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见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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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武拿着断枪反复看了许久,这一半是后半截,断口处算得上尖锐,可以拿来叉鱼叉兔子。

    小武把写好的字条压在桌子上,防止父母回家找不到他,再度出了小院。

    扛着断枪,肩上蹲着一只白狐,小武向着内城赶去。

    曾几何时,平整的道路断裂无数,不时有沟壑横前拦阻去路,整个古城一片狼藉,小武如同猿猴过林般在一片废墟中极速奔驰,内城也是越来越近。

    “好像速度变快了?”

    小武感觉身体更加轻灵,一步踏去便是几丈。小武不是直线前行,而是摆着莫名步伐,时左时右,似乎不是很熟络。

    白光早已消散,但留下的东西如同刻印在小武脑海中,挥之不去,其中最为深刻的便是一段汉子的身影,身形明灭不定,左右挪移,双脚踏动,起初是小武熟悉的步伐,随后越发看不清楚。小武试着在脑海中呼喊,那道身影依旧自顾自地在那里走动,在小武记下那些步子时,缓缓消散。

    小武一边赶路一边踩着步子,踏完自己熟悉的几步,此刻如负巨石,接着踏出脑海中多出的几步,再一步踏出时,好似沉入泥沼,难以自拔,怔在原地,再难抬腿。

    “呼”小武呼出一口气,全身绷紧的肌肉很快随之放松,所以异常消失不见,可体内五脏六腑有如打结,很是难受,小武蹲在地上缓了许久方才有所好转,肩头的狐狸自发跃至旁边的高处打量四周。

    小武睁开眼时看见狐狸守在身旁,看了眼太阳,正准备抱起狐狸继续前行时,腹内传来强烈的饥饿感。

    “今天怎么饿的这么早?而且饿的这么厉害?小白,来吃东西了。”小武取出干肉,唤了声小白,一人一狐草草应付了一顿,可当带出来的所有干肉都吃完时,小武依旧觉得腹内空空,饿的厉害,看小白的眼神都如同盯着羊羔的恶狼。

    寒风吹过,小武莫名打了个寒颤,腹内如同火烧,让小武有一种会饿死在这里的感觉。

    “小白,找些野兔什么的,我好饿。”

    不知何故,这里所有活物死了一地,但很多隐在雪中,难以发现,白狐鼻子灵光,寻起来比小武快多了,在小武将火升起时,白狐已经叼了八九只兔子过来。小武处理一下,刚闻着点香味,也不管熟没熟就开始往嘴里塞,连着吃了十几只,才不那么饿。

    “这是怎么了?”小武闭目感应自身情况,却发现体内灵气也消失不见。“是因为父亲所留的步法?”微微思索一下,眼下不宜深究,小武抱着白狐向着内城急去。

    立在内城巨门前,小武看着那近乎贯通城门上下的那道裂痕,沉默不语,脚步也缓了起来,慢慢靠近城门,顺着缝隙打量着里面的光景。

    突然城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小武心头一喜,急忙追至城内。

    前方那些脚步声听闻动静也已停下,四个身着甲胃的士兵一脸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小武。

    士兵惊疑不定,此前奉命探寻周围有无异常,连续寻了三天,没有看见一个人影,诺大古城只余城主一人。而后听闻城内所有人已被牵离,便照例在城内巡岗,未曾想身边会有一个小孩子。

    几人互相对了下眼神,其中三人将小武围住,一人转身飞速离去。

    “你们看见我父亲了吗,他长得很结实,身上背着一杆枪。”

    余下三人一言不发,只是谨慎地看着小武,不管小武如何发问,三人不予理睬,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他们深知此理。

    “你们什么都不肯说,那就不要看拦我,我要去找我父亲。”小武向着城内方向就要奔去。

    一个士兵拦住前路,说道:“你等一下,待会可以问我们将军。”

    小武见他们即不肯放任自己离去,亦不肯多说什么,只是拦着自己,就把肩头狐狸抱在怀里顺着毛,等着他们口中的将军,或许他能知道父亲消息?

    刚才离去的那人很快回来,朗声道:“将军有令,带去城主府。”

    那人走在前头,其余三人围着小武一同前行,步伐一致,三人围出的三角形丝毫没有变动,只是围在里面的小武很是难受。

    “你们不要围着我,我不会跑的。”小武很是认真地说道,但是没人理会他。

    城内一切安好,石路平齐,楼房完好,除了没有人气,显得格外萧索,其他没有什么变动,与往常一致。就这么一路别扭地被带到了城主府。

    小武以前路过这里几次,不过门口守卫好像换了人。

    一人上前低语了几句,那守卫上下打量着小武,手一挥:“进去吧。”

    进了城主府,三人不再围着小武,一行五人一路到了正堂门口。

    “让他进来。”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是,将军。”

    四人站在外头,将狐狸取了下来,放在门口,示意小武进去。小武叮嘱狐狸莫要乱跑,不再犹豫,抬步走了进去。里面坐着六人,小武觉得自己如同被五只巨狼盯住,不由奇怪地看向第六人。

    “城主!”

    小武大呼,急着想问父亲的消息。

    罗平川对着小武微微一笑,其余五人中有人开口问道:“这孩子是你城中人?”

    罗平川摇头道:“他们住在大荒北边,见过几面。”

    余者不疑有他,看向小武的眼神也变得淡漠。

    罗平川继续问道:“听闻你在找你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小武行了一礼,说道:“前几天父亲见到南城这边有大动静,说要过来看看,几日不见家父归来,便急着过来找寻。”

    “你父亲的踪迹确实没有看见,这几日我们也在附近探查,你不妨就我身边等候消息。”

    “谢城主!”

    “暂且门外候着吧。”

    几人看着小武的背影,有人低语道:“听闻荒野毒虫无数,野狼横行”

    罗平川叹息道:“荒野虽有莫大危险,却也带给一城之人些许谋生之路,只是仙人打架,祸及池鱼啊。”

    闻听此言,几人沉默下去。

    过了许久,有人开口道:“那妖狼之事暂且不可枉断,我还需向族内说上一二,我们明日再议,几位如何?”

    “如此也好。”

    “几位,请。”

    一行几人各自去了别院,罗平川推门而出,看见门口抱着狐狸的小武,开口说道:“随我来。”

    小武随后亦步亦趋,紧随其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便到了府内最高楼上。

    没等小武开口问,罗平川直言道:“刚才传音让你骗他们,是为了你好,你父亲的任何消息,万万不可让他人知晓,不然,没人能救你。”

    小武悚然,看向眼前人也多了一丝不明情感,莫非这城主知晓什么?小武没有再想,问出自己最关切的问题

    “城主知道我父亲去哪了?”

    “我也不知。”

    小武眼中期待顿时散去。

    “那这里怎么了?”

    “这里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

    小武沉默许久,问道:“我父母的失踪和这里有关系吗?”

    罗平川不语,小武转身就要离开。罗平川见状心中一叹,开口道:“或许有人知道。”

    “谁?城主大人快告诉我。”小武急切问道。

    “妖族。”

    小武沉默不语,这个陌生的名字只在讲堂的老先生口中听说过。

    “你需要变强,强到可以让整个妖族伏身。”

    小武想到那只巨狼,又想到父亲扛枪离去时的身影,眼神凝散不定,过了片刻,小武坚定道:“我会做到的,谢城主。”

    罗平川看着小武的样子,很是欣慰,同时又想到自己的儿子罗毅恒,不由又是一叹。思绪流转,时间好似回到三日前。

    那日,第二道黑影卷着一个带血的身影出现,汉子一声怒吼,一道遮天符印隔绝天地,将无尽山脉与古城盖在阴影之下,缓缓转动间,整片大地随之震动,黑衣白面男子没了踪影,符印之下好似多出一道黑色闪电,每次闪电浮现时,汉子身躯莫名后退,电光不断,汉子身躯连连倒退。

    随后的天地模糊起来,罗平川双目亮起光芒,依旧看不清远处情形,当天地再度清晰时,罗平川看到汉子不断咳血,随后将铁枪折断,向着远处抛出半截,再之后,就没了身影。

    “我父亲他去了妖族?”

    “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但他的消失与妖族有关。”罗平川心头叹息,修为到了封翛天这等层面,来去妖族何须几日,许久未露面,莫不是当真出了事情?

    “城主有没有见到我的娘亲?”

    “你父亲的消失,应该与你母亲有关。”

    无尽连山内,两个身影现出。

    “师傅,我以人身修妖力,真能解决筋脉问题吗?”一个少年恭身问道。

    “毅恒,妖力主修体魄,你大可放心,这是我妖族最强之法,你好好修习。为师先替你顺通气血。”一个嘶哑声音从少年身前的黑袍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