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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苏苓收起所有顽劣的心性,正色的睇着凰胤尘,语气轻缓,“原因?”
“筱雪的心里,本王早就知道!但是你可有想过,他们二人在身份上有多么不同?”这次涉及筱雪和太子之间的事情,显然凰胤尘也是相当上心在意。
所以他在和苏苓就此事讨论的时候,难得双双都隐去了对彼此的敌意和执拗。
闻言,苏苓镇定专注的看着凰胤尘凛然的俊彦轮廓,此时的他,眉眼间似是少了写冷意,反而噙着几许淡漠和凉薄,但总之平素他不离身的幽冷,似乎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后,面对苏苓的时候有了些许的收敛。
但同样,苏苓不会自作多情,他知道凰胤尘之所以能够放下身价和她讨论,完全是因为事关筱雪和太子的事,而很明显这两个人都是他所在意的。
苏苓随即颔首,将视线定在了自己的指尖上,沉默了片刻后,幽幽说道:“在我的观点里,他们若是相爱,就完全可以在一起!身份只是不爱的理由罢了!”
“苏苓,本王知道你和筱雪的关系好,但这并不能成为你偏帮她的借口!方才在街头,本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你可有看见大哥的神色?
当年的大乘王朝分崩成现在的四国,虽然看似来和平无忧,但实则各国都在暗中稳固根基。而且仍旧存在不少的忧患,他们二人的身份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你若是想帮筱雪,就让她尽快从不该有的想法中脱离出来!”
苏苓定定的看着凰胤尘,暗暗咂舌不已,没想到他也能说这么多话!
今生得见,真是一大奇谈了!
“还有,不论之前本王与你关系如何,但你现在身为尘王妃,做事谈吐势必要收敛一番!如今其他三国的皇室都在齐楚,你若……”
几个意思?怎么说说就下道呢?不是在聊筱雪和太子的事麽,这么快就扯她身上来了?
半垂着眸子的苏苓,在听到凰胤尘一席话之后,立时抬眸,轻嘲的神色也挂满了俏脸,“我不会给你丢人的!因为至少我发现,权佑擎那厮说话做事比我还不靠谱,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让你蒙羞!
再说了,就算给你蒙羞,也是你自己愿意的!有能耐休了我!筱雪的事你要说完了,那我就告辞了!别有事没事的来这么一出,话那么多怪吓人的!”
说完,苏苓直接就起身不疾不徐的离开了正堂,其实她也是在想,凰胤尘是否还会说些什么。
奈何直到她走出了正堂,也没听到身后再传来半点声音。
你丫就好好的忍着吧,早晚气死你!
不过说起来,她倒真是佩服凰胤尘,她平时对他说的很多话都相当过分,而且还毒舌刺耳,没想到他能全部面不改色的收下,甚至没有半点反驳,艾玛,心理素质真好!
但眼下,她和凰胤尘的关系已经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分道扬镳是他们必然的结局,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且,不得不承认,凰胤尘的话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给她提了个醒,虽然身份禁锢这一说在她身上完全不受阻碍,但是筱雪和凰胤璃都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如果让他们冲破世俗的禁锢而在一起,只怕是真的会受尽天下唾骂的。
凰胤璃身为太子,而筱雪是太女,一个要娶妃继承大统,一个要娶夫壮大后宫,这还真是个难题!
从王府正堂沿着鹅卵石小路回到自己的西园,苏苓发现身在这王府里,其实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安逸静谧,至少肃然的气氛中,下人做事也都兢兢业业,而且整个后院就她一个女子,少了很多府邸争斗的戏码。
哎,她是脑袋进水了吧,竟然会觉得凰胤尘的府邸好!果然不能吃太多,不然影响智商!
慢慢悠悠晃回到西园后,苏苓刚走进去,还没来得及眨眼,就见到碧娆风风火火的从里面冲了出来,脸色明显焦急万分,还来不及缓一口气,就开口说道:“小姐,夫人出事了!”
“啥?”
苏苓心头一窒,也就是听到这话的瞬间,就感觉自己的眼皮跳了两下。
而碧娆脸上的惊慌也显而易见,昨天小姐和太女出府后就没再回来,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等在王府,结果没想到这一等就过了一天。
碧娆拉着苏苓,边走边说道,“就是昨晚小姐出府后,子时临近,管家大叔突然来了,说是夫人要不行了,让小姐赶紧回家!小姐快走吧,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二夫人,我娘?”
苏苓瞪着碧娆的后脑勺,虽然如此一问,但也同时响起了昨天在太仪殿,她的丞相老爹没有出面,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件事?!
碧娆拉着苏苓,越走越快,连连点头,“是啊!不然我何必这么着急!”
一般来说,若不是出了大事,管家怎么可能会说娘亲要不行了?她才离开几天啊,这怎么就不行了?
紧急的情况下,苏苓并未慌乱,反而头脑愈发清醒的分析着情况,就在碧娆的拉扯下,两人很快就走出了王府,而苏苓蓦地停住脚步,在碧娆回身惊诧的看着她的时候,就听:“碧娆,你现在立马去医馆,将所有的大夫全部都到去相府,赶快!”
“哦,好!小姐你路上小心!”
别看碧娆平时跟在苏苓的身边略显散漫,但是真的发生了事情后,她甚至比苏苓还着急。这会在路上没命奔跑的时候,又不由得暗自恼怒,她怎么就没有小姐的头脑。怎么就没想到把李大夫他们叫上!
王府门外,下午的阳光依旧火热,照耀着大门上闪现出刺目光辉的铺首,苏苓直接上了停靠在王府门外的马车,吩咐了两名门口的侍卫后,一路奔回相府。
待苏苓从马车上跳下,直接冲进了府门的霎那,明显就感觉到府内异于平常的气氛。下人们见到苏苓回来,眼神中似乎都还噙着打量,而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一切,直接去了凤霜苑。
不得不说,丞相苏宝生对凤茹筠是真心疼爱的,之前凤霜苑内被烧毁的竹林之地,此时不过几日的光景,竟然已经种上了大片大片的牡丹。
而且,现在明显不是牡丹开放的季节,但是凤霜苑内的牡丹却争奇斗艳花团锦簇着。平白给有些沉闷的府邸,增添了一抹生机。
苏苓缓缓平和了气息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然,如果事实真的如碧娆所说,那她总归是不愿意让凤茹筠看到她如此仓促的模样。
甚至就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里还产生了难以抑制的自责。事情总是发生的如此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凤茹筠于她来说,已算得上真正的母亲了,这次她病重的如此蹊跷,希望不是她心中所想象的那样。
凤霜苑的厢房外,正有不少的下人站在门外静候,看到苏苓缓步走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淡淡隐晦的光芒。
苏苓心下微沉,感觉心头竟压抑的抽搐了几分,强装镇定的走进厢房内时候,就闻到了一阵扑鼻的药味。
房间内,她所有想到的和没想到的人,都在其中,包括眼底青黑一片,面色憔悴的苏宝生,看到苏苓之际,似是宽慰般对着她招了招手。
“丫头,快过来!”
苏苓听着熟悉的呼唤和称呼,步伐越来越紊乱,她还记得之前离开的夜晚,凤茹筠的脸色虽然时常挂着忧愁,但从未这样苍白无色过,甚至才几日不见,她亲眼看着她躺在软榻上,竟仿佛毫无生气般!
慢慢靠近软榻,大夫人赵春萍微微让开了身子,就连苏煜和苏傲也面色疲色的睇着她。
难怪这几天没看到苏煜的人影,她在外面开心快活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娘亲到底遭遇了什么。
从苏苓心里所产生的那份对亲情相当重视的心思,就是从凤茹筠和苏宝生的身上体会到了。她已经是齐楚国相爷的女儿苏苓,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再回到现代。
所以在她被苏宝生拉到凤茹筠身前的时候,眼眸氤氲的水雾几乎让她的视线全然模糊。而苏宝生强装镇定的语气,也缓缓说道:“丫头,你娘一直在等你呢!快和她说说话吧!”
苏苓强行逼退席上眼底的雾气,微微探身就看向凤茹筠,那股更加明显的药味很快就从凤茹筠身上传来,而因为她的出现,她似乎感觉到凤茹筠紧闭的眼睑,微微颤了一下!
“娘?”
苏苓凑近凤茹筠的身边,低声呼唤了一句。随即定睛看着凤茹筠紧闭的眸子,似是颤抖的更加频繁。
见此,苏苓心底微微平息了一瞬,起身回眸看着厢房内拥挤的场面,不禁蹙眉,“爹,大娘,大哥二哥,你们先出去吧,还有这些下人也都下去,房间内太拥挤,不利于通风!石竹呢?”
闻言,苏宝生和赵春萍等人纷纷面面相觑,而苏煜则上前一步,眸光深邃的睇着苏苓,开口:“石竹在两天前的晚上,不甚跌入荷花池,已经死了!”
苏苓:“……”
有这么巧?
凭她的了解,凤茹筠平日身子虽不算健朗,但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会病重,而且身在相府伺候了这么多年的石竹,会有多不小心跌入了荷花池溺毙?
这种话骗鬼还行,说给她听,真是一个字都不信!
苏苓睇着苏煜一身素色的长袍,摒弃了他平日张扬跋扈的颜色,这是已经做好了给娘亲送终的准备了?
这事,还真有意思!
“苓……”
厢房内的气氛肃穆又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苏苓,直到身后的软榻上,凤茹筠断断续续的喊出了苏苓的名字时,苏宝生整个人眼眸瞬间大亮,几乎没有任何身为相爷的姿态,几大步就窜到了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细声说道:“茹筠,茹筠你醒了吗?”
“苓儿……”
凤茹筠微微睁开一条细缝的眸子,似是有些无焦距的对着软榻帐幔上方,口中还在如有似乎的呼唤着。
闻言,苏苓直接上前从苏宝生的手里接过凤茹筠的掌心,随即看着他说道,“爹,你们先出去吧,我陪着娘亲!碧娆很快会带着大夫过来,你放心,娘一定会没事的!”
苏苓有些心疼的看着苏宝生明显憔悴又苍老的脸颊,不由得为娘亲感到庆幸。至少在这个凉薄的朝代,还有老爹这样的男人对她如此关爱。
只不过,既然她回来了,就势必要弄清楚娘亲和石竹出事的真正原因!
“苓子,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两日宫里的御医来了不少,但是……”
“二哥,我知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来照顾娘!”
随着苏苓和苏煜的话落,赵春萍也不期然的上前,站在苏苓和苏宝生的身边,看着凤茹筠如梦似醒般,叹息道:“苓儿,你娘突然变成这样,我们都很着急,你安心陪着你娘,我扶老爷回府休息休息,这两天他也累坏了!”
苏苓点头,却不置一词!
看着凤茹筠突然变成这样,心里更加自责。
娘的,早知道她就不跟权佑擎那厮纠缠那么久了,当时在太仪殿内发现老爹不在的时候,她就应该立刻回府,没想到事情够赶到了一块。
糟心!
随着苏苓的出现,凤霜苑内的人走了一半。尤其是苏宝生带着苏煜等人离开后,苏苓细细的闻着厢房内的气息,继而直接走到窗口,将几扇窗子都四敞大开!
苏苓站在窗口的位置,狠狠的呼吸了几次,体会着心里压抑的情绪,耳边恰在此时又传来凤茹筠的一声较为清晰的呼唤,“苓儿,你……回来了!”
骤然回身,苏苓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冲到榻边,拉起凤茹筠的手,眉眼温柔的说道:“娘,我回来了,你感觉还好吗?”
凤茹筠时而沉重时而强撑的眼皮,在听到苏苓的话后,轻轻又缓慢的眨了一下,手上毫无力气的寸寸抚着苏苓的手心,眼角猝然滑下一滴泪,而后断断续续的说道:“娘以为,再……看不到你……了!”
“娘,说什么呢!多大点的事,你就是染了风寒,好好休息,过几天就没事了!”苏苓一边安慰着凤茹筠,一边细细打量着她的神色。
不知道是否是她多心,透过窗外射入的阳光看去,她好像看到娘亲的脸上有很多细密的红点,而若是她以身子挡住日光的话,她背光的脸蛋上却看不出有任何不同。
回想起之前房间门窗紧闭的场面,苏苓难掩怀疑的心绪,病人卧病在榻虽然需要静养,但若是空气浮躁的话,同样不利于健康。
这古代的庸医她是一点也不敢相信了,房间内难闻的药味还有燥热的气息,能利于病情的恢复麽?
哪个大夫这么没常识?!
凤茹筠气若游丝的看着苏苓,似乎刚才那一席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双眸蓄满热泪,只能悲戚的望着她,什么也无法再说出口!
“娘,你睡一会,一切有我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宽心!”苏苓继续安慰着凤茹筠,直到发觉她的眼眸再次缓缓闭上后,心头猝然一紧,慢慢的将指尖放在她的鼻端,待察觉到微弱的气息后,这才放了心。
不多时,碧娆也带着李德福等一众医馆的大夫来到了府邸,李德福的医德她相信,而且当初救活重伤的萧子宁,也是他的医术。
所以,相比宫内的御医,她更加相信李德福和眼前这些身为她伙伴的医馆同仁。
“姑娘,快让老朽看看!”
医馆之人,虽苏苓的身份并不知悉,而碧娆在带着他们来到相府的时候,也多了个心眼。并未走正门,而是从侧门一路驾着马车而来。
所以,李德福只当这人是苏苓的娘亲,却不知道她也是齐楚相爷的二夫人!
苏苓侧开身子,站在一旁看着李德福细心的为凤茹筠诊脉,菱唇抿着紧张的弧度,气氛一度凝结。
少顷,诊脉的李德福脸色愈发沉重,苏苓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她终于能够理解,曾经看见了那么多失去亲人时的痛苦,是什么感觉了!
“姑娘,夫人这病很是蹊跷!”
“怎么说?”
李德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旋即站起身,说道:“老朽诊脉并未发现夫人有任何的病重之象,而且她的脉搏虽缓慢但还算有力,完全不可能是这般虚弱的表现!但老朽感觉到,她体内似乎有某种热气堆积,导致心塞郁结,不知是否与这种情况有关!”
“热气堆积?什么病?”
苏苓听着李德福的阐述,但是哪怕她的头脑承袭了前世的记忆,也从未听过这种情况,转眸看着凤茹筠时,苏苓想到了什么,又蓦然开口:“李大夫,你侧一下身,让阳光照在我娘的脸上,你仔细看看,可有什么不同!”
李德福来不及开口解释,闻言顿时按照苏苓所说,就在侧开身子之际,方看到凤茹筠脸颊的一刻,顿时惊呼一声,“这……夫人怎会中了此种辛辣之毒?”
“李大夫,你说清楚!”
苏苓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如果真的是李德福所说的中毒,那必然就绝非偶然。娘亲中毒,而石竹溺毙,这两者有无关系还有待查明,但既然她回来了,就誓死也要保护娘亲周全。
李德福见苏苓面目冷凝,不由得开始分析道:“姑娘,夫人脸上出现的红疹,若是老朽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中了夹竹桃的剧毒!此种毒物只有遇到阳光才会慢慢渗透,但是看夫人的情况,毒物应该是已经入体。否则在阳光的照射下,是不会有红疹出现的!
中夹竹桃之毒,素来是个缓慢的过程,若是没有半月或月余的时间,是不可能会产生如此大的效果的!姑娘,敢问夫人之前可有接触过任何夹竹桃的花叶或者干片?”
“碧娆,你在凤霜苑周围看看,可有李大夫所说之物!”
苏苓冷着脸,心里这火气别提有多重。娘亲中了毒又什么热气堆积,这都是啥?她自知娘亲与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平日就喜欢呆在凤霜苑内沉静的绣绣花,如果真是中了毒,她可不可以认为,作案之人就身在相府?
如果是这样,那她之前所认为的相府平静安详,是不是也太扯淡了!
如今一看,平静安详倒是没有,暗潮涌动反而不少!
但转念一想,苏苓就回忆起之前在相府的夜晚,所发生的起火事件,似乎在什么凤家宝藏的传言出来之后,不光是她的生活,就连平素与人无怨的娘亲都变成了别人下手的对象。
这还得了?!
当她苏苓不存在?
苏苓和李德福正一同看着凤茹筠的脸色暗暗思忖之际,刚刚走出厢房不久的碧娆,又去而复返,站在门口看着站立在一旁的几名医馆大夫,随即蹙眉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这才走到苏苓的身边,问道:“小姐,夹竹桃长啥样?”
苏苓:“……”
碧娆,你特么是来搞笑的麽?这么紧张的时刻,你能不能严肃点?
一整日的时间,苏苓都呆在相府中什么都没有做,孤坐在软榻前,看着凤茹筠愈发憔悴和苍白的脸颊,心疼的直抽抽。
到底是谁在无形之中让娘亲接触到了夹竹桃的剧毒,而且之前碧娆在整个凤霜苑内查了一整圈,都没见多那所谓的夹竹桃。
现在已时值傍晚,期间苏宝生和赵春萍来了两次,但也仅仅停留了片刻便双双离去。
此时,苏煜正坐在厢房的外厅,端着茶杯脸色也不太好看。直到听见苏苓的脚步声从内堂传来,才放下茶杯看着她,“二娘怎么样了?”
苏苓沉着脸摇头,“没什么起色!李大夫也给看过了,若想要解毒还需要时间!”
“在凤霜苑就没有任何发现吗?”苏煜说完就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而眼神也透过杯缘觑着苏苓的表情。
闻声,苏苓揉了揉眉心,落座在苏煜的对面后,直接端起已经有些沁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睇着苏煜,不乏轻嘲的笑道:“我身在相府的时间毕竟有限,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对付娘亲的话,你认为在事发之后,那暗处的人还会留下任何线索让我来查明麽?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苏苓一袭素色碎花的长裙的裙摆还带着淡淡的脏污,她回来的匆忙,一路上来回奔波也根本没时间换装。
而虽然裙装略显狼狈,但是她的眉眼间依旧噙着聪慧的伶俐,甚至一双担忧潜藏的眸子,依旧慧黠水灵。
她的反问,让苏煜心头微惊,不期然的就顺口说道:“如果是我,必定会销毁所有能够让人发现我的证据!”
“那不就得了!我回来的本就晚了,相府人多事杂,如果有谁想要毁灭证据,简直是易如反掌!”苏苓说着就定睛看着苏煜的表情,见他也明显噙着疑惑,心里也明白他对此事看来也一知半解。
正想着,苏苓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抬眸继续问道:“石竹现在在哪?处理了吗?”
“还没,正放在荷花池外不远处的草房中,二娘突然病重,府里都为她的事情积极奔走,石竹的事好像还没有定夺!”苏煜睇着苏苓如发着光的俏脸,眼眸闪烁着,不由得生生移开视线。
他总是觉得,在苓子认真想事情的时候,她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忘怀甚至极具吸引力的光芒,那种沉着冷静又不失聪慧的表现,是很多女子所没有的!
“那我去看看!”
苏苓想都不想就直接起身往外走,苏煜也没成想,这已经黑幕降临的时候,她还敢去看死人?
“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在这帮我盯一下娘亲,我去去就回!”苏苓边走边开口拒绝了苏煜的同行,在她看来,这府邸如今真正能够信得过的,除了老爹苏宝生,可能也就是苏煜的。
至于苏傲,她和那位名义上的大哥没有太多的接触,只知道他平日里都以朝堂的事情为重,而且一般来说,稳重又沉着的贵公子,是看不上她这种脾性和作风的!
相府的荷花池,位于前院和后院中间的位置。对于相爷苏宝生这一辈子只娶了两房夫人,在外界看来,已经算是奇葩的存在了。
毕竟三妻四妾,甚至在很多时候都不能够满足那些习惯左拥右抱的男人,更遑论凤茹筠的身份,基本上已算得上是和赵春萍平起平坐的平妻了。
是以,后院只有两房夫人,而且素问两者相处融洽,所以相府的后院永远都是平和安详,这荷花池平素也多半有一些婢女来此游玩,赵春萍平日要打理府中的生计用度和中馈,而凤茹筠喜静,自然也鲜少来此放风观景。
如果放在平时,说是石竹不小心跌入水中溺毙,或许情有可原。但放在今日,凤茹筠重病在榻,这情况就巧合的诡谲了。
彼时,苏苓对月而立,站在荷花池的池边,看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映月的美景,眼里却冷光尤甚。
这荷花池的周围如今已经围上了凭栏,正因为石竹的溺亡,才会让众人小心谨慎的对待。但若是想要找到石竹的死因,恐怕还得看看她的尸体才能明了!
苏苓站在荷花池喟然一叹,石竹跟着娘亲已经有将近二十年的光景了,没想到临终前竟是这种下场。
举目看向荷花池不远处的草房,苏苓眼眸一暗,直接踱步而去。映月荷花池边,水波缓缓随着夜风浮动了几许,而后回归平静。
草房中,乃是平日下人堆放打扫用具的地方。拉开草房的木门,苏苓直接就感觉到一阵扑鼻的腐朽味道。
石竹的尸体已经在这里停放了两日,而夏日炎炎,温度越来越高,加上草房内本就不通风的空气,自然味道也不会好闻。
苏苓走到草房窗口的位置,将烛台上的豆灯点燃。房内凌乱的一切,在烛影的闪烁下,有些森森的鬼魅之感,而房中正中央的位置,一张简单陈列的木板g上,正摆放着石竹的尸体。
对于鬼魅之说,苏苓从未怕过,哪怕愈益低垂的夜幕,也不会让她有任何惧怕的心思。苏苓娇小的身影倒映在地上面,站在石竹的尸首身前,凝眉观望。
她身上的衣物似是已经被换过,而苍白的脸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有些骇人。苏苓眯着眸子,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蹙眉看着的石竹,忽地苏苓眼眸一动,目光定在了石竹的脖颈处。她被人换了新的衣裳,衣领高高的贴在脖颈处,而就在衣领的边缘,苏苓眼眸尖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当她伸出手慢慢凑近石竹的衣领处,缓慢的先开一隅之际,果然就见到淡淡的尸斑已经从她的脖子上闪现出来。
但正因为这尸斑,苏苓的脸色愈发紧绷。
据她所致,只有正常死亡之人尸斑才会是这种暗淡的红色,而若是溺水死亡的人尸斑必定呈现淡红色。
此时,石竹的脖子上,暗红的尸斑一块块凝结,完全不该是溺水之人的表现。
想到这些,苏苓紧接着毫不犹豫的出手在石竹的肚子和肺部探寻了一瞬,除了冰冷僵硬外,她没有感觉到任何水分存留的迹象。
若是溺水之人,肚子内会有大量的水分残留,但是以上的种种,她都没在石竹的身上发现,而且一般若是抛尸入水,表面上看起来似是溺水而毙,但内里却和溺亡有着天差地别的表现。
果然,石竹绝非溺毙,而是有人故意杀之!
相府啊,卧虎藏龙说不上,但是看样子居心叵测的倒是大有人在!
“谁!”
忽地,苏苓正想着再石竹的身上检查的更多的可能性时,门外一声异响惊动了她的感知。回身快速走向木门,伸手而推,木门却毫无所动。
紧接着苏苓迅捷的跑至狭小的窗口,正想要窜身而出时,一大簇火光从外扑面而来。苏苓不得已在窗台上腾空一跃,半空中旋身后落地,而就在她脚边的不远处,火光开始在草房铺满了草地的地面上蔓延肆虐。
苏苓紧紧盯着地面上的迅猛而起的火光,她若是没看错的话,那一团投射入内的火苗,似是一堆正在剧烈燃烧的衣物。
是谁,半夜知道她来此,而且还以衣物燃烧扔进草房,这人很明显应该知道草房内全是木质品,一旦遇火,必然会迅猛而起。
果然,对方看到她来查探石竹的情况,就坐不住了麽?
苏苓没有任何心惊肉跳的感觉,反而看着渐渐加大的火势,唇角闪现嘲讽。
能不能玩点有新意的?要么放箭少了竹林,要么放火烧了草房,尼玛,你以为你是小苹果儿啊,火火火火火!
“啊,着火啦!快来救火啊!”
“快点救火!”
草房瞬间蔓延而起的火势,肆虐的火光很快就惊动了相府的下人。
苏苓站在草房中,听着门外的喊声,无聊的撇撇嘴,能不能有点心意?每次着火都是这几句,词穷啊?!
地上的稻草燃烧极快,不消多时已经开始烧向陈放着石竹尸体的地方,苏苓沉沉的叹息了一声,随后仰头凭空说道:“上面看戏的,能不能有点爱心?没看到我深陷火海?还是不是人!”
若是此时有人在草房外,一定会因为苏苓的话而大为惊讶。她莫不是傻了,一个人对空喊谁呢!
但,要是没有点自信心,苏苓也不可能让自己露出这幅姿态。
周围沉静着,除了门外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传来,就剩下草房内渐渐加大的火势和被烧之物的劈啪声。
随之,便传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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