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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惊讶,没有想到钟望会这样对我说。
或许是他太过自信,才对我毫不设防,可是……会不会有可能,是他真的相信我,才不设防的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忐忑,可也有些害怕,不敢再去深究,怕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然而下一秒,我就觉得身下的钟望速度飞快,要不是我死死地抓紧了他的背,恐怕我都要被他甩下去了!
他大爷的!我就知道啊,难怪这鬼这么胸有成竹,这么晃,这么大风,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肯定没法动手啊!
很快,就到了峰顶,我脑子一片眩晕,冲着钟望比中指,钟望却只是笑笑,伸手抚过我的额头,顿时感觉像是清凉油抹上太阳穴一样,一片清明。
我这才来得及喘一口气。
这讨厌鬼简直是开挂了,比飞机还快呢,根本就是故意在整我!
我白了一眼钟望,从他的身边走开,打量着面前的阁楼。
阁楼有匾,上书三个大字:顶峰阁,四周云雾环绕,颇为清静幽雅,而在阁楼前则有一位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朝着陈青鞠躬作揖。
我远远地便听到他叫陈青师兄,然后说什么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之类的话,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很快到了楼阁门前,小男孩引我们进去做,然后又说师父进山了,要等会儿才能回来,先让我们回房间休息。
我乖乖地跟在一边,和钟望走在一起,不多会儿,便到了客房处。
按照小男孩吩咐的安排,陈青自己一间,我和钟望两人一间,我们进去休息之后,小男孩就离开了。
钟望斜靠在床头,手中翻着修灵法门,我却心中满是疑惑。
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呢?
我正要回头问钟望,却突然看见他的眉头似乎皱了皱,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连忙凑过去,却见钟望正盯着那张卷轴的最后一部分,看得出神,不禁小声问,“你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吗?”
钟望沉默了半晌,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看这一句,应该不是古文。”
我顺着钟望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这卷轴是完全复制了上面的字,字体也没有变化,通篇看下来都是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然而最后一行这十六个字,却写的歪歪扭扭,好像和这修灵法门不是一起写的。
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发现上面写的字我能看懂,是“蛟龙出海,天地变幻,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这怎么跟盗版玄幻小说似的?
我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钟望,“怕不是谁觉得好玩,胡乱写的吧?”
钟望又摇头,“不像,这上面的字迹,应该是用石头刻上去的,而这人刻得如此匆忙,肯定当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绝对不是胡来。”
“可是……”我刚要说这天下哪儿来的什么蛟龙,转念一想,还是别说了,很多东西你觉得没有,但是未必真的没有,比如钟望。
我爷爷之前还说没有鬼呢,现在怎么样?
这么一大坨,还不是摆在了我的面前?
“哎呦。”
脸颊一痛,我回头盯着那只作恶的手,“干嘛啊你?”
“不许胡思乱想。”钟望俯下身,“是不是在肖想本王?”
“你怎么这么自恋啊!”我挥舞着爪子,打开钟望的手,钟望无奈地笑笑,松了手,又继续研究手中的卷轴。
我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半天,注意力都在那两个字“蛟龙”上,忍不住抬头问,“这世界上真的有蛟龙吗?”
“自然。”钟望倒是答得很痛快,视线依旧放在卷轴上,“蛟龙马首蛇尾,细长有四足,身披鳞甲,可化为人形,能兴风作浪,若遇雷电暴雨,就能扶摇直上,腾跃九霄,渡劫化龙。”
我幻想着蛟龙的样子,细长四足,马首蛇尾,不禁笑道,“那要是化成/人形,岂不是个马脸?”
“胡说什么?”
头上微微一痛,我捂着脑袋,警惕着钟望再用卷轴敲我,“你又不是蛟龙,你急什么?再说了,你见过蛟龙吗?”
钟望瞥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我提到了什么不该说的,他一下子就拉下了脸,伸手按上我的背,直接推我站了起来。
“你要是有这闲工夫,就去看看陈青师父回来了没有。”
我白了一眼身后的人,莫名奇妙,他又不是蛟龙,急什么啊。
人家不都说了么,师父进山了,可是陈青都已经提前跟他师父打好招呼了,他师父怎么可能这时候进山?
摆明了就是要磨磨我们的耐心,这鬼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哦对,毕竟他是鬼,不懂也正常。
这样一想,我倒觉得找到了几分自尊,正要回头同钟望说话,却发现他好像靠在床头睡着了。
钟望一手倚着床,另一手则随意地放在大腿上,胸襟半敞,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那双犀利的丹凤眼紧闭着,倒是比平时少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柔和。
鬼也需要睡觉吗?
我有些疑惑,不自觉间,就已经爬到了他的身边,跪在床上,直起身,端详着钟望的模样。
他很像海报里那种古风美男,美则美矣,就是不够真实,总让人觉得隔着一层雾似的,摸不透,抓不住,看不清。
从我离开白溪村那天开始,到现在白溪村湮灭,似乎我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唯一斩不断的,倒是和钟望的羁绊。
可我跟他唯一的联系,还不就是我腹中的孩子吗?
等这孩子出世,或许,我就不会留在他身边了吧……
“夫人是在偷看我吗?”
那双紧闭的眸子骤然睁开,露出亮棕色的瞳仁,吓了我一跳,惊呼一声,直接向后跌坐在了他腿上。
钟望倒是伸手一握,便握住了我的腰侧,将我揽了过去,声音还带着几分调笑,“夫人若想看,可以大大方方的看,何必等为夫睡觉再偷窥呢?”
“无耻!”我这才意识到钟望根本就没睡,只是在假装,也开始挣扎着,“你才偷窥,放开我!”
我们两个一来一往博弈了半天,钟望却面色一变,声音擦过我的耳朵,“别动……”
突然被钟望抱住,我简直如惊弓之鸟,然而突然感觉到身下的那一抹坚挺,我瞬间僵直了身子老老实实,不再敢动……
钟望轻笑一声,将下巴搁在我的颈窝,“夫人可算不得乖巧,难为本王竟讨了个悍妇。”
“你个流氓!你才悍妇!”
我气得起身就要给钟望一巴掌,却被他轻巧地握住了手腕,“不过本王大度不计较,只能娶鸡随鸡,娶狗随狗了。”
开挂的流氓鬼简直可恶!尤其是脸皮奇厚!
真是的,刚才不是还撵我走吗!现在又说这些不害臊的话了,真是出尔反尔得勤快无比啊!
我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钟望的怀里挣扎出来,连忙躲到了一旁。
钟望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抱着双臂,眼眸含笑,“夫人莫不是害羞了?”
“我才没有!”我满脸通红,这鬼怎么调/戏起来人这么得心应手……
救命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我连忙跑过去开门,只见刚才那个小男孩站在门外,冲我们鞠躬作揖,说是师父回来了,叫我们过去见他。
我问他叫陈青了没有,他说叫了,我这才回身准备叫钟望,却发现他早已经过来了,便同他一起跟着小男孩离开了房间。
我们和陈青汇合之后,一同朝着主厅走去,男孩一直闷声不语,我们问他,他也不怎么回答,看起来很乖巧,但其实又很冷淡。
很快,我们就到了主厅,在主位上坐着一位老人,应该就是陈青的师父了。
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一身道袍,仙风道骨,但眉目之间却是对这个世界看破一般的慈悲与宽容,与我身边这个一身邪气,眼中手上都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家伙,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突然觉得有点嫌弃钟望,这简直差距太大了。
钟望却好像意识到我的眼神了一样,掐了掐我的手掌,眼神还带着威胁。
我总觉得在老人家面前搞这样的小动作不太好,连忙挣开了钟望的手,示意他别闹,然而他的表情却好像更难看了……
陈青同师父见礼,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是玄古道长,心中默默记下,两人将近期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玄古道长听着,不时点头或摇头叹息。
很快,就谈到了正事,说起了小鬼还有弟弟身上的蛊,陈青连忙将那块雪玉掏出来呈上,还有在爸爸妈妈家临走之前,陈青在弟弟身上取的蛊虫。
玄古道长拿着那块玉还有那只蛊虫端详了半天,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又舒缓眉头,暗自叹了口气。
半晌,玄古道长才告诉我们,他虽是地仙之体,但是这蛊的问题他也解决不了,得去找他的旧友,苗疆青峰寨的罗闻风,他乃当今用蛊高手,这蛊,只有他有办法解。
玄古道长说到这里顿了顿,将蛊虫送回到了陈青手里,但是将雪玉留在了手中。
“不过,这小鬼的事情,贫道倒是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