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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气扑鼻，灵觉一个恍惚。
此间世界陡转他方，眼前群魔肆虐，石柔被乱箭刺死，君无情突然入魔变成另外一个人，大杀四方。
世间万物生灵涂炭，三界崩毁，只是，当一切都粉碎归于零的时候，构建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也要崩碎。
灵觉身前的男子“噗”地吐出一口血来，继而不断呕血，躬腰下去，满脸骇然，吐血不止：“你……你怎么会？……这不可能……”
灵觉眼前的境界粉碎消散，他淡淡地看着眼前男子：“佛家修心，用动摇人心的幻境应对，是最愚蠢的行为。”
“哧”的一下，那男子浑身燃火，护体灵气瞬间崩碎，很快大火炽燃，烧得他惨叫不止。
“陈鑫！”另一名女子见状惊呼，立即想弃了石柔赶过去。
“嘶！”数枚爆裂针瞬间穿透了她的躯体。她身形一震，只觉体内真火倏忽间骤然一缩，继而被一股难以名状的强大拉扯力扯出了体外。
“不！！！”她惊恐尖叫，扭身看着自己的真火朝石柔那方飞扑而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明明是她要去夺取对方的真火呀，怎么会反被夺？！……
石柔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身前混沌元火将这些真火尽数吞噬，呢喃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轰隆——！！！”巨大的爆炸在远方当空传来，巨响使得那些走得还不算多远的凌霄长老不由驻足回头，“恩？难道他们几人已经找到目标开始攻击了么？”
“不，好像是内讧，而且还有合道期陨落，唉。”另一名长老以神识见长，探查一番后得出结论，叹了一口气。
那发问的长老一愣，摇了摇头：“都这种时候了，还……”
“人心贪欲无止境啊。”几位长老叹息一番，倒也无意干涉，继续前行。
君无情解决掉那火家长老，来到石柔身边，手一摆，那还未燃烧殆尽的二人残躯瞬间消散。
石柔朝他一点头，也没惊叹君无情连解决合道期都如此速战速决，三人十分默契的继续朝那最灼热之地而去。
……
赤炎，灼热，焦灼的空气里，腥风炽烈。
几乎能将人熏得窒息的血腥气弥漫整个空间。
饶是石柔身负混沌元火也不由口干舌燥，舌苔起泡。
“等等。”她停下来刻意流转体内寒冰之力，几个周天之后，才感觉缓解许多，但是在这种环境里使用寒冰之力实在颇为浪费。
“没事吧？”灵觉担忧问道。他身配辟火珠，此地火炎再如何强烈也不能侵他分毫，如此看来，在场三个人反而属他最轻松。
当然，君无情修炼成火源之体，也差不离，没有用火体扛热，只是因为这里腥风实在太臭，他怕自己到时候一身腥臭味儿，那可就麻烦了。
“很近了。”君无情。
“那继续走吧。”石柔目中坚定，向前说道。
灵觉：“……”那句“要不你就留在这儿”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然而，当三人行进到已经离心脏反问较近的部分时，君无情却率先停了下来。
“你们留在这里。”君无情道。
石柔：“前面很危险？”
“恩，你修为太低。”君无情道，“最好……再退远点。”
石柔眉头微蹙，但深知以君无情的性格绝不会胡乱建议，便答应下来：“你自己小心。”招呼灵觉一同退后。
君无情继续前行，在行进了一段距离后，突的一下，身形迅速变快，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一般，猛地跌进一个空间，瞬间消失踪影。
“！！！”石柔和灵觉均是一愣。
石柔迅速上前，却被灵觉扯住。
“不要冒进。”灵觉低声道，“你仔细看那边的情况，注意不要把神识探进去。”
石柔停下动作，细细观察，只见君无情消失的那片地带隐隐有极其细微的气流旋转，层层叠叠，交织旋转，与此同时，所有的细小旋流还绕着某个深远的轴心进行大回转，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气场。
“！！”石柔精神一震，尝试性探出的一丝细小神识，结果才刚伸入旋流之中就被绞碎。
那些旋流看起来安静平和，没到想如此爆裂，若是人身处于其中……
石柔的面上不由浮起一抹忧色。
等，还是进去？
“先等等吧。”石柔道。
“恩。”灵觉。
时间缓缓流逝，石柔与灵觉看着远处暗暗扰动不仔细观察不易察觉的气流，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整个世界突然间安静下来。
灵觉不由得侧头看了石柔一眼。
她的侧脸，平静，温柔，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明明生死就在旦夕之间，却能如此泰然面对。
在这样的时刻里，能和这样的她在一起，他觉得很好。
“好像过去三个时辰了。”石柔忽然说道。
诶？
灵觉微微一怔，继而脸颊有些发热，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吗？
石柔又道：“距离我们出来，师父那边就只剩下两天，现在已经一天又两个时辰了，他那边还剩下十个时辰。”
顿了顿，石柔道：“凌霄长老那边也没有消息……等不急了……”
灵觉心头一凛。
“我去看看。”灵觉。
“还是一起吧。”石柔拉住他的手，身形往前一倾。
二人很快来到那细流前面，混沌元火与佛元之力顷刻间交融覆盖在二人表面，一百零八残剑瞬间展开，拼接在二人周身，强大的灵力流构筑出一个完美的防御剑阵。
所有长剑皆似寒冰所铸，散发出阵阵绝强寒意，使得石柔和灵觉二人忽觉一松。
半空之中，甚至因为冰剑阵的出现而飘起了点点星雪，整个空间里一片冰霜雾气。
外界，地底。
尸魔虫突然打了个哆嗦，感觉心口处捂了个冰疙瘩一般，极其不舒服，身形一缩，在地上狠狠蹭了蹭。
空间之内。
整个空间一震剧烈晃动。
石柔眼睛一亮，尸魔虫有反应了？
看来这个寒冰剑阵还是对它有威胁的，只可惜原本攻守兼备的剑阵到了她手里只能发挥出一点防守功效，不然要是玄德道尊在此，说不定就一剑破魔虫了！
“好厉害的剑阵。”灵觉也不由叹道，“只可惜是残剑，还补了一些新剑。”
石柔颇带自豪地笑道：“此剑阵乃我师尊所留，可惜多有破损，只余五十多柄，我后面自己补了一些，威力恐怕大不如前，但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大有裨益的。”
“走吧。”石柔拉住灵觉，一头撞进了细流内部！
“嗡——————~~~！！！”
在撞进细流的瞬间，剧烈的嗡鸣之声，猛然炸响在二人耳里！
石柔和灵觉顿时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被震得头晕眼花，无数涓涓细流在顷刻间化作洪水猛兽，奋力冲撞着二人周身，想要把这两个不速之客驱逐出境，四周围剑阵疯狂颤抖，似乎随时都有被挤压碾碎的可能。
“不行，不能退。”石柔在心中呐喊，撑着脑子爆鸣的感觉猛地往里一挤！
在急剧暴增、似要将人碾碎的压力过后，四周围仿佛豁然开朗，压力骤然一轻，二人似乎到了两层气流的中间地带。
“怦怦！”
“怦怦！”
……
一股奇异的震动，震得四周围空间都在颤动。
“怦怦！”
“怦怦！”
……
石柔猛然回过神来，这是……心脏的跳动？！
可是此刻依旧没有看见心脏的所在，只能感觉面前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流，刮得人要倒飞回刚才那层细流之中。
石柔抿唇：“走。”
灵觉却突然松开她的手，到她身后。
“诶？”
“你走前面，顶不住了，我会推你一把。”灵觉淡淡道。
“哦……”石柔再不分神，紫金长剑在手，凌空踏入前行。
“哐啷——哐啷——”冰剑撞击作响，偶有残冰刮落，剑阵露出一丝缝隙，石柔又很快将其补上。偶尔她被逼得踉跄退后，身后便会有灵觉作为后盾，护住她周身，将她扶正再继续前行。
直到防御剑阵破损小半，二人才好不容易穿透这块地方，然而，猝不及防之下，一团红色的东西突然袭来！
“小心！”灵觉猛地伸手，将石柔脑袋往侧面一别。
“嘶！”那红色东西直刺灵觉皮肤！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将灵觉掩埋，饶是以灵觉忍耐力之强，都忍不住痛呼出声。
“灵觉！可恶……”石柔方要查看灵觉情况，余光瞥见又是一长条红色东西袭来。
“雷电招来！”石柔紫金长剑在手，一道雷符抹于剑身，顷刻间，千里雷霆奔袭，搅得那红色东西及其身后大块红团都翻斗不止。
“万年寒冰心，去！”石柔祭出丹田里的万年寒冰心，吞吐出大面积的寒冰，将整团红色东西冰冻住。
随即，石柔发现这红色东西是有根的，冰冻区域的外围，一条细长的红色血线不断颤抖，似乎想要把释放出去的红团拉回来，奈何徒劳无功，索性斩断，“嗖”的缩了回去。
“灵觉！”石柔连忙回头查看灵觉的情况，只见那团血红色的东西腐蚀了灵觉的法衣，钻入他的手臂，却被灵觉以佛力挡住，不允许它再进入。
再看灵觉脸色，已经面如金纸，痛得满头大汗，一张嘴唇毫无血色，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石柔心头一跳，当机立断，用寒冰之力将红团连带灵觉手臂整个冻住。
果不其然，那红色血团顿时像失去生机，奄奄一息。
“哧！”灵觉手起刀落，削掉自己手臂上的血肉，连带入侵的红血团一并清除。
然而，当他做完这一切后，虚弱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君尊者怕是要遭，你赶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