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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义正想到这里,眼睛一黯,像是失去了心爱之物似得,浓浓的忧伤弥漫开来。
“想知道当年的事,也不是不行,”他抬眸看了常逸风一眼,心中快速计算着什么,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东西你可都带来了?需给我看过我才能放心将实情说出。”
常逸风心中明白位居高官之人都极厌烦有人拿捏着自己的把柄,他既然已经在这里,就不怕黄义正再耍什么花招,他淡淡的一笑,将从匣子里拿到的信笺跟女子的画像从袖带中拿出,放到桌上。
“世叔放心,小侄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些东西公布于世,所以您不必如此惊慌,只要您将实情说出,我必将这些完完全全的给你。”
黄义正粗略的查看了一遍信笺跟画像,他虽然习过简单的武艺,但对上常逸风这样的江湖中人到底还是没什么把握。
他用拳抵住鼻尖轻咳一声,“当年的事,其实算不得多么隐秘之事,只是事关皇储之位,才会叫人忌讳莫测,若是你留意一下,便会发现许多的端倪,譬如说当年在工部尚书之位上的张老大人到底是为何会让位给林白轩,而林白轩又是如何被撤职查办,牵连一家,只要你知道这些事情,其他的事自己推断也能推断出来。”
他在避重就轻。
常逸风皱眉,这些事不过是明面上的,真相就在这些事情的周围,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个真相,可周围迷雾太多,叫他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越接近真相,就越让他感觉到危险,像是有什么东西潜藏在后面,要随时反咬他一口似得。
常逸风眯了眯眼,沉声道:“世叔说的这些不过是表面,家父到底是如何获罪的,您还没有说。”
黄义正淡淡看他一眼,眼中满满深意:“叔未他曾经在张老尚书退下来之后,入了工部,而这一年的工部却不再是张老尚书在时的那个工部,工部之中贪腐之风严重,叔未又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哪里容得下这些人霍乱朝纲,自然是写了折子上奏给先帝,只可惜……”
他摇了摇头,想起旧友,说不清是对他羡慕还是嫉妒,但旧友的那身傲骨到底是叫他佩服的,否则他也不会对常逸风这样宽容了。
常逸风见他不说了,心中发急,连声问:“可惜什么?”
“可惜此时正是泰王跟端王二人相争储君之位,所争的便是工部的掌控权,又哪里肯允许工部出这样的乱子,所以叔未他便成了出头鸟。”
黄义正说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看向常逸风的眼底,就有淡淡的怜悯之色。
可常逸风却不太相信这番笼统的说辞,不,与其说他不信这些话,倒不如说他更相信另外一个人对他说的。
他皱眉道:“世叔莫不是在诓骗我吧,家父怎么会被搅合到王储之争当中?张家向来是纯臣,即便是父亲他弹劾工部贪腐,也是有功与朝廷的,先帝便是再糊涂,也不该或不可能对家父下那样的惩戒才是。”
况且向来的弹劾奏折也是意在朝政,一般的皇帝又怎么会因为几封弹劾奏折就去定一个人的罪名,这必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里面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这也就是为何常逸风会追着不放的缘故,他不能接受这样笼统的,模糊的说辞。
黄义正却笑了,“真是个傻孩子,你父亲他可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王爷,这两个王爷当年又是争斗的你死我活,虽然不会将你父亲这么一个小小的官吏放在眼里,但他的奏章当中可是涉及到工部油水最足最贪腐的两个地方,他这么做直接掀了两个王爷的老底,他们随意捏造个什么安在你父亲头上,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你父亲才会被先帝惩戒,才会有了这样的灾祸!”
常逸风虽身在江湖之中,查不到太多有关朝政之中的私|密事,可他却是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跟当今圣上是脱不了关系的。
他暗暗的看了黄义正一眼,黄义正毫无所觉的看着桌上展开的画像,失神的模样叫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常逸风一把将画像合起来。
“哎,你这是……”黄义正见他要将画像收回去,急了,连忙按住他的手,“莫非师侄你想出尔反尔?”
常逸风冷下脸来,“世叔与我说的不是实情,我这算得上什么出尔反尔!”
黄义正眼睛圆睁怒视着他:“叔未那样的傲骨怎么一点儿没传到你身上?你从进来到现在,除了威胁我会做什么?原本这些就是朝廷之中的隐晦,我不计生死的告之与你,你怎么能这般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常逸风不为所动,将画像握得死紧。
“世叔还是想一想再与我说这些话吧,小侄告退了!”
他说完便要扬长而去,可门外却冒出两大排的护院出来,牢牢的将他围困在里面。
黄义正冷着脸,看了眼常逸风:“原本是打算给你留一条生路,但是你自个儿不要命的!”
他话音刚落,常逸风便窜进来要捉他。
黄义正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折扇打开,瞬间射出八枚精铁制成的飞镖破空而出,刺向常逸风。
常逸风不得不闪身躲开。
而就在常逸风闪身躲开之际,黄义正早退了好几步,避到了偏厅去,护卫们一拥而上,将常逸风围困在内,拳脚生风的向他招呼过来。
……
楚少渊在榻边坐着,拿着本书给婵衣念。
半下午的阳光十分的和暖,庄子上很安静,没有了平日里的人声吵杂,加之楚少渊好听的声音近在耳畔,让婵衣觉得十分的安全,她思绪渐沉,脑子也越来越迷糊,最终抵挡不住困意,蜷缩在榻上睡着了。
楚少渊目光柔和的将一小块柔软的毯子盖到她的身上,想起她今天摘菜时那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笑意便忍不住浮现在脸颊上,他轻轻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面颊。
只不过没想到他一念书她就困了,真是不知小时候是谁在学堂那样认真的看书的,可惜他回来之后只在学堂见过她几次,她便不去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拿着的书,是一本《天工开物》,不由得一愣,又笑了。
也难怪她会睡得这样快,便是他也不喜欢读这样的书,更何况是她这样懒散的人。
下回找些杂书来吧,省的她平日里一个人在家中无趣。
楚少渊想着,头一低,又捧起书来看,总归是管着工部的,不能什么事情都一概不知。
张德福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冲楚少渊打了个手势。
楚少渊皱眉,什么事情这样紧急?昨日不是已经处理过了工部跟鸣燕楼的事情了么?
他看了眼还在昏睡的婵衣,轻巧的将手中的书放在桌案上,又给她掖了掖毯子,这才脚步轻悄的走出去。
在庄子的外厅之中,正站着一个粗布短打的中年男子,面容很斯文白净,跟这一身的短打一点儿也不搭调。
中年男子看见楚少渊走进来,连忙上前一步行了个大礼,这个礼很特别,看得出这男子是有功名在身的,所以他行的礼是仕子才会行的。
楚少渊抬了抬手:“你说你是顺天府尹黄义正的幕僚?”
刚才张德福轻声对他说,顺天府尹黄义正派人过来了,就在外厅等着,他心中大为奇怪,想到玉秋风之事,虽然觉得黄义正便是知道了玉秋风是鸣燕楼的人,但也不会知道鸣燕楼背后会站着他这个王爷,否则以黄义正在朝堂上的动静来看,绝不会是这样的安静。
那个幕僚点头,语气是毕恭毕敬:“我们大人有事要我与王爷相商,还请王爷屏退左右。”
楚少渊挑了挑眉,看了眼张德福,张德福给外厅中守着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便都轻轻退出去。
“你可以说了。”
楚少渊端坐在黄梨木椅旁,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呷一口。
幕僚噗通一声跪倒在楚少渊脚下,双手从袖带之中拿出一封信笺,恭敬的举过头顶,呈给楚少渊。
“王爷,我们家大人叫我将这个给您过目。”
楚少渊皱起眉,到底是什么事,能叫一个有功名的人这样跪倒在他的身前,他忍不住拿起信笺,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
只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完之后,他一巴掌将信笺拍在桌上,目光冷厉的看着幕僚:“黄义正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竟然找上本王?怎么,当本王会理他的死活不成?”
那个幕僚早听闻过楚少渊冷性至极,虽然对公翁的话不敢有所违抗,但从心里却是知道,让楚少渊这样的人出手相帮,简直是痴人说梦,如今可不正是这般么!
可他终究是做幕僚的人,即便是再难,他也要开口将事情办好,他咬牙道:“我们家大人知道王爷向来是个忠君爱民之人,不会放任旁人危害朝廷,是以特让在下将信笺拿给王爷,并且让在下对王爷说一句话。”
楚少渊对他恭维的话不感兴趣,只是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幕僚咬咬牙,低声道:“当年宸贵妃之死另有内情,他叫在下转告王爷,虽工部如今在王爷掌辖之下,但有的事还是少沾惹,毕竟有些东西过犹不及。”
楚少渊的眼睛瞬的睁大,看向幕僚的眼底透着一股子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