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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开篇,蔓生带着小宝来到新华私立国际学校。
宝少爷初入校园,虽感到陌生,却也十分新鲜好奇。
此时,宝少爷已经在班主任的带领下,进入即将念书的班级,和全新的小伙伴们认识。
教室走廊外,蔓生静静伫立,她看着孩子站在老师身边,一身校服笔挺崭新,站姿笔直却没有一丝怯场。
教导主任前来相迎,向他们微笑介绍,“学校在教学和活动安排上遵循开放式教育理念,倡导国际化思维以及全面发展。所开发的课程非常重视探索学习,更能发挥创意和探究,立志于培养孩子成为一位终生的学习者,我们新华学校很适合期望子女接受思维创新教育的家长……”
教导主任的话语在耳畔响起,蔓生颌首道,“严主任,我相信新华创办至今,这样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
她说着,视线收回落向面前的教导主任道,“一定是付出的艰辛和努力才会有今天,我将孩子送到这里来念书,就是因为信任。”
严主任一听,也是十分高兴,“林女士,我们会为每一个孩子的健康成长学习尽最大努力。”
“辛苦你们了。”蔓生微笑回声,又是看向教室内的宝少爷道,“只是孩子第一次来学校,可能有许多地方不适应,我想需要严主任以及班主任老师多多关心。”
“林女士,您请放心,每个班级只有八个孩子,我们这所学校招收的对象,有些特殊,所以都是小班化教育……”严主任又是回道。
正因为小班化教育,又同是因病而不健全的孩子,所以蔓生才特意找到这所学校,她安然道,“那我也没有其他问题了。”
“同学们,我们欢迎加入班级的新同学尉司棠——!”一番介绍后,班主任老师朝孩子们道。
座椅上其余七个孩子纷纷拍手鼓掌,“新同学好!”
“尉司棠,现在请你自己向同学们自我介绍好吗?”班主任老师笑着询问。
宝少爷一双眼眸望着前方,虽看不见,一开口却是童声镇定自若,“各位同学好,我的名字叫尉司棠,我出生在海城,现在住在宜城,我今年七岁了,喜欢念书和画画,希望和大家成为朋友!”
“啪啪!”孩子们的掌声随即响起。
蔓生站在教室外,也忍不住随之鼓掌。
“来,尉司棠,你的位置在这里,老师带你过去!”班主任老师说着,牵过宝少爷的手,将孩子带到属于自己的课桌椅。
蔓生瞧着这一幕,宝少爷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和所有小朋友一起上课,这让她忍不住欣喜。
“严主任,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请立刻联系我,我会准时来接孩子放学。”蔓生回了一声,严主任应声,“这是当然,林女士请慢走。”
走过教室的时候,蔓生听见孩子们在跟随班主任老师朗诵诗歌。
那首《静夜思》是诗仙李白所写,童声柔软动听念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
离开学校后,蔓生在上午的时候惯例出现在锦悦。
周会自然不容缺席,作为副总十分有必要坐镇。
只是公司上下,普通职员不曾知晓远在海城那边的婚变一事,而公司高层也没有再开口提起。大概是因为之前她在会议上的那番洒脱言论,已经给了最好的解答。所以,也没有人再争相追问。
然而对于尉家容少悔婚,旁观者终究还是以看热闹的心态自处。
蔓生全都笑笑而过。
带着余安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迎面就瞧见回廊里走出一道身影,再定睛一看,便也认出对方,蔓生微笑,“原来是方秘书。”
方以真一身职业装在此等候,显然是在迎接她。
“进去吧。”蔓生唤了一声,方以真应声跟随而入。
办公室内中央空调打着暖气,所以一点也不曾感受到寒冷,可是方以真的神情,却认真凝重着,好似有许多话语要相告,却又偏偏无法真正开口。
蔓生往大班椅上一坐,抬眸望向她道,“方秘书,你辛苦了,刚刚出差回来。”
方以真的确是今日才刚回宜城,但她一归来后就从程牧磊这边收到消息:林副总请方秘书过去一趟!
于是方以真赶到静等,瞧见来人就立刻从会客室内出来,此刻她道,“林副总,这是应该的,我不辛苦。”
“你过来坐下。”蔓生呼喊,方以真迈开步伐入座。
两人面对面之际,蔓生接着道,“我和你也是旧相识了,认识有些日子。”
“是。”方以真也是应声。
“我想你也知道,现在保利和锦悦是怎样的趋势,又是怎样的情况。”蔓生直接揭开这一切,“保利同意撤资,锦悦也在归还注资,两家之间之后就会没有往来。但是由于之前我对元老们许下的诺言,所以该兑现的,我不会食言。”
“方秘书,你之前是尉总的秘书,一向聪慧能干,我对你的能力不会质疑。”蔓生凝眸以对,“只是归根究底,你也是保利的下属,不属于锦悦。”
“我现在要是辞去你,一定会落人口舌,所以你可以留下。”蔓生双手平时交握于身前,注视着她道,“但是你应该清楚,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又是不应该。在其位谋其职,就是这个道理。”
方以真当下微怔,因为料不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默了下道,“这个道理我懂!”
“很好!”蔓生微笑,“我今天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可以去忙了!”
方以真是该离去,可她却还坐在位置上没有立刻起身。
蔓生见她不动,“还有事?”
“蔓生小姐,其实我不相信容少会悔婚——!”方以真突然开口,“我相信容少一定是有原因!他会给您一个解释!也请蔓生小姐给容少一次机会!”
蔓生听闻此言,却是那样平静笑应,最后唯有一句,“你凭什么相信!又凭什么在这里对我说,让我给他机会——!”
……
方以真是凌乱的,因为清楚自己原本也没有资格开口,可她还是忍不住道,“蔓生小姐!您和容少一路走来,这所有点点滴滴,我都看在眼里!从我第一眼见到蔓生小姐开始,我就知道,您对容少而言是不同的!您和容少经历了这样多风风雨雨,怎么能说散就散?”
“平城文华酒店的时候,您和容少一起研究一起管理,一起去请阿隽大师。环秀山庄的时候,您和容少一起说服郭董事长,一起拿下收购项目。再后来,后来年末的时候收回外借的账务……”
方以真谈起那些过往,像是呼啸大风里哈出的一团白气,明明是事实却如此不真切,如此的遥远,“这每一天,都是好不容易走过的日子!”
“再后来到了海城之后,您和容少更是携手与共,才能走到今天!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就这样散了!”方以真的话语慌忙急切,却是真情真意,“所以,也请蔓生小姐能给容少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来给您一个解释!”
这一回,却是林蔓生不曾出声,方以真又是呼喊,“蔓生小姐!”
蔓生的目光幽幽落在方以真脸上,忽而她道,“有你这样的忠实下属,我真是该称赞!”
“你的记性这样好,所以这所有一切你都还能够一一细数。”蔓生清幽的女声说到尾音,又是骤然一凝道,“你既然都知道,还敢在我面前谈什么机会!”
方以真一下止住声,未道完的话语也在这一刻被打散!
“谁是谁非,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我今天不给这个机会,难道就是我林蔓生不近人情?”蔓生冷声反问,更是说道,“方以真,我现在还能听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你之前待我一向友好!但是也请你记住,你和我立场不同身份有别,你所说一切,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还是,你打算在我的伤口上再撒盐?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看我笑话的人也不是一两个!”蔓生嘴角扯起一抹笑。
方以真被震撼着,前方处冷酷的冰冷寒气袭来,将周遭的暖意冲散,“蔓生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以后见到我,请喊我林副总!这里是公司,我不谈私事!”女声渐冷,蔓生朝她命令,“出去!”
彻底的,再也无法出声,方以真秀眉微蹙,这样犯难,却也是这样懊恼,她道歉一句,起身离开这间办公室,“是我冒昧了,对不起,林副总。”
……
宜城一座茶楼——
今日天色不算晴明,泛起一丝隐隐黯然。
茶楼的包间之中,居中坐着一人——正是林蔓生!
她的面前,还坐了一行人,男男女女皆有,但都有些年岁的前辈。这一行人却都是公司老一辈高管,先后被林逸凡替换,有些虽有权,却也被副位的主管经理压制,只因为林逸凡重视培养自己所信赖的下属,却不顾及曾经的前辈。
今日蔓生相邀他们于此,众人也不曾陌生。
程牧磊发放文件,交由他们每个人一份。
这一刻,蔓生开口道,“各位前辈,你们都是一路陪伴锦悦打天下到今天的功臣!父亲是惦记你们的,我更是不会忘记!”
“我的弟弟逸凡,他胜任公司总经理之后的所作所为,我想各位比我都清楚。他的能力才干也确实不在话下,但是为人应该感恩这方面,却没有遗传到父亲的精髓!”
“可父亲终究已经年迈,许多事情他就算有心也无力,想要制止也不好开口。现在我重回锦悦,为了公司的未来打算,才会提出这样归还注资。但现在面前就竖了一道高墙,只能翻过去,才能确定落实!”
“我知道各位都是公正严明,凡事凭依据讲道理,不会无中生有也绝对不会放任不顾!今天将这件事交给你们,我相信各位前辈一定会秉公处理据实呈上!”
她清冷女声响彻在茶间,此番已然是谋江山的第一战,气氛凝重无比。话音未落,蔓生将面前的茶杯举起敬向众人,“不管各位如何决定,我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屏息之间,众人像是在迟疑深思,却在下一秒,有人率先举杯相迎,“林副总,我跟你!”
“砰——”轻轻碰杯后,立刻有人纷纷举杯,“林副总,我也跟你!”
“我们都跟你——!”
齐声于耳,蔓生敬向所有人道,“我在这里以茶代酒,从今往后,还希望各位多多提携指点我和舍弟!锦悦的未来,还要仰仗各位——!”
喝下这杯茶,众人起身告辞。
独留蔓生坐在原地,她还轻轻闻着茶香,一缕清香飘散而来。
直到一杯茶品完,她依旧没有离开。
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程牧磊接了一通电话,他立刻报告,“副总!戏已经开场!”
“你现在回公司去,替我去听戏,有什么动静就通知余秘书。”蔓生回声,终于起身而出。
同一时刻——
锦悦公司内部,诸位前辈高管向总经办发出质疑,就林逸凡亲命的另外几位高层,正欲谈判的几起项目被一致弹劾!
弹劾之势十分凶猛,证据具备,直至那几人在项目负责上缺乏判断力,且又故意将财务部现今压制留予己用,而不顾公司现状,丝毫不为大局着想。老一批高层中以施部长为首,更是向高层发起质疑——提出暂时搁浅项目!
突然发起的弹劾,将总经办这边陷入一片混乱,更是让林逸凡措手不及!
公司内部突然生变,一场阴云即将袭来。
此时,正值傍晚十分。
宜城车流不息。
余安安驾车,送林蔓生前往学校接宝少爷放学。
来到学校,驻足于教学楼下,蔓生等着老师将孩子带下楼。
一旁的余安安突然收到一条消息,还以为是程牧磊传来消息,她按键查看,却因为看见短信内容而感到一惊——
“怎么了?”蔓生询问一声。
余安安却是惊住,她握着手机道,“副总!尉总回海城了,他现在正赶去保利——!”
……
余安安是万分惊诧的,因为这么久以来,还是初次听闻尉总的消息!
可是蔓生默了下,却微笑问,“你和任翔什么时候结婚?”
“……”余安安愣了下,蹙眉反问,“副总!您难道没有听见我说的吗?尉总他回海城了!”
蔓生应声,“我当然听见了,所以才知道,你和任翔没有吵架也没有分手,更没有因为我的事老死不相往来,我很高兴。”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一双眼眸带着期许更是祝福,余安安心头一热,却更为着急,“我和他的事现在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难道你手机刚刚收到的信息,不是任翔传来的?”蔓生一瞧她的神情,已经知晓一切。
“是任翔……”余安安也不隐瞒,“可是尉总回海城了!”
那位悔婚离去的准新郎,将准新娘丢在喜房不管不顾的准新郎,他终于现身了!这才是重点才对!
“安安,这是他的事,你不用再特意告诉我。”蔓生轻声回道。
“可是……”余安安握紧手机,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可是尉总该给一个解释!副总,难道也不想听他的解释吗?”
这一段感情走到今日,过程如何艰辛,余安安也是同样清楚。正因为如此,才会不舍可惜。她只怕其中有误会,更怕就此错过一段姻缘。
这一刻,余安安沉思道,“或许尉总这次在订婚宴上离开是有原因的!其实他去了北城,是因为——”
“因为那位容柔小姐,她出事了!”余安安脱口而出,将得知的一切道出,“听说是萧氏云商的那位萧三少想要对容柔小姐用强,然后容柔小姐为了保护自己就捅了他一刀,结果就被送进警署!尉总赶过去,是去保释当担保人!”
自从林蔓生醒来后,有关于尉容,她不曾问过一句,更不曾提起只字片语。她不问不提,所有人也不敢再多言,深怕触及她内心深处的伤痛。可如今尉容已归,余安安还是惊觉要说个清楚。
“我想这里面或许有原因,尉总他才会这样离开?”余安安着急相告,但是说到最后就连自己都察觉毫无信服力,“副总……”
“再有一千一万个原因,他从订婚宴上离开是事实。”蔓生瞧见她如此紧凝的脸庞,清幽说道,“我早知道是因为她,因为那位容柔小姐,他才毁约离开。”
余安安再次惊住!
什么?
副总竟然全都知道?她早就知道,尉总会走是因为容柔小姐?余安安忽然感觉迷雾重重,却好似那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破,想要找理由都不再足够!
“安安,如果你遇到一个男人,他只会让你等,你一定不要等他。”蔓生微笑说,瞧见风将她的发丝吹拂,她伸出手,替她将发丝抚向耳后,“哪怕他再优秀,再好看,可他都不属于你。你应该立刻就走,一句话也不要再说。”
余安安一颗心被狠狠纠起!
刹那,那一丝疼痛蔓延而出,牵动每一根神经!
寂静之中,正是宝少爷牵着老师的手出现在台阶上方。
“林女士,你来了。”老师呼喊。
蔓生上前应声,“老师,辛苦你了。小宝,来和老师说再见。”
“老师明天见。”宝少爷挥手喊。
余安安怔怔回眸望过去,瞧见宝少爷长相如此俊美,一瞬间交叠起尉总的脸庞,竟是如此神似。
……
十二月月末,海城也已迎来冷意。
——任翔!既然尉总已经回来了,你还不快让他飞到宜城来道歉!
——你听见了没有!你还不快去!
任翔还握着手机,那头是余安安不断发来的信息。
任翔却是眉宇紧皱。
实则收到有关容少的消息,也是因为宗泉来讯息。任翔接受讯息的时候,容少一行已经抵达海城机场。由于事先安排妥当,所以一切并不需要他在置办。
可是这一刻,任翔便直接坐电梯下楼,前去迎接容少归来。
海城虽不比北城寒冷,但如今天色一黑,夜深露重皆是寒气。
公司内男职员西服革履,女职员依旧是套装怡人,正是临近下班时间,便来往于大厅。
保利大厦的办公楼大厅金碧辉煌,十分崭新,每一块大理石地砖都被擦拭的十分干净,每一块镜面玻璃都折射出灯光。一如保利名声在外,总是追求至高的品质。
任翔等候在大厅里,瞧着这座大厅,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余安安曾经所言:保利的大厦,你走在里面,就像模特在走T台……
而此刻真是连人影都能倒映,余安安所言不虚。
就在翘首以待中,那道身影果真出现——
大厅门口处的保安人员将大门左右一起打开,颀长身影顷刻间占满所有人视线,黑色长款风衣,就连衬衣也都是黑色,不知为何就像是一片死寂颜色。他墨色黑发落下,剑眉星目带着一丝冰冷寒气。从远方归来的人,好似回到海城后,都带着冰城的寒冷。
却是这样撩人,带着诡异的媚,他缓缓而入,在面对所有的注目后,修长的双腿踏入大厦。
“尉总——!”几乎是齐声呼喊,喊声似要振动整座大楼。
职员们自觉让出道,退离中央那一条道,尉容的身影走过众人面前,带着宗泉出现——
他一言不发,像是一阵冷风拂了过去。
几乎是第一时间,众人也收到了尉容返回海城回归保利的消息!
只是当他抵达公司后,却没有对订婚礼多言一句,更没有回到颐和山庄。当天夜里,老太爷致电命令他回山庄。
宗泉转达告知,“元伯,请您告诉老太爷,容少说公司事务繁忙,离开了几日要立刻处理。等他处理完,就会回去。”
谁能想到,悔婚的准新郎,在归来之后,竟然像个无事人一样留在保利处理公务!
“小泉!”任翔来到办公室门口,想要进入。
但是也被宗泉阻拦,“任翔,你该知道,容少的决定,不是你我能够左右!”
任翔无可奈何,却不禁道,“容少这一次对蔓生小姐实在太狠!”
……
清晨之中的颐和山庄,老太爷已然怒火攻心,“昨天就已经回了海城,竟然直接去了公司!还不知道回来!到了现在,难道公事就真的那么重要?”
元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安抚道,“老太爷,容少爷的确是走了好几天,怕是文件都堆满办公室了!”
“他走的日子里,公司难道出了乱子吗!”老太爷却不肯罢休,“他就连这一时一刻也等不到!非要去公司!”
元伯无法再继续相劝,只能望向餐厅内另一人喊道,“孝礼少爷!”
早晨的餐桌上,尉孝礼一直默默用餐。他刚刚放下碗筷,餐巾轻轻擦拭过,这才抬眸道,“二哥对待工作一向认真用心,这是好事。”
尉孝礼的声音平淡理智,就像是在陈述一般,岑欢在旁听着,她沉默不言。
“爷爷,我看你也不要再让元伯去请二哥了,也不必亲自去。”尉孝礼又是道,“从小到大,他要做什么,谁又拦得住?”
尉家上下众人眼中的尉容,是不愿意和任何人亲近的二少爷,小小年纪就已经一个人独自居住。独来独往的性子早已经养成,长大之后更甚。
“等二哥忙完了,他就会回来。”尉孝礼沉声道,“爷爷,您到那时候再来问他要个说法吧。”
老太爷当下坐在椅子里,竟是没了旁的办法。
尉孝礼已然起身,带着岑欢离开餐厅。
保利公司这边,尉容归来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王燕回这里。其实昨夜,他已经知晓,虽然他人不在公司。
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想到,尉容竟然会留在公司处理事务!
王燕回抽着烟,眉宇愈发紧皱,“给我盯着!”
至此之后,有关于尉容的消息便每天来报——
“王首席,尉总今天留在公司没有离开。”
“王首席,尉总今天也留在公司没有离开。”
“王首席……”
一连两日,尉容在公司寸步不离。项目事宜,各种会议,他直接将公司当成了家。办公室的休息室就成了临时住所,洗漱睡觉用餐,都在大厦顶层解决。
这期间,尉孝礼见过尉容。
王燕回也见过尉容。
但他都不曾有过反应。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他之后的动静。
直到这一日,杨冷清来到办公室,瞧见他大班桌上先前堆积如山的文件终于一扫而空,他开口道,“你今天是要回尉家了。”
尉容也不否认,他的确是要归去。
杨冷清却道,“回去之前,有人要找你。”
杨冷清没有告知尉容,到底是谁人在寻找他。
只在傍晚时候,待尉容下电梯离开大厦,杨冷清也是一起随行。这是这两日里,尉容初次外出,而海城已是暮色上染。
这一次,驾车的人是杨冷清,他接过钥匙道,“我来开车吧,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几天没合眼,要是你当司机,我怕被撞死。”
尉容没有出声,上了杨冷清的车。
车子一路出发行驶,离开保利之后,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尉容只是望着前方,也不出声询问。
等到了地方一停下,才发现是尉家祖宅。
祖宅门前,站着一道身影,正是邵璇!
……
邵璇实则已经久候多时。
在接到杨冷清电话的时候,起先以为是假。之后才相信,于是约了地方见面。邵璇所能想到的地方,也唯有这里——尉家祖宅!
车子停下后,杨冷清下了车。
尉容也同样下车。
邵璇猛地走上前去,她刚想要开口,却因为瞧见尉容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而吓到!
怎么会是这样一双眼睛?
好像许久不曾睡好,却既冷酷又决绝!
邵璇不明白,可她更是恼怒无比,一下喊道,“尉总!你来的正好!现在就跟我进去!”
邵璇指着那座祖宅,杨冷清上前去应门,祖宅内守卫老管家便来开门。一瞧见来人,当真是惊讶,可是谁也不敢出声。稍后,杨冷清一挥手,老管家也不敢打扰便离开了。
尉容抬眸望向这座祖宅,古老的宅子,鉴证着家族自古至今的传承,更是尉家正统一脉的子弟必定要前来定亲之所。
这里,喜字红灯笼还在眼前。
这里,门上也还挂着双喜大字。
这里,曾经车来车往宾客纷至沓来。
他却伫立在原地,许久都不曾动。
“进去!”邵璇朝他喊,“你为什么不进去!进去看一看,这里是你的订婚喜堂!这里是你曾经要和蔓生订婚的地方!你是不敢进去,还是不想承认!”
那些质问声来袭,尉容只是盯着那个喜字,过了片刻后道,“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好进去的。”
邵璇刹那握紧拳头,因为她看不见他脸上半点情绪,没有笑也没有悲,也唯有冷静罢了!
“你这个人真是铁石心肠!”邵璇一边紧紧握拳,一边朝他喊,“你还真是狠心!你竟然丢下你的未婚妻,丢下蔓生,一个人走的无影无踪!”
“听说你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我现在问你,你真是为了那个女人要放弃蔓生吗!”邵璇早已知道北城所发生的一切,此刻早已全然豁出去,“放弃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待你的人!放弃这样一颗真心!”
尉容冷声道,“我以为,已经很清楚。”
清楚什么?
清楚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悔婚抛弃蔓生的事实?
“好一个尉家容少!我恨不得宰了你!你就是这样薄情寡义!”邵璇恨不得手上有一把枪,这样就可以一枪要了他的命,“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林蔓生吗!你知不知道订婚当天她在这里等到天黑!”
“你又知不知道,她不是只等到天黑!她不吃不喝穿着凤冠霞帔等了你整整三天三夜——!”邵璇朝他纵声大喊,“这一切你知道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三天……
整整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三夜。
整整三天三夜。
纷乱女声不断重复在耳畔响起,眼底那抹喜字也渐渐模糊——
“太傻。”尉容幽幽笑了一声,像是在笑谁太痴狂,笑真情不该有,笑固执看不穿,这一声笑中,他只是道,“是她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