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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多也去了吗?”董照勇问道。
董旺全沉吟了一下,说:“是。”
其实,董旺全并不知道美多的去向。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他认为,做父母的不可能把那么漂亮的女儿,孤身一人的放在这么混乱又危险的环境中。
董照勇对他这个说法很认可。原因是,董旺全的大舅子李占是齐芝淑的死党,所以消息可靠。再就是,这跟自己和秦优仕的分析一致。
秦优仕有意的误导,董旺全无意的误导,都让董照勇做出了决定:不再寻找美多,只注意陈督府返回广州的消息。
女子书院开学十多天后,秦优仕几经调查,并没有发现不利美多的情况。因为没有人知道美多的父亲是谁,反之也没有人知道她父亲的女儿是美多。所以,美多是安全的。美多又去书院上学了,为了安全,她戴了一顶有黑色面纱的帽子,在书院外她是黑纱遮面,低调行事。
一个月后,美多又回到自己的家里,秦优仕派了一个仆妇和一个小斯跟随服侍,日子过的倒也太平。
至此,各方都在相对安静中,度过了数月。
其间,秦优秀嫁给了詹国良的弟弟詹老六,秦老爷很是高兴,这是他在广州的第一个姻亲。由于他太满意儿子的眼光了,竟然把秦家适婚小姐的生辰八字,全部拿了过来交给秦优仕,声称他可以全权做主,为妹妹们择婚。
而参加了董家寿宴的詹國佑的两个妹妹,也分别的嫁给了王匠目的儿子和董照文的同学。虽然詹老爷用双保险的美人计,也没能设计住董照勇。但是,能给两个女儿找个不错的人家,也算欣慰了。
时间到了一九一五年时,董照勇已经十九岁了,可是他还没有成亲的打算。略知道底细的人,只道他是在等美多,都赞叹他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其实董照勇是根本就不想呆在这里,他在谋逃。
首先,董照勇以串亲戚的名义,安排春荷跟着董孙氏与李留弟主仆三人,几番来往于广州与顺德之间。开始董旺全真的有一些紧张,可是几次下来,董旺全就麻痹了,毕竟人家是实在亲戚。
六月末,董照勇就打算先让董孙氏、李留弟、春荷等一行人先行到顺德等候。等时机一到,他就会打发两个弟弟,去顺德与那里的一行人会合直奔韶关。然后他带着奶奶 、大雨、猫囡一路坐车北上,也赶去韶关。
董照勇知道北上韶关一定是车马劳顿,因为直到南京才通火车。如果在广州坐船直达上海会轻松很多。可是,码头上和轮船上他们的耳目众多,一旦被发现,他们将逃无可逃。
在他已经筹谋好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行字:美多在优食斋。董照勇的手轻轻的颤抖起来,以至于手中的信纸发出咔咔的响声。
原本,董照勇也想在临走之前去一趟优食斋。虽然,不能直接道别。但是,看看秦优仕,也算聊表一份老友的情意。现在,他更得去一趟了,没准美多真在那里。
他一边贪婪的看着街景,一边在心里告别着这个城市,只怕这一走,很难再回来了,心里还是有着些许的不舍。而他的眼睛,更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经过的女人。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心脏一阵狂跳。他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前面不远处,那个穿着学生服的女子,不正是美多吗?虽然有黑纱遮面,但是他敢肯定,那人就是美多。
董照勇往下拉了一些帽檐,把自己的脸尽量多的遮挡一下,然后悄悄的跟在了她的身后。当他看见她进入优食斋的时候,他更加确定,这人就是美多。
正在董照勇犹豫着进不进去时,美多又走了出来,手里拎了一个圆筒型的饭盒,董照勇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只转了两条街,又进了一条胡同,美多在一扇院门前停了下来,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就在她转身要关门时,董照勇快速跟了进去,并且用后背靠着关上了门。美多被吓得花容失色,张着嘴发不出声来。
“美多,别怕,是我,董照勇。”说话的同时摘下了帽子,拉着美多进入屋子。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的美多,哆哆嗦嗦的依然说不出话来。父母的突然离开,让她失去了安全感,提心吊胆的同时,又担心父母的安危。她那紧绷的神经,脆弱的经不起一丝丝的惊吓。
刚刚被吓得不轻,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双腿一软就瘫了下去。董照勇搂抱住她,把她放在床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