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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继续寒暄了一会儿,洛玉终于称心如意地先行告辞离开了。
待她走远,陶沝这厢才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倾城——
“这位姑娘……”她正想对倾城诉说自己昨晚的见闻,却不想倾城误以为她是好奇对方的身份,抢先一步开口解释道:
“她是前不久以老解任的国舅爷佟国维的养女,一直住在昨天那间别苑里,名唤洛玉,昨晚皇上出外散步时碰巧遇到她在院子里弹琴……皇上见她琴弹得不错,也知书达礼,又对河流治水一事颇具自己的一番见解,所以特允她此次随队伍同行……”
她说着,却见陶沝忽然间变了脸色,又诧异追问道:“你怎么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陶沝万万没想到这位洛玉姑娘的背后居然还藏了这么一层身份,当下不由一惊——且不论是不是真的养女,佟国维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怎么说他也是康熙皇帝的亲舅舅啊,据说他曾两次随康熙皇帝参加过噶尔丹战役,其兄佟国纲还曾随从索额图与沙俄订立《尼布楚条约》,保护了清朝北部的边界安全。只可惜佟国纲在康熙二十九年征讨噶尔丹的那场战役中阵亡于乌兰布统,而佟国维也在一废太子时因为站错队伍——拥立八阿哥上位而遭到康熙皇帝的严厉训斥,不过从康熙皇帝亲自为他树立碑文来看,这位大名鼎鼎的国舅爷还是很受康熙皇帝宠信的,也算的上是康熙朝的一代名臣了。
只是——
陶沝没想到他竟是这么早就已经被解除职务回家养老了,原本她还以为他是直到康熙四十七年因为废太子一事才受到牵连的,看来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唯一没有骗人的,恐怕就是这位国舅爷一家和太子一党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好。有野史记载,康熙二十九年在乌兰布统与噶尔丹进行决战时,佟国纲中鸟枪阵亡一事似乎与索额图失职有关,因为此战之后,索额图被康熙皇帝连降四级。如果只是一般的军务失职,又怎会获此重罪?!
“你是指洛玉在院子里弹琴一事?”倾城显然猜不到陶沝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追朔出了这么一连串复杂关系,但她还是认真思考并开口回答了陶沝提出的问题:“……好像是近戌时末,因为皇上当时正好睡不着,院子里又恰好传来琴声,所以皇上才闻声过去看了看……”
陶沝闻言挑了挑眉,也暗暗估算了一下那位洛玉姑娘出现在太子院子里的时辰,而后得出后者出现在康熙皇帝眼前与她离开太子那间院子的时间,前后仅相差不过两刻钟。
如果这当中没有其他人帮她和提点她,陶沝死都不相信这位洛玉姑娘能轻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先后“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大清朝最尊贵的两个男人面前……联想到那位太子殿下昨晚曾对洛玉说过的“是谁派你来的?”这句话,陶沝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该不会,洛玉昨晚出现并企图勾引太子一事,也跟那位国舅爷有关吧?
见她兀自想得出神,倾城那厢似乎也猜到了陶沝的几分心思——
“怎么,你觉得这个洛玉有问题?”
“其实——”冷不丁被倾城这么一问,陶沝更觉自己有必要告知前者昨晚发生过的事情。“我昨晚曾见过她,就在那个人住的院子里,而且她当时还企图勾引那个人来着……”
“你说什么?”倾城自然没料到这当中竟然还会有这么一出内情,脸色当场变了变,连带看向陶沝的眼神也变得无比深邃:“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陶沝肯定地朝她点点头,“我当时就在院子里,亲眼看到她打着服侍那个人的名号进来,只不过她并没有勾引成功就是了……”
她理直气壮地说完,见倾城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忙又解释道:
“……她进来之后,那个人就让我躲到房间里去了,所以他们后来在院子里说的话,我完全没能听清,不过联系他们两人之间当时的互动,我依稀能感觉出这位洛玉姑娘似乎是为了某件事情才主动来找那个人献身的,只可惜被那个人严词拒绝了……”
“噢——是为何事?”倾城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好奇。
“我也不知道……”陶沝摇头,答得一脸为难。“我都说了我那时人在屋子里,而他们两人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又轻,所以我只听到那个人问她是谁派来的,然后提到了什么宗人府的案子,还说已经奏请皇上批示结案,她再怎么求他也是无用……”
“然后呢?”倾城紧追不舍地继续追问。
“然后?”陶沝无声地眨巴眨巴双眼,“然后那个人就拒绝她直接进屋来了啊,而那位洛玉姑娘也在这之后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她答得飞快,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明显透出一股意犹未尽的味道。
倾城听到这话顿时扬了扬眉,言语间也带上了一丝调侃的意味:“听你的意思,你似乎还嫌这样不够,还希望他们两人之间能再发生点什么事?”
“也……也不是啦!”陶沝被点中心事,当即笑得一脸讪讪。“只是,我原本以为她一定会锲而不舍地追进房间里来呢,却没想到……”对方竟是这样就轻易放弃了!
按理说,这种怀有目的主动跑来献身的女子不是应该都死皮赖脸地打持久战,然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吗?怎么这位洛玉姑娘却是个中奇葩,遇到一点挫折就立马打了退堂鼓,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当然,后面这些话,陶沝并没有直接说出口,只“啧啧”了两声表示省略,不过倾城想必是听明白了,随即倾起半边嘴角冲陶沝露出了一个近乎嘲讽的笑——
“怎么,他没动心?你似乎很不高兴?”顿一下,又不紧不慢地再添一句,“我还以为你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一定会很生气呢……”
呃……陶沝猝不及防地被这话狠狠噎住。
生气的确是有啦,因为这跟她当初在某人书房里亲眼目睹倾城和他在一起的画面有点相像,尤其是在她看到某位姑娘的“胸器”都已经紧紧贴到那位太子殿下身上去的时候,她真的有种想跳出去大骂对方一顿的冲动,其实那时的她心里就已经做好了被拆穿身份的准备,如果对方真的追进房间来,她势必会让对方当场难堪,可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知难而退了,这顿时让她准备好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差点造成内伤……
不过人前她是死都不会承认这点的。
所以,陶沝立刻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超然态度,语出犀利地点评:“我只是觉得那位洛玉姑娘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只是挑选的时机不对,既然是要勾引,那怎么也应该挑个没旁人的时候再来吧,昨晚怎么说也有我这个硕大的灯泡在一旁闪闪发光,虽然我当时是一副太监打扮,但太监也是人啊,更何况她一开始就看见我了……”
其实她很想说如果这位洛玉姑娘能等到她离开之后再行此事,说不定就能功能圆满。虽然那位太子殿下当时拒绝她的态度还算强硬,但这很可能只是因为顾及她的感受,如果换个时间地点,如果刚好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一切天时地利人和,陶沝真的很难保证,他也一定会选择拒绝……
“……”倾城这次没有立即接话,她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在无意间往陶沝后方扫了一眼之后,她脸上的神情立马变了变,而后换上了一种戏谑的语气道:
“你这些话如果被那位太子爷听到,你猜他心里会怎么想?”
“呃……”陶沝闻言再度一滞,很想说这话怎么能让对方听到,她还想安然度过下半生呢,但表面还是继续死鸭子嘴硬:
“……就算被他听到我也是这样的说法,我这可是有依据的——根据不完全统计,男人在喝酒之后,恰逢美女前来诱惑而因此就范的几率是最大的,92%都会成功,那家伙昨天喝了酒,虽然不算多,但勉强也符合要求了……”
至于那失败的8%,其中有5%是因为不举,另外3%是gay,而这位太子爷显然两者都不属于,所以可以自动忽略不计!
当然,这种说法其实也存在一定的先决条件,所谓的“喝酒之后”是至少也要等对方喝至半酣,因为如果喝得不够多,大多男人也还是能保持坐怀不乱的定力的,所以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应该再灌他几杯,如此才能顺利进入下一阶段!
“是吗?”在听到陶沝这样一番侃侃而谈之后,倾城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不仅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反而笑得颇有几分狡黠之意。
陶沝直觉有些奇怪,正想接茬,一个熟悉的清朗声线却先一步从身后方传来,近在咫尺——
“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我的?”
一听到这个声音,陶沝心里顿时“喀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风云变幻。即使不用转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呜呜,倾城这家伙刚才一定是故意那么问的,故意让她在某人面前出糗!
凶神恶煞地连瞪了跟前的倾城好几眼,陶沝这才硬着头皮转过身看向来人,在确认此刻站在她后方几米开外的那个身影正是某位华丽丽的太子殿下时,她几近僵硬的脸上顿时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也彻底卡在了喉咙里,连打招呼的“嗨”都“嗨”不出来了。
见她转身,一袭香色缎袍的太子也信步朝她这边走来,而原本跟在他身旁的太监贾应选却没有因此动步,依旧规规矩矩地提着灯笼守在原地。
太子一直走到陶沝跟前半米处站定,然后背着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双琥珀丹眸里盛满了浓浓的玩味,但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却又偏偏透出一股子清冽之气:
“听你刚才的那番话,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还真是不堪呐……”
“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照实分析而已……”陶沝被他这话说得脸上一热,当下也没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只语无伦次地急切解释道。“俗语有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尽管陶沝本身对最后这句俗语一直抱持着唾弃态度,因为她的导师曾强烈批判过这一说法的诟病——如果连美人关都过不了,那又怎么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英雄?所以这肯定是那些所谓的“狗熊”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辞罢了!
不过眼下这句俗话用在这里,倒也勉强算是贴切。至少某人的脸色略微比刚才好转了一些。
陶沝原本以为这位太子殿下会继续语出嘲讽,谁想他接下来却是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既然你如此明白这个道理,那先前怎么从没见你像这样来诱惑过我?”
虾米?!
他此语一出,陶沝差点当场从胸腔里呕出一口鲜血。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看似道貌端庄的太子爷有时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陶沝涨红了脸,好半天才从嘴里硬生生地挤出一句:
“呃……那个,我有自知之明……”
汗!某人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是招打!她又不是倾城,一无美貌二无身材三无脑子,整个就一典型的“三无”产品,哪有那个本钱去诱惑他这位大清太子爷啊,自取其辱的事情她可从来不会去做,就算要诱惑也应该是他反过来诱惑她才对!
“呵——”听到她这个答案,太子那厢立刻很不给面子地当场笑出了声。而陶沝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愈发尴尬。好在倾城及时在一旁插嘴转移话题,算是变相地替她解了围: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么?”
她的语气很平淡,虽然问得没头没脑且没有点名道姓,但显然针对的就是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后者的脸色也立马随之一变,继而便迅速收敛起脸上原有的笑容——
“嗯,只等明日了……”
他答得同样不伦不类,但脸上却是一片泰然,且话里行间都透出一丝满满的自信,似是成竹在胸。
尽管陶沝听不懂这两人究竟在说什么,但也差不多能从两人的神色中猜出他们讨论的事情一定跟她的出逃计划有关。
倾城得到了某人的肯定回答,可是情绪并没有因此产生多大变化,只是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最终朝某人点了点头:
“那好,这次姑且信你一回——”
“信什么?”不等倾城话音落下,又一个略显熟悉的男声从不远处幽幽传来,朗声接过了倾城的话茬。
在场三人的神情均是一震,其中尤以陶沝的内心波动最为剧烈。
因为她已经听出,这个开口接茬的人正是那位华丽丽的十三阿哥。
“二哥,倾城,你们两个站在这里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一听吧?”
伴随着好奇的问话声,一身象牙色缎袍的十三阿哥走上前来冲众人寒暄。他的脸上带着柔柔的微笑,但这份笑意却明显未达眼底,而且下一秒,他那探究的视线便立刻落到正企图再度装鸵鸟蒙混过关的陶沝身上——
“咦,这是哪个宫里的奴才?怎么一直干站着不说话?”
正低头躲在倾城和太子身后努力扮演背景色的陶沝冷不丁被他点名,整个人顿时一僵,连带脑海中也跟着空白一片——
十三阿哥该不会是已经认出她了吧?否则干嘛要她说话?
头皮一麻,陶沝本能地抬起眼去偷瞄身旁的两个人,孰料这两人却只是在半空中默默对望了一眼,并没有开口帮忙的意思,连带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因此出现半分动容。
不是吧?难道这两人打算见死不救,要让她在十三阿哥面前曝光身份?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陶沝当即一阵凌乱,还没容她继续想下去,就听到十三阿哥那厢又阴沉沉地开了口:
“怎么,才从宫里出来没多久,难道连这宫里最基本的规矩都已经忘了?”
他这话一出口,原本还在暗自哀悼自己那点可怜RP值的陶沝立时一懵,跟着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此番并非已被对方看穿了身份,而是因为刚才忘了向对方请安,所以才惹对方生了异心。
该死!都是因为她太过紧张了,居然忘了自己现在扮演的身份是个太监,见到主子自然是要恭敬请安的!
这样想着,陶沝赶紧朝这位十三阿哥福了福身,顺便又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太子和倾城,前者的眸中带着一抹“就知道会是如此”的讽笑,而后者的脸上则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至于十三阿哥本人,显然也并没有因为陶沝这个迟来且还不怎么标准的礼节而抛弃对她的成见,依旧不依不饶地穷追猛打:
“把头抬起来,让爷看看你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奴才——”
此语既出,原本还只作壁上观的两人终于有了一丝明显动作——彼此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紧跟着,倾城那厢便率先开了口:“十三爷,其实她并非什么奴才……”
“你说什么?”十三阿哥听罢很是诧异地看了倾城一眼,又瞅瞅陶沝,而后猛地上前,一把扳起了陶沝的脸,“你……你是九嫂?”
陶沝断没想到对方会用这般直接的方式来确认自己的身份,自知掩饰无望,一张小脸当即吓得煞白,连一个普通的音节都紧张地发不出来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某位太子殿下却在这时从容不迫地接过了十三阿哥的话茬,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冲陶沝发问道:
“如何?现在连十三弟都瞧出来了,九弟妹难道还打算抵死不承认么?”
“……”陶沝实在弄不懂对方现在唱的是哪一出,噔时作哑然状。尼玛这家伙变脸未免变得也太快了吧?她完全适应不来!
而十三阿哥那厢似乎也还对此有些不敢置信,语带疑惑地跟着追问道:“你真的是九嫂?可是九嫂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九哥让你来的?还是他也一起来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陶沝下意识地张张嘴,想回答,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当下又闭了口,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倾城。倾城愣了了愣,又拧眉看向对过的太子,太子这会子脸上的神情依旧维持着先前的淡定从容,仿佛这件事从头到尾真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瞒十三弟,九弟妹今次是跟着队伍偷跑出来玩的,我想九弟他并不知情——”对上十三阿哥此刻眼中迸射出的满满疑惑,某人却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编着瞎话:“我刚才发现她是九弟妹的时候,也是像十三弟这样问她的,不过看她回答得吞吞吐吐的模样,想来她这次偷跑出来一事必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停了停,突然有意无意地往倾城脸上瞥了一眼,似是意有所指道:“当然,倾城姑姑或许是个例外……”
尽管清楚对方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栽赃嫁祸,但这回被他点名的倾城还是选择了默认。
十三阿哥见状立时将目光转向了倾城,语气也莫名柔和了几分:“倾城你早就知道?那……你可有将此事告知给皇阿玛?”
“十三弟说的是!”太子见缝插针地跳进来插话,“我刚才就想将此事告知皇阿玛,但倾城姑姑却希望本宫能为九弟妹保密,所以……”
他的话音恰到好处地在这里停住,虽然没有全部说完,但当中的深意却足以向十三阿哥完美解释了他刚才听到倾城说的那句“我姑且信你一回”究竟有何深意。
看来这家伙是准备把所有的脏水都扣到倾城头上去了!
陶沝这样想着,咬唇颇为内疚地看了倾城一眼,而后低下头去默不作声,而这一幕看在旁边的十三阿哥眼里,俨然已成了前者心虚的表现。
他若有所悟地再度将视线转向倾城,倾城先是微微滞了滞,跟着便淡淡接话道:“想来十三爷也清楚皇上不太喜欢九福晋,我原本是想私下派人送她回去,所以便未将此事告知皇上,却不想刚才被太子爷发现了,现在又多了十三爷您……”
“既如此,那这件事干脆就暂时缓一缓吧……”十三阿哥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因为陶沝而遭到康熙皇帝的责怪,当下立刻自告奋勇地提议道:“反正今儿个也晚了,还是等明日再将此事告知给皇阿玛吧?”
“十三弟此言差矣——”还不等倾城开口答腔,太子这厢已抢先一步语出否定,“倘若被皇阿玛发现我们将此等大事瞒着他,那岂不是会惹他不高兴吗?”
“应该不会!”十三阿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很是胸有成竹地回答道:“皇阿玛明日一早会先去勘察这附近的河岸,拟筑减水坝之处。依我看,即便要告知皇阿玛这件事情也无需操之过急,大可以等明日勘察工作结束后再说,也免得到时候耽误了正事……”
“如此,那就依十三弟所言吧!”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太子的嘴角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跟着也顺理成章地推了一把舟。“应选,你去给九福晋安排个住处,免得到时候被九弟说我们怠慢了他的嫡福晋,至于其他的,就等皇阿玛明日再做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