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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马腾一众商议如何破敌的时候,步度根正安坐在大帐之内,搂着两个女子饮酒作乐。
一个女子手捧酒杯,凑在步度根嘴边,喂他喝酒;另一个手绾小刀,割下一块牛肉,静待他喝完酒后再转头吃肉。
只见这步度根喝下一口酒,俯首在喂酒女子的脸上亲一下;咬下一口肉,不自吃下,却口衔肉块,凑到女子嘴边,与其交口而食。
酒高意浓之际,两只长满黑毛的糙手在两个女子身上上下其手;两女子呢喃迷离,扭捏作态。
时已深秋,春意却盎然流连;地处绝境,淫心犹积重难返。
这步度根,看似个酒色之徒,为人却甚是精明,于大事上算计得十分老到。
他本是鲜卑人,也算得上一方霸主,但于扩张领地方面,并不十分热衷,属于知足守成之人。
他目前所占的这片草原,原本是匈奴人的土地;匈奴人败走西域后,他占领了这块土地,在此繁衍了几十年。
生活过得本来很是清静,伸手有好酒,眼里有美女,领地上水草丰美,牛羊成群。
但他的东邻轲比能,却是草原枭雄,对上巴结大汉朝庭、交好边郡官员,对草原上的各个部落,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不断压缩周围部落的生存空间。
步度根就深受其害。然武力对抗,步度根根本就不是轲比能的对手,也压根没这考虑,只是忍气吞声,得过且过。
前几年,先是归降大汉的南匈奴反叛,提前联络步度根,意欲归降到他的领地。
他十分高兴,觉得这是一支助力,虽然还不能对抗轲比能,起码他的力量比以前要强大一些,在面对轲比能的时候腰板也要硬一些。
后来北匈奴又来联结他,他更是持欢迎态度,觉得这样一来,他的力量就比轲比能强大许多。
果然,三方合一后,轲比能再也没有招惹过他,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步度根颇为自得,以为连纵成功,又过了几年清静日子。
没想到今年碰上了几十年不遇的大旱,牛羊死亡大半。他的领地上没有大的水源,只有零星的湖泊,大旱之下,湖水早已干涸,无奈之下,只得另寻出路。
轲比能的领地上倒是有几条河流,但若想到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无异与虎谋皮羊入虎口。
大漠以北也有几处大的水源,被北方的鲜卑所控制,这步度根虽然与他们同根同种,但他也十分清楚,他们比起轲比能,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吃起人来比狼都狠,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根。
万般无奈之下,与且渠伯德和莫奕于商量,只得打这居延泽的主意。
其实步度根心里还藏着一个最坏的打算,从来没有和其他二人露过半点口风。
步度根心想,这居延城兵力不足,若能打下更好,以居延泽的水量,自己在这里生活一辈子都没有问题;若实在打不过,最好的结局就是归降汉朝。
从以前历代情况来看,大汉对归降的少数民族还是善待的,自己起码还能保留部落,有一块相对而言独立的领地。
虽然势力不如以前大了,但起码生活无忧,生命无忧,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远比被轲比能和北方民族兄弟吞并要好得多。
若被他们吞并了,自己别说部落领地,命能不能保住也很难说。
因此,这场仗对他来说,不论是什么结局都很好:打赢了,他高兴;打输了,他也高兴。
正因为揣了这份心思,这步度根比起莫奕于和且渠伯德来都显得轻松许多。尽管他是主,其他两人都是副。
步度根心里明白得很,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主。现在他的名下,不过是一个过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脸。到那时,恐怕与轲比能没有什么两样。
这且渠伯德还好些,本身势力就小,而且是大汉叛逆。势力小了,对他步度根的威胁就小;作为大汉叛逆,别无退路,除非另投他人,但这天底下哪里还有我步度根这样善良的主子?
至于这莫奕于,狼心豺性,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何况他的势力本身就比我为大。
步度根琢磨着,这莫奕于之所以这几年安静地呆在我手下,一个原因是别无立足之地。
第二个原因则是以其现在的力量,虽说完全可以取我而代之。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周围鲜卑势力环侧。
在自身力量没有强大到一定程度时,暂时蛰伏在我的名下。这在周围鲜卑部落看来,好歹是鲜卑的一部分。
如若自立,势必群起而攻之,最后恐怕连这么一块容身之地也保不住。
至于在行军打仗方面,步度根和且渠伯德两人听命于莫奕于,步度根倒是很想得开。没办法,技不如人,不过有人操心总比自己操心要好。
步度根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他觉得自己算计人行,算计事也行,冲锋陷阵也能说得过去。
但要是说到排兵布阵,攻城掠地,自己在这方面比起莫奕于来,那真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骑着马也追不上。
有时候为了一个事,自己能想上好几天,这个法不行换另一个法,这个法琢磨半天也不合用。
而这个事告诉莫奕于,人家一会儿就能想出办法来,而且说起来头头是道,让你不管怎么考虑,还就是他的办法最好。
步度根觉得,这莫奕于确实有一套,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不承认不行。
步度根有时甚至还想,这莫奕于与轲比能有得一比,若是他们两人碰上,又会是谁输谁赢?
有了诸般想法,步度根惬意得很。你莫奕于让我攻哪我就攻哪,你让我怎么攻我就怎么攻,说是像一个甩手大掌柜,其实更像是莫奕于手下的一个将官。
步度根对这些全然不予计较,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酒照喝不误,女人更是一天都不可或缺。
这不,这次出征派出的几路哨骑,都两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也不甚在意。搂着两个女子闹了半夜,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侍女铺炕叠被,他径直搂着两人,折腾一番之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