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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一勺一勺用着燕窝粥的崔老夫人将瓷碗放下,漱了口后,接过桃粉色衣裙女子殷勤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随后训斥道:“闭嘴吧,以后这话少说。”
“四房那边的事儿,你也少掺和。”
桃粉色衣裙的女子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娘,儿媳知道啦。”
从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来看,这女子年纪不大,不过是二八芳龄,俩人虽是婆媳关系,实际上则更加亲近。
乃是崔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亲上加亲,嫁进了尚书府。
虽然是尚书府的老夫人,可她年纪并不大,跟贺氏不分上下,比崔尚书小了快两旬了,真真是老牛吃嫩草。
得一子一女,大儿子比崔元衡大一些,去年及冠随后就娶了亲。
老夫少妻,而且她一个继室,前头那位的子女,她才懒得管,不仅她不管,还训斥着儿媳妇也不许管。
小袁氏年纪小,还是个活泼性子,不过也知轻重,自然不敢搅合四房的事儿,不过一点也不耽误她看热闹。
对于继室夫人,崔尚书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幺蛾子。
老四这事儿,怕是崔府这么多年唯一的糟心事了。
此刻崔尚书依旧在跟长子下棋,听到下人回禀之后,气的又将棋子扔了。
“你瞅瞅,这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个小小的农女,谁给她的底气?”
崔家鸿看着已经混乱的棋盘,无奈的撇了一眼自家老爹,你确定是因为这个生气?而不是因为你要输了?
不过,他没揭穿自己老爹? 而是一个一个的将棋子收起道:“自然是她相公了。”
崔尚书气的吹了吹胡子,“一个小小的举人罢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崔家鸿则笑着道:“这可不止。”
崔尚书拿起茶碗? 闻言撇了他一眼? “这话怎讲?”
崔家鸿依旧不急不慢的道:“王崇贤老先生? 您可还记得?”
崔尚书诧异的道:“太子太傅,王大儒?”
崔家鸿点了点头,依旧面带微笑道:“四弟的长子乃是王大儒的关门弟子。”
这下崔尚书愣住了? “还有这事儿?”
王大儒谁人不知? 谁人不晓?
那可是桃李满天下的当代大儒啊,当年任太子太傅,后来太子出事? 许多人被清洗? 他自然也没有逃过? 不过圣上看在先帝的份上? 没有杀他的头? 直抄了他的家。
但是他为官清廉? 家中除了书以外,过的十分清贫,他的儿子被流放路上死了,夫人也死了,倒是嫁进武安侯府的女儿还活着。
不可为不凄惨。
一想到这些? 崔尚书的神情变的萧肃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才看向长子? “这么说? 老四这个儿子还有两下子?”
崔家鸿点了点头,清理干净了棋盘道:“上次嘉安郡主被关进宗人府,应该就是他的手笔。”
“可知道? 现在御史台那位,跟他还是师兄弟呢。”
崔尚书闻言捋了捋胡子,随后撇了长子一眼,“哼,你派人去接老四一家,倒是也没有闲着。”
崔家鸿笑着道:“爹,这样不也是办法,老四到底是我亲弟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仇什么怨还不能消?”
崔尚书直接把茶碗重重一放,“哼,别跟我提那逆子。”
“不过他倒是给我生了个好孙子。”
“衡儿那孩子什么时候来?”
他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了。
而崔家鸿看了看天,笑着道:“应是快到了。”
果然,崔元衡接到消息之后,简直快马加鞭的往回赶。
今日他受邀跟其他同窗一起去法华寺论文章,马上就要下场了,这也是最后一次学子相聚在一起了。
因此受到消息就晚了些,当到家中发现,叶小楼已经出发了,如今一家老小都在尚书府,崔元衡就算不想去也得去。
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自家娘亲和弟妹进京这么重要的事儿,他竟然在所有事儿都尘埃落定之后才收到的消息。
可见崔家做事之小心。
从南康城到京城,马不停蹄坐马车也要两三日。
怕自家娘亲定是被哄骗而来的。
也是,只要有父亲的消息,他娘绝对乖乖让干啥干啥的。
崔元衡叹息,只能在这时登上了尚书府的门。
门房早就得到过嘱咐,自然不敢怠慢,在前头带路了。
而崔元衡什么时候进门,叶小楼自然是不知的,此刻她带着弟妹给公爹行礼,第一次见面,自然要行大礼。
叶小楼虽然不喜欢跪拜,不过,古代规矩如此,在一个,这是崔元衡的亲爹。
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恩人,到也没那么排斥了。
而崔四爷也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儿媳妇。
长的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貌,只是没想到,这性子竟是个胆大的,尚书府的人也敢抢,看来自己儿子对她是十分宠爱了。
不然哪能纵成这样的性子?
可崔四爷并没有厌恶,反而还挺喜欢的。
于是笑着点头道:“你就是衡哥媳妇儿?”
“嗯,不错,不错---”
随后在身上摸了摸,随后从身上接下了一个玉佩让人递了过去道:“这个给你。”
郝氏见此脸色瞬间一变,抬眸看了看他,最后咬唇不语。
而叶小楼恭敬的双手接过,这玉佩样式不新,应该是个老物件。
而且玉的品质也不是最佳,可一直戴在崔四爷的身上,怕是既有纪念意义。
叶小楼心里明白,但面上不动声色的拜谢,“谢公爹赏。”
“儿媳会好好保管的。”
崔四爷见她如此聪慧,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好,起来吧。”
叶小楼起身立在一侧,倒是崔家的孩子中,最先上前的竟是崔玉兰,只见小姑娘两眼通红,眼睛带泪的跪爬到崔四爷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大哭道:“爹---”
“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和我娘找了你好久好久啊,兰儿以为这辈子都在也见不得您了,呜---”
“爹,这些年您去哪里了啊,为什么不回家啊?”
“娘可想你了,天天以泪洗面,你的东西都被娘看的可严了,我不过是弄碎了个瓷碗,就被我娘给暴打了一顿,说那是你惯用的东西。”
“爹,你可要给兰儿做主啊,兰儿不是故意的。”
“呜,爹,好不容易知道你的消息,我们三天两夜没下马车赶来了京城,可是她们不让我们见你,呜---,爹,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爹,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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