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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嗤笑:“苏容瑄,所以你现在,是移情别恋了吗?”
“啊?”这个问题砸得苏小匪目瞪口呆。
“你十四岁的时候纠缠了我整整一年,整个东铭都知道苏家千金非我不嫁。你和司徒林深不过才见过几次面,怎么,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
就知道会提起原身做的破事。
苏小匪小心翼翼酝酿着措辞,“以前那种喜欢是好感,或者说是朦胧的不真切的少女怀春,只是一个感情的过渡段,不能算是真正的喜欢。林深不一样,”说到后面苏小匪忍不住语气雀跃,“他就像一轮暖阳,身上有种清清爽爽的气质。看到他开心我开心,他难过我难过,他想做什么我就想帮他完成什么,你说”
苏小匪转过头来,“这样应该就算是喜欢了吧。”
唉?楚大领导居然背对着她睡下了。
真没礼貌,苏小匪努努嘴,朝着楚大领导的背影挤眉弄眼,却终究还是蹑手蹑脚地离开。
萧一将司徒林深送出楚府后回来,才刚踏进房门就见自家少爷睡下,正准备安静退出时,被楚亦叫住。
“进来吧。”楚亦坐起。
萧一替他摆好靠垫。
楚亦心里有股莫名的烦闷,“苏容瑄和司徒林深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就是在苏明扬遇刺后?”
萧一不明白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如实回道:“司徒林深今年才回的榕城,少夫人和他之前想来应该是没有交集的。”
楚亦沉默不语。#&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把消息告诉司徒林深?”萧一不解。
楚亦凝眉,“我们想知道苏明扬得罪了什么人却无法查得确切,如今多了一份力量,不是很好吗?”
“可是万一结果被苏明扬知晓,有了防备”
楚亦闷笑:“他恐怕早就该知道了。”薄唇微动,“出了事,他作为主角却异常安静,苏家根本没有对这件事采取任何行动。只能说明,苏明扬心里早就明白那人是谁,为什么想杀他却招招留情。”
“少爷的意思是,那神秘人只是想恐吓或是威胁苏明扬?”%&(&
楚亦垂下眼眸,“这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了。我很好奇,他手中藏了什么东西,竟能引来北渊人的觊觎。”
苏明扬啊苏明扬,你究竟招惹了多少祸事,所谓的罪恶昭彰终有报便是如此吗?
苏小匪这几天眼皮一直在跳,除了楚亦落水这件事外,总感觉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结果,立马得到应验。
晚间就寝前,紫荆捧着果盘一脸八卦道:“小姐,告诉你一个爆炸性消息。”
苏小匪兴致缺缺,“有多爆炸?”
“这可是继小姐你追求楚少爷后榕城第二大热议的话题了。”
这么有爆点?“是什么?”
“上次二公子调戏的那女子,小姐还有印象吗?”
当然记得,“是太傅府的千金方靖雯。”当时还是她压着苏文昊去道歉来着。
紫荆声情并茂地比划,“韶乐宴前一天传出消息,说是方家小姐和那薛家公子解除婚约了。”
哦,原来是这事,苏小匪不知为什么总悬着的心现在终于落下。
“薛磊那人我见过,是个酒肉好色之徒,方靖雯大好的美人胚子,配他委实是可惜了,简直就是鲜花砸在了牛粪上。”
何况方家堂堂太傅头衔,更没有必要去屈就一个内阁学士之子。
“是了是了,”紫荆说得跟身临其境似的,“这薛磊也是够背的,本来凌晨从金谷园出来妥妥的没人看见,谁知道方家公子方子安那会儿刚好路过,结果就被逮了个正着。方公子一生气,直接把薛磊揍成了猪头,听说最后还是被抬回去的。”
苏小匪心理疙瘩一下,现在想想苏文昊只是手臂不能动弹几日,至少还能行走自如理智清楚,估摸着方子安那妹控算是手下留情了。
“然后呢?”她问。
“然后方公子亲自上门,当场就把这桩婚事给解除了,内阁学士大人脸色从头到尾都是铁青,可是怎么说都是薛家理亏,最后长辈一会面,婚事自然就告催了。”
故事说到这里,应该就落幕了,苏小匪摆摆手,转了个身继续躺在贵妃椅上看话本。
“可是!”紫荆一惊一乍,苏小匪吸一口气,定下的心又蹭得一下提起来。
“还有后续?”
紫荆无辜,“是啊,我还没讲那爆炸性的消息呢。”
“”
苏小匪忍不住翻白眼,紫荆热情难挡,说书的感觉越讲越有,“前两天宫里举办韶乐宴,方家小姐在宴会上对司徒林深一见钟情,惊为天人,已经公然表示要追求司徒公子了。”
啪嗒,提起的心碎了一块,她这是都还没出击,就已经有了劲敌?
东铭民风奔放,女子地位比之前朝大幅提高,一些胆大无谓的便纷纷鼓起勇气向心上人表白。
当然,像原身那么神经大条百折不饶的实在少有。
苏小匪震惊,“林深说他那天有公务在身,不可能去宴会的。”
紫荆一手消息全覆盖,“司徒公子在前庭待了一会,离开后在半途遇上方小姐的。”
靠,这孽缘。
“那林深的反应呢?”
“方小姐约司徒公子赏花,司徒公子言辞婉拒,说是有公务要办,韶乐宴后就出了城到现在还没回来。”
苏小匪心定了大半。
林深看着就像块唐僧肉,鲜嫩可口,各路妖精对他虎视眈眈恨不得拆解入腹宣布所有权,她这个孙猴子有贼心有贼胆奈何却还被压在五指山没法保驾护航。
唉,苏小匪躺在被窝里悲愤地啃着果子,在我祸害你之前,林深你可得捱住了。
自打楚亦发病后,苏小匪晚间回半夏居当千金小姐,好吃好喝。白天准点到锦华轩报道,任劳任怨。
旧疾复发的第二天早晨,楚亦靠着床头,身前是临时充当床上书桌的案几,上面摆放着各地送来的文书和资料册。
苏小匪刚擦完桌子,就听到外边似乎有熙熙攘攘的声音,有几道尖锐得刺耳,转过头却见楚大领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批眼前书。
吵闹声似乎渐渐淡了下去,萧一从门外进来:“少爷,二姨娘领着后院的姨娘们,说是来看望你。”
苏小匪忍不住奸笑,之前为了隐瞒楚亦的病情,对外只说是疲劳过度而暂时晕眩,需要休息数日。二姨娘当天就率先行动结果被萧一以还在看诊为由拒之门外,没想到现在变成一群小老婆浩浩荡荡而来。说是探病,还不都冲着良好时机来露露脸。
萧一见楚亦没有任何表示,上道地提出解决办法,“属下这就去把她们打发走。”
大领导忽然开口:“不必了,你待在这儿替我研磨。”
苏小匪不理解,楚亦这话中之意,难不成还要放那群女的进来?
乖乖,他现在双腿不能动弹,且不说会被人发觉他的致命点。即便真的是单纯的探病,他如今这病弱俊雅的小受模样还不得被那些个莺莺燕燕给生吞活剥了。
苏小匪正准备撤离战场,身后传来楚亦漫不经心的一句:“你去应付她们,以楚家少夫人的身份。”
身子顿住,颇为不满,“你是想着萧一屡次出面拒绝探病会让有心人怀疑,所以才让我揽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别告诉她不是。
楚亦大大方方地点头,“说的很对。”
苏小匪转身,面前猛地飞来一物,脑子还没运转,双手先伸出接下。
“这是什么?”
“楚家少夫人的身份证明。”
“主母印章?”苏小匪颇有些受宠若惊,大领导打算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楚亦没抬头,专心批阅着手中的公文,“用完,记得还。”
“”
锦华轩的正门前有片乘风纳凉的大空地,两端是白色悬花墙,苏小匪出来时一众女子围拥上来,叽叽喳喳,各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简直考验她的嗅觉。
“少夫人,少爷怎么样了?”
好着呢,能说能唱就是还不能跳。
“听说少爷累晕过去了,真是的,萧一天天在身边的怎么也不多劝劝。”
萧同学真是无辜躺枪。
“少夫人,少爷现在还在昏睡吗?状况可还好?”
都使唤我好半天了,你说好不好。
“少夫人”
“少夫人”
“少夫人”
“停——!”苏小匪抖了抖饱受摧残的耳朵,“都给我安静一会。”
一众美人终于噤声。
二姨娘徐锦岚双手并在腰间,端庄得体,“是啊,妹妹们不用心急,听少夫人怎么说。”
苏小匪呼一口气,做前线最新报道:“少爷一切都好,只是身体还很虚弱,大夫说了需静养一两天,你们想看,容后再来吧。”
有些人不依了,“少夫人,我们就进去看一眼,瞧瞧少爷安康我们也好放下心罢了。”
“是啊。”一个满是忧虑的娇美女子接话,“听说少爷昏倒我们都急得不行,即便是远远看一眼,也是好的。”
团结就是力量,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恨不得对方立马出局的众小妾们现在同仇敌忾,手拉手心连心打算战胜她这个巨大障碍物去看望她们共同的男人。
妈蛋,苏小匪啐了一下,楚亦的艳福还真不浅。
“锦华轩现在里里外外伺候的人都撤走了一半,为的就是让少爷能静心静养,你们这一大帮子的人蜂拥进去,锦华轩还能有个‘静’字吗?”
“可是,我们”
苏小匪板着脸语气微斥:“我既然说了安好,就必然没有大碍,你们要是再这般无理取闹,我可保不齐会有什么后果。”
几个嗓门大的缩了缩脑袋。
苏小匪露出爱丝梅拉达的灿烂微笑:“这就对了,都散了回去吧,等过个两三天,随你们爱怎么看怎么看。”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见不到心上人的失望,无精打采地行了个礼,“是,少夫人。”
场面算是可控,苏小匪摸摸袖子里的印章,撅嘴嫌弃,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好几名姨娘作势就要抱团离去,结果二姨娘如沐春风的声音又让她们一致停了脚步看后续发展。
苏小匪也停了转身的脚步,只因为徐锦岚对着她柔声说道:“少夫人且等等,少爷需要静养我们都能理解,只是大家确实心怀忧虑。锦岚想做个代表,替众位姐妹去看看少爷。一来不会打扰少爷休息,二来也可宽众位姐妹之心。”
徐锦岚同学浅浅笑着,最后做了个话题总结:“少夫人以为如何?”
综合素质高的另一个体现就是语言艺术高超,瞧瞧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苏小匪觉得这真是个苦差事,要是放了这徐锦岚进去,楚大领导下一秒就能把她送去西天见如来,要是不放这徐锦岚进去,三十道嵌了火炬的目光就跟激光枪一样都齐刷刷死盯着她。
权衡利弊一番,苏小匪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了,少爷方才已经睡下,就连我也都是在外间候着不敢打扰。”
徐锦岚看似柔柔弱弱,却是半点不让,“锦岚虽说不是什么皇室贵胄,但从小也是受过教导,行走无声不在话下。”
这姑娘还真倔。
“少爷交代了,不让进便是不让进。”苏小匪摆出自己的坚决态度。
徐锦岚挺有自信,摇头道,“少爷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苏小匪暗骂楚亦你个风流胚子。
挺直腰背拿出架势,“我这人一向公道,下了命令自然是一视同仁,二姨娘你也不会例外。”
徐锦岚的脸色不大好,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亲切友好,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被挑衅权威有些温愠的女子。
“命令?少夫人如今是已经要打算管理后院了吗?”她嘴边含着冷笑。
嫉妒能让两个女人从友好变情敌,苏小匪是真心不想与她交恶,可她却是已经生了几分敌意。
“那是你的职权,我不会抢夺。”
徐锦岚笑意不达眼底,“那么少夫人又怎么下的命令?我不过想看一眼少爷,什么时候竟这般困难了。”
徐锦岚的一番话激起不少人的不满,苏小匪不冷不热回道:“我没有要夺权的意思,但在这件事情上我有绝对的处理权。两天,两天后少爷病好我便不再出现在这阻拦各位。但两天之内,不好意思了,我是一个都不会让进的。”
“少”还有蓝衣女子要说话,苏小匪撇嘴掏出印章,“还有人有异议的,就尽管留下。”
蓝衣女子一滞,歇菜了。
徐锦岚看着她手里的主母印章,白嫩修长的手止不住地发抖,眼睛一酸,直接拂袖而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发动群众的老大走了,剩下的自然是三三两两散去。
苏小匪把印章当成弹珠抛着玩,一路抛进屋子,没好气地扔给楚亦。
楚亦未抬头,手凭空一握,主母印章就赫然躺在他的手心。
“帮你搞定了,安心养伤便是。”
末了又忍不住嘟嚷几句:“没事娶那么多做什么,不想见的时候多添堵。”
“都是倒贴的。”楚亦抬眼,“包括你。”
苏小匪一口乌龙茶喷出来,猛咳了半响挪过去问,“呸呸呸,当时年少无知,做的事出格了些,可千万别再提了”
紫荆给她回忆原身之前的求爱壮举时,险些让苏小匪自挂东南枝。
为了追男人满大街地跑,死活赖在楚家大门前,到处宣称楚亦喜欢自己,殷勤地送吃送喝结果屡次被人拒之门外,知错不改愈演愈烈,直到楚亦顶不住苏家的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以及社会大众的舆论力量,最终敲定了婚期。
真特么丢人。
楚亦瞥了她一眼,“现在倒是知道出格了。”
苏小匪边插花边好奇问,“楚亦,你当初娶我是什么感受?”
楚亦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风轻云淡道:“楚家又多了一只不中用的花瓶。”
苏小匪挑眉,“现在呢?”
楚亦斜睨她一眼又低下头:“发现还能插几朵花。”
“”
苏小匪换一个话题,“你和苏明扬在这场政治婚姻上达成了什么共识?”
“如你所见,楚家出钱,苏家出权,各取所需。”
“就这么简单?”她怎么觉得楚亦对苏家好像特别有敌意似的。
楚亦突然问:“你恨他吗?”
谁?苏明扬?“没有感情,无所谓恨不恨。”且不说苏明扬无视了原身姐弟十多年,就她苏小匪而言,根本没有相处甚至都未见过的人,哪里来的感情。
“所以他是好是坏也与你无关?”
苏小匪反问:“难道不是吗?”
“很好。”楚亦撤去锁定的灼灼目光,“你最好记住今天所说的话。”
因为再过不久,他会让苏明扬对他所做的一切,付出血的代价!
十年前的那场事故,楚家遭受的无妄之灾,他、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受尽十年之苦。如今,也该做个了断了。
楚亦的腿过了几天就又能健步如飞,苏小匪恢复了之前的作息,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出来,醒了醒神,带着紫荆出门晨练散步。
紫荆最近总是止不住地激动,围着她说个不停,“小姐威武,听说你昨个早上把后院一群姨娘都给震慑住了,少爷还给了你主母印章。”
给是给了,不过却是有借有还,小丫头尽多想。
苏小匪没答话,紫荆还在意犹未尽地自行脑补,“主母印章啊,听说那是楚家老爷给楚家夫人亲手刻的,意义非凡,可谓是楚家至宝。少爷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人,即便是管家的二姨娘也不曾摸过呢。”
“哦。”苏小匪反应平平。
相比于紫荆的兴奋,此时身处半夏居的昀娘却是忧愁不已。拿着水勺浇花,一脸的无精打采。回想一下,自打小姐回了楚家,少爷除了那天晚上过来谈一件不知什么事后离开,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半夏居。
夫人临终前嘱托她要照顾好小姐,如今小姐虽然如愿成了楚家少夫人,却被分配到这偏远的半夏居生活,没有管家的权利,俨然就是个空架子。
少爷也真是奇怪,她家小姐虽然长相落了一些下风,但为人友善,心思细腻,善解人意,浑身上下一大堆的优点好处,怎么就比不上后院里的那群美艳姨娘。
昀娘怏怏地把水筲放下,小姐这几天晚上总是对着一幅画像傻笑,嘴里还念念有词。她虽然没有看过那幅小姐视若珍宝的画,但想也知道,必然是少爷无疑。
唉,她可怜的小姐。
“少夫人呢?”耳边突然响起阴测测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