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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反应这么强烈,老头子脸色崩了起来:“卢西,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你在外面惹得那些事情我们不想管,也管不着,但你总不能一直这么胡闹下去吧?罗素他胡闹人家有胡闹的本钱,你有什么?一会儿开咖啡厅一会去成都打工,你要是但凡能稳定下来,我和你妈都不会说什么。我告诉你,这次你妈是铁了心让你留在江津了,你要是不同意,她已经跟我说了,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我闻言一张脸变成了苦瓜:“爸,你们这也忒强硬了吧,我也想稳定下来啊,可生活哪有一帆风顺的,再说我现在在武隆那边工作的很好,刚刚提拔了副经理,五星级酒店哦,哈哈,你们就别替我操心了,你儿子这么帅,还怕找不到媳妇儿么?”
老头子完全不吃我这一套,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这个工作你能干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我太了解你了卢西,你就必须得我们看着你才行,不然你永远也别想踏实下来。”
我张张嘴,还想辩解,可是想了想,我发现我好像并没有打算在舒夏的酒店里呆太久,当然,或许一两年会呆得住,毕竟舒夏的酒店想要完成转型不是个短期内可以实现的目标,可我知道二老的心思,他们是想让我找一个像老头子那样能干一辈子的工作。
这对我来说真的很困难。犹豫了一下,我诚恳道:“爸,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对自己做的事情有数。你们能不能再给我点儿时间,就算我现在回江津了,我也不能保证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我需要过渡一下,确定自己想追求的是什么。”
“追求个屁!”我爸火儿了,指着我的鼻子怒道:“连温饱都快成问题了还追求,你这叫好高骛远!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眼高手低,私生活混乱,没一点儿随我和你妈。”
“爸你这话就过分了啊,我不管做什么都没有亏待别人给我的工资,我从来没有辜负过一个女孩儿,怎么就眼高手低,怎么就私生活混乱了?我到底是你们亲生的还是充电话费送的?”
“你要是充电话费送的就好了,我还省得操你的心!”
我知道二老是为我好,可我们之间因为年龄和生活经历的不同存在着太大的代沟。继续交流下去只会让争执升级,于是我先软下来,叹了口气道:“爸,相亲这种事情得你情我愿才可以,你们这么逼我去我没问题啊,但是你觉得我带着情绪能相成功么?到头来白让你们浪费了时间不说,万一人姑娘对我有意见了还影响你和你同事的关系,多不值当?缓缓吧,我现在在武隆那边过得真的很不错,我暂时想以事业为重。”
老头子本来不是气性大的人,火发过了又见我服软,脾气小了很多:“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别想着消极抵抗,你妈没你想的那么傻,你要是能劝动你妈,我没问题,臭小子,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形!”
我勾住老头子的肩膀,嘿笑道:“劝我妈这事儿我一个人可搞不定,这么着,我去做两个小菜,你去把妈劝出来,晚上咱爷俩儿喝两杯?”
“喝酒可以,帮你劝你妈我不干,这件事情我早就答应她了,我们要站在统一战线上。”
“爸,你这样做可不利于家庭和谐,你非得眼看着我们家四分五裂才高兴啊?”
“少跟我扯淡,我们家拢共三口人,你给我四分五裂个看看?”
“……”
软磨硬泡了半天,我爸才不情愿地进了卧室,我心情忐忑地钻进厨房,一边探耳听着那边的动静,一边把食材拿出来做饭。
等我做好饭,他们还没出来,我摆好菜后走过去敲了敲门:“老爷太太,饭做好了,请出来用餐吧。”
门里传来我妈一声重重的冷哼,过了一会儿,门打开,我妈率先走出来,正眼不看我,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我冲我爸丢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我爸苦笑着摇摇头,脸上写着四个大字——自求多福。
坐好后,我想起喝酒的事情,又跑到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出来,我爸瞥了一眼,一脸肉疼地把酒抢了过去:“你小子眼还挺贼,这是老子我存的最好的一瓶酒,是等着和老亲家一起喝的。”
我看了瓶子一眼,撇撇嘴:“爸你不是开玩笑吧,就一瓶江津老白干,再好能好到哪里去?改天我给你买两瓶茅台,这瓶就喝了嘛。”
“放屁!这是珍藏了十年的五粮液,我怕被人惦记了去换的瓶子,去去去,把那瓶泸州老窖拿过来,给你喝那个都是浪费。”我爸没好气道,似乎是生怕我又抢了去,小心翼翼地把酒放到了自己腿边。
被我爸的小气举动搞得一阵无语,我正准备去拿泸州老窖,正在低头吃饭的妈突然抬头说道:“换什么换,就喝这个。”
我满脸惊喜地瞅了我妈一眼,道:“妈还是你对我最好,听到没爸,快把酒开开,让我尝尝你的十年珍藏五粮液到底真的假的。”
我爸愣住了,扭头看着我妈道:“夏文兰你今天不对劲儿啊,刚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怎么还帮着卢西说起话来了。”
我妈哂笑一声,吐出一块骨头:“还跟老亲家吃饭,这辈子你是没希望了,不喝也只能留到陪葬,还不如过了嘴瘾。”
“妈!”我这才知道自己空欢喜一场,原来她还是不待见我。不过这话也太狠了点儿,我爸脸都气白了。
“别叫我妈。”我妈横了我一眼,筷子一摔:“我吃饱了。”
说完她站起来往大门口走去:“我去老李家打牌去了。”
看着她摔门而去,我半晌才回过神来:“爸,你在里头劝了半天,就这效果?”
我爸站起来到酒柜里拿出那瓶泸州老窖,打开后自顾自倒了一杯:“我没被她策反你就自求多福吧,你妈说了,还是那句话,不去相亲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我突然觉得,这次回家是一个让我无比后悔的决定。如果我提前跟他们联系几次,先把关系缓和了,可能也不会是这种结果了,这完全是要把我逼上梁山的节奏!
拿过酒杯倒了满满一杯,我仰头一口干掉,狠狠地吐了一口酒气,对我爸抱怨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父母之命那一套,爸,就算我去相亲,一次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人家有稳定的工作,我要是回来能有什么?连个房子都买不起,谁愿意嫁给我?你们真的不用这么着急。”
“这话别对我说,我听你妈的。”我爸很没骨气地说道,完全不考虑当年他是怎么娶到我妈的。每次一说起来他就是个坚定的自由恋爱支持者,可到了我这里他就变成了封建思想的拥趸。
“我必须要去相亲我妈才高兴?”我实在没办法了,问道。
我爸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但要去相亲,还要认真相,一次成功。”
“爸,这难度太大了吧,你听谁说过一次就能成功的?以后少看非诚勿扰,那都是骗人的。”我无语道。
“这是政治任务,反正你别想着应付了事。”
我举起双手:“我投降,你们安排我照做还不成么?”看来这一关是必须要做了,只不过我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是应付他们,又让人姑娘死心。
老头子见我终于肯答应,乐呵地给我倒了杯酒:“早这么配合你妈也不会饿着跑出去了,赶紧给她打个电话,我跟老吴说一声。”
我老老实实地给我妈打过电话去,半天那边才接,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麻将声音,我觉得她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叫了声妈,她嗯哼一声作为回答,我挤着笑脸道:“我听您的还不成么,赶紧回来吧,我把菜给你热一下。”
我妈这回终于有反应了:“听我什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少跟我打马虎眼,说清楚。”我妈不依不饶道。
“我去相亲,争取尽快给您带个儿媳妇回来。”
听到这句话,我妈似乎叹了口气,旋即冷哼一声:“别说的是给我找媳妇儿一样!”
“是是是,给我自己找媳妇儿,还让您操心,是我不孝,快回来吧行么我的妈。”我感觉二老今天都有点小孩儿心态,不哄着还要使脸色。
“不行,今晚手气正烫,我要把下午输的赢回来,让你爸在家陪你吧,我晚点儿回来。”我妈说完,我听到麻将机洗牌的声音,接着她就挂掉了电话。
“我妈什么时候麻将瘾这么大了?”收起电话,我疑惑地问我爸,我爸撇撇嘴:“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以前整天待在家里哪知道谁家有好姑娘?老吴的闺女都是她打听来让我去说的,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人家没对象。”
“……”打牌居然是为了给我找相亲对象,我也是醉了。
这个晚上,我跟我爸喝酒喝到十点多,直到我妈喜气洋洋的回来,丢了五百块钱在桌子上:“给你明天请人家姑娘吃饭。”
“不用妈,我自己有钱。”我把钱又递了回去。我妈不接:“给你就拿着,请人家吃顿好点儿的,表现出点诚意来。要是来得及明天先去买套衣服,打扮的利索点儿。时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就明天中午。我警告你,别给我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一套,老娘我看得出来,你照片我给人姑娘看过,还算满意,只要你表现好点儿,应该没问题。”
我一张脸硬撑着才没耷拉下来,我妈这是打算把我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