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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回”字,一个“家”字,狠狠地撞击着乔黎离的心脏。哪里是她的家,她要回哪里去,回纪家别墅吗?那个远山别墅,是她的家吗?一想到远山别墅,乔黎离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卧室那张床,还有自己曾被纪云来锁在床上的那段岁月。
乔黎离一想到那些日子,就忍不住发抖。乔黎离的害怕都落在了纪云来的怀里,像是一块烙铁,狠狠烫伤了他的眼睛。两年了,乔黎离还是没有原谅他。
“黎黎,我会对你好的,也会对安安好的。”纪云来对乔黎离许下誓言,这一辈子,纪云来只想对乔黎离许下誓言,许下一生一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的誓言。
乔黎离微微抿唇,那一刻,乔黎离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被纪云来的话给打动了,甚至不需要纪云来说话,他只要站在乔黎离的面前,乔黎离就会被他给打动。但是真的要回去吗?乔黎离也不是没有过和纪云来好好相处的日子,可是最后呢?最后自己被他给锁在了床上。
乔黎离甚至有些阴暗地想,在自己刚回来,第一次和纪云来见面的时候,在剧组,纪云来还假装不认识自己,甚至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还让自己给林浅安道歉。纪云来心里真的重视自己吗?他其实……其实……
乔黎离想不出来什么理由,或者是,因为乔安安?可是纪云来现在还不知道乔安安就是他的女儿。
乔黎离的犹豫让纪云来心里头发慌,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抓紧了乔黎离的胳膊,然后微微用力,“黎黎,你还在犹豫些什么?你带着安安,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不好吗?”乔安安也在旁边眨着大眼睛看着乔黎离和纪云来。
乔黎离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话还没出口,就已经化成了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在了乔黎离的心上,可是她没有办法不说。“纪云来,你还记得林浅安吗?”
纪云来的身子猛地一抖,旁边的乔安安眨着大眼睛看着纪云来和乔黎离,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黎……”纪云来轻声叫着乔黎离的名字,似是想要解释一点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从前的那一切,乔黎离全部都忘了,如果纪云来告诉她……她是不是又要想起来那场痛苦的经历?
两年前,乔黎离告诉纪云来,如果当时不和她说林浅安的话,那就一辈子也不要说。纪云来倒是希望真的一辈子也不说,纪云来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最后,竟然是林浅安挡在了它和乔黎离的中间。
“纪云来,我知道林浅安对你很重要,”乔黎离吸了吸鼻子,似是要哭,却又绽开了一个笑容,“我也知道你不想也不会告诉我有关林浅安的事情,可是纪云来,墙就横亘在这里。”
乔黎离伸手,在她和纪云来的中间划了一条线,“你不开门,我不想翻越,它就是在这里,我们谁也没有办法。”
乔黎离和纪云来两两相望,纪云来觉得好像是一阵冷空气过境,他原本好不容易和乔黎离化开的关系,又重新冰封起来。
纪云来微微合了眼睛,旁边蹲着的乔安安探过头来看他们两个,眨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妈妈,叔叔怎么了?”
在乔黎离消失的这两年里,纪云来把林浅安给宠到了天上去,在乔黎离回来之后,纪云来为了乔黎离,为了乔安安,狠狠地惩罚了林浅安。林浅安一夜回到解放前,可是纪云来却在最后一刻手下留情。乔黎离和纪云来做了好几年的夫妻,她心里最清楚,纪云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才不会因为林浅安是个姑娘就放过她。
所以,还是有什么原因,有什么纪云来不愿意和乔黎离说的原因。但是如果两个人彼此相爱,却不能袒露心迹的话,那这份爱,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乔黎离嫁给纪云来五年,也不算是新婚夫妇,这五年来,她全是怀疑全是忐忑,完全没有办法好好地去相信一个人。
她不是不想,是不能,不能再把自己的心怀敞开,丝毫不设防地由着别人来伤害。
“安安,”纪云来红了眼眶,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叫我一声爸爸好不好?”
乔安安歪了歪头,往乔黎离的身上靠了靠,不懂纪云来是什么意思。看见乔安安的这个动作,纪云来的心又凉了几分。
他做了这么久的努力,最后还是什么也得不到,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也许早在二十年前,一切就注定了,他这一辈子,活该孤单,活该一个人。
乔黎离抬手,抱住了乔安安,却不敢直视纪云来的眼睛,“安安还小,而且她也……”乔黎离的嗓子干涩得难受,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刀割一样疼,“也不是你的女儿……”
除了在和纪云来争吵的时候说过狠话,乔黎离自打回国和纪云来相遇之后,两个人还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过乔安安到底是谁的女儿的问题,之前乔黎离虽然说她和别的男人睡了还有了女儿,可是那也都是气话,纪云来虽然当时生气,可是过后想想,也还是心存侥幸的,说不定……乔安安就是自己的女儿呢。
于是乔黎离害怕纪云来知道,纪云来害怕自己知道了之后会失望,两个人虽然一起陪乔安安玩了这么久,却一直都默契地不提这个话题。
今天,乔黎离用一句话把纪云来打入了冰凉的湖底,纪云来眼睛里的光芒全部暗淡了下去,一双眼怔怔地看着乔黎离,乔黎离也忍不住心头一痛。
乔黎离本来以为,按着纪云来的脾气,是一定会生气的,说不定还会掐着自己的脖子,问自己为什么背叛了她,然后……乔黎离苦笑,然后说不定还会再次把自己给锁起来。
可是乔黎离怎么也没想到,在听完了自己这句话之后,纪云来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慢吞吞说道:“好。”
没有了脾气的纪云来让乔黎离感到十分陌生,她蹲在地上,看着纪云来慢慢站起身,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晃晃悠悠往前走,乔安安想要跑过去找纪云来,却被乔黎离给一把拉住。乔黎离心里头清楚,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想要回到纪云来的身边,她不能放任自己爱下去,如果两个人本来就注定要彼此伤害,那么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纪云来,我们来世再遇见一次,早点遇见,不要那么多的磨难,也不要那么多的彼此伤害,也许,我们就可以好好地爱一场。
乔黎离深呼吸了一口气,乔安安在旁边仰着头看她,伸出软软的小手,帮她擦掉了落下来的眼泪,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你怎么了?”乔安安看见乔黎离哭了,顿时就有点紧张。
乔黎离只是抱着乔安安摇头,嗓音沙哑,一开口喉咙就痛到不行,“安安,妈妈没事,只是……”
乔黎离的泪水汹涌而下,准备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安安,妈妈可能没办法让你认你爸爸了,妈妈太自私了,妈妈想要把你留在身边,等你长大,妈妈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以自己选择。
乔黎离把乔安安抱了起来,略微有些吃力,这里还算繁华,并没有特别不好打车,乔黎离也就打算还是先回去。可是乔黎离刚刚走到马路边,忽然就有一辆疾驰的车猛地一刹车,停在了乔黎离的身边。
“乔小姐,上车吧,我有话和你说。”林浅安看了乔黎离一眼,把自己的墨镜往下扒拉了一下。乔黎离这才认出来,这个戴着墨镜和大口罩,挡住了整张脸的女人原来是林浅安。
一看见林浅安,乔黎离就想起来自己刚刚和纪云来的争吵,顿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抱着乔安安就打算往前走,避开林浅安。
“我说,我有话和你说!”林浅安开着车跟在乔黎离的后面,简直怀疑乔黎离到底是不是个聋子,居然敢不理自己?怎么会有乔黎离这么讨厌的女人!
林浅安一直跟在乔黎离的身后,不停地朝乔黎离按着喇叭,乔黎离心里头烦,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林浅安!你是不是犯贱啊!我不想见到你!”
乔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光是看着林浅安,就不是很喜欢这个阿姨,所以紧紧地抱着乔黎离的脖子。听了乔黎离的话,林浅安赶紧戴上了自己的墨镜,往旁边看了看,压低嗓音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小点声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她可是当红的女明星啊,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而且最近她新闻缠身,好不容易才甩开那些人出来,乔黎离居然敢不理自己?
乔黎离朝林浅安翻了个白眼,现在乔黎离已经在心底里把林浅安界定为了一个智障,自恋的智障。乔黎离现在压根就不想看见林浅安,可是林浅安就挡在旁边她也没有办法打车,只能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