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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都是凝眸打量眼前密室,保持警惕。
田九道:“鱼姑娘,实不相瞒,这地方我们一般是不敢来的,因为此次你的介入,引起了我们的戒心,在你动身去窈窈寝室‘赴宴’,我与白丁就跟踪上前了,随后又来这查看了一番,并没发现你有异动,直至你入了那厅堂……”
余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也不用说,即后来在三空子二层,大家互相撞见了……
可鱼火客心下想着的却是,这几人还真是神通广大,自己在空天水榭做的一切,仿佛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鱼火客想起,先前她探脚三空子,是看了对门“管家”熄灯了才动身,看样子,那时对方已是在暗中警惕起她来了,怕是她一出门,对方就跟踪而至了。
至于彼时在对面门房住的“管家”,必也不是眼前这管家,而是那丁厨子幻化的了。
对于这七窍魅影们的“拟人”幻化之术,鱼火客又一阵艳羡,心道:哎,会此等奇术,真真是有诸多便利啊,奈何自己不是魅。
鱼火客悄悄叹息一口气,没有搭理田九,而是一扭头看见正好奇打量四周的窈窈。
窈窈也望见了鱼火客在看她,嘻嘻一笑道:“鱼姐姐,有你在这里,窈窈一丁点都不怕!”
鱼火客笑道:“这么相信我啊!”
窈窈道:“是嘛,先前我看见你跟白大哥的打斗了,虽然才瞥了一眼,没看清,可真真觉着鱼姐姐很本事的,像……像太子一样……”
说完,掩着嘴巴吃吃一笑。
鱼火客心道:像谁不好,偏是像他,她才不稀罕!
可这对话让她有了一丝思路:“怎么,窈窈,这里很可怕的么?”
不过是一间挂满了竹片的密室,加上正中一个大水池子,有甚可怕?虽是这样想,可到了这里,鱼火客却感应到那隐藏之星宿的阵势力量,正愈发强烈在干扰她,应该是靠近一些了……她想。
但,眼下这样的一个密室,莫非那星宿能弄出什么幺蛾子不成,不说那中间的水池子,便是四壁上的那些竹片,也无甚可怕的呀!
窈窈只是点头,又摇头:“这里是可怕的啊,不过我也不大清楚,我这是第二次来,第一次就是先前在厅堂出来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未领教过这里面的威力呢。不过呀,鱼姐姐你要了解清楚这里的情况,问白大哥就清楚了,白大哥可是不止一次在这里受过伤呢!”
“受伤?”鱼火客喃喃道,看一眼身侧的白丁,故意使坏高声道,“喂,那个厨子,你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白丁黑着脸,十分不悦地走到鱼火客面前:“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鱼火客心下觉着好笑,他绰号“庖丁”,喊他一声厨子是冤枉了他还是怎么了……至于这样较真么。当下嬉皮笑脸道:“我嘴巴很干净啊,不信你闻闻!”逗弄白丁这小白脸,她现在一身的劲儿,她可是要诱他入套的,一时间想不到好的计谋,就先缠缠他,打打印象分,混熟了再说,至于脸面什么的,都开始干正事了,哪还顾及得了那么多啊。
白丁哼一声,大袖一挥,本是要解释一点什么的,现下仿佛被鱼火客气到,嫌恶地扭过脸去,大有冷漠对待她,不搭理她的意思。
鱼火客“不敢相信”的样子,大咧咧走到白丁面前:“不是吧,这么点玩笑都开不起,你又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家子气!”
窈窈在一旁捂嘴偷笑,白丁脸一阵红,恶狠狠甩下一句话:“一会那东西出现了,一口吞下你,你去了它肚中,爱怎么浪怎么浪,我白丁绝不出手!”
说完,转身走开了。
鱼火客不满道:“喂!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东西出现?还吃人?怎么回事啊?”
要说星宿吃人那她是无论如何不信的,星宿只是一种阵势凝聚于死物,譬如一只花瓶,一方砚台,而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只花瓶能吃人吗?那就成妖怪啦!她内心对白丁模糊的表述十分不解。
而眼下白丁已走开,别说与她继续解释,便是看也不看她了,继续跟她对话,可能性不大,许是真生气了。
好在田九走上前继续补充道:“是这样的,鱼姑娘,这密室里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是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白东西,不人不鬼,看不出来本质,白花花的像一团烂肉,或者说像一截老树根,却具有惊人的攻击力,我们几个中,白丁是好手,他面对了那东西几次,但,每次都很快被它逼退出这密室……而且,那东西不惧白丁的蓝月刃。可以说刀枪不入,好在,拳头打在它身上却是有用处的,所以……”
鱼火客脸一僵,装出无奈的口气打岔道:“所以你们知道我有用符箓变包袱的手段,就当场邀我来做‘大力士’这种苦力活,以针对那怪东西?”
她一边说,侧目去望走开的白丁,他正仰起脸,借着密室淡淡的油火微光看掌中那把尖刀——也就是田九说的“蓝月刃”,果是一把与众不同的好刀,弯弯一小片,却令人望而生寒意。
她走上前,艳羡地盯看着,假装无意地试探道:“好漂亮的刃!只是不知什么来历?”
白丁冷哼一声道:“还是少关心我的兵器,不怪我没告诉你,那白东西,我遇着几次,虽然每次都被逼退,但我每次遇见,它之样貌体格均是不同,你懂我意思吗?”
鱼火客当即严肃起来,不满道:“你说清楚一点会死啊!”
白丁见激怒了适才侵犯他之人,仿佛扳回一局似的心情霎时好了一些,话也多起来,却依然不与鱼火客对视,只是一面把玩着手中蓝月刃,一面温温吞吞道:“依据我的判断,我每次遇见的那种白东西,都是不同的,它们数量很多……”
鱼火客问:“那东西多久出现一次?”
白丁道:“毫无规律,想出现就出现,根本摸不清它的路数。”
鱼火客沉吟一瞬,问道:“那你知不知它们自这密室去了哪?”
白丁没有回答,显是没有答案,或说,有猜测,可没有证据。
田九举步至鱼火客身边,道:“这个问题,我跟白丁倒是讨论过几次,虽然每次白丁被逼出密室,事后再查看已寻不到那东西迹象,不过我们猜测,那东西可能潜入这池子里去了。”
言着摇臂一指,点向密室中间的大水池。
大水池汩汩绵绵,不时掀起微微的水花,好像有人在池底不时一番搅动,间或,冒出一系列水泡,发出咕噜咕噜的水泡翻涌破灭的声音。
鱼火客盯看了水池一会,又问:“你们口中那白东西,又是从何处遁入这密室的呢?”
田九抬手朝着密室顶上一指,口气颤颤地道:“鱼姑娘你看那!”
鱼火客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这密室的顶端,黑黝黝一片昏暗中,越过交错的房梁,是一片实木铺就的阁层,天花顶木板下,借着微弱的油光,可以瞧见,上面深深浅浅居然刻画了一道符箓,很大,像一张床一样铺展开。
此刻,鱼火客心中一惊:竟是鬼魂的手段,以符力传生机。斗转星移,的确可以转移鬼体遁入。所以说,那田九和白丁口中之白东西,是一只鬼魂?
但很快鱼火客就否定这种猜想,凭你多厉害的鬼魂,以那田辟疆的手段,就算对付不了,也万不可能成为空天水榭的谜团,只能说是有除不尽的鬼罢了,与田九口中“困扰我们家太子很久的谜团……”之类表述显然对不上。
不过,想到那白东西是借鬼力以符箓传来,鱼火客心下立时有了一个打算,她想起自己脖子下被小包袱裹起来的鱼火碧玺,届时解开符袋包袱,以此物作引,不怕那东西今夜不现身!
而现下她不着急摘了包袱引来那物,只是继续发问。
她道:“田九,你们就没有查看过木板上的阁楼,或者,为什么不毁去上方的符箓?”
田九摇头:“哎,鱼姑娘,怎么没有,阁楼上是空的,至于这上面的符箓,我们也曾用刻刀抹去过,只是不多时,就又自动‘长’出,像韭菜一样割不灭,而且还能换地方长,我们也想过,要彻底清除这符箓,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大火烧了这密室,那时,又怕毁了三空子阁楼,引起燕兵警觉,就于空天水榭大大不利了,太子也怕要卷入其中,也会暴露我们这些魅隐藏三空子的真相,届时,就闹得不可收拾了,总之,一时没有了办法。”
鱼火客心想,他们没有办法,田辟疆绝顶聪明,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就是于这中元节之夜去那柳姜女家的阴司地宫口捕鬼,试图以鬼力引动这符箓,奈何不幸被自己缠上,还去了半魔那……对了!鱼火客心下一阵疑惑,这许多时候了,田辟疆不管从半魔那盗取到解药没有,也该回来了,何以仍不见现身,莫不是遇到什么劫难了?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心道:嗨,操心他做什么,趁他没有回来,赶紧捉了这的星宿,顺便,将他的空天水榭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嘻嘻,到时候也好对他“下手”!
正浮想联翩间,一眼望见田九正求助似的眼神看着她,等待她点拨良策……冥思苦想间,忽然,她心生一计,当下她假装无奈地一撇嘴,冲田九别过脸去,先无视了他,一扭头目光落在旁边窈窈身上,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