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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抽泣起来：“父亲平时都很疼爱我，往常……往常我犯错惹他生气了，他也会原谅我，这……这次的错犯的是大了一些，我只要……只要好好认个错，他顶多打了一顿消气，不会杀我的。”
“既然你相信他不会杀你，那你干嘛哭啊？”
“我……我哭是因为我不信。”
“好好好，我也不信。”
姜小羽知道她情绪低落，尽量拿好话哄着。
可是越哄，海伦抽的越是厉害，声声悲戚刺耳。
姜小羽听着悲凉的泣声，为海伦的善良而怜悯，心里不觉隐隐作疼。也难怪，这两天的遭遇对海伦的打击巨大，先是让父亲投入牢房，而后父亲又不顾亲情对她下达了格杀令，如此遭遇任谁也是受不了的。姜小羽猜，海伦此时伤心绝望，想留在将军城恐怕也只是拿性命做赌，以此验证她的父亲是否真的那么薄情寡义？
起了怜悯之心，姜小羽就更不肯放她下来了。
他扛着两人一个疾步跑了50余里，突感体虚力乏。
在山顶沟边把乔恩和海伦放下，喘道：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海伦抹去泪垢，抱腿蜷缩一团，可怜兮兮着道：
“你要不带我，也就不会累成这样了。”
姜小羽摆了摆手：“这不怪你，平时别说带两个人，就是一百个我也不会觉得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体力用过之后就恢复不了了。要怪就怪乔恩老头，他不偷我东西，我也不会追进来找他。咦，怎么老头子还没醒呢？”
他话声刚落，只见乔恩倏地从地上爬起。
“老头子我早醒了呢！好险，真是险，差点就给巴尔克这群王八蛋整死了，你们救了我，老头子谢谢你们了。”乔恩笑呵呵的作揖，跟着突然出手揭开姜小羽的军帽：“哎呀！你是哪儿来的丑八怪，我老头子不认识你吔？对，没错，你是救了我，可你也不能冤枉我偷你东西啊？”
姜小羽此次是初会乔恩，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没想到这个老头子说话没遮没掩，开口就得罪人。
他也不带好口气说道：“对，你是不认识我，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可我的名字你总该听过吧，我是姜小羽！老不死的东西，要不是因为你偷了商君的龙须软甲，我至于追进来把自己烧成这样么？”
乔恩“咦咦咦”连咦了三声，围住姜小羽打转：
“你是姜小羽？不对啊，你不可能进得来？”
姜小羽越说越气恼：“对啊，就是因为不能进来，所以才烧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看看，你看看我身上的皮肤全他妈分解了！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细胞再生能力完全不起作用？”
乔恩偏头侧目想了又想，一阵恍然：
“哦！我想起来，你接种过H1血清，是天然粒子加固体，你身体粒子的密度强得无法估算，所以你进来的时候才没有被完全分解。这么看来，你还真是姜小羽啊。”
姜小羽伸手讨要：“废话就不多说了，把龙须软甲还我。”
乔恩捞捞头，尴尬着笑了笑：
“你先别讨啊，听老头子解释好不好，我没有偷龙须软甲，我只是进来看一看老朋友，了一了多年的心愿，本来一两天我就打算出去，把龙须软甲还给商君孙女儿。可是遇上几个王八蛋要软禁我，问我是怎么进来的，老头子我是硬扛着不肯说出龙须软甲的秘密。其实啊，我保护软甲是有功劳的，对不对。”
姜小羽的身体状态不太乐观，可没时间听他解释：
“够了，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就要死了。”
乔恩点点头，摸了摸颚下白须，一本正经道：
“嗯，你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妙。天眼防御系统开启之后，现实世界的粒子和能量是穿透不进来的，所以云顶浮宫里面就没有跟你相匹配的粒子、能量供你吸收。吸收不到粒子和能量，等你耗尽体力，身体里面多余的细胞粒子就会枯竭，那时候你就不再是刀枪不入，你会发炎会死。”
听他这么一说，姜小羽才恍然大悟。
搞了半天，原来这里没有跟他匹配的粒子能量。
现在，他全身乏力，靠在树旁不愿动。
在乔恩的毒舌之下，他感觉疼痛麻木的身体好像正在发炎。
这时候，海伦也听懂一些，一脸惊怪的问乔恩：
“老先生，你有办法救他吗？”
乔恩轻轻松松笑道：“救他不难。老头子听说，艾伯特在九宫山下搞了个九宫城。嗯，九宫山是云顶浮宫和现实世界的进出口，他把九宫城建在进出口下面，我猜那个地方一定适合现实农物生长，也一定适合他。小女孩儿，去九宫城就麻烦你引路了。”
不等他说完，姜小羽摆了摆头，把话接来：
“我不去，你还我龙须软甲，我出去后自然会好。”
“去还是要去的，我把软甲藏在九宫山了，一会儿我找给你就是了。”乔恩翻上山沟，朝海伦又招了招手：“小女孩儿，麻烦你带个路吧。”
眼看两人翻沟去了，姜小羽也不情不愿跟上去。
……
……
刚走一段路，海伦突然把手往山下河道一指，惊叫：
“哎呀！不好了！”
姜小羽和乔恩顺着她手指方向、居高临下看去，远远瞧见从将军城驶出上百艘舰艇，浩浩荡荡冲出水雾；而在下游也有百艘船舰逆水而上，声势也大。双方兵力悄无声息的进袭，在拐角处碰头，厮杀顿起，枪炮声传遍了整个河流峡道。
乔恩脸上难得有凝重之时，深叹口气：
“哎，到哪儿都躲不开厮杀。别看了，走吧。”
海伦却不肯走，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18年都没打仗了，这次打起来都是因为我，是我错了，怎么办？怎么办？会死很多人的，我……我不想死人！死人不好！死人不好！——姜先生，你帮帮我吧，帮我阻止他们好不好？我知道你有本事，你……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姜小羽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海伦那悲怜世人的泣声，声声敲心，让他想起边墅时候的关心语，爱民如子，有着慈悲心肠；同时他又联想到商君的乖巧和海伦何其相似！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不由一甜，挺直疲软的身子，咬紧牙关应道：
“我答应你，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