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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出来,自己也有点后悔。
是啊,陶嫂是寡妇,没男人,咋能怀孕?
于是,我就摒神凝气,认真摸,仔细摸,不但摸了她的手腕,也摸了她的……乃。
医生检查病人而已,理所当然。
女人的乃比从前更挺,更鼓了,这是妊娠期间的又一次发育。
我说:“没错,的确怀孕了,肚子里有没孩子,跟你是不是寡妇没关,跟你身边的男人有关。悄悄告诉我,孩子的爹是谁?”
“这……?”陶寡妇脸红了,真的难以启齿。
难道要告诉所有人,跟赵栓子好了?村里的人还不笑掉大牙?
于是女人脖子一梗,眼睛一瞪:“管你屁事?没男人!”
“怪事儿,没男人你咋能怀孕?”
杏儿是过来人,说:“是啊,陶嫂,女人没男人,真的不能怀孕,那野汉子到底是谁?”
陶嫂崩溃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说完了,小王八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陶嫂不乐意说,必有难言之隐。于是我手一挥:“杏儿,别干活了,快!搀扶陶嫂回家,养身体,她的地,我找人种。”
陶嫂还不走,说:“俺没事儿,不就是肚子里多块肉嘛,不影响干活。”
我说“你必须回家,要不然撤销你组长的职务,放心,一颗菜也少不了你的,卖了钱,原封不动给你就是了,立刻回家!”
就这样,杏儿把陶嫂搀扶了回去。
地里的人特别多,男人女人上百个,呼啦一下,陶寡妇的怀孕消息就在野地里炸锅了。
晚饭的时间不到,全村的群众都知道了。
于是,大家纷纷猜测,那野汉子是谁?
能跟陶寡妇勾搭上关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孟哥,一个就是我杨初九。
有的人甚至怀疑,是我跟孟哥勾搭了她,并且搞大了女人的肚子。
这一下我跟孟哥倒霉了。
晚上吃过饭,香菱刷碗以后洗了澡,出溜进被窝,开始审讯了。
“初九,老实交代,陶嫂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我说:“你胡扯!我怎么会看得上她?皮肤那么黑,大嘴叉子跟面盆一样。她乐意,我还下不去嘴嘞。”
香菱问:“那会是谁?难道是孟哥?”
我说:“你住嘴!不许侮辱孟哥,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媳妇桂兰嫂恁漂亮,早把男人抽空了,孟哥没那心思,更没那胆儿。”
“那就是你,老实交代!你啥时候把种子播进去的?好你个杨初九,现在不挑食儿了,见女人就上,见秋千就荡,陶寡妇那样的你也扑,真不是东西!”
我说:“你拉到吧,我哪儿敢?要是我杨初九干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了吧?”
香菱说:“瞧把你急得,俺就是确认一下,给你打个预防针。知道不是你,会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香菱百思不得其解,愁得吃不下喝不下。
不单单是香菱,全村的人都为找出跟陶寡妇相好的野男人煞费苦心。
半条街的人都吃不下喝不下。
孙桂兰也差点跟孟哥闹翻,甩锅砸碗,质问男人。
孟哥跟我不一样,我嘴巴巧,随时随地可以摆脱嫌疑,逗香菱开心。
孟哥一般选择沉默。
沉默就等于默认,默认就等于事实,孙桂兰闹得就更欢了,晚上不让孟哥碰。
孟哥抱她,她就把男人一脚踹炕底下。
最后没办法,孟哥只好跑工厂的工地上去睡。
孙桂兰不放心,又追工地上,陪着男人一起睡,来回折腾,她担心男人跟陶寡妇再鼓捣一块。
孟哥被弄得焦头烂额,苦笑一声:“被杨初九说对了,一个成功的男人,都有一个在后院烧火的女人。”
陶寡妇的怀孕,等于在仙台山这口滚开的油锅里又撒一把盐,再次引起了沸腾。
不单单我跟孟哥,四个村子的所有男人,都没有逃脱自家女人的怀疑。
一时间,打架的,生气的,摔桌子砸板凳的,大有人在。
有的两口子都滚打街上了,鸡飞狗跳,家无宁日。
陶嫂背后的那个野男人一直是个谜,多少年以后,大家才知道是赵栓子。
风波的平息,是陶嫂怀孕两个月以后,一个关键人物来到了仙台山。
那个人就是大东。
大东来到梨花村,纯属巧合。
我跟大东二东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四年前,我带着山里人到批发市场卖菜,跟大东二东发生了摩擦。
陶嫂以一敌二,把大东二东兄弟两个打得抱头鼠窜,大东脑袋都差点被陶寡妇的俩乃挤扁。
从哪儿以后,大家成为了朋友,大东这小子还被陶寡妇的乃挤上瘾了。
他非常怀念陶寡妇的一双布袋乃子,也渴望自己的脑袋被女人再挤一下。
不挤不舒服。
可自从那次以后,陶嫂再也没有挤过他的脑袋,大东常常怀念第一次被挤的感觉。
再后来,我跟榨油厂的黄老板签约,开始收购油菜籽,大东二东也帮着我收购油菜籽。
菜籽拉批发市场,都是陶寡妇带人去拉。
陶嫂是车队的队长,一去就带二十辆三马子。
每次,都是大东二东帮着她装车,一来二去,三个人就混熟了,常常打情骂俏。
大东二东很调皮,有时候拧陶寡妇的屁股,有时候捏她的脸蛋,有时候也摸女人的乃。
大东三番五次要求,说:“陶嫂,上次你的乃把人家脑袋挤得好舒服,抽空再帮我挤一下呗?”
陶寡妇就骂他俩:“混账王八羔子!小心姑奶奶挤死你?你俩就欠挤!”
大东说:“我不怕,使劲挤,用力挤,挤死我算了,被你挤死也乐意。”
陶嫂就咯咯咯地笑。
女人春夏两季帮我拉油菜籽,秋冬两季帮着我运输白菜,有时候请大东二东吃饭,三个人特别豪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他们不但是最要好的哥们,也是最贴心的兄弟。
陶寡妇最近怀孕了,不能开车运输菜籽了,大东跟二东哪儿的菜籽就堆积如山。
大东急得不行,干脆到梨花村来找我。
这是他第一次来梨花村,我热情招待了他。好酒好菜摆满了桌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东说:“初九,咱陶嫂嘞?半个月没见她了,咋不拉油菜籽了?”
我说:“陶嫂以后去不成了,明天我安排建斌去,跟陶嫂一样,菜籽直接给建斌就行了。”
大东赶紧问:“为啥,陶嫂咋了?”
我说:“怀孕了呗。”
大东说:“艹!寡妇怀孕?你们梨花村的新鲜事儿真多,跟陶嫂相好的野男人是谁?”
我说:“王八蛋才知道。”
大东开始沉思,酒也不喝了,沉思良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看看她。”
于是,大东冲进代销点,买几斤点心,罐头,还有水果,到桃花村去看陶寡妇。
走进屋子,男人差点掉泪。
陶寡妇的家狼藉不堪,虽说新盖了房子,可哪儿都是凌乱的,锅碗瓢盆半个月没刷了,上面落一层苍蝇。
沙发上,椅子上,哪儿都是脏衣服,屋子中间的洗衣盆里,侵泡的也是脏衣服。都臭了。
陶寡妇懒,下地干活还行,不喜欢收拾家务,一干家里活就犯蒙。
她就是坐大街上跟别的女人聊天打屁,也懒得收拾家。
女人躺在炕上,好像大病一场,脸色苍白,眼皮浮肿。
她的妊娠反应很厉害,一个劲地呕吐。
常言说,黑窝窝不如白面馍,老粗布不如丝绸罗,一个人不如俩人过,打光棍不如有老婆。
她身边连个端茶送水的也没有,饭也懒得做。浑身无气力,懒得去干活。不吃也不饿,不喝也不渴,没有男人的日子还真难活。
一场大病把人磨,浑身难受热似火,腿肚肿得像个发面馍,强忍病痛下灶火,一步跌倒把头磕,别人怀孕吃好饭,陶寡妇喝口凉水也靠自个。
昨夜晚她做了一个好梦,奶奶个腿,娘的个绝,在梦里又跟那个猪贩子一起快活。
她梦见自己嫁给了猪贩子,新郎官羞答答炕上坐,她也好像那牡丹半开半合。
问年龄他不过三十岁,轮个头不矮也不矬,男人轻轻揭开她的花盖头,嘴巴啃,用手摸,哎呀呀,陶嫂你长嘞真不错……。
大东走进屋子的时候,陶寡妇的梦还没醒。
大东将点心放桌子上,女人恍恍惚惚逃瞅到了他,伸手就往怀里拖:“猪贩哥哥你别走……该亲你就亲,该摸你就摸……俺帮你把衣服脱。”
大东吓一跳,不知道为啥进门陶寡妇就解他衣服。
他赶紧抓了女人的手,问:“陶嫂,你咋了!”
陶寡妇猛然转醒,一瞅是大东,羞红了张飞脸。
“大东啊,咋是你,你咋来了?”
大东说:“嫂,我等你去拉菜籽嘞,俩礼拜你没去,担心你出危险,这不,过来看看你。”
“你是专程来看俺的?”
“是呀,刚从初九哪儿来,你这是……咋了?”
陶寡妇抽泣一声:“怀孕了呗……。”
大东问:“你哭啥?孩子的爹是谁?你是自愿的,还是有人欺负你,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陶寡妇哇地一声,扎进了大东的怀里:“大东,一言难尽啊……呜呜呜……。”
女人还哭上了,委屈地不行。
大东一听就火了,怒道:“一定是有人硬来,你才有了,娘的隔壁,到底谁?老子宰了他!”
陶寡妇说:“大东,你别问,俺也不会说,现在就想给孩子找个爹,你能不能帮帮俺?”
大东毫不犹豫说:“我来给这孩子当爹,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娃!”
陶寡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真的?”
大东说:“不信的话,你等着。”
男人二话不说,冲出了家门,不一会儿的功夫,梨花村大队部的高音喇叭就响了。
喇叭里大东的声音高亢嘹亮:“全体群众注意了,陶嫂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大东的!我跟陶嫂早就好了。
那种子是我播进去的,谁说三道四,就是跟我大东过不去,老子弄死他!
今后,她就是我的女人,欺负他,就是欺负我大东,我跟杨初九都不会放过他……。”
陶寡妇在家里的炕上听到大东的广播,心里震撼了一下,眼泪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