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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接到的电话是陶西的,顾我看着来电备注愣了几秒,直到隔壁床的姜娜伸脚踹了踹她的床,让她快接电话,踹完之后又翻了一个身,裹紧被子。
“喂,顾我你醒了没有?邬童手臂状况似乎不是很好,你陪他先回市里去看看吧,出租车已经在楼下等你们了。”
顾我还是头一次觉得陶西这么有老师的样子,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姜娜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看见顾我已经在穿衣服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顾我将自己的东西随便塞进行李箱里,挤了牙膏,牙刷还叼在嘴里,说的话也不知道姜娜有没有听懂,就把陶西的话重复了一遍。
亏的姜娜听懂了还点了点头。
这种时候越是糙的女生就越是占优势,顾我随便抓起化妆品往脸上糊了两把,拎着行李箱就出门了,关门前她似乎听见了姜娜的声音,可是她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再见?拜拜?顾我就不知道了。
楼下的司机好心的帮顾我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邬童站在那里转动这自己的手腕,似乎实在慢慢适应这种疼痛感。顾我替他开了车门,报了市区医院的地址,但是想着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是决定先回家再说。
出租车慢慢开在乡间的小路上,等到了家门口已经是九点多的事情了。陶西来电话说是联系过邬童父亲了,两个人在客厅里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到邬童家门口有人影出现,就决定先去医院,顾我看着邬童一直垂着的右手:“还很不舒服吗?”
他摇了摇头,将背包一起扔在顾我家,阿姨已经过来了,笑着帮他们把行李搬进去,询问了两个人是否要回来吃午饭,顾我只是让她做好午饭,没准要回来。
用手机挂好了号,前面漫长的队伍却移动的很快,秘书来的时候前面的号没剩下几个了,秘书看了看顾我手里的单子:“你挂的普通门诊?”
顾我点了点头:“你不会以为能挂到专家门诊吧?再说了,所有的医生都是问问状况最后让你去做个检查报告的,检查报告随便哪个医生看了都知道要配什么药。”
秘书沉默了一会儿,拿着手机似乎再给谁打电话:“联系好了专家,我们现在就过去。”
大厅的拨号机念了一遍“请119号邬童到普通门诊三号诊室问诊”,顾我撇了撇嘴:“现在怎么办?”
邬童拿过她手里的病历本:“三号诊室。”
“身娇肉贵的,真的不去专家门诊?”顾我又问了一遍。
秘书似乎也不放心让邬童去普通门诊,跟着一起往门诊室里走,邬童嫌烦的指了指门外的告示:“闲杂人等请勿入内,看见了吗?你回去吧,把医药费留下就可以走了。”
“可是…”秘书看了看顾我,欲言又止。
“你觉得你和她谁是闲杂人?”
秘书将□□递给邬童,让顾我好好照顾邬童,临走前刚想开口说一些关于邬童父亲的话,结果被邬童一个眼神瞪回了:“一句话让我重复三遍,你知道是什么下场的。还想让我再重复一遍吗?”
邬童指了指告示上的白底黑字,朝着秘书看了看:“嗯哼?”
秘书只能闭上嘴巴离开。
顾我看着秘书离开的背影,面前的人已经推开门诊室的门了,休息椅上坐着坐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咖啡在和坐在诊治位子上的人聊天,看见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坐在休息椅上的略微有点吃惊,但又很快因为这里不是妇产科又莫名的平静下来,但仔细一想万一两个人是被爸妈捉奸在床,所以打断了腿那似乎就又解释的通了。顾我看着杜沢脸上的表情变化总觉得他已经演完了一部电视剧。
杜沢笑着朝顾我挥了挥手:“嗨…”
邬童看着顾我尴尬的笑意:“谁?”
顾我凑到他旁边:“杜棠的哥哥,我不是有遗传病嘛,他是我的主治医师。有未婚妻了,这个医院的外科大夫,我是清白的。”
就像是顾我之前说的那样,简单的询问了情况就开了一张单子让邬童去做个检查。顾我跟着邬童去放射科做检查,临走前看见杜沢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放射科外的休息椅上已经坐满了人,顾我和邬童站在旁边的扶手旁,顾我看着下面人头攒动,叹了一口气。余光瞥见了拿着药站在远处的杜沢,看着邬童走进去做了检查,顾我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杜沢跑过去:“还要吃药?”
“遗传病都是要靠药物控制的,不吃药你吃什么?”
顾我接过两小瓶药,杜沢看着她似乎准备走了,赶忙喊住她:“我们家杜棠呢?”
“哦,在山里吃苦呢。”
“你逃出来怎么不带着他啊?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你不是还没娶老婆搬出去嘛?”
杜沢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早出晚归时间错开了吧。”
顾我立刻一脸嫌弃:“怎么看都是你家宝贝弟弟故意躲着你吧?!”
杜沢瞪大了眼睛:“有这种可能性嘛?”
“嗯哼?”顾我点了点头:“你又不是朵娇花,人家杜棠干嘛要天天看着你?”
“你懂个屁啊,这是兄弟情谊,亲兄弟之间的感情你知道吗?我们杜棠从小可是很粘着我的,他小时候所有的睡前故事都是我讲给他听的。”杜沢不开心的哼了一声,但是似乎很认真的开始考虑顾我的话,难道他家弟弟真的开始进入叛逆期了?
“闭嘴——”顾我捂住自己耳朵:“阿西吧,我真是遭了什么罪要在这里听你们兄弟的故事来折磨自己的心灵?!”
“你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我可是从小宠着他的。你这样被邬童甩了,我弟弟要是娶你,我第一个反对。”
顾我捂着耳朵其实听得见,就是懒得理他假装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杜沢看她装聋作哑,不知道放射科最近手脚怎么这么快,邬童已经从里面出来了,笑着张了张嘴:你们家邬童出来了。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顾我皱了皱眉,回头果然看见了邬童:“这么快?”
“我这次压根就没发出声音。”
顾我:“哦。”
报告单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拿着报告单回去找医生,医生开了点药,说了一些听上去严重到需要截肢的可能会残废的话。然后又在最后补上一句:“没事,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顾我帮他配好药,准备回家,谁知道杜沢在药房门口逮住了他们两个,拿过邬童的药看了看,最后嘱咐了一句按时吃药就又走了。顾我看着他神经质的样子,不由的觉得事情不简单:“他让你按时吃药?你干脆别吃直接截肢吧?他弟弟喜欢我,怎么说你也是个情敌啊,小心他下毒。因为你去放射科里的时候他吃了我的亏。”
“你们聊了什么?”
顾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就问问他弟弟在山里吃苦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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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没想到两个人回来的这么早,怕饭菜冷了,打算过一会儿再烧菜谁知道两个人居然已经回来了。
顾我看了看说明书上有一些是需要饭前吃的,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邬童刚给陶老师报告完手臂受伤情况,拿起桌上的药盒皱了皱眉。
顾我把杯子递给他,可是邬童却没接:“怎么了?”
“怎么是这个药?”
“怎么了?他不会真有胆子给你配假药吧?”
邬童摇了摇头:“这个药超级苦。”说完将药盒扔回茶几上:“明天重新去买一种。”
原来只是邬童嫌弃药苦,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尝了尝水不是很烫,将杯子递给他,拿起桌上的药一副绝对不允许拒绝的帮他把药上的锡箔纸拨开,将两粒药扔在他手上:“吃。”
后者委屈,可是也不想吃药,将两粒药扔进嘴里,顾我看着他先把药扔进嘴里,那药肯定要化掉,不苦才怪。邬童喝了一口水,似乎是太烫了,只喝了一点点,于是药和着一点点水在嘴里全部化开了。顾我拿起矿泉水又被他加了点水,他才将药吃下去,嫌弃的抿了抿嘴:“苦死了。”
阿姨正好把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听见邬童的抱怨,笑着又回了厨房:“小伙子多大的人了,还怕吃药啊?”
“可是真的难吃啊。”他说话声音也不是很大,更多的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顾我凑了过去,将吻落在他唇边,手里看着抱枕挡住了厨房那边可以看见目光:“有没有觉得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