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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行出屋后,只见赵姨娘一面咒骂,一面推搡拼命拦在跟前的绯红、妙音几个。
赵姨娘身边的丫鬟也上来相助,乱得不成样子。
住在西边小院的通房们都鱼贯而出,正在看热闹,时不时发出嬉笑声。
李靖行脸色铁青,怒声道:“都给我停手。”经历了种种折腾,他如今身心俱疲,虽心中暴怒,但气势并不足。
不过,众人也都听见了。
赵姨娘立刻舍了丫鬟们,奔到他跟前,怒容满面的道:“靖行,你给我说一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李靖行冷笑,没有答她的话,而是转身往一旁的偏厅走,口中冷冷道:“你跟我来,我们谈一谈。”
赵姨娘见状,忙跟了过去。
进得屋内,赵姨娘正要开口,李靖行却死死盯着她,怒声道:“你想逼死我,是不是?你时不时就出来蹦跶,干的事情还越来越过分,将我的日子搅得一团糟。既如此,你不如直接拿把刀来,将我杀了,给我一个痛快,倒还省事些。”
赵姨娘见他眸色冰冷,不唤自己姨娘,一开口又是这样的诛心之言,惊得后退了一步,才道:“这是什么话?你是我亲生的,我只想你好,如何会杀你?”
李靖行目光不移,狂笑不止:“你想我好?昨天我明明告诫过你,让你不要肆意妄为,为什么你还要给我下药?”
他说到这里,想起千柔虚弱的脸庞,痛心疾首道:“我能有今日,全是娘子之力,你却将她害得那般凄惨。她是我心尖上的人儿,我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肯伤她半分。到头来,因为你的私心,弄得我理智全无,亲自伤了她。哼,若你不是我亲娘,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赵姨娘见他神色冷漠而陌生,不由得一阵心慌,呆呆的道:“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根本就没接触过她,如何能害她?”
李靖行冷笑道:“你的确没接触到她,但你害得我中了那么深的媚药,她岂能安然无恙、置身事外?”
赵姨娘听到这里,方才明白过来,呆呆的道:“是她亲自给你解药的?”
李靖行扬着头,声音中的柔情似乎要流溢出来一般:“当然是她,只能是她。”
是的,只能是她。
他万分确定,这世上女人再多又如何?他想要的,其实只有她一个。
当初,她要求他身心都干净,只能念着她一人时,他虽然应了,却并不是心甘情愿。
他甚至告诉她,让她一定将自己牢牢管住,不让自己做出出格之举。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她回了一句:“你放心,我定然不会给你变心的机会。”
果然,她做到了。
一路走来,她用满腔的柔情、热情、情思,织了一张网,牢牢将他笼罩住了。
如今的他,身心都只属于她,只忠于她。
情愿一辈子,就这么爱着她、恋着她、宠着她,与她相守到白头。
赵姨娘见他露出温柔的神色,怔了一下,才道:“看起来,你真爱极了你那娘子。”
李靖行收了柔情,冷笑道:“这还需问吗?昨天我就告诉过你,她是我的心头好,是我心尖上的人。”
他说到这里,目光似能喷出火来,声音也冷到了极致:“我说的话,你总是当成耳边风,听过既忘,那史贱人,你倒是当成宝来对待,如此拎不清,真叫人无语。哼,旁人的母亲,若是看到儿子娶郡主,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唯独你,却屡次来坑我,见不得我好。我已经忍让了多次,你却执迷不悟,既如此,今儿个我就将话搁在这里。倘若再有下一次,你我母子缘尽,我再不会喊你一声姨娘,不会跟你说一句话。”
赵姨娘一脸呆滞,心突突直跳,几乎耐不住他言语中的寒意。
她做梦都没想到,李靖行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之前,李靖行也屡次说狠话,但从来没有狠成这样。
自己一番苦心经营,怎么到头来,竟会换来这番话呢?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思绪混乱无比,赵姨娘拍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紧紧蹙眉,冷笑道:“为了你娘子,你连亲娘都不认了吗?谁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的?你说出这种诛心话,你如此无情无义,不怕天打雷劈吗?”
李靖行抬手,抚了一下手臂。
之前他用簪子刺自己的手臂,伤口很小,但刺得很深。
自然,伤口已经上了药,但触摸上去,仍能感受到细微的痛楚,提醒着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他脸若冰霜,冷声道:“你别给我扣帽子,我其实很包容你,是你自己太过分,将我对你的母子情都一一耗尽了。昨晚的事儿,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是我的母亲,到头来,却为了一个外人,哄我喝媚药。你可曾想过,这东西很伤身?可曾想过,我与娘子情浓,倘若我中了算计,我们夫妻之情会受到多大的影响?你不反省自己的错处,反而还来骂我,真挺有脸的。哼,你若要骂我无情无义,骂我不孝,只管骂去,我问心无愧。”
赵姨娘一脸呆滞,旋即扯着嗓子道:“我给你下药,是让香月伺候你,并没想拉扯上二少奶奶。再者,媚药什么的,你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怎么如今倒嫌它伤身了?”
李靖行不妨她说出这番话来,被噎了一下,万分后悔自己曾那样放浪不羁。
赵姨娘见他被自己堵得没话说,胆子大了些,继续大声道:“我还没问你怎么回事呢,你就来冲我大喊大叫了,哼,你才该反省一下呢。还有,二少奶奶连夫君都伺候不好,这样娇气,这算什么媳妇?你不嫌她身子骨不好,反倒来怪我,真是可笑。”
李靖行被气笑了,拍着茶几,冷冷道:“你说谁可笑?要不,我们一起到父亲跟前,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让父亲评判评判,如何?”
赵姨娘吓了一跳,忙道:“不,不用了。”抬手扯住李靖行的衣袖,央求道:“二少爷,我是你亲娘,你可不能害我。”
她虽然没什么心计,却也知道今儿个这事暴露出去,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
李靖行是少爷,她只是姨娘。即便彼此有母子情分,但严格说来,李靖行其实是主子。
一个姨娘给主子下药,算计主子,如此肆意妄为,能落着什么好?
她清楚这一点,不得不低头哀求。
李靖行却不吃她这一套,直接将她的手扒拉开,冷冷道:“我管不了姨娘,但今儿个这事,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所有事宜,父亲那里、祖母那里,我会亲自禀报。接下来该如何,就不是我能控制了。”
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赵姨娘屡次逾越,这次更令千柔受伤,碰了李靖行的逆鳞,令他无法忍耐。
再者,赵姨娘做事,一向有些拎不清。李靖行怕再这样放纵下去,她会变本加厉。
倘若再起变故,悔之无及。
碍于身份问题,他不能亲自管赵姨娘,但自有能管之人。
让父亲、祖母出面,敲打一番,姨娘必定不敢再胡闹了。
如此,自己才能让爱妻过得安稳一些。
赵姨娘听了,顾不得想史香月,带着哭腔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莫非要逼死我?”
李靖行冷笑道:“是你屡次逼我,我不得不反抗,如今这般,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再者,你也不必说得那么严重,父亲、祖母一向待你不错,即便知道你胡作非为,也只会好好训诫你,绝不会要你的命。”
赵姨娘听了,这才放松了些,点头道:“倒也有理。”
皱了皱眉,脸上染上焦灼之意:“罢了,我不跟你拉扯了,还是来说正事吧。明明你中了药,为何会撇下香月不顾?你在搞什么鬼?”她说到后面,声音带着呜咽之意,几乎要落下泪来。
没有人知道,当她回到小院时,到底有多吃惊。
为了给儿子和香月留空间,她费尽了心思,提前将屋里的下人遣走了。
等到李靖行到来,她说了几句话,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也从后门溜了。
在外面晃悠了半个时辰,估摸着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她才带着笑容回屋。
本以为会看到一对有情人儿,却没想到,屋里竟然空无一人,墙壁上却有一缕触目惊心的血痕。
赵姨娘惊得魂飞魄散,着急忙慌的带着几个丫鬟,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找。
忙了好一阵子,走到一座假山处,听到里面传来异样的响声。
赵姨娘忙抢过丫鬟手中的灯笼,亲自去看。
一见之下,差点没晕倒过去。
只见假山里面别有洞天,一对男女身上未着寸缕,就那么站着,在行苟且之事,你贪我爱,浪荡得不成样子。
那女子是香月,另一个,却不是李靖行,而是李靖希。
见有人来,一对鸳鸯才惊散。
赵姨娘被那画面刺伤了眼睛,一脸呆滞,靠着残存的理智,才转身退了出去。
她虽走了,李靖希却受了惊吓。
实际上,他与史香月已经欢好了很长时间,心头的欲望早就纾解了。
之所以还难舍难分,是因为史香月一直勾着他不放,引得他情动,也就由着她,继续贪欢。
欢好被人瞧见,经历了最初的难堪,李靖希的神志渐渐恢复过来,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在他看来,这真不叫事。
不过是睡了个女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何况,那女人还是自己送上门的,更不叫事儿。
他想到这里,便淡淡勾唇不以为意,心中却觉得有些不足。
倘若今儿个,中了媚药的是她,他来当解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那该是何等的旖旎,何等的让人沉醉。
想一想,就觉得热血沸腾,无法自抑。
虽情动,却也知道一时之间难以实现。
暗自叹息了声,他拾起地上皱巴巴的衣衫,慢慢穿着。
史香月抖着手,一面穿衣服,一面含泪看着李靖希,哀哀切切的道:“好哥哥,你要了我的清白,得纳了我才行。”
她眼中含泪,心中却乐开了花。
虽说没能算计到李靖行有些可惜,但从终生的角度看,跟了李靖希,却是要好太多了。
李靖希是嫡长子,又才貌双全,将来必定是要继承整个李府的。
李靖行有什么?一个风流不羁的纨绔罢了。虽然他如今摆出要读书的款儿,但他能不能成才,谁心里都没有底。
额头上的伤口传来丝丝痛楚,提醒着她,李靖行曾如何粗暴对待她。
事情没按预想的路走下来,没能跟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成事,但自己能有更好的选择,难道不是终生之幸?
既如此,自然该好好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上李靖希的姨娘,甚至是二房。
虽然这么干,得跟千媚争风吃醋,但人都是自私的,她史香月该为自己好好打算,至于旁人,哪里用得在乎?
只要能到李靖希身边,她自会使出满腹的柔情,将他笼络住,让他只宠爱自己一人。
到那时,自己扶摇直上,再寻机报复二房那对夫妻,真是人间美事。
李靖希虽不爱她,但才跟她燕好,心中自是有几分顾念之情。
眼见得她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又含着一包眼泪,李靖希又不是铁石心肠,如何能不怜惜?
他便探出手,在她腰肢上摸了一把,笑着道:“放心,旁的不敢说,但一个姨娘之位,我还是给得起的。”
史香月有些惊喜,又觉得有些不足。
照她的意思,自是想要二房之位,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这身份,不配当李靖希的二房。
见好就收,才是上策,至于其他的,可以徐徐图之。
史香月想到这里,忙含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柔情道:“真的吗?情哥哥,你真愿意纳了我?情哥哥,你这样温柔款款,这样厉害,我真爱极了你。其实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名分什么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这番话温柔又魅惑,很能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李靖希听了,果然也被打动了,情不自禁的想,倘若来日与千柔欢好后,她也能说出这番话,那就太好了。
浮想联翩了须臾,他才清醒过来,笑着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虽不在乎名分,我却不能太委屈你。”
史香月登时欢喜无限。
两人说话的当口,接受不了变故的赵姨娘早就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赵姨娘心中思绪混乱无比,漫无目的乱走,被冷风一吹,才略略清醒了些,转而狂奔到清风苑,要问个清楚明白。
李靖行听了赵姨娘的质问声,扬唇冷笑,没有答她的话,只是问道:“史贱人如今在哪里,你可知晓?”
赵姨娘听他称呼香月贱人,皱了皱眉才道:“你竟然还有脸问我?若不是你,她岂会跟李靖希勾搭到一块儿?”
李靖行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史香月已经被古蒙糟蹋了呢。
却是没想到,到头来,竟会将大哥牵扯进来。
此事,李靖希可以说是受了无妄之灾。
转念想,那史贱人身上虽然有催情迷香,但只要意志坚定,根本就不会被困住。
比如自己,不就脱身了吗?自己还多喝了一杯茶呢,所受的煎熬比他还厉害些呢。
自己能做到,他却做不到,说明他也是情动了,才会如此。
再者,之前大嫂那般机关算尽,如今,多个女人给她添堵,也算是报应了。
想到这里,李靖行心中的微薄愧疚便慢慢消散了,转而心安理得起来。
赵姨娘仍在喋喋不休:“好好的表妹,长得好,又好生养,送到你面前你都不要,到头来,让大少爷占了去,你……”
“住嘴吧,”李靖行冷笑,不待她说完,便直接打断,“我早就说过,那贱人如何,由着她,我根本就不在乎,只别拉扯我就行。”
赵姨娘一噎,想训斥几句,但在他冷眼注视下,竟说不出来,只能尽数咽了回去。
李靖行看了她一眼,一字字的道:“该说的我都说够了,倘若姨娘再一意孤行,我们情分就此断绝。”
抬起手像赶苍蝇一般挥了挥,转而不耐烦的道:“我今天在学院累了一天,回来又赶上这种事,实在耐不住了。姨娘有什么话,只管跟史贱人说去,别拉扯我,我要回去陪娘子。”言罢,直接抬起腿走了。
赵姨娘脸色变了又变,却不敢上来阻拦,发了半日呆,方才起身去了。
映月阁里,千媚正在卸妆,不妨李靖希闯进来,张嘴就承认自己与史香月有肌肤之亲,又让她好好准备,择个日子,将史香月迎进门当姨娘。
千媚瞪大眼睛听完他的讲述,身子晃了晃,一口血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了回去。
事情怎么能变成这样呢?她明明蛊惑了史香月,让史香月去算计李靖行,到头来,怎么入彀的人成了李靖希了呢?
千媚心中惊疑不定。
她自然不会傻到将自己是幕后之人的事儿说出来,只遮遮掩掩问李靖希道:“奇怪得很,怎么你们会凑到一块儿?”
李靖希自己也糊涂着呢,哪里答得出来,便只将自己遇上史香月的种种讲了一遍。
说话的当口,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羞愧之色。
毕竟,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何况他将来要当李府的掌权人,地位尊崇。
如今只是多个姨娘罢了,算不得什么。
千媚一听,便知道史香月必定使了媚药。
对于李靖希,她早就不存指望了。多个姨娘什么的,她也不放在心上。
只是,这种明明算计人,却倒过来被人算计的滋味儿,真太难受,太让人膈应了。
脸色变了又变,她定了定神,才勉强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靖希笑了一下,回想起方才史香月的柔情蜜意,眼眸情不自禁亮了几分,欢喜的道:“你不知道,那史氏有多爱我。上次你说,等你八妹跟我欢好后,说不定会被我迷住,跟我长向来往。我虽存了指望,却不敢尽信。”
他说到这里,搓了搓手,眉开眼笑道:“经历了今晚的事儿,我却是有些信心了。”
千媚听他竟然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怔了一下,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她早就见识了他更没有廉耻的一面,如今这般,也算不得什么。
唇边一抹笑意绽开,她含着脉脉柔情,婉声道:“当然,夫君,你是最好的,就连床第之间,你也最厉害,比二房那纨绔不知强多少。”
李靖希听了一脸自得,瞥了千媚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最后仍旧道:“那事儿,你筹划得怎么样了?”
他没说什么事,千媚却懂,他按捺不住,想勾搭上千柔那蹄子。
刚睡了个女人,犹自不足,仍旧一心惦记自己的弟媳。
做人怎么能无耻成他这样呢?当初,自己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他风度翩翩,有君子之风吧?
心中思绪翻滚着,她忍住唾他一脸的冲动,含着笑容道:“放心,这几天就会有所行动,定然会让你拥有她的。”
李靖希一脸喜色,情不自禁露出极灿烂的笑容,旋即意识到这样似乎不太好,忙咳嗽一声,矜持的道:“其实,也不需要那么急,你还是将所有事情安排好再行动,免得走漏风声。”
千媚淡淡道:“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必然不会走漏风声。”
李靖希见她胸有成竹,这才放下心来,看了她两眼,笑着道:“你肯帮我达成夙愿,我定然会好好护着你,让你的正室之位稳稳固固。”
千媚面上满是感动和欢喜,心中却冷笑不已。
自己自然会好好的。
等他跟那贱人成了事,自己定然要将一切曝光。
到那时,他们两个没脸见人,永世不能翻身,自己却能以受害者的身份,获得众人的同情和怜悯。
到那时,自己的日子,说不定比如今还要好过一点呢。
想到这里,几乎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采薇那里,自己花了不少心思,送了不少东西过去,已经得了采薇的信任。
明儿个就让人将采薇请来,蛊惑一番,务必要让事情按照自己的预期走下去。
至于史香月,爱咋咋地,自己一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