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宣府

风雪燕山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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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府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地方。在先秦时期这里就已经有史册记载,到了秦始皇封天下三十六郡的时候,这里被称为上谷郡。后来“儿皇帝”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献给契丹,归属辽国;金灭辽后属金;元属中书省上都路。顾祖禹在《读史方舆纪要》中论宣府镇长城地理形势时说:宣府,“南屏京师,后控沙漠,左扼居庸之险,右拥云中之固”,诚边陲重地。

    宣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特别是明朝建都北京之后,宣府更是保卫京都,防御蒙古族南下的咽喉之地。明程道生在《九边图考》中称:“宣府山川纠纷,地险而狭,分屯建将倍于他镇,是以气势完固号称易守,然去京师不四百里,锁钥所寄,要害可知。”

    宣府以北就是塞外,自古以来饱受游牧民族侵扰,在元朝的时候,宣府以北一百余公里之外的张北还被元朝设为中都,所以张北也被称为“中都草原”。不过自从明朝将元朝统治推翻后,元朝的中都自然也不复存在,没有哪家帝王会将都城放在边境,随时处在敌人兵锋之下。

    在宣府城内,还有一处钟楼被称为“第二黄鹤楼”,名曰“清远楼”。这是一座气势雄伟、造型别致、结构精巧的高大古楼,楼内悬有“宣府镇城钟”一口,高2.5米,口径1.7米,重约万斤,用四根通天柱架于楼体上层中央。钟声悠扬宏亮,可传40余里,颇负盛名。

    宣府钟楼的钟声是赵山河找到人类居住地的讯号。声音可以传递四十里的大钟给精疲力尽的赵山河和赵喜乐这一人一马两兄弟带来了希望和动力。

    赵山河在塞外漂泊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与喜乐同甘共苦,终于在喜乐后腿恢复后,将所有的行李都扔到了强壮的兄弟喜乐身上,他们才从每天二十几里的速度提升到每天30多里。

    赵山河带着喜乐来到宣府城下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布条。半个月的野外生存让他变黑了,也变壮了。至于喜乐这个生死兄弟则是完全听哥哥赵山河的安排,该吃吃,该睡睡,该走走。每天三十里的路程还不放在他的眼里。

    青砖建造的宣府城墙上站着守卫边境的战士,城头的女墙中安放着带着寒光守城弩箭,垛口中探出黑色的枪管让赵山河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火器!这里竟然有火器!赵山河努力在头脑中回忆着火器的发展史,军队装备火器最早的要数大明王朝的神机营。一代雄主朱棣得到了神机枪炮法,开始设置神机营进行演练。在他五次征战漠北的过程中,朱棣提出了“神机铳居前,马队居后”的作战原则,神机营配合步兵、骑兵作战,发挥了重要作用,使火器的应用更趋专业化。

    赵山河看着古老的火枪和火铳,心中恶狠狠地问候着老天爷:“贼老天,你个锤子,怎么把我弄到了古代?我还怎么回去找我的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

    “城下何人?”赵山河心中不断问候老天爷的时候,城头上的军士早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自从土木堡之变以后,蒙古人开始不断南下打劫,宣府又成了战争的最前线。除了每个月开一次的榷场之外,这里是禁止塞外人靠近的。

    河北张家口地区的口音,赵山河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赵山河曾经在张家口解放军251医院学习了四年。对这里的方言可以说是非常熟悉,虽然这里人说话有些大舌头,但是这第二故乡的乡音听起来还是格外的亲切。

    赵山河努力回忆着电视节目中对古代军人的称呼,最后挑挑拣拣从口中蹦出两个字:“军爷。”

    随着这两个字从嗓子眼中挤出来,赵山河说话变得利索了起来:“军爷,我叫赵山河,就一个普通老百姓。跟师傅学艺十三载,终于修行圆满,奉师命入世悬壶济世。”赵山河一想自己的经历,没办法只能编出来一个师傅,至于悬壶济世嘛,不管中医还是西医,能治病的就行。赵山河看看自己身边喜乐背上的急救箱,自信心瞬间充斥满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火器才刚刚出现,西医更理论根本连雏形都还没有萌发,试问在这个天下,除了自己之外谁还敢称一代宗师?何人敢当西医鼻祖?

    人总有依仗的东西,赵山河发现他现在可以依仗的东西非常多。譬如现代社会的哲学理论;西医技能的掌握;对历史事件以及人物的了解;对封建王朝走向的把握;对那些权倾天下大人物性格的知晓……这些依仗随便哪一种都能让他在这个时代混的如鱼得水。

    “你是个郎中?”城头军卒听到悬壶济世,自然而然地替赵山河完成了接下来的解释:“等着,我去禀报一下百户大人。”

    军卒说完之后转身离开,其他军士看着赵山河小声议论着,有的似乎在羡慕赵山河运气好,有的则是露出担忧的表情。

    看着眼前坚固的城墙,赵山河站的很直。就在刚才他看到军士的瞬间,他发誓不再懦弱,将妻儿装在心间,暖暖地溢满整个胸膛。他要带着全家三口在这未知的世界闯荡,他相信,只要不在蛮荒世界,凭借自己精湛的医术,在这里安一个家不是难事。摸着喜乐的脑袋,他决定在这里迈出新生活的第一步。

    时间不大,宣府的城门打开,一人一骑从城中飞驰而出,直奔赵山河而来。

    赵山河打量马上骑士,三十左右岁,两腮留着连鬓胡子,一双豹子眼凶神恶煞,身穿飞鱼服,腰系鸾带斜挎绣春刀。用一句话概括,鲜衣怒马凶狠人。

    骑士来到赵山河身边,一把拉住马缰绳,豹眼圆睁死死地盯着他。赵山河抬头看着马上的骑士,通过衣着已经认定来人是明朝锦衣卫,而且还是比较有地位的那种。

    面对马上的锦衣卫,赵山河显得不卑不亢,从容淡定。毕竟是在现代见过大世面的人,虽说回到了古代,这些所谓的虾兵蟹将拿气势还是镇不住他的。

    与赵山河的从容淡定想比,喜乐就显得非常不高兴。没错,就是非常不高兴,锦衣卫胯下战马趾高气扬的来到了喜乐面前,按理说见到同类的喜乐应该兴高采烈才对。没想到喜乐见到这个被人豢养的战马丝毫没有好感,反而怒气冲冲的后腿直立,发出一阵阵的马嘶声,那样子就像是准备争夺马群统治权的头马,不但骄傲而且蛮横。

    喜乐双腿直立,他背上的行李全都掉在地上。赵山河还没来得及呵斥,喜乐就已经向锦衣卫胯下的战马冲了过去,踢打、撕咬、冲撞……所有的手段来回使用。

    战马上的锦衣卫发现他的高头大马竟然被这匹小马驹吓得慌乱起来,变得难以操控。原本还准备探一探赵山河深浅,先来个下马威的锦衣卫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赵山河连忙劝阻喜乐,喜乐见战马丝毫没有反抗的意图,在地上尿了一泡,随后大摇大摆地回到赵山河的身后,目睹着锦衣卫骑士的战马践踏着他的尿液,而后满意的仰天长嘶。

    赵山河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马这种东西也重视血统,血统高贵的马有着先天优势,欺负起其它的马丝毫感觉不到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