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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口看着被带走的刘小康,他长长的裙子拖在雨中的泥地里在身后留下一条很长的划痕。这人是精神分裂吗?那晚的声音跟他倒是差不多。这样来说刘大妈的话没毛病啊,她所有的供述都在逻辑上说得通,起码我没能找到中间的漏洞。如果要我硬找的话,我觉得虎毒不食子,她不会狠下心把自己两个儿子杀死。
“你们认不认识人啊,把老魏捞出来。我担心那个王德昌打击报复他。”我朝着李成功跟表舅说。
表舅皱着眉头不满地嘀咕:“魏同志脾气也太大了,这么能得罪人。”
“让他吃两天苦头吧,派出所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明天跟我去县里一趟把我三叔拉回来葬了。”李成功跟三叔的继子说着。
接下来表舅就跟李成功商量了一下事情怎么办,比如建军跟三叔的葬礼,还有刘家的遗孤,刘建国的老婆早就带着孩子跟人跑了,刘家老大建军的老婆跟女儿还在村里呢。
我无心听他们说这些,借了把伞自己回了表舅家,我打算自己一个人静下来慢慢把思绪整理一下。刚坐下没多久,谢灵山鬼鬼祟祟地朝我靠了过来,活像一个小偷。
“你干嘛?”我疑惑地问。
“找你有事啊。”他竟然神色如常地笑了起来。我的天,他不是疯子吗?
谢灵山这个人依然还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但神情举止已经恢复了正常。也就是说他一直在装疯?我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牙印心里恨的不行,如果他不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的话,不排除我会按着他揍一顿。
“你为什么要装疯?关于苏解放去哪了余大海被杀你都知道什么?”
“我不装疯我就要死了。”他压低声音蹲在我的边上,好像生怕自己的声音被谁听见一样。
“你从头到尾都说给我听。”我拧着眉看着这个演技派的家伙。
谢灵山贼眉鼠眼地接着说:“那一晚我跟余大海先回来,结果他第二天就被杀了。我吓坏了,因为那晚熬夜多的我没睡着。我听见了张老板跟余大海说话的声音。这还不算什么,后来我又听见了苏解放咳嗽的声音。他是个老烟鬼那咳嗽声我听过很多次不会错的。但是我当时不愿动就没起来看了,谁知第二天余大海死了。我就对这两人起了疑心,那天我在村边乱逛,听见了张老板带人在找我跟苏解放。我知道坏事了,要么苏解放被他杀了,要么苏解放藏起来打算对我们剩下的人动手。所以我索性装疯,就是怕被他们害了。”
“你怎么确定有人要对我们剩下的人动手呢?”
“我听女儿给我介绍吴知厄的时候说过,让我别得罪他们,吴知厄那个组织的人清理得罪过他们的人或者叛徒都要挖掉一只眼珠子。”
“我们又不是他们组织的叛徒,他们要杀了我们,逃走都不行吗?这也算得罪了他们?岂有此理嘛。”我愤愤地说。
这时门开了,张老板腆着大肚子走了进来,谢灵山抱着那张板凳又叫起女儿来。
张老板问我吃过了吗?我点点头说已经在三叔家吃过了,于是他嗯了一声就奔厨房去了。这时我再找谢灵山说话,这人就装疯卖傻起来。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张老板谢灵山苏解放这三个人谁是那个诡异组织留下来的人呢?既然谢灵山说那个组织会对所有得罪过他们的人动手,那么魏西里不是有危险了?还有我一个人留在这也是很危险啊。
这时张老板端着两碗饭走了出来,他将一碗饭放在谢灵山面前,那个影帝依然动着手抓嘴里吃。
我摇摇头继续发呆,魏西里说要去那个坟地,结果他这张破嘴得罪人被带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在想还要不要去那个神秘莫测的李家祖坟呢?那里到底有些什么在等着我。
揉揉鼻子,我决定今晚还是要去那一趟,我历来不是个胆小的。
一旦下定决心我不再迟疑,与张老板说一声我去睡觉了便上楼准备养精蓄锐。
也许是心事太多的关系,我卷着被子翻来覆去并没有睡着。这时窗户动了,我睁开眼就看见半开着的窗户外探进来一张脸。
那脸不是别人的,正是失踪了许久的苏解放。
我掀开被子走了过去,心里却在想这人是来杀我的吗?
苏解放打开窗户一身湿漉漉地带着泥水爬了进来。
“小孙出事了。”
“这么久你跑哪儿去了?”
我们几乎同时开口。
我望着失踪了很久早就被我当作死人的同伴说:“出了什么事?”
“这个村子他妈的有个制冰的房子就在西北角,我那天闲逛到那房子从窗户里看到了就知道这村子没啥好人,伏在那房子边上我一动不敢动,因为门口有人守着,我只好藏在那,等人他们不注意我就上了山绕了一个大圈才敢回来。”苏解放咽着口水,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还有一些草的根须黏在裤脚,倒是一副上过山的模样。
“那你为什么啊还要跑回来啊?”我质疑着他。
苏解放一脸诚恳地说“本来我想就此逃出去的,想到你们又跑了回来。”
“那我们喊上张老板一起去看一看。”我有些担心这人是来杀我的,编个谎话骗我出去。
“别啊,这张老板我看他就有古怪。”苏解放连连摆手。
一时我有些糊涂了,谢灵山看苏解放张老板有问题,苏解放又看张老板有问题。我到底该相信他们谁啊?不管了,把他们一起带去那个制毒的工厂,真正的凶手一定会按耐不住朝我动手的。
“我看咱们不用去了,直接跑出这个鬼村子出去报警吧。”苏解放再次提议。
我摇摇头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还是想去看一看。”
“那你自己去吧,我不去。我先逃了。”苏解放后退了一步将要走到了窗边。
我一手拎住他脖领子将他拽了回来:“有我在,没人能怎么样你。我那么多年警察不是白当的,我的身手你还信不过吗?”
他这才跟我不情不愿地下楼,一下楼我就将张老板也喊了出来,谢灵山还自顾自地在边上抱着板凳。
我走过去朝他撅起的屁股轻踢一脚:“别装了,你又没疯。苏解放说村子的祖坟那里有个制造冰毒的工厂。我想我们四个一起去,谁赞成谁反对?”
谁知这三都一致地摇头。
张老板先开口:“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告诉我表舅,如果小苏讲的是真的,这样贸然过去太危险了。”
“就是就是。”谢灵山在边上附和。
苏解放依然不愿意再次去那个地方:“要不咱们报警吧,然后今晚趁夜离开。”
“不行,我们有四个人呢,怕什么。去看一眼,我就不信他们能嚣张的把我们四个都弄死了。”我不认同去找表舅或者报警。老实说我已经信不过这个村子里的人了,甚至连当地的警方我也信不过,谁知道他们这样制毒贩毒警方里没有人知情包庇他们?说不定找他们,我们才是真正的危险呢。
我的想法是带着三个人一起去那里亲眼确认了真的有贩毒的情况存在再带着他们回市里或者更远的地方报案。另外我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自信。如果我想走的话,这个村子里的人留不住我,而且我也不信他们敢明目张胆地把我们四个人怎么样。
就这样力排众议,我还是带着他们三个朝着这个怪异的村子的西北角走了过去。夜里还下着雨,村里人大概都早早的躲在被窝里了,别说外面没人,就连仍在亮着灯都变得极少。
我们披着冷冷的雨在寂静地夜里,小心翼翼地走着。因为没有月亮的缘故,天上很黑。我们也不敢照明,只能凭着感觉朝着西北方向走去。他们一致要求我走在最前面,这样有什么危险的话,身手最好的我可以先抵挡。既然是我提议冒险的自然不好反驳。
就这样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谁知道突然。
突然我的背后一痛,多年刑警队的经验和当年警校的刻苦训练救了我。我朝前一扑,刀锋顺着我的背脊划了深深一道。
我一直以为危险会来自前面,谁知危险来自背后。是谁在我背后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