分家不离家,让三爷搬过去住倒也自在。沉香别苑原是交给三/奶奶的,可她……啧啧,不是奴婢说,连柳姨娘一半的能干都不及,账目也记得不大清楚,三爷就以她怀有身孕为由,把打理权给收回去了,交给柳姨娘打理着。
沉香别苑与洛府中间弄了个小门,要进洛府后院倒也简便。三/奶奶而今有子万事足,早前还过府来闲逛,现下却是少出门了。奴婢听说,她怀五少爷吃得太好,补过了头,伤了元气,怕是很难再生。前几日,柳姨娘与大太太聊天,还提起要给三爷纳妾的事。”
洛俪隐隐觉得,许是柳姨娘与杨玉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这些不被外人所道,否则柳姨娘好好的,为甚要提给洛修纳妾的事。
再则,萧家没了,就剩洛修一个男丁,这后嗣繁荣,人丁兴旺更为重要。
在素绢的讲叙着,洛俪将家里的情况都摸了个熟络。
洛径前世是作为琼林书院未来的山长培养的,而今生他赴考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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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奉天府码头进入运河,往江南方向行驶。一路上,来回船只若干,两岸景致从秋色萧索到江南的生机盎然。
洛征悠悠轻叹:“三妹,进入江南了,再有三日就能抵家。”
洛修挫着手,“二哥,就不能下船玩两日,出门前,祖母叮嘱中秋佳节前赶回去就成,我们……嘿嘿,在扬州玩两天吧。”
铁建树瞥了一眼,“你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我能打什么主意?”
“怀青,你真要我说出来?”铁建树咄咄逼人。
洛征捂嘴轻咳,眼珠子四下转动,看着洛俪的方向。
洛修不像洛征,到花楼里坐,就只是为了风花雪月,最多过过嘴瘾,说说荤话,与花楼的姑娘打情骂俏,洛修可是实干者,他宁可到床上也不会与花楼姑娘说那些有的、没的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四年前,窦华浓扰乱顺天府蘅芜女学的才女选拔赛,洛俪带病应战。虽获胜,却以病弱之体离开洛家前往世外休养。
洛修在卢淮安的挑唆下,跟着上了窦华浓回皇城的大船,他们几人是在七日后归来的,彼时一个个全都是熊猫眼,走路打飘,一瞧个个显然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随卢淮安同去的随从、护卫个个如此。
洛征虽然猜到,却只作不知,也从未正面问过洛修关于在船上的事,见众人未曾受伤,想来一路也算是平安无事。自那以后,洛征发现洛修变了,似乎对那种事有了一种着魔的喜爱,大抵也是柳姨娘与苏氏说,想替洛征纳妾的缘故,定是柳姨娘察觉到什么,与其看洛修在外胡来,倒不如纳上两房侍妾,收收他的心,也算是替萧家开枝散叶。
洛修立时回过神,连打哈哈,“出来一趟,怎么也得给家中长辈送份见面礼。”他一扭头,笑盈盈地道:“三妹妹,扬州胭脂水粉、油纸太阳伞,还有仿着真人绘制的锦扇美人,更有漂亮的头面首饰……”
洛征轻斥道:“你自己想去玩,拉着三妹作甚?”
铁建树附和道:“二表哥说得是。”
“这不是到了江南地界,一切还不得我们说了算,就下船去玩玩。”
前世这个时候,江南一带并不安稳,孟知府已经在江南站稳脚跟,各处暗潮汹涌,一些明面是清流,实为保皇派的臣子陆续被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