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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入坐吧!”单于昱昌见事情已有了结,于是招呼众人入座。
“无易这人,人还不错,就是嘴巴臭点,寿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刁钻拉着马腾坐在自己旁边,劝慰道。
“没事,我下手也重了点,无易兄不要介意。”马腾也向商无易拱了拱手。
刁钻说道:“好了,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今后,你们俩说不定还会成为好朋友的。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马腾一愣,说:“我刚才问立德公是谁?他接过去,说是他爹。”
“对,说得没错。”刁钻笑着说道,“立德公确是无易的父亲,也是我张掖郡的太守。”
“我与太守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两个月以前,在觻得大会上,太守大人赐了我一副玄甲。这一阵出塞征杀,还多亏了这副甲。
如此说来,郡守大人还真是对我有恩。
大恩不敢言谢,还请郡丞大人代马腾向太守大人致意!”
马腾起身,向刁钻躬身言道。
“哈哈,精甲能有用武之地,就是物有所值。要不放在仓库里,也是废铁一堆。
你的这份情义,我自会向太守大人禀报。只是太守大人对你的恩泽,好像还不止这一点吧?”刁钻笑道。
马腾这次是真愣了,问道:“马腾愚钝,还请大人示下。”
刁钻微笑着摇摇头,说:“你可知你们一行人到这居延,是得何人所荐啊?”
“是郡里从事。”马腾老实答道。
“从事?”这次轮到刁钻困惑了,“哪个从事?”
马腾说:“就是上次主管赛马、摔跤、骑射大会的从事。当时他听闻我们要来居延投军,故尔写下荐书。”
“非也非也。”刁钻说道,“寿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在觻得连中三元,这可是我张掖多年未有的壮举。
太守知道居延有事,国家正在用人之际,而你等正是我抗击外敌入侵的大好人才。
是以郡守早就示意属下,若你们有意从军,一律予以提供方便。
其实,即使你不去找那从事,太守也会差人去联络你们。这下好了,各得其便。我们太守,那可是神机妙算哪!哈哈!”
马腾却觉得郡丞这一番话有点牵强:既然郡守有意,那觻得大会上赛手众多,为何只有番和一县来投?
其他各县呢?饶是马腾初涉官场,此时也听明白了。郡丞这是为太守抢功来了,果然刁钻得狠!
“正是。”单于昱昌接过话茬儿,说道,“立德公诸事思虑周详,且有先见之明。有此司牧,乃是我等之福。”
昱昌恐马腾较起真来,让那刁钻下不得台面,是以说道。
他以为,官场之上,你好我好大家好,花花轿子抬人,方是正理;一枝独秀,势必堪折。尤其是自己为匈奴之身,更需周顾各方。
接着又说,“我已在向朝庭奏报上申明,立德公荐将有功,后续支援及时,为我居延大败敌军提供了关键支持,特请朝庭为立德公叙功。
此事还请坚克兄代为转达。”
刁钻听了单于昱昌一番话,笑逐颜开,言道:
“立德公经常提及,昱昌兄乃是一个厚道之人。这次,委你为都尉代办,正是看中了昱昌兄的人格武功。
事实证明,立德公在识人用人上,颇有洞察先见之明。
此一仗下来,我看昱昌兄不仅这代办将会坐实,封侯怕也不在话下。到时,我等还要再来讨杯酒喝。”
“好说好说,大家喝酒!”单于昱昌招呼大家喝将起来。
于是传杯弄盏,觥筹交错,不一会的功夫,这边微醺,那厢半酣,杯盘狼藉,言语喧哗,甚是热闹。
这商无易有心事在身,无意酒肉,再说,与这一帮丘八在一起,有什么好喝的?屡屡目视刁钻。
刁钻虽已半醉,但心下却明白得狠,知道此时不宜再生枝节,是以视而不见。
商无易心下烦躁,又无几个人答理他,坐在那儿扭过来扭过去,坐立不安。
见迟迟得不到刁钻的回应,最后干脆在桌子上摊开了牌,猛地咳嗽一声,引得众人安静下来,一起目视于他。
商无易向着刁钻说道:“世叔,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听得商无易一咳嗽,刁钻就知道要坏事;商无易在众人面前如此发问,刁钻已避无可避,脸色颇多尴尬。
这居延尉丞平时是一个极稳重的人,轻易不多话,此时想必是多了一点酒,又不知内情,还想巴结一下郡丞,就说:
“郡丞有话尽管吩咐,只要是在居延地面上,又不违反朝庭法度,兄弟都可为您分忧。”
刁钻说道:“没什么事。平时立德公对子女管教甚严,无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在这多玩几天。
然我想起郡里还有公事要办,明天我们就回去了。无易,想要玩,下次再找机会,好不好?”
“不是这档子事!这个地方鸟不拉屎,有什么好玩的?我是说另外一件事。”商无易说道。
“无易,你喝多了!有事咱们回客栈慢慢再说,行不行?”刁钻有点生气了。
“咱俩有啥可说的?这又不是背人的事,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可要说了。”
商无易上来了******犟脾气,执拗地说。
刁钻暗骂,这个二世祖,你爹早晚会毁在你的手上!
想想也是,如果今晚不说,确实也没有机会,回去也不好向太守交代,何不趁着酒劲,把话说开了,行就行,不行拉倒。
想到此节,遂堆起笑容,向着单于昱昌说道:“临行前,立德公确实交代了我一件事情。
我觉得在酒后谈及此事,有点不大庄重,想明天再找机会跟昱昌兄专门禀报。
今日既然无易把事摊开了,我也就厚着脸皮跟昱昌兄说一说,还请昱昌兄莫要怪罪才好。”
单于昱昌暗道,该来的还是要来!说道:“坚克兄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是这样,”刁钻斟酌着说,“两个月前,令爱觻得一行,不知怎得就美名远扬。
无易听说后,心中甚是仰慕,以至茶饭不思。几次三番缠着立德公,托人作伐。
大家知道,立德公驭下虽严,但对子女的正当要求,还是尽量予以满足,何况无易已到了定亲的年龄。
于是让我来走这一趟,昱昌兄不会让我这老脸没处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