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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机身像是落花一般，散落在地毯之上,刺进南堇歌的眼睛里面。
“怎么样？！二爷，砸的方式您喜欢吗？！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要不要多买一些来我练练怎样砸手机最好看？！”
这个男人的性情真是古怪。
她在银狐的时候，师傅的脾气也很是古怪，没有人知道她的下一步是什么。
但是季凉北的古怪，不仅是他一个人，而且带动了南堇歌的内心，古怪的感觉。
男子始终没有回话，墨色的眸子里看不出阴晴。沉闷半饷之后，站起身子，一言不发地走上楼梯。
南堇歌这个时候才动身，踱步到门口，将刚刚不得已砸碎的那个手机的残片捡拾起来，放到盒子里面，盒子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标签：情侣新款。
……
情侣两个字让她心尖儿一颤。
季凉北怎么会买这样的东西回来？！
难道……
假的，怎么可能？！她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们两个同在一个屋檐下，本来就是始于一场交易。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季凉北买给她的，为什么不能送到她身上，偏偏要让她砸掉。
那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要给她这个手机。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苦笑了一下，将盒子扣好，盯着那个人上楼的方向。
夜半之时，南堇歌被脚上的震动给惊醒。
她警惕地睁开了双眸，口中试探性地呼出了一声，“季凉北？！”
传来的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女声，“你看我这个，还没有碰到南小姐的脚趾呢！你就被吓醒了！”
南堇歌叹出一口气，眼睑低垂，一抹看不见的失望之色。
“是玲妈啊！”
“是我，我来给你涂一下药，明天还要工作呢！你先歇息吧，我会很小心的。”
玲妈对着南堇歌展示了一下手中的药膏，在黑暗之中，她就着手机的光亮，给南堇歌的伤口上着药。
“季凉北叫你来的？”
“……不是。”玲妈有些尴尬地笑笑，“少爷他今天晚上没有在家，出去了。”
大半夜？！出去了！
也是，她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玲妈说过，季凉北不怎么回家的。
想必是个夜生活灿烂的人。
男子这几天的频繁回家。
让她都有点儿忘了玲妈的话了。
出去也好，省得两个人动不动就对不上眼，白白讨些没趣儿。
可是脑袋刚碰上枕头的时候，思绪就忍不住乱飘。
季家二少爷的身份加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不说寻常的女孩子了，就是北城的名媛大家都巴巴地往他身上贴。
他……
她不相信他的定力。
*
灯光摇曳之中。
一名男子端着浅棕色的液体走到沙发角落里，伸手搂住了季凉北的肩膀。
“哇，你就是这么陪我的啊，我那天就应该让你烧死！”
从季凉北进来到现在，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做其他的娱乐活动。眼睛直勾勾第盯着一个方向，不停地喝着酒。
灯光昏暗的房间，将他墨色的眼睛显得有点儿涣散。
额前的碎发像是一根根尖刺，跟自己较着劲儿。
季凉北将他的手一拂，“全是劣质香水的味道，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儿。”
“啧啧啧，这是女人香。”贺晋年使坏似的将自己的手往他鼻端凑，“季家二爷如此这般，洁身自好，怕不是在女人的身上吃过亏！”
经过贺晋年这么一提点，季凉北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黑色的装束，高高扎起的马尾。
一下一下伴随着雨点，打在他的身上。
“滚远点儿。”
“呀，不会戳到季少的伤心事儿了吧？！”
男子抿下一口酒，带着酒精的味道戏谑第铺洒在季凉北的脸颊之上。
季凉北微微回过身子，拉长了眼睛盯着他，嘴唇轻轻一勾。
“贺少不是新婚燕尔吗？!”
果然，男子的桃花眼中闪出一丝异样的色彩，勾起的嘴角在脸上勉强僵持着弧度，“现在是想互相伤害，是吧！？”
季凉北将身子挪一挪，隔开些距离。
身边的女子见他向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迅速凑了上去，一杯酒递到季凉北的嘴边，娇滴滴地呼出一句，“二爷……”
女子的手在季凉北的小腹处划来划去，挑着眼睛，开始向下侵袭。
吐着嫣红口红的嘴唇，一点点向着季凉北的脸上凑去，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印下了一吻。
一旁的贺晋年密切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刚刚的季凉北，竟然没有拒绝。
女孩儿的吻落在季凉北的脸上之时，男子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在纤长的手指之中微微一荡。
女孩儿的手还没有到达季凉北的身下，便已经被劫持住了。
男子侧过头挑起剑眉，眸子里面尽是疏离和冰冷的色彩。
身边的人儿全身一颤，向着一旁挪了挪，“冒犯了，二爷。”
“切，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没有想到还是这模样。玩儿游戏，来不来？！”
贺晋年搂过一个女孩儿，自然地跟她喝着交杯酒，那在女子身上来回穿梭的手，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它妙手回春的时候。
“什么游戏？！”
贺晋年拍了一下手掌，几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你这灯光，季凉北闻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子的玫瑰香调，眉头一皱，偏头在那个女子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南婉婉？难道这也是你的兼职！？”
“也”这个字硌进了南婉婉的心里，为什么他连在这种时刻想的念的都是南堇歌。
然而她还是笑着低眸回应了一声，“我只是想照顾一下二爷，不会连这样的机会，二爷你都不给我吧！？”
眼前女子的娇柔与他脑海中那个清冷决然的女孩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灯光下的风信子和拥抱，
大雨下的雨伞。
黄子枫和秦天。
两个人像是刺猬一般穿梭在他的心中。
他讨厌这两个男人。
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什么时候？！
嚷嚷着要让南堇歌吃尽苦头的人，开始看不得她受委屈，也不高兴她身边的蜂蝶环绕。
他真是该找回真正的自己了！
对着身边挤过来的人，不置可否。
“就我们两个人，那我们直接比大小，好不好？！”
比大小！
房间里面的女生都是久久混迹于夜场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不禁掩面一笑。
贺晋年身边的女孩儿凑到他的耳边，“贺少，人家只知道你的大小，还不知道二爷的大小呢！？”
男子转过身子在女子的脸蛋之上拧了一把，“那你觉得是阿北比较大，还是我比较大呢！？”
女孩儿抿唇一笑，眼光朝着季凉北身上瞟去，宽肩窄臀，视线下移，那杯衬衫包住的腰腹，似乎隔着衣料都能数出里面的轮廓。
这样的男子，应该不会小吧！
南婉婉小脸上红通通的，整个人娇滴滴的，仿佛能够出水。
挺着小脸，使劲儿地向着季凉北的肩膀上塞去。
对面的贺晋年，举起两个色盅，“就两个人，直接点大点小。输了的，跟自己的女伴接吻三分钟或者是罚酒三杯，嗯哼！？”
季凉北双手交叠之间，骨节一响，“玩儿。”
第一轮，季凉北轻轻松松以十八点取胜，贺晋年二话没说，直接捞起右边的女孩儿，当众亲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之中，两个人足足吻够了三分钟才撒嘴。
满屋子一阵欢呼声。
南婉婉低头绞着自己的双手，眼睛死死地盯着季凉北的手，恨不得里面能蹦出三个一出来。
可是第二盘，她还是没有如愿。
这次对面的男人换了一个女人，两人依旧吻得火热。
季凉北的面色平静，一双墨色的眼睛波澜不惊。
“你这样，不怕家里的人知道了？！”
贺晋年勾起嘴唇，眯了一下狭长的桃花眼，“我就是，想让她知道。”
对于一个不爱的人，就算是对方再怎么受伤。
自己得到的是欢愉，不是痛苦。
季凉北已经主动捞起了色盅。
透过未若的灯光，南婉婉的心提到了兴奋点，天哪！她看到了什么，两个一！
她心中臆想的那个情节恐怕就要来了！
三分钟的亲吻。
她觉得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紧张，期待还有一点点儿的小羞涩。
毕竟，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可是，马上就要倒在她的温柔乡了。
这次就算是贺晋年的手气再差，季凉北都是稳输吧！
南婉婉已经在开始思考，待会儿季凉北吻她的时候，她的双手怎放，到底是搁在男子的肩上，还是主动一点儿，抱住男子的腰身？
季凉北合上色盅，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
贺晋年一把打开了色盅，笑得咆哮了出来，“三个五！”
还没有等季凉北自己动手，身前的男子已经主动打开了。
看了那几个可怜的点数之后，不禁笑出了声，季少也有翻船的时候。
带着全场拍掌，念叨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季凉北和南婉婉，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