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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出场方式,让正在喝茶的我险些一口喷到吴思懿身上,哪有这样说话的,太坑儿子了吧!
吴思懿和舒夏掩着嘴轻笑起来,那鄙视的小眼神,看得我火冒三丈的不要不要的。
门开,我妈进来,我爸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回来了,你不是要打牌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舒夏和吴思懿也站了起来,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好。我妈很平淡地回了声,看不出喜怒,转头又跟我爸道:“老李家来客人了,牌打不成不回来干嘛?怎么,我在家吃顿饭你心疼啊?”
我爸撇撇嘴,没搭理我妈的故意找茬,转身又回去了,我看舒夏和吴思懿还站着,开口让她们坐下,舒夏看看吴思懿,吴思懿一把把她拉在身边坐了下来。
我瞅了我妈一眼,老太太昂着头,像是没看到我一样,趾高气扬的。把包往沙发上一放,坐下来倒了杯茶,然后居然跟舒夏和吴思懿两个聊了起来。没多久功夫,三人就越聊越欢,然后彻底把我晾在一边,拿我当空气了。
知道我妈是成心的,我是敢怒不敢言,枯坐半天,我气呼呼地钻进厨房,点了一支烟,跟我爸抱怨起来:“我妈这是更年期又来了么?对我这么大意见,当着外人的面给我脸色看,爸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充话费送的!”
我爸不温不火地尝了尝汤汁,慢吞吞道:“生你那会儿手机还没时兴呢,你顶多算是买菜送的。”
我彻底无语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二老今天就是故意拿捏我。
等了半天,我爸见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在一边杵着,突然问我:“这两个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小吴她……”
我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您可千万别给我说穿了,这是人家的秘密,我都答应了不告诉你们的。”
“那她来这是……”
“嗨!是我把她叫来的,你们一个个这么大势,舒夏吓得都不敢进门了,我这不把吴思懿叫来给她壮胆么,谁知道我妈对她们倒是没意见,净给我使脸色了。”我不满道。
“那是你活该。”我爸皱了皱眉头:“大年三十往外跑,你妈能不生气?别说工作上的事情,知子莫若父,你那点小心思瞒不过我们。”
我顿时心虚起来,看了看我爸的脸色,他虽然有些着恼,不过看样子并不算很生气,应该不知道我的事情,我试探道:“我是真有事,我这么大人了,还不能忙点自己的事情啊。”
“别混淆是非,说不让你忙了么,你就不能跟我们打声招呼?不知道你妈多担心啊?一晚上打不通你电话,差点就报警。”我爸语气有些严厉起来,我一口烟没吐出来,顿时把自己给呛到了。
幸亏他们没报警,不然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
终究是我理亏,我凑到我爸跟前,软了下来,道:“我有错,我道歉,不过您老能不能劝劝我妈,当着我朋友的面别让我难堪?别看舒夏有钱有势,其实她也很不容易。”我跟我爸说起了舒夏家庭不和,父亲重病的事情,我爸闻言叹了口气:“这事儿我还真说不动你妈,你妈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倒不是觉得小舒有什么,就是看你们两个不合适。你跟我先交个底,你们是奔着结婚去的么?”
“这话说的真新鲜?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看你儿子这一身正气,能是耍流氓的人么?”我严正抗议道。
我爸扫了我一眼:“虽然你是我亲生的,可我觉得你还真就像个流氓,不然也不会惹了那么多丫头来家里哭闹。”
我从来没发现,我爸居然也有毒舌的潜质……
好说歹说,我爸终于答应帮我劝一下我妈,虽然希望不大,至少我在家里也算是有个同盟了。
双椒鱼做好,我亲手端上来,喊着三个女人上桌吃饭,舒夏和吴思懿齐齐看着我妈,我妈斜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跟老佛爷一样慢悠悠走过来,坐在了上位。我冲两个姑娘做了个鬼脸,忙活着摆碗筷添饭倒酒,不大的桌子上,挤了五个人,倒也显得热闹。
本来我妈跟舒夏和吴思懿聊得好好的,可是当着我的面,我妈又摆起谱来了,见气氛有些冷,我舔着脸对我妈说道:“妈,今年二舅他们怎么没来,以前不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么。”
我妈闻言脸色更难看了,瞧都不瞧我,直接无视。我求助似的看看我爸,老头子不忍心,解释道:“你表弟年前刚生了个儿子,你二舅和你二舅妈去帮忙带孩子了。”
我呃了一声,知道我妈为什么又变脸了,感情是我自己撞到枪口上去了,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思懿在一边吃吃笑着,也就是她见我吃瘪才这么开心,我狠狠瞪她一眼,她马上回瞪着我,像是在挑衅,我脑袋都大了,我怎么好像就变成家庭公敌了?
我不敢再乱说话,埋着头老实吃饭,连酒都顾不上喝了。见我这样,我妈像是解气了,又开始跟舒夏和吴思懿谈笑风生,聊起了她“惊心动魄”的麻将生涯。
一顿饭吃的我喜忧参半,喜的是我妈对舒夏态度还算不错,主动问了舒夏一些她的情况,还夸奖舒夏会选礼物,就是礼物买的太贵,忧的是她没事了,我看上去要被我妈拉入黑名单了,自始至终,我妈就没拿正眼看我,而且在她老人家的高压态势下,连我爸都不敢跟我多说话,一顿饭下来,我倒的两杯酒我一滴没动,我爸勉强喝了一小口。
吃过饭,两个家庭煮夫收拾东西,三个女人继续话题,等我出来,吴思懿已经完成任务离开了,舒夏正在教我妈怎么用化妆品。
我没有自找没趣,进了房间打开电脑,拿出包里的优盘,准备整理一下思路完成阳台音乐秀的方案。本来这个方案是准备放在春节期间的,可接连发生的事情让我耽误了时间。好在彭宇他们有备用方案,他们策划的以回家为主题的音乐秀反响不错,春节淡季咖啡厅的情况反而不比平时的节假日差多少。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彭宇也成长起来了,他不再是那个身上充满文艺气息,满心只想跟女友厮守的叛逆富二代,他开始为生活忙碌,咖啡厅交到他的手上,开拓或许差强人意,守成却绰绰有余。或许用不了多久,彭宇就能用他的成就获得家里的认可,解决他在家人和爱人之间的矛盾。
天色渐黑,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我在沉思中慢慢进入状态,一个个带着闪光点的灵感开始充斥方案框架。音乐本身就是灵感的集合体,借助音乐,就算没有复杂的形式,没有迎合消费者心理的活动,我相信它依然会感动许多人。我对这一次的方案要求很高,期待同样高,不仅仅是因为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操刀方案,也不仅仅是因为对那个小姑娘的同情,我还想把这个活动当做是送给舒夏的礼物。
所以下一次的阳台音乐秀,就定在春节假期结束的第三天,我想舒夏应该来得及参加。
忙碌起来,我已经忘记了时间,直到身后一双手环住了我,抬起头,我看到是舒夏,她带着淡淡的微笑,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内容。
“聊完了?有没有觉得跟老太太聊天很累?”我笑着问道。
舒夏摇摇头:“是我多心了,阿姨是个很好的人,她跟我说了很多,卢西,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妈妈。”
我苦笑起来:“那是你没看到老太太发飙的样子,我都害怕。”
舒夏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脑袋:“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姨不管怎么对你,前提都是为了你好。刚才你没在,她还把你小时候的照片拿给我看,嘻嘻,有好多不雅照哦。”
我有些糗了:“我妈还真是不拿你当外人了啊,这都给你看?不行,你赶紧忘掉,不然小心我找机会报复你,也给你拍不雅照。”
舒夏没有配合我的玩笑,反而带着一种失落的表情,道:“卢西,我很喜欢这样的家庭环境,可是……我们这样好么?刚才我好几次都打算跟阿姨说明情况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舍不得离开这里,更舍不得和你分开。”
我心神一颤,转身抱住了她,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我们的爱情固若金汤,时间是不能将我们打败的。只有不到一年的功夫,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我会做你坚强的后盾的,你就放宽心,好好享受这个春节吧。”
舒夏坐在我的怀里,眼角带着泪光,许久,她重重地点点头:“嗯,我答应你。”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并不平静的心绪,心中突然遏制不住地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我终于忍不住,抬头对舒夏动情道:“亲爱的,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等你出来……就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