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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际,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谁?”
青云活佛在专注地看着屏幕,而他在坐禅时,从不喜别人打扰。所以在静室之中,必须给予像掉一根针都听到得见的安静,是以显得这声音格外的突兀。
没有人回应。
那侍僧不禁狐疑而警惕,大主教哈赤在离开前,为了给活佛绝对的宁静,严禁一切外人进入这房间。所以最大可能,就是哈赤前来。然而屏幕中,大教主哈赤主席台上端坐着,明显不会是他。
另一方面,他没有青云活佛的心细和敏感,但是他也听出敲门声的异样。
和一般的敲门截然不同。
只是轻轻敲了三声,那是这三声频率和音量,给人一种很难受的节奏感。
他走到门前,回头看了眼,看到活佛没有阻止,登时拉开门柄。
不论对方是什么人物,周围有“地神山”弟子重重守护,自己两人又是清醒状态,完全不用忌讳对方。
门轻轻地拉开,露出一张陌生而年青的脸。
那侍僧露出一丝疑惑,问:“你找谁?”
但是青云活佛却是脸色大变,时而青时而白,变幻不定。
他万万想到这人会找上门来,虽然四五年不见,但是这人的气质,只需一眼他就能辨别起来。何况,他脸形只是稍作修改,和当年他佩戴着鹰面时看不到面目的模样好上不少,他对此人日夜痛恨,岂会认不出来之理。
他虽然预测过,或者说直觉,对方就在拍卖会之内,但是他以为自己前来是神不知鬼不觉,对方不知道,然而他想不到,当满世界在等待此人,在守侏待兔时,他却主动上门找到自己。
“我找他。”
陆凡朝里面指了指,也不待那侍僧反应,踏步而入。
侍僧反应过来,想将他拒之门外,暗运内劲一逼,岂知他所发出的内劲拉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强敌!”他一咬牙,又再提升攻击力,催发而出,右手往前一挡,挡住对方的前面。
“嘿嘿,好狗不挡路,看来你养的这条狗不是好狗!”
在说话间,陆凡反手一揪,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攥住那侍僧的衣领,然后远远一扔,扔摔在后面的墙壁。
“哼。他不过是我的一个随从,你不用和他置气,有失你身份。”
陆凡随手关上门,缓步而入。
只是在不为意的时候,那门脚处已是多了一道小小的黄符。
这是一道很普通的禁结的隔绝符。
贴上这道符,那房间里发生再强大的声响,也都没法渗透出屋,就宛若是另一个秘密世界一样。
如果肉眼可以见物的话,可以看到,淡淡的符力渗入那扇门内,整道门焕发着淡淡的黄光。
“既然是你的养的狗,那我打几下怎么了?”他一边拍了拍手,一边说:“像你这条野狗,一样养不熟,随便宰了煮锅肉,比留你命到现在好得多?”
陆凡移过一张蒲团,瞟了几眼屏幕,说:“感觉我最近几年没出来。你们这些大人物,大家族又嚣张了不少。”
“难道世间之人还有人比你嚣张?”
“也是,论嚣张,我玄鹰轮第二,地下世界没几个敢认第一。就像我能生擒你三回,放了你三回,这样事,谁敢做?你应该感谢我的缺心眼,否则你早就三世为人了。”
“现在外面都将你当成佛法无边的得道高僧,如果他们知道,你曾经像死狗一样被我活擒三次,每次都跪在面前痛哭流涕地求饶,他们怎么看你呢。”
“怎么看我?呵呵,一定我看成大英雄。要知道我面对的是大魔头玄鹰,我承受再多的苦再大的屈辱,别人只会越加尊敬我,只当我为了正义牺牲和贡献越大!……谁让你是臭名著的魔头呢?无论我怎么小人,无论我受了多大委屈,我得到的赞誉,都是你这个恶魔所不能相提并论的。”
“恩。有道理,不愧是看破红尘佛法精通的得道高僧。”
那个侍僧已是明白怎么回事,爬了起来,又惊又警惕地回到青云活佛的身边。
他知道自己远非陆凡对手,所以不再像之前的不自量力胡乱出手。但是也不畏惧,所以站在活佛的身后,以尽一个仆人的职责。
“几年不见,你下的棋越来越臭。既然我怀疑我在世,那就不应该出这种屎棋逼我现身。而是一逃了之,再不要在华夏国出现。难道你不知道,逼我现身之时,虽然证实你的猜想,但也是你死亡之日吗?你堂堂的睿智的得道高僧,面对内心的好奇,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吧?”
“你说得是,我摆脱不了这份好奇的心念。不该下这步棋。但是像这样有趣而让人好奇得每晚都睡不熟的谜团,哪个都会坚定不了禅心。有时候,明知道得到答案,会是自己不想见的结果。但不见到结果的话,又会茶饭不思,人生苦无乐趣。”
毫无疑问,陆凡一眼就猜出怂恿“地神山”拍卖“鹰镯”,用引蛇出洞之计,是他手笔!所以他不否认,两人是生死冤家,这点问题上,不用问,陆凡都知道。
“我还是低估这恶魔的能力,没想到他知道自己来了,所以一下子就暴露了。对了,难道‘地神山’有内鬼,所以他知道我的踪迹,甚至找上门来?”
从之前,他参阅了“地神山”关于外来人士的情报,想由此看看是否得到陆凡的信息,可惜一无所获。岂知人家早知道自己的到来。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当晚半夜,他和“地神山”教主三人前往那山坡时,被陆凡碰到个正着。所以知道了他和地神山的关系,才知道他是幕后黑手。
青云活佛道:“你诈死了四年,此次终于被我逼得现身,勿论怎么说,我的计划还是成功了。这点你不可否认。”
“恩。从这点你成功来看,成功了。不过……很快就变得不成功。”
“你想杀掉我,灭口?奥,对。你既然潜到这里来,自然是要杀我。我怎么漏了这一点。你杀了我,那世上就依然没有人知道你活着,所以你又能继续诈死大计。不过,你的武力很厉害,但是要杀了我,而不闹出动静,恐怕做不到。”
他脸上现出轻蔑之声,指着门外,说:“此房间离外面那人头涌涌的大厅,就一房之隔,只要我冲出去大喊一声“玄鹰还活着”,那你所有算计就会前功尽弃。杀了我,那地下世界还是知道你活着……到时候,我相信以玄鹰的恶名,那些大势力很快就有兴趣再次组建一个猎鹰联盟,再次满世界把你追杀。”
陆凡坐在他的对面,拿起地面一只空杯,毫不客气端起他面前那个精致的紫砂壶,壶嘴向下,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杯子内内外外冲洗一遍:“你倒挺会享受,竟然藏有‘大红袍母树’这茶皇。”
陆凡瞟一眼他脸上的神情,说:“不就是拿你点大红袍茶水洗下杯子,看你痛心的模样。”
“我……我一点不疼心,这极品茶皇是京城那位所赠。你知道他为何赠我吗?是因为我灭杀你这位恶魔有功,所以赠我为礼。所以,这些真元茶叶本来就是你的,没有你,我连茶渣也喝不上。你浪费一点,不算什么。”
说虽然如此说,但看着陆凡拿着一钱上亿的夏最名贵的茶皇,拼命去盅洗茶杯,不心疼对怪。
“看来,杀了我,不仅令你功成名就,被万人敬仰,成为享誉国际的宗教高僧。其它能攥取的好处,多不胜数。”陆凡叹了口气,说:“这么说,我活擒你三次的耻辱,你也是得到心理补偿,而不是什么都没有嘛。”
他啜了一口那散发着真元之力的香茶,只感觉到舌齿留香,一股精纯的真元之力随着香水落入腹底,而后扩散于身体百骸,全身说不出的舒泰。
他将话题转回之前,说:“你心里很明白,我出现在你面前,那你必然要死。你不畏惧被我杀死,是因为最多折损些功夫,而后再来个三世轮回。但是这次不一样,之前生擒你三次,你想知道原因吗?”
“你生擒我三次而不杀我,除了羞辱于我,还有什么原因。”他鼻孔冷哼一声。
“那好吧。待会在你临死的最后一刻,你就知道。”陆凡索性不解释,说:“你既然研究我这个大仇人数年,想来你也明白,我不会打没有把握之仗。没有胜利的把握,我不会浪费力气。这里和外面的确仅有一房之间,但是你想闯出去,办不到。第二,你不明白一件事。此事不仅是你触怒于我,我不只杀掉你一人就算数……”
“呵呵。难道你还想屠灭哈赤和整个地神山的弟子?哈哈哈。可惜就算你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量。现在‘地神山’强者云集,你只能如以前一样,狼狈逃命,还想逞凶!”
“几年不见,你似乎有了不好习惯:小看我的胃口。……我不仅要屠掉‘地神山’,凡在此地,前来赴约的人统统都要死。他们敢打我玄鹰东西的主意,那就触犯我的禁忌,唯一解决方法就是拿性命赎罪。所以假设一个非常微弱的可能,你能突破而出,把消息传到外面,也是用处不大。因为在之后,他们和你一样,也是要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