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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子这话,薄少同有些不悦,但是看着还在受伤的秋子,他淡淡说道:“她年纪小,贪玩。”
月楼正要把给白正霆要过来的东西做一个整合,所以来了舞厅,舞厅内的人很多,她看着管事的人比较忙,所以想着等白天再商讨,便没有多做停留,回了督军府。
刚进府中,陈管家就快速的迎接了上来。
“夫人,您可回来了。”
月楼微微蹙眉:“府中发生事情了?”
“没有,您这么回府,督军不太高兴。”陈管家得话语落下,月楼面色平静,只听陈管家继续说道:“夫人平时督军是不会说什么的,可让人添油加醋说了什么,对您可不利。”
月楼看了一眼陈管家,微微勾唇:“嗯,我知道了。”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问道:“今天姨太太还不能下床独自走动吧?”
“不能。”
“什么时候她能够下床,就告诉我一声,我不允许她在府中自由走动。”月楼吩咐道。
陈管家有些不解,但也没有问,只是应着。
人还没有进屋,薄少同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夫人的这一天,过得真是充实丰富,戏院,舞厅!”
月楼笑着,应道:“若不是督军要照顾姨太太,我会喊你一起的,可惜了!”
话落,人已经进屋,薄少同坐在沙发上,目光冰冷的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看出了一个窟窿来,月楼迎上他的眼神,走到了他的对面坐下。
“在这金陵,谁家的太太不是逛逛街,喝喝咖啡,看看电影!”
“你家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眉头紧紧蹙起:“那个唱戏的姑娘,是你什么人?”
“知己吧,我很喜欢她唱的桃花扇。”
“知己?值得你不顾任何后果的就帮忙,听在场的人说,你当时很威风,大有杀了别人的架势,这是你白月楼护知己的态度,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薄少同有些冷嘲热讽,月楼看了他一眼,眼底浮着淡淡的薄凉:“薄少同,我们并不是一样的人。”
这话出来,薄少同的脸色微僵,白月楼刚才说知己,他的心中不是很好受,年少时光内,谁也不是孤家寡人,可在这条路上走得久了,并不是谁都能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了分歧慢慢淡去,最后一个人,他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与白月楼结婚之时,请的所有宾客都是薄家请的,她没有伴娘,没有闺蜜,没有同学,没有朋友,也是独身一人。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人,至少是在孤家寡人这点上。
可她一句话就戳破他的心思,毫不留情,真是让人不痛快。
“既然是知己,为什么结婚都不请?”
“她今天也问我了,说是还给我做了一身嫁衣,结果我连婚礼都没有请她,薄少同,我曾经憧憬嫁给一个爱我及我爱的人,让她送我出嫁的!可我们当时结婚的原因,我没有让她祝我幸福的勇气!”
她这话说得格外悲戚,薄少同定定的看着她,一言未发,四目相对,他们之间有着无形的空气墙,有着各自的领地。
“对了,给你借的两个副官,以后不需要了,明天就让他们回去吧。”
这话出来,薄少同的脸色冷了几分,月楼看着他接着说道:“薄少同,说实话,之所以嫁给你,只是因为你说能护我周全,我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每天听听戏,散散步,睡睡觉,可我后来才发现,护我也是要你有心,你若无心,我还是得靠自己;所有的人都说,秋姨太太和你是能够肩并肩的一对璧人,你们有共同的信仰,共同的人生规划,你的规划里,不曾有我,所以在这点上,我希望我们分开走,互相不要干涉!”
她这话说得很平静,薄少同的心却是很复杂。
月楼没有再去看薄少同的神情,起身就朝楼上走去,走到楼梯口,停住了脚步:“陈叔,我还没吃饭,麻烦您帮忙让厨房给我煮碗面。
“好,夫人稍等。”
说着,月楼便上了楼,洗了澡,吃了面,这乱糟糟的一天,让她有些累。
月楼和薄少同在楼下聊了好一会儿,晚了也没有去秋子的屋子,半夜醒来上厕所,发现了书房的灯还是亮着。
她拿了披肩披上,朝书房走去。
推开屋门,薄少同被惊了一下,不管是管家还是副官,进书房肯定都是先打报告的,这一抬头,看到睡眼惺忪的月楼,微微皱眉,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怎么起来了?”
月楼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白天没来得及处理,比较着急。”薄少同说完之后,月楼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快四点了,她皱了皱眉:“都快四点了,你这还要多久?”
薄少同望向钟表,打了一个哈欠,只听月楼沉声说道:“我先去给你放水,洗漱休息吧,明早起来再处理。”
说着也容不得薄少同答不答应,人已经出了书房的门,薄少同只好整理一下东西,关了灯朝卧室走去。
浴室里的水哗哗的响着,她从衣柜里拿出了薄少同的浴袍,转身看到进门的他,递到了他的手中。
“快点吧,天都快亮了。”
“嗯。”
从她的手中接过浴袍的那一瞬间,他看着她微醺的面容,心情甚好。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躺下了,旁边还放着一床被子,那是给他准备的,同床不同被。
他前一秒还甚好的心情,瞬间消散,微微皱眉,把被子原封不动的放进了柜子,上床拉过她盖着的被子,直接躺了下去。
背后传来了冷风,月楼微微蹙眉,回头瞪了薄少同一眼,却被他一把扯进怀中,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散着暧昧的气息。
薄少同的眼神越发的炙热,月楼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的靠近,她望着薄少同的面容,微微的侧过了脸。
“薄少同,我愿意配合你做很多的事情,唯独这件我不愿!”她的话语冰冷无温,迷离的眼神透出了悲伤,薄少同的脸色一僵,神情也阴沉了下来。
“看来到现在,你也从未当我是你的夫!”他沉声说完之后,便就放开了月楼,听着话,月楼苦笑:“你我皆不愿,何必强求!”
“你不是我,怎知我不愿?”
“我确实不是你,也不知你心思,但是你最爱的女人,离我们现在的距离,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这已经是你给我最好的答案!”
薄少同没有说话,静静的感受着黑暗中的安静,他是一个禁欲的人,和秋子不曾有过这样的冲动,可在白月楼的身边,他总是感觉太难以自制,回想起和秋子初识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患得患失。
这个年纪了,还像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不太应该,可她对他好的时候,他的心情能好大半天,她冷冰冰的一句话,能让他千头万绪。
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他的情绪,这是不允许的,白月楼的身份不明,他的心中清楚,越是清楚,也就越发的矛盾。
薄少同清楚,秋子或许是白月楼心中一道永远都无法逾越的坎,也或许只是她的一个借口!
这一个借口,为的就是保全自己,将来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薄少同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月楼,她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但是他清楚,她并没有睡着。
他看得入了迷,却听她忽然开口;“薄少同,你觉得金陵这样的平稳,能够有多少年?”
这个问题让薄少同微微一愣,反问道:“你觉得呢?”
月楼沉默了很久才缓声说道:“南北两地,金陵六省,还有满洲岛,各自执政,你会是第一个想要这一统江山的人吗?”
她说着,骤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凛冽的望着薄少同,黑夜中,白月楼那双眼睛,格外的清澈,好像一望见底。
“为何如此问?”
“久合必分,久分必合,历来如此,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你说我没有把你当成我的丈夫,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
“你说。”
“我从小就是一个人,谁也不是我的依靠,谁也不会给我庇护,从你统一了金陵六省的那天,我就知道,无论将来是你挑起的战争,还是别人,你选择的永远是家国天下,不是儿女情长,不会是我!给自己留退路,是我的习惯,薄少同,你不能就不要给我希望。”
黑暗中,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薄少同心中却是异常苦涩,他沉声道:“好。”
月楼不知道他答应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细细追问,只听薄少同问道:“你的枪法,是谁教的?”
“自学,机缘巧合,有个老头子教会了我赌,我赢了钱,弄到了枪,自己练的,第一次不知道要带耳塞,还震伤了耳朵,想想真傻。”
薄少同想要相信,却又那么的不像事实。
这后半夜,两人各怀心事,天快亮了薄少同才睡着,月楼看着天亮了,就起来了,吃了早餐便就让人给楼上的秋子送上去。
可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楼上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盘子碎裂的声音,月楼眉头紧蹙,冲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