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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我都在尽我最大的努力挣扎着,结果就是最后椅子翻到在地上,我就像是被翻了身的老乌龟,怎么努力都没法再翻过身。
到中午的时候,雷远真的回来了,他撕开封口的胶带,想要喂我吃东西,但是我拒绝吃东西,他最后选择了给我灌食养胃稀粥,因为是流质食物,所以我即使再怎么反抗,最后多多少少都还是被他灌食了一点。
他帮我擦干净被我弄脏的地方,一点都不嫌脏,细心极了。
完了之后还和我打趣说:“可可,以后我们如果有了孩子,我一定是一个称职的奶爸吧?你看我,我照顾你照顾得多有心。”
这让我浑身一颤!
大哥,现在别说要我为你生孩子了,我现在看到你就害怕!
“我给你带了一个新礼物。”说完,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块眼罩,看到那个眼罩的时候,我感到深深的恐惧,但是没有办法,还是让他把眼罩盖住了我的双眼,最后重新封了嘴。
现在的我,手脚不能动弹,全身的皮肤都被厚厚的胶带粘贴着,没有一个毛孔能够呼吸,口不能言,眼不能视,虽然没有被鞭打的痛苦,但这却是我从小到大受到的最大的刑罚!
因为什么都看不起见了,所以当雷远的手顺着我小腿慢慢往上摸的时候,隔着胶带,我的皮肤比平常更加疼痛。
“皮肤都红了……看来是过敏了。但是宝贝,真抱歉。”雷远歉疚地吻了一下我的膝盖,刹那间,一种激烈的电流蹿遍全身,我品尝到了最可怕最惊悚的垮感!
“我得赶去上班了,中午就休息一个小时,我不能再丢掉这个工作了,丢了这个工作,我怎么养活你?你说对不对?为了你,我保证我会比以往更加努力工作和往上爬的,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能够让你依赖的男人。”他一边亲吻着我一边说:“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会给你买点过敏药,还会给你带回一套新礼物的,看来这个胶带play并不适合你。”
我听见
他的脚步声朝远方走去,
开门,
关门,
当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我再也听不见那种声音的时候,我的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顺着脸颊,缓缓地滑过……
*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给了我带回了药和新道具。
当厚重的胶带从身上撕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全身的皮都被剥了一层下来,放眼看去,被胶带粘了一天一夜的地方全都红印子,我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全身赤红。
胶带换成了绳子。
品尝过全身皮肤一整天都缺氧的状态之后,我竟然觉得绳子比胶带好多了。
他对我还是日常的照顾,但我还是咬紧牙关,不吃他喂的任何东西,在他靠近过来的时候大喊大叫,让他离我远一点。他也不生气,说总有一天我会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说真的,我理解不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抱有一线信念,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撑下去,那就是我觉得顾城他会来找我的,就算那天在公司里面闹得很不愉快,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会来找我一下的吧?
只要一下就好了。
不管他是为什么来找我都行,只要他能来找我一下就好了。
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每次摘下眼罩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雷远、每次摘除耳塞听到的唯一一个声音是雷远的声音,我对顾城抱着的希望一点一点地幻灭……
每一天出门上班之前,雷远都会把我绑好固定在椅子上,蒙住双眼、塞好耳塞。
他走后,我看不见东西,听不见东西,说不了话,身体动不了,整个人就像是活在一个死寂死寂的世界里,我唯一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证明就是我还有呼吸……
对顾城的幻灭,希望竟转移到了雷远的身上。我明明知道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表现,知道变成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当理智全盘崩溃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竟然在每天雷远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盼望着他快点回来……
他对我的禁锢并没有因此而减缓,他对我的看守依然严密,每次离开之前都会仔细检查我身上的绳索,看看是不是都捆好了。
他像个耐心十足的父亲,照顾一个全身瘫痪的女儿一般,为我端水净身、把屎把尿,我羞耻得哭了,而这个时候他却又温柔体贴,抱着我,拍着我的背安慰我,还说他不会看我。
他说到做到,过程确实没看,可是在擦屁股提裤子的时候,却还是他亲力亲为的,我只能是把脸埋在他怀里,咬着嘴唇,默默地哭。
在我流下第一滴眼泪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距离崩坏不远了……
这样绝望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
我感觉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我只能看到雷远、只能听见雷远的声音,我的世界好像被封闭起来了,小得就只剩下这一个人。
所以当忽然有一天,眼罩被人摘下来的时候,映入眼帘里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孔时,我还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
不止一个人。
还有三四个人。
在这群人里,我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张面孔上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以及震惊。
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人就是我的房东。
在我眼前的人嘴唇翕动,但是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直到旁边有人提醒他,他这才发现我的耳朵被塞住了。
他们动手摘下我的耳塞。
“洛小姐,你还好吗?你现在需要什么帮助?”那人尽力地放轻声音和我说。
我一句话都不说。
这些天以来,我只习惯了和雷远一个人说话。
他们没有办法,解救了我之后,就把我抬送上了救护车。白衣天使们给我的肌肉按摩,在我身上注射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然后我的意识开始抽离,不一会儿,我就睡下去了。
好久没有睡得那么沉了。
醒来之后,我已经在医院里了。
房东的太太会过来照顾我,我就是在她的嘴里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她说她的丈夫对我抱有愧疚心,我才是他的租户,可是他却把我房间的新钥匙交给了一个租房合同以外的人,才会导致了这场事故的发生。
在那天房东走后,他觉得事情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可是碍于雷远是我男朋友的身份(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情),就没有说些什么。
但是就是从那一天起,房东再也没有见过我了。
而奇怪的是,他每天都能看见雷远进进出出。刚开始,他们以为我们俩是同居了,但是时间久了,房东总是见不到我,心里就起疑了。
直到有一天,住在我对面的邻居从窗帘缝隙里隐隐约约看见了我的样子,顿感惊恐,就联系了我家房东,两人报了警,那时候我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警察,那天在现场的人除了房东和邻居之外,都是警察。
警察的介入让这起案件变得明朗起来,房东从警方的嘴里听说了我的钱财都被雷远转走的事情之后,对我的愧疚就更上了一层,他决定在我好起来之前,担负起照顾我的责任……
……
…………
………………
“洛小姐,听说你的身体状况已经好起来了,所以我们来找你,想和你了解一些情况。”那天来救我的人,这个时候就坐在我的面前,他手里面拿着一个小笔记本,认真而严肃地和我做了自我介绍:“我姓方,你可以叫我方警官。”
“方……警官……”我说话有点吃力,医生说,这是我长期“失聪”和“失声”导致的,不过只要肯多练习发音,肯多听听外界的声音,听力和说话的能力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
“洛小姐,您还记得是谁囚禁的你吗?”
“在被囚禁期间,嫌犯对你都做过了什么样的事情呢?”
“你能不能和我们说一说具体情况?嫌犯听到风声已经在逃了,不过我们已经在追捕他了,但是我们还欠缺你的口供,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警方工作的,做好口供,等上了法庭,法官会根据你的证词来定罪了。”
“洛小姐……”
面对警官的询问,我张了张口,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该举报雷远吗?
正义的来说,我是应该配合警察工作,把这些天里他对我做过的事情都一一控诉给警察听!
可是,当我要说的时候,这些日子一来和雷远相处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面全都浮现了出来的,这个时候,我竟然发现他在把我囚禁的期间里,对我比过去还要温柔体贴,比我的父亲还要细致温柔,比任何人对我都还要好。
“他,对我很好……”面对警方的询问,我最终说了这句话,就咬住唇,低下了头。
我已为方警官会痛斥我不配合他的工作,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却合起了笔记本,用一副了然的语气对我说道:“好的,我知道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你再来联系我吧。”
然后又和我说:“其实洛小姐你愿不愿意说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嫌犯囚禁你已经构成了非法拘禁等刑事犯罪,不管具体经过是怎么样的,他都逃避不了这个责任,而你的口供只是为了能够提供让法官能准确量刑的标准而已。但你现在似乎已经形成了心理障碍,恐怕已经不能提供有效证词了,后续情况我会让我的同事尽量不打扰你的,祝你能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