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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从本章开始,女主叫回她自己的本来名字:宋嘉琪!因为梅琳的身份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宋嘉琪在最后的时刻,放弃了进攻。
她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脚踢到他的胸口上。
她的那一只脚,曾经在两个人亲密的时候,被沈锐意细细地亲吻过,也曾经在她撒娇耍赖的时候,踩在沈锐意的脚背上,被他带着走路过。
前两天她发烧不能洗澡,每天晚上睡觉前,他都会打一盆热水进屋,将她的脚浸在盆里,耐心给她洗脚。像他这样一个在外面前呼后拥的男人,晚上却坐在床前的一张小竹凳上给自己的女人洗脚。
这样一双被他爱护过的脚,她怎么能用来攻击他?她不忍心看着他倒在她的脚下!
她的力气一卸,沈锐意就抓住了机会,握住她的脚踝往他的身前带。她站立不稳,就摔在他的身上,紧接着,冰冷的枪口就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命运之神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半个小时前,她就这样依偎他的胸怀上,他抱着她,柔声轻语地安慰她,他说:“宝贝儿不要害怕,有我在,你不会再做恶梦......”
半个小时后的此刻,她也是依偎在他的胸前,她闻得到他身上那清爽干净的古龙水的味道,可是他们的关系却不在亲密!
他勒住她的脖子,用枪指着她的头,马路上所有警察大喊一声:“都把枪放下!否则我一枪打爆她的头!”
马兆斌亲眼看到事态的逆转,他咬着牙,蹙起了眉头。
宋嘉琪是他亲自去警院挑选出来的,他很了解她。当初他能选上她,除了因为她对黑帮那种刻骨的恨意,还因为她有极好的身手。虽然他不敢说她一定能赢得过沈锐意,但至少她可以与他较量几招,为自己争取到几秒钟的时间,等同事上前来接应。
可是她明明已经出脚了,却突然停住了。
就好像一个人丢出一颗小石子去砸对面的窗户,石子明明已经飞到窗前了,却突然停住,然后直直地掉落下去,想象一下,那情形该有多么诡异?
本来警方是占据主动,可是她这一松劲,形势急转,主动权就握在了沈锐意的手里。
马兆斌很恼火,他不甘心在这个时候放下枪。可是沈锐意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眼睛,那把枪简直被他当成刀来使,狠狠地戳着宋嘉琪的头,恨不能在她的头上戳出一个窟窿来。
他没有办法,先把枪口垂下,又朝后面摆了摆手:“先把枪下。”
所有的警察都收了枪。
沈锐意的目光在警察们中间扫视了一圈,他想找到那个包裹,可是包裹已经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了,可能已经被警方放进了车里。
他用枪逼住宋嘉琪的头,要求道:“把那个布包拿过来!”
这个要求就有点儿过分了,马兆斌没有动,他看着沈锐意,说道:“沈先生,不要以为你控制了我们的人,就掌握了主动权,我告诉你,到任何时候,主动权都不在你的手里!你最好考虑清楚,马上放下你的枪,否则你此刻的行为,只会在将来的法庭上再为你增加一条罪名!”
“长官,你用这些话来吓唬我没有用的!不要多废话!把包裹丢过来!否则我要开枪了!”沈锐意说着话,用枪推了一下宋嘉琪的头,她的头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现在掌握在马兆斌手上的,可是一份能剿灭华人世界最庞大黑帮组织的最有力证据,他的前任和他这一任为了这个东西,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和人才,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轻易地交出去?
马兆斌依旧不动,他说:“沈锐意,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手里的枪响了,我会立即击毙你!你最好能确保我的人活着,她出事,你就出事,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我相信你能想得通。”
宋嘉琪知道,马兆斌和沈锐意正在进行心理上的较量,谁更强硬一些,谁就会赢下这一局。
如果沈锐意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一枪,打在她的腿上甚至是稍微紧要一些的部位,在她受伤到流血身亡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马兆斌都会考虑。
可是宋嘉琪预感到,他可能会下不了手。
如果他能狠下这个心,那么她就不会有命跑到这个地方来,刚才在路上追赶的那十几分钟,他随时可以开枪打死她。而他却只打翻了她的电动车。
所以她判断,这一局很有可能会是马兆斌赢。
沈锐意勒住她脖子的手紧了紧,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宋嘉琪几乎能从他呼吸的节奏中,听出他内心的激烈挣扎。
僵持了十秒钟左右,站在沈锐意身边的那个手下兄弟终于忍不住了!
他的老大从来都是行事果决狠辣,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老大会有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这样的生死时刻,他还在犹豫,那不是在等死吗?
那人把心一横,抬起枪来,照着宋嘉琪的小腿就开了一枪!
“呯”一声枪响,宋嘉琪和沈锐意同时颤抖了一下。
宋嘉琪是痛得打颤,子弹刺穿她的皮肉,那种尖锐的痛楚令她忍不住叫出丑的来,额上刷地冒出冷汗来。
而沈锐意却是惊得打颤,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会突然失控,朝着宋嘉琪开枪。他低头,看到宋嘉琪的小腿已经被射穿一个枪洞,血流了出来,将她的裤腿儿洇红了一大片。
他的手微微一抖,心尖战栗疼痛!
那一枪分明打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他会痛?为什么他也在流冷汗?为什么看到她在流血,他眼前会有金星乱跳?
他很想用枪把去敲那个手下的头,可是眼下情形不允许他这边内讧。他把心一横,冲着马兆斌喊道:“你看清楚了!这一枪先打她的左腿,如果你再不把布包丢过来,我会继续开第二枪、第三枪......如果你不管手下的死活,那就尽管来!”
马兆斌原本是在赌沈锐意不会开枪,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沈锐意与宋嘉琪相处的情况。他分析,宋嘉琪打电话的时候就说沈锐意追出来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并不短,如果他对宋嘉琪能下得了手,他就会让她跑到这里来。
可是他没想到沈锐意的手下会突然开枪。见宋嘉琪痛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急忙抬手:“好!好!你让你的手下把枪收起来,我就让人把布包给你送过去。”
“把枪先放下。”沈锐意有点儿担心自己的手下再一次擦枪走火,趁着这个机会,转头命令他一句。
那人把枪口垂了下去。
马兆斌转身,对身后的人说:“去车里把布包拿过来。”
有一个年轻的警察瞪了沈锐意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往警车那里走过去。
沈锐意趁这个时间,押着宋嘉琪走出坡下土沟,往大路上走去。宋嘉琪的左腿刚刚受伤,爬坡的时候根本用不上力气,几乎是沈锐意揽着她的腰把她抱上去的。
他们走到马路上,慢慢地退到车旁边,等着警察把布包送过来。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沈锐意觉得应该有一分多钟过去了,那个警察还是没有从后面的警车里走出来。他把宋嘉琪推到车门上摁倒,用枪指在她眉心处,对马兆斌喊话:“我要你们立即把布包送过来!否则我马上开枪!”
马兆斌赶紧朝身后摆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刚才那位年轻的警察走了出来7;150838099433546,手里提着那个装着沈氏家史的布包。
马兆斌接过布包,朝着沈锐意的方向走了几步:“我把布包还给你,你把我的人放了,怎么样?”
沈锐意打开车门,将宋嘉琪塞了进去,示意他的一个手下坐进车里看住梅琳,然后他把手里的枪甩了甩,扶着车门对马兆斌说:“警官,我没有那么白痴,这事没得商量,把布包给我拿过来,我借你的人用一用,什么时候我脱身了,我就把她还给你。”
“你休想脱身!”
“那她就休想活命!”
马兆斌想了想,又往前走了几步,把布包放在马路上。沈锐意示意他的手下过去,将包裹拎了回来,放进了车里。
“沈锐意,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如果你现在缴械投降,我可以向法官求情减轻你的罪刑,如果你继续抵抗,那只会再给你加上妨碍执行公务和故意伤害两条罪状......”马兆斌尝试说服沈锐意。
沈锐意冷冷地哼了一声:“长官,你可以随意给我安上任何罪状,前提是你能抓得着我。我跟你赌一把,我想警察都比较有人性,在逮捕我和保护你的手下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我拭目以待!”
说完,沈锐意打开车门,坐进了车子里。他的手下立即跟着进车里,包括那个被打伤了腿的兄弟。
宋嘉琪被挤在三个人之间,右边是沈锐意,左右是他的两个手下。她的病还没有好,刚才夺命狂奔,这个时候腿上又挨了一枪,伤口还在流血,很痛很痛。她面如金纸,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可是一把枪顶在她的头上,令她没有办法向后靠在车座上,因此她只能挺着腰坐在中间。。
沈锐意说了一句:“开车!”
奔驰轿跑发动了起来,原地掉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开去。
宋嘉琪在车里,马兆斌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他也绝对不会让沈锐意就这样跑掉,于是他跳上车,追在沈锐意那辆车的后面。
前面的轿跑车里,沈锐意终于得了空闲,可以转过头仔细地打量身边这个女人。她的面容是他熟悉的,可她的神情却是陌生的。
如果她是他的小麻雀,她疼痛不舒服的时候,会软趴趴地靠在他的身上,缠着他耍赖:“沈锐意,我难受,你抱抱我......”
而眼前这个女人,眉头深锁,眼睛紧闭,满脸的冷汗,受伤的那条左腿还在止不住地打颤。可她就是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她一言不发,甚至不肯转头看他一眼。他愤怒极了,恨不能将她撕开,看看她的心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转过来,面对着他。然后他咬牙切齿地提问:“这位小姐,请问怎么称呼?”
宋嘉琪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他。在与他的目光对接上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里立即泛起了水光。她急忙闭眼,深吸一口气,再也不看他,也不开口说话。
沈锐意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躲藏起来的小麻雀!他心如刀绞,怒气更盛了。他用力捏她的腮帮子,迫使她张开嘴唇,他对她大吼一声:“说话!怎么不讲话?现在你想装死了?来不及了!”
宋嘉琪任他在她的脸上又拍又捏,任他冲着她大吼大叫,她只管锁着眉,双目紧闭,什么也不说!
她能说什么?她有什么可说的?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发生了,她先是欺骗了他,继而背叛了他,所有的事情一目了然,还用她说什么?
至于真实的她到底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本来十拿九稳逃得掉,可是现在她又回到他的手里了。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无论她有多么正义的借口,在感情上她负了他,她就该接受惩罚。如果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他想对她怎么样,她不会反抗,都随他好了。
她的沉默令沈锐意抓狂,他逼不出她一句话来,百爪挠心一般难过。他勾起她的下巴,突然就凑上去,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下去!
她的嘴唇当即被咬破了,血液腥甜的味道冲入他的口中。他继续咬,想要逼迫她开口、求饶。可她只是将眉头锁得更深了,眼睛闭得更紧了,除此又外,连一声轻哼都没有!
他不知道还能对她怎么样,再咬下去,她的下唇就要被他咬掉了!
他后撤,恼恨地瞪着她,甩手就在她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她本来就已经快支撑不住,顺着他的掌势,一下子就栽倒在旁边的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突然被她倚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看着沈锐意。
沈锐意一伸手把她捞了回来,用力地摇晃她:“你别装死!你说话!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对你不够掏心掏肺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终于喊出了为什么,可是宋嘉琪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坏掉的娃娃,头歪向一边,身体没有任何的自主力量,只随着他的摇晃前仰后合。
他喊完了话,一松手,她又倒向了一边。
他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意识不清醒了。急忙低头去看她受伤的左腿,从枪伤处往下,一截裤子全部被鲜血浸透,连鞋子和袜子都已经浸泡了她的血。
他一阵心惊,挽起她的裤子一看,只见枪伤处的肌肉外翻着,血液还在快速地渗出来。他很想表现得漠不关心,可是他的心不由自做主啊,痛得他眼眶一热,差点儿掉下泪来。
他红着眼睛,抬头瞪开枪的那一位。那位吓得往后一缩,结结巴巴地解释:“平......锐意哥,当时那种情况......”
他一下子扑上去,那人以为他要杀人,急忙求饶:“锐意哥我错了......”
沈锐意却只是扒下了他的外套,从衣缝那里用力撕开,扯出几条布来,裹缠在她的伤口处。
她昏昏沉沉地歪在一边,他就沉默地注视着她的伤腿。他连她发烧都会急得团团转,此时她伤得鲜血淋漓,他感觉像是自己身上的肉被人挖掉一块。
他恨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摆脱不了情感的控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今天他逃得过追捕,他一定不会把她还给警方!他要把她带走!把她带回白沙岛上!将她囚禁起来!她的下半生只能在他的折磨和报复中度过!
“锐意哥......我们已经甩掉了警车,但是警方好像调来了直升机,你看那边天上......”他的手下兄弟提醒一句。
他急忙转头,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右后方不远的半空里,有一架直升机正低空飞行,尾随着他们这辆车。
他刚才太专注于质问和痛恨宋嘉琪,以至于忽略了身后警方的情况。现在他回头看,警车已经不见了影子,但是那架直升机,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甩掉的。
他原本打算,跑赢了警车,脱离了警方的视线,他就伺机躲藏起来,通知自己人来接应。
现在看来,他带着梅琳先下车躲藏的计划是行不通了。警方下定决心盯死他,再往前逃到哪里也没有意义了。
他观察了一下马路两边的地形,看到前方半里远的地方,东侧有一个山洼,山洼里有一户人家,下了这条国道之后,有一条路通到那家的大门口。
他吩咐将车开到那家门口,下了车后,他的两个手下兄弟推开大门走进去。
院子里有一对中年夫妇在晒蘑菇,见走进来这么一伙人,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兄弟上前,朝着那对夫妇晃了晃手里的枪,说道:“我们借用一下你的房子,这里今天会很危险,赶紧去亲戚家躲一天,明天再回来。”
那对夫妇哪里敢不从?扔下蘑菇就跑了出去,一溜烟儿地逃走了。
沈锐意就架着宋嘉琪,等在大门里面。
不一会儿的功夫,直升机就飞到了这户人家的上空,警车也呼啸着赶到了。沈锐意看着马兆斌从警车上跳下来,他指了指宋嘉琪,对马兆斌说:“警官,既然你不给我逃跑的机会,那我就不跑了。你的人快要不行了,你看清楚,我跟你谈一个条件,我要头上那一架直升机,如果你答应了,我就放了她,如果你考虑得太久,我可不敢保证她能不能撑得过去!”
马兆斌往宋嘉琪的身上瞟了一眼,见她已经半昏迷了,不由地着急:“你的要求......我会向上级请示,不过你得先答应,让我派一个医生来给她治伤。”
“不行!你把直升机安排好了,我把人还给你,你想怎么治都行。在我没有坐上直升机之前,不许你们任何人接触她!”
沈锐意说完,就拖着宋嘉琪进了院子,把大门一关,吩咐手下人轮班守着门,他就带着宋嘉琪进屋里去了。
这户人家应该是做山货生意的,屋子里的筐筐篓篓里装满了各种山珍。沈锐意从那些筐篓中间穿过去,将宋嘉琪放到靠窗的木床上。
他一松手,宋嘉琪就“扑通”栽倒在床上。他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脸:“喂!”她一丝反应也没有。
他察看她的伤处,流血已经止住了。伸手一探她的额头,滚烫得能煎熟一只鸡蛋!她又发烧了!
他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一盒治感冒的药。他拿了一只碗,从厨房的水缸里舀出一碗水来,回到床边。
他捏开她的嘴巴,把药丢进了她的口中,然后把她扶起来,将碗递到她的唇边,把她的口中灌了一口水。
一下子灌太多了,她被呛住了,爆发出剧烈的咳嗽,连感冒药都吐了出来。随即,她就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沈锐意那张冰山面孔。她的目光在触到他脸上那一瞬间,如水一般的温柔,可是当她留意到周围的环境,觉察出他的愤怒时,她的目光立即变得坚硬。
两秒之间,她从他的小麻雀变成了警方卧底探员,沈锐意从心往外喷出火来!
她昏迷的时候,他着急!她清醒的时候,他生气!
他把碗把地上一丢,抓起她的衣领,凑到她的面孔上,逼问道:“你醒了?你不装死了?那你快点儿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宋嘉琪往窗外望了一眼,她看到了半空里有一架直升机在盘旋,还看到了院子的大门外警车灯闪成一片。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他挟持到了一户人家,她本能地以为,他连这一户人家一起挟持了!
“这家人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她开口便问。
沈锐意见她不答自己的问题,反而问起别人来。他一咧嘴,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果然是警察!不问自己的安危,先去关心百姓!我把这家人杀了!你能怎么样?”
“你挟持我一个人就好!何必连累无辜?”宋嘉琪抓住他的手臂,用恳切的目光看他。
沈锐意一甩手,就把她掀翻在床上:“警察小姐!我们黑道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你难道不知道吗?无辜不无辜,在我的眼里没有分别!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如果你说了,我就放了这家人,怎么样?”
“宋嘉琪!总署国际刑侦司的探员,家住Z省W市,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满意就放人!”宋嘉琪很想冲着他的脸大喊几声,可惜她现在力气太弱,喊不出太大的声音来。
沈锐意眯起眼睛来,打量着她:“宋嘉琪......国际刑侦司的探员......那我问你,你和杨皓明是什么关系?”
宋嘉琪一愣:“我和他没有关系!你要不要放人?”
“这家人早走了,你不必为别人操心,我再问你一遍,你和杨皓明是什么关系?”沈锐意站在床边,抱着双臂,用那种猎豹扑食前的危险目光看着宋嘉琪。
宋嘉琪苦笑:她又上当了!她本打算在他面前一言不发,任他怎么折磨她!可是为了这户人家,她又上了他的当!
“你再问多少遍,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我和杨皓明没有任何关系。”她说完这一句,拖着伤腿往墙角缩去。她将身体挤在墙角里,又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再与沈锐意交流。
沈锐意哪里能饶过她?他一探身就把她从墙里拖了出来,往硬木板的床上一掼!然后他一抬腿骑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再敢对我说谎,我真的会掐死你!你说你和杨皓明没有关系!可是他却在我面前掩护你!我让他派人来内地调查你的身份背景,他告诉我,你的确叫梅琳,家住四川!他还跟着你去英国!你和他还在外面整夜鬼混!这些你都怎么解释?你还敢说和他没有关系?”
原来他曾经调查过她,只是所托非人,得到了错误的信息!怪不得他如此相信她,丝毫不曾怀疑她的来历!
只是杨皓明为什么要掩护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唯一能解释的,只有杨皓明跟随她去英国,以及她和杨皓明那一晚彻底不归这两件事!
她动了动嘴唇,看到了沈锐意喷着怒火的眼睛,突然觉得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他再也不会相信她了!她又何必浪费口舌向他辩解?她与杨皓明到底清白不清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吧。反正他是恨上她了,至于那些恨她的理由,多一条与少一条又有何分别?
于是她偏了脸,看向窗外,什么也没说。
此时此刻,她不说话,沈锐意就当她是理亏,是默认。宋嘉琪和杨皓明有奸情!这件事带给他的想象,比梅琳是探员宋嘉琪更令他难以接受!
他简直疯了!他扯着宋嘉琪的衣襟,用力朝两边撕开!他粗鲁地扒下她的衣服,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手扣住她的一侧胸脯,用力一抓:“我倒要看个清楚!你到底是警察宋嘉琪!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梅琳!”
宋嘉琪突然被他剥光了上衣,急忙抬手护胸前。可是他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一手掐住她两只手腕,将她的双臂上举,摁在了她的头上。
他的另一只手在她的胸前肆虐着,冲着她吼:“你告诉我,哪里是宋嘉琪?这里吗?这里吗?这都是我熟悉的!这都是梅琳的!哪里是宋嘉琪?你说话!”
没有一丝爱意,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宋嘉琪痛极了,她很想撩起没有受伤的右腿踢在他的后背上!将他从她的身上踢开去!可是看着他那被愤怒扭曲的俊脸,她的右腿就抬不起来了。
她决定放纵他,她能理解今天他所承受的巨大心理冲击,如果羞辱她能让他心里好过,她忍住便是!
她咬住嘴唇,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她的嘴唇已经被他咬伤了,现在还在痛,可是比起她的腿伤和沈锐意的折磨,这点儿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沈锐意不愿意看到她克制的样子,他就想听她叫出来,喊痛!喊救命!求饶!
于是他低下头去,咬她的上嘴唇!在她吃痛松开牙齿后,他立即攻入了她的口中。她的唇上有血腥的味道,她的口中却是他熟悉的馨香!
他拼命地掠夺索取,想要证明他身下这个女人是他的小麻雀儿,是他天天当作宝贝一样的爱护的那个女人,而不是什么探员宋嘉琪!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在她的身上疯狂地寻找着梅琳的影子!
可是他找不到,他抬眼看她,咧嘴大笑,眼泪却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宋嘉琪从来没有看见过沈锐意掉眼泪!在她的心里,沈锐意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不会弯一下腰的男人!她觉得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有眼泪的!
可是他今天却流泪了!
他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掉落进了她的心里,每一滴都滚热滚热,烫伤了她的心!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伤害这个男人?职责与爱情比起来,到底哪一个更重要?为什么她要选择履行职责?她是不是错了?
她开始后悔,虽然已经来不及了!
她想爬起来,抱住沈锐意,安抚他疯狂的情绪。她想告诉他,无论她的名字叫什么,她都是爱他的那个女人!
她动了一下,可是沈锐意却以为她要挣扎。他猛地将她摁倒回床上,他说:“你不是宋嘉琪!你是梅琳!我证明给你看!”
然后,他用力往她的身体里撞进去!他像一匹受了惊的野马,在她的身体里狂奔。她被他践踏着,控制不住他,也摆脱不了他!
他的动作太猛,她好痛!他拎着她的脚踝,将她腿上的伤口扯开,也很痛!胸前被他抓过的地方,依旧在火辣辣的痛!嘴唇上被他咬伤的地方,还在渗着血!
全身都在痛,她已经被他撕碎了,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可是所有身体上的伤痛,都敌不过她心里的痛!就像是她的心被丢进了一个搅肉机里,那些刀片不停地搅拌切割,将她的心搅碎成一团血肉糊糊!
她以为自己会承受不住,马上就会昏倒。可是这次却没有,疼痛令她的意识清晰锐利,她想:我陪他逃跑吧!逃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他的地方,我向他认错,跪下企求他的原谅!如果他不能原谅我,那么就让他折磨我!与其在以后的日子里,日日被悔恨折磨,不如跟在他的身边,领受他的折磨!
她咬牙忍下剧痛,呼出一口气,开口唤他:“沈锐意......”
“别叫我!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我自己能找到感觉!我的感觉不会错!可是我越感觉你是梅琳,我心里就越恨你!我恨你!”沈锐意已经不愿意给她任何机会了,他拼尽全力,在她的身体里撞击,一直到她终于忍不住痛楚,脸色发白,呼吸困难,意识开始涣散。
他停了下来,看着遍体鳞伤的宋嘉琪,愣怔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松开她,瘫坐在一边,大口地喘息,攥着拳头砸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宋嘉琪想爬到他身边,可是她动不了。她唤他,声音细弱,完全被他的狂呼大喊声盖住。她只能歪着头看他,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滚落。
她想对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背叛的痛苦是我们两个人都难以承受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跟着你,哪怕最后的结局是亡命天涯,我也不会后悔......”
正这个时候,有人来敲门。
沈锐意马上清醒,清了清嗓子,问:“什么事?”
“锐意哥,那位马警官有话要跟你说。”在屋外把守的兄弟说道。
沈锐意跳下床,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斜睨了床上半死不活的宋嘉琪一眼,冷冷地哼道:“我不会那么轻易被你打败的!不管你是谁!你这一生都休想摆脱掉我!”
然后他迈步出了屋,叫了一个人进来看守宋嘉琪,他出大门外与马兆斌谈判去了。
宋嘉琪从床上抓了一条单子裹身,艰难地爬到窗口。她伏在窗台上,往外面张望着。沈锐意已经出了大门,就站在门口,和马兆斌面对着面,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人都是一副冰冷面孔。
她猜测着,马兆斌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依照她对这位马长官的了解,他不是会轻易妥协的人,他宁肯选择冒险营救她,也不会放走沈锐意。
正想到这里,在她头上方的窗口上突然出现一道阴影,她抬头,就看到一个人在屋檐上倒悬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正朝屋内探望。
是特警部队的人!
宋嘉琪立即反应过来,可是窗外那个倒悬的人反应更快,一见宋嘉琪坐在窗口,而看守她的人却站在床边,他果断出手,用枪瞄准站在床边的那个人,连开数枪!
可怜被沈锐意叫进来看守宋嘉琪的那位,刚才他进屋的时候,因为看到宋嘉琪衣衫不整,又是遍体鳞伤,毕竟是当过他们大嫂的女人,他觉得按住她不太好,就站在床边看住她。
在他看到屋檐下那一颗戴着头颅的时候,他只在抓回宋嘉琪还是举枪射击这两件事之间犹豫了一秒,就被几颗子弹同时射中,一颗正中他的眉心,他扑通倒下去了。
就在那位从屋顶探下来的特警开枪射击的同时,宋嘉琪也不知道哪来的精神和力气,猛从床上跳起来,抬脚踹开窗户,飞身扑跳出去,大喊着:“沈锐意!快回来!”
她的喊声和特警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大门外的沈锐意惊觉有变,猛然转身,就看到宋嘉琪已经跳到了院子里,单手提着裹身的床单,朝着他奔跑:“快回来!”
沈锐意急伸手去抓马兆斌,马兆斌早有防备,向后避开。
他知道情况不妙了,斜身往大门里飞扑进来,就地一滚,躲在了院墙的里面。
他这个位置,安排在院子外面的狙击手已经瞄不到他了,可是屋檐下还有一位呢!
那个人解决了屋子里的那个人,利落地翻身落地,举枪就向院墙根下的沈锐意射击!沈锐意立身未稳,看到那个人已经瞄准了,急忙掏枪。
而这个时候,宋嘉琪已经意识到危险在身后了,她跑了几步,突然停住,猛地转身,就看到屋顶上溜下来那位已经在扣动扳机!
她连想都没想,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飞身就朝着他射击的方向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