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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好并不知道,他一晚上屠灭了两百多名艾米组织的成员,所造成的巨大影响,也不如一百五、六十位四种性人物的莫名消失引起的震荡更加撼动社会秩序。
阿三国的社会结构是葫芦型,这个葫芦有三层,相互之间完全割裂,互不交叉,不存在中间过渡层,也许会有人从底层社会进入上层社会,但他会立刻切断与原有阶层的联系。
处在最顶端的是人数只有数百万的社会精英,他们大多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着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生活非常奢华;第二层是中产阶级,人数大约2亿多,在大中城市拥有一份工作及住房是其最明显的标志;处于最低端的是8亿贫民阶层,他们生活在农村和城市的贫民窟里,每日为生计发愁。
那一百五、六十位四种性族人,无一不是阿三国显赫的家族中人,影响力跨越了数百万的社会精英中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没有一位是第二层的中产阶级晋升上来的,而且是那些显赫家族的二代中的声势正旺者。
其中还有27个邦中三个邦的部长级别高官,这个国家的27个邦享有比米国的州更广泛的权力,特别是执法和司法领域,经常让中央政府无法插手他们之间的纠纷,这也让各邦之间的分歧进一步加强,同时也助长了地区种族主义的发展,和政党政治地区化的趋势。
可见三位邦级部长的陨落,带给该邦的震骇就过于惊天动地了,又不知哪一家小报,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就揭露了一百五、六十位四种性族人消失的原因,于是在各级政府正点上班的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无数个相关电话。
因为不知是谁将那张小报的内容传播到了网上,原本大多数低种姓民众对这样的不平等也能安之若素,很大程度上,正是这种对等级观念的认同保证了印度社会的稳定。
但在网上铺天盖地的有意识掀起种族间纷争的有心人煽动下,那种表面上社会稳定、人人泰然处之秩序被打破,整个国家之前既贫穷又愚昧的那一层面的人开始上网征讨,无数人出面现身说法,无不鲜明地指出来,自己家或家族里亲戚的后代女儿在阿杰梅尔无故消失的情况。
一些曾为废除和取消种姓制度,而做出过不懈努力的有识之士,也及时站出来引导舆论走向,曾作过否定和改变这种制度尝试的上任领袖,也约定好了似得在各种场合作出声讨檄文。
一时间,整个阿三国都出现了巨大的改变的种姓制度的浪潮,想要从宗教上改变这种根深蒂固的信仰,改变对低种姓人的隔离和歧视。
由于历史、经济和宗教的原因,种姓制度在这个国家已经形成了一种比制度更为抽象的范畴,与其说它是一种制度,还不如说它已经是一种观念形态的东西了。
它不像当年南非的种族隔离政策和米国的歧视黑人政策,那是人为地强加给社会的一种制度。而种姓问题是几千年前形成的,过去如果是制度的话,现在实际上已经是观念了。
要让人们放弃一种制度是有可能的,但要让人们轻易放弃一种观念是不容易的。正像有的阿三国学者说的那样:“在阿三的社会中,一个人可以放弃一切,但放弃不了种姓信念”。
这种由于宗教原因形成的观念,几千年来一直延续不断。因此,即使是现在,在首都德里的一些交通繁忙的街头路口,都能看到一群群牛在悠然自得地行走而无人敢管。
外国人认为这是极难理解的,因为,它违反了最起码的现代交通规则,但阿三人肯定不是这样想的,“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已成了他们的一种观念。
所以说,强加的制度在某种意义上是可以推翻或者改变的,但是,已经形成观念的东西是难以通过行政手段加以改变的。
后来,更随着数千年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不断变化,种姓制度变得更为完整和系统,形成了森严的等级。
这一等级制度有三个基本特征,即职业的世袭制、严格的内婚制和地位的等级制。它对人的种族、血统、肤色进行严格隔离和歧视,种姓制度因此而变得更为威严和不可侵犯。
久而久之,它从政治、文化、社会的各个方面深入人心,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形态,因而能历数千年而不倒。
即使是今天,许多人仍然有意无意地以血缘和出身论人,以肤色和种族取人。
因此,要想通过一纸文书或一个命令就能改变印度的种姓制度,完全是一厢情愿的事。
保护贱民利益的政策当然会有成功的案例,应该说对消除种姓制度是有好处的,但因为它损害了其他种姓的利益,反而加深了其他种姓与贱民之间的矛盾。可见这个国家种姓问题之复杂和解决起来之棘手。
但在目前的政治制度下,种姓不仅没有消失,在一些地方的作用反而加强了。
比如,由于种姓进入了民主政治下的政党和选举体制,使本来是一种身份和等级集团的种姓,发展成为一种利益集团。
各党派利用种姓集团的利益拉帮结派和拉选票,使种姓成了阿三国目前政治体制的基础。
由于种姓进入党派之争和选举政治,这几年里,每次选举前后都有种姓暴力的发生。去年6月,比哈尔邦的种姓大屠杀让人记忆犹新。
实际上这次大屠杀是那年3月份的邦议会选举的后遗症,是执政的民族人民党与其他党派之间斗争的恶果。
在阿三国近代史上,圣雄甘地为废除贱民制度所做的努力可谓至诚至真。他称贱民为“上帝之子”,宁愿自己来生成为贱民。为了实现废除贱民制度的主张,他曾经两次绝食。但他的主张遭到了阿三教保守派的激烈反对,最后,他被一个狂热的教徒刺死了。
腐朽没落的制度,使得阿三教的信仰者们看来,与神圣的教义抗争等于与自己的信仰抗争,颠覆这种由教义规定的种姓制度则等于颠覆印度教本身。
所以,在这个阿三教有3000多年历史、阿三教徒占绝大多数的宗教社会中,想要从宗教上改变他们这种根深蒂固的信仰,目前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现在机会来了,因为消失的一百五、六十位四种性族人,是在寻欢作乐的场合,因突然燃起的大火,而导致生命丢失,但这些人出现在那里的原因,是当地黑帮所贡献出来的强掠少女的身体。
更有知情人揭露,那个寻欢场合有一定的行动规律,出事的那一批人,属于最高端的A类族群活动,也就是四种性族人的年岁较大的各大家族二代层面。
相对应的B类和C类,自然就是显赫家族中的三代,和中产阶级中的尖端族群,此类流言一经传出,再与那消失的一百五、六十位四种性族人身份一一验证,瞬间就再次引起了社会的更大动荡。
等到中午刚过,各地就陆续传来,当地的狂热的阿三教教徒刺杀种姓族人现象出现了,数不清的其他种姓和贱民开始走上街头,由此而酿成的一场场流血的大骚乱,正在各地陆续上演着。
而莫买的艾米组织,此时也接到了那名侥幸逃生的老僧比卡内尔的消息,立刻就有莫买和德里两地艾米组织高层,前往巴布鲁教的一处隐秘藏身地,比卡内尔此时身负重伤,已经不具备赶路的身体状况了。
或许巴布鲁教逃生的任何人,都会引起艾米组织的各种猜疑,唯一的生存者,往往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因为他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实。
但这位比卡内尔老僧,却是为相当有名气的头脑简单之人,或者说他是个脑子里缺根弦的武痴,他所带回来的证词是不可能经过了编造的。
因此在叶好抵达莫买的那一刻,莫买和德里两地艾米组织高层,也同时见到了比卡内尔本人。
德里艾米组织的头领古瓦哈提亲自赶了来,最亲近的手下人达尔锡的被杀,彻底激起了他的满前怒火,再加上阿杰梅尔的爆炸事件,让他的组织也深陷其中,他现在的状态可以说已经陷入了丧失理智的疯狂状态。
在听到了比卡内尔描绘出他所听到的一切,古瓦哈提疯态再起,便要暴走,即使被莫买方面的头领库纳勒拦了下来:“古瓦哈提,此时万万不能轻举妄动,当下全国都出现了巨大的社会震荡,我们必须想出一个最合理的解决方案,不然让莫买城陷入更大的麻烦当中,我可是要担负责任的!”
“可恶的乌代布尔,居然用心如此险恶,若不是比卡内尔冒死探听到内情,怕是我们艾米组织会永远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那个年轻人我们不能再针对他了,既然乌代布尔把主意打到那人身上,必定此人身后的势力,足以导致我们的元气大伤,乌代布尔一定是知道此人底细的!”古瓦哈提咬牙切齿的吼道。
库纳勒点点头:“目前看来是这种情况,乌代布尔这个阴险的家伙,怕是早就打这种主意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替罪羊而已。能够对我们艾米组织造成巨大损失的,已经不是单纯的黑帮势力可以做到,因而那个年轻人一定是米国的极其强大势力的后人。”
“依你之见,昨晚上出现的那名中年杀手,会不会就是阿杰梅尔的凶手?虽然目前现场找不到一丝完成的血肉痕迹,但据说已有那里被强迫的女子逃出来了,我们是不是找到那几个女人?”古瓦哈提此时的情绪有了些平稳。
“目前不是时候,现在网上的传闻很多,不辨真假不说,这样公然找上门去,只会暴露了我们的存在!”较之前者,库纳勒显然要多些智慧。
“巴布鲁教的三名圣女找到了,和比卡内尔嘴里的话有相互验证的地方,看来那位中年杀手是很有原则的人,由此看来,和阿杰梅尔的事件有些类似的地方。”古瓦哈提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