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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很高兴的接了蓝缨的捐赠,不过隔天就买了很多课外书,还专门建了个阅读室,专门供爱读书的学生用来看书。
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蓝缨还真没多想,对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随手的事罢了。
来的那些人也有意思,这时间点选的好,刚好把那些闹事的人给堵的无话可说。
他们说的孩子怎么样有眼看到的人不知道,但是很明显,这个叫蓝缨的女孩那是真优秀,班主任跳出来说话,校长跳出来说话,齐齐证明蓝缨同学品学兼优,是真正优等生好孩子。
至于那些人,最后是被送感谢状的那些人给怼走的。
黄毛猴的妈妈呼天抢地:“那我儿子被人白打了?!”
李老头直接说:“你说蓝缨同学打的,可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说的那些证人孩子,你好好打听打听,哪个不是撒谎成性的?说句难听点的话,他们的话根本不可信。就那个叫崔莹的,不是我说,刚开学就无缘无故打人,后来人家孩子家长找过来了,她就说人家孩子打过胎不是好东西,结果呢?人家家长带孩子去医院检查,医院的医生的证明是假的?人清清白白一小姑娘,被她一张嘴污蔑成什么样了?打人?没证据的事,信口开河谁不会?”
气呼呼的模样对蓝缨说了句:“蓝缨,你赶紧去上课,这事有学校给你撑着,你只管好好学习就行,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来找学校,免得人家以为你好欺负。”
蓝缨点点头,转身进了朝教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伸手摸摸鼻子,突然发现,原来优秀的学生就算做了坏事也没人信的。所以燕大宝那种暴力小萝莉就算打了人再嚎两嗓子,也是惹人怜爱的吧?
回到教室,班里的学生立马伸长脖子问:“什么事什么事?蓝缨,你打人了吗?你还会打架啊?”
蓝缨也不理他们,班里后面的男同学都在起哄,看着蓝缨娇滴滴瘦巴巴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会打架啊!
坐下来,同桌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她,“那些妇女欺负你了吗?太过分了,这些人怎么有脸啊?明明是他们欺负你的,现在还来倒打一耙!”
蓝缨从书包里把书掏出来了,说:“没事。”
她一直觉得同桌小姑娘那颗热爱八卦的心要是用在学习上,说不定考试的分也会高一点。
结果她天天盘算这个担心那个,学习成绩就一直提不上去。
英语课代表把前天的测试发了下来,同桌小姑娘低头一看自己的分数,顿时哀嚎一声:“五十九……不及格……”
蓝缨:“……”
她接过自己的考卷,毫无疑问的一百分,没办法,实在是太简单了,她真的觉得简单,其实很多东西只要记住就行,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记忆一下。
她记性也没那么好,多看两遍就行了呀。
英语老师进来,班里一片的哀嚎,英语老师最严厉,大家都害怕他。
果然,测试点评,除了班里的前三名,其他人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你们都跟蓝缨同学学学,人家跟你们一样都是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的,你们看看,人家考了多少,你考了多少?我要是你们啊,我都要重新做人了!……”
巴拉巴拉一大堆,大家一脸的生无可恋。
燕大宝的最新资料又被送来了,蓝缨认真的看着,拿到的资料的只有两个人了,另外两个太小了,还没有入学,也没有概念。
蓝缨认真的翻看着,从燕大宝资料里判断她最近的心态和学习尽头。
好像精神状态特别,还把男孩子给揍的满头包,理由是她中午着急回家吃饭,结果那个男孩子不长眼,老是挡她的去路,然后她就把人家给揍了,揍完了双方带家长,带了家长才知道,其实人家男孩子本来是喜欢,想要跟她告白了,结果被揍了一顿。
燕大宝好像很后悔,但是男孩子打死都不敢再靠近她了,没两天就转学了。
蓝缨看着资料的时候,就能想到那漂亮的、可爱的、脸蛋上还被蚊子咬了个包的可爱女孩子脸上懊悔的表情。
她那样的身份有那样的父亲,她应该很少有机会遇到男孩子跟她表示好感吧?
礼仪教官开口:“这是最新的资料,不要觉得无聊,每次给你们的这些资料,不过都是让你们更加了解那位小公主。当然,能不能从中抓出有用的资料,也要看你们个人了。”
她吸了口烟袋,涂的通红的指甲盖上,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像美丽的宝石,她微眯着眼,从鼻子口中喷出烟气,一时之间,她整个人都弥漫在烟气当中,让她的表情看不真切:“蓝缨的运气更好。”她说:“只要你在升学的那段时间内顺利通过测试,你就有机会和那位公主殿下在同一个年级。”
她看了蓝缨一眼,说:“你们同岁,所以上学的年级也是相同的……而其他更优秀的人大多高一级或者两级,所以他们都是提前入学的了,而你有机会跟她一起。”
蓝缨抬头,烟气散去,礼仪教官一手拿着烟斗,另一手托着腮,说:“别让我失望。”
蓝缨点头:“是,教官。”
另一个女孩看了蓝缨一眼,她就是比蓝缨年长两岁,她今年高考,如果通过终极测试,会考入青城大学。即便燕大宝大一的时候,她大三,那也没关系,最起码她还是体现了她存在的价值。
蓝缨仔细的翻看着资料,她发现了,燕大宝做的没件事好像都是稀里糊涂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经常好事做成了坏事,又无意中的,能把坏事做成好事。
一个做事完全看心情的小公主啊。
礼仪教官的视线落在蓝缨脸上,其实她一直很奇怪,蓝缨明明刚来的时候不是很显眼的,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就越不一样,她真的像一只丑小鸭,不过是过了一个冬天,褪掉了身上的毛,张开翅膀就变成了天鹅。
其实现在想一想,蓝缨刚来的时候也是有底子的,只不过因为太瘦,让她的模样看起来似乎不正常,甚至有些丑,可那时候的蓝缨,分明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啊。
蓝缨低垂着眼帘,认真的看着手里资料,表情没有往常的冷漠,面部的线条似乎都柔和起来了。
“七号。”礼仪教官又开口。
蓝缨抬头:“是,教官。”
礼仪教官把烟斗放在一边,然后她双手托着下颚,笑眯眯的看着她,说:“桑弓是我的男人,你不能跟我抢,知道吗?”
蓝缨点头:“是,教官。”
礼仪教官微笑:“你喜欢谁?”
蓝缨不明白,看着她,礼仪教官说:“在这里,你有喜欢的人吗?我说的是男人。”她笑了一下,说:“你学校里的同学?又或者,唯一跟你们接触的教官?”
蓝缨回答:“我还不懂这些,我想我以后会明白的。我暂时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遇到。”
礼仪教官的脸上微笑着,她又问另外那个女孩,“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
那个女孩愣了一下,然后她垂下眼眸,摇头,“我没有。”
礼仪教官依旧微笑着,“你可比蓝缨年长,情窦初开的年纪,竟然没有喜欢的男生,你的人生真是了无生趣。”她的身体轻轻王后一靠,说:“我知道,紫纱喜欢傅清离,就像我当年被桑弓迷住一样。”
蓝缨想了一下,她抬头看向礼仪教官,问:“教官,那位桑弓教官是终极测试的总教官是吗?”
礼仪教官的身体朝她微微倾了倾,说:“怎么?你突然意识到桑弓的重要性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危险的表情。
蓝缨回答:“我是在想,教官一定很了解那位桑弓教官,所以我想知道,那位桑弓教官有掌握终极测试生杀大权的智能,是吗?”
礼仪教官勾着唇,看着她,“没错。他想让你通过,你就能通过,她不想让你通过,你无论如何都不能通过。这就是他在这里的权力。”
蓝缨想了下,又问:“有没有例外?有没有就算他不想让人通过,但还是有人通过自己的能力,通过了终极考核的,有可能吗?”
礼仪教官歪着脑袋看着她,“有啊,当然有。傅清离就是。”
蓝缨愣了下,礼仪教官笑着说:“你也看得出来吧,傅清离和桑弓其实并不对盘,他比桑弓晚了两年,但是,他和桑弓一样,都是在那前后五六批学员中最优秀的一个。桑弓比傅清离年长,来的自然也早,所以虽然是同一个教官的人,但是有先后,这就像你和紫纱一样,虽然你们跟了相同的教官,但是紫纱会比你先成年,也会比你先进行终极测试,只不过她放弃罢了。”
蓝缨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礼仪教官歪着头,笑着说:“桑弓是个很强势的人,他的强势、野蛮又带着兽性,我当初是被他身上独特的地方吸引,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那样的男人,他想要什么就会说出来,他喜欢什么时候就强夺。我跟他是一类人,我喜欢他,所以我就得到他……”
她懒洋洋的说:“而傅清离太无趣了,他总是用一种游离世外的态度看着所有人。就像他自命不凡,而其他人都是愚蠢的一样。当然,一个死刑犯的儿子,也正常。”
抬眸看到蓝缨和另一个女孩一脸的诧异,礼仪教官勾着唇角,坐在高脚凳上,轻晃着腿,说:“怎么?人尽皆知的事,你们不知道?傅清离的父亲是个死刑犯,早在他七岁那年就枪决了。听说他父亲突然有一天发狂杀了他妈、他姐姐和襁褓里的弟弟,又跑去杀了村里的干部一家,后来被人抓到了。本来他也是要杀了傅清离的,但是偏偏哪天傅清离和隔壁的邻居的小朋友玩捉迷藏,躲在家中的柜子里,后来在里面睡着了,后来他刚好目睹了他父亲杀他母亲的场景……一刀一刀刺在他母亲的脖子上,头都断了……”她微笑着说:“有没有发现傅清离很喜欢躲在黑暗中?因为他就是在暗处才活下来的,所以黑暗的地方才让他有安全感。”
蓝缨的脸上带着震惊,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礼仪教官笑着说:“别一副很感慨的样子,来到这里的人,没有几个人的家庭是完好无缺的,就算有,那也是过去式。你们每个人出现在这里,你们身世背景都会被人调查的一清二楚,你们自己都不知道,机构早已知道了。”
蓝缨猛的抬头:“我的呢?我的也有人知道吗?”
礼仪教官回答:“当然,你的当然有人知道,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傅清离的身世被人知道,因为机构公布了,他在刚到这里的时候,试图从这里逃跑,后来在丛林中被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被机构救了回来,后来就公布了他的身世用以刺激和惩罚他的叛逃。要不然,我们怎么有机会知道?”
艳丽的红唇带着笑意,她看着面前两个年轻的女孩,说:“我不喜欢傅清离那种阴沉的男人,一眼看不到底啊。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和桑弓是机构最具天赋的学员。其他新任教官大多是二十二岁之后才能胜任教官职责,只有他们俩是成年之后在跟着其他教官学了一年,之后就直接从事教官职位。”
另一个女孩突然问了句:“那我们教官现在多大?”
“他跟我同龄,”礼仪教官说:“我带你们的时候,是我任教的第一年,傅清离是任教的第二年。”
女孩算了算,一时不知道怎么算,说不清,蓝缨看了她一眼,看看天,没说话。
礼仪教官说:“眨眼之间,你们长大了,而我也老了。”她伸手自己脸上摸了摸,说:“在这个地方,二十七岁已经很老了。四十岁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
蓝缨沉默着,然后她问:“教官,总教官的任职有期限吗?”
礼仪教官笑着说:“十年一任,机构会不断的挑选身体正处于最强盛阶段的人来任职。”
蓝缨点点头。
礼仪教官问:“为什么你对这个问题这么好奇?我觉得七号对总教官的好奇心不小。”
蓝缨回答:“因为我不希望让您失望,所以我要保证我的终极测试没有人为因素干扰。”
礼仪教官盯着她看,她问:“桑弓找你了?”
蓝缨抿着唇,慢慢垂下眼眸。
礼仪教官的身体慢慢挺直,“我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我带的学员。”
她重新拿起长杆烟斗,轻轻敲了敲,说:“他要是成功了,也该到了退休的时候了。”说着,轻轻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
蓝缨抿着唇,说:“教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礼仪教官顿了顿,她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七号,他是我男人,虽然我知道他的心思,我也很生气他关注了别的女人,但是我不能反抗他,更加不能背叛他,所以我不会帮你。我也帮不了你。”
说着她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回了自己的房间。
蓝缨坐在原地,另一个女孩抬眸看向她,蓝缨回视了她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们谁都知道,彼此都帮不了谁,有心无力,不如做好自己的事。
蓝缨回到卧室,她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人,安静的看着,然后她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她不知道这张脸有什么好,她左右看了看,是不是那个人觉得她的脸好看,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她要破坏掉这张脸,她就会少了一部分麻烦?
她低头,顺手从袖子里抽出钢针,夹到指缝里,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朝着她的抬手就要划下去。
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七号,归位!”
突如其来的声音骤然她的耳边响起,蓝缨全身打了个哆嗦,瞬间站的笔直。
傅清离坐在她平常坐着学习的椅子上,过于高大的身躯让椅子显得很小,她面对着镜子站的笔直,傅清离坐在椅子上没动,他开口:“你要毁了你这张脸,你会立刻被踢出机构。”
蓝缨抿着唇低着头站着。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她身侧,说:“你顶着一张狰狞的脸,谁让你靠近?”
蓝缨僵着身体,一只手摸到了她的手,从她手中取走了钢针扣,一根一根的拔下来,他说:“在这里,容貌是最好的武器,越漂亮的女孩越容易被挑中,同样的,越漂亮的女孩,也越容易被毁掉。你要当哪一种女孩?”
蓝缨的手被他握在掌心,他随意的握了握,说:“真漂亮。”他说:“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以后一定会很漂亮,你有漂亮的眼睛,精致的五官,除了瘦了点,其他一切都刚刚好。骨骼、体型,一切都很完美。”
他站到了她身后,双臂缓缓圈住她的腰,他说:“觉得桑弓会毁了你的努力?所以要毁掉你的脸?”他在她身后低笑一声,偏头吻在她脖子上,说:“还太小了,再长的大一点才好……不过现在也不错……”
蓝缨的身体开始颤栗起来,呼吸都变的艰难,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她想要推开她,想要开口说话,她却动不了,却开不了口。
原来这就是根深蒂固的恐惧,只要在密封的空间内,她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像手脚都被麻痹了似得。
傅清离又笑了一声,他说:“别怕。我是在教你……教你以后走出去的时候,怎么当一个可爱的妻子,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这些没有人教你,你不会……”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从眼睛里流出来,她有些绝望,原来她所有的心理暗示都不管用,她努力让自己他面前坦然,努力告诉自己这个人其实没有那么恐惧,但是还是不行,她做了这么久的哪里,却抵不过他轻而易举的一声“归位”。
傅清离说:“我想要一个坚强的女孩陪着我,直到我离开这里。我会离开的,在我待满三年后,我就自由了。我可以带着你离开,我们一起。我要知道我底细的女人,我不需要掩饰,不需要隐藏,你是我选中的目标……”他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会是你。其他的女人都不是,只有你才是……你没有让我失望,我喜欢你的心态,我喜欢你的冷静,我也喜欢你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胸前,她张着嘴,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身体依旧一动都动不了,胸前有些疼痛,发育的胸脯有一点外力的施加就会觉得疼。
“我想现在要你,这样桑弓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了……他不适合你,他和绯红才是一对。绯红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和桑弓,一个是受虐者,一个是施虐者?桑弓会把他看中的女人变成他的受虐者……”他低笑一声,一只手摸向她的胸脯,另一手顺着她的小腹往下摸去。
眼泪模糊了眼睛,蓝缨的视线愈发的不清楚,她看到镜子里倒印着两个模糊的身影,男人的手像蛇的身体,冰冷的让人不自觉的打着寒颤。
她的身体瞬间绷的笔直,努力想要躲开他的手,他开口:“很舒服是不是?你希望我前进还是后退?”
蓝缨的身体绷的像铁板一样。
他又笑了一声,偏头吻在她的脖子上,然后他慢慢的缩回手,说:“长的再大一点,直到你能适应我的时候。”
贴着她的身体缓缓跟她的身体隔开距离,蓝缨紧绷的身体有了瞬间的松懈,他又说:“把自己看的牢牢的,我喜欢干净的女孩。”
蓝缨伸手扶住镜子,瑟瑟发抖,像熬不过冬天的枯树,摇摇欲坠。
傅清离笑了一声,然后他慢慢的抬脚离开了房间。
关门声在耳边响起,蓝缨靠着镜子,缓缓滑到了地上,然后她突然爬起来,冲进洗手间,打开淋浴头,疯狂的冲洗自己的身体,只要是傅清离碰过的地方,她就拼命是搓洗,搓的满身通红,搓的破了皮。
搓到一步,她终于支撑不住,她她坐在地上,捂着脸,低头哭了出来。
她终于知道,原来世上还有那么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她现在知道了,或许紫纱是自愿的,但是半白一定是被强迫的,傅清离把半白当着一个人情,送给了那个叫桑弓的人。
明明是她们是活生生的人,却被那些人当着礼物一样送来送去。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这里原本就是个游走在律法边缘的地方,她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奋起抗争的权利,更何况,这里给她们提供了一切,最好的条件,最好的饮食,最好的教育,甚至允许他们每个人都有读书认字的机会。
会有人恨吗?
或许大部分人都习惯了吧?否认,为什么反抗的人那么多。
这世上任何事都有付出代价,就像他们获得了教育和食物的机会,相应的她们也失去了自由。
她坐在地上很久之后,她终于重新站了起来。
谁知道,傅清离的那些话,是不是就是怀着让她努力白费的心思,故意说的呢?谁知道这是不是他威逼利诱的一部分?
他有获得离开这里的机会,他有选择带着一个女孩离开这里的机会,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是吗?
她有拒绝的权利的吧?
所以,她要怎么样才能在那样的环境下,说出一个“不”字?
蓝缨再次响起了礼仪教官的话,傅清离会费尽心思的诱导、哄骗、威逼、利诱她,让她点头同意成为他的女人。
是不是礼仪教官,紫纱和半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被引诱活是被威逼成功的?
如果这是一项测试,那么,前期的心理暗示显然很成功,所以她才会在那样的状况下,午饭控制自己的身体。
蓝缨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她重新冲洗着身体,然后她擦干净自己的身体,换衣服,出去吃饭,餐桌上,其他人已经开始,她去的晚,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坐下来,沉默的用餐。
没有人说话,又或者,所有人都习惯了。
吃完饭,各自清洗自己的盘子,蓝缨依旧低头用餐,一点一点的吃完食物,然后站起来清洗。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如果那是个测试,那么会和所有的测试一样,她会以全优的成绩通过,她离开这里,绝对要以自己的能力离开,而不是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属品。
就算以后要找男人,她也要找一个她喜欢的,她爱的,而不是因为想要获得自由而屈身于一个男人,那样,她得到的自由就不会是自由,而是围着一个男人打转。
她脸上肃穆的神情随着她一点一点的给自己的暗示,终于一点点的消失,转而被一如既往的淡然和镇定取代。
打扫卫生的时候,蓝缨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确定的放了下来。
只是,她需要一笔钱来支撑她的构想。
夜幕降临,傅清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下了指令,“全员都有,跑步进场。”
四个人陆续冲出了房子,吉普车在前方引路,后面的四个人在后面追着车,一直跑到训练场。
蓝缨冲在最前面,她大口的喘着气,第一个到达,伸手拔下旗帜,傅清离的视线看向她,蓝缨低着头,平复着呼吸,放松四肢。
是的,她要让眼前这个人知道,他的话,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她的态度和心意从来都没有变过,从来都没有。
学校的生活让人轻松又自在,和夜晚那强大的压迫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蓝缨,我们班要学校的国庆活动上报节目,你要去参加排练!”
蓝缨:“……”她说:“我没报名。”
班长呲牙对她笑的讨好:“我知道啊,我们班出的是集体节目,女生人数不够,你要来参加的呀!”
蓝缨瞪着班长,班长说:“放学以后不能早早回家,要留下来排练。”
蓝缨问:“排练多久?”
班长说:“一个小时。”
蓝缨算了下时间,然后她点点头:“好吧。”
班长猛的睁大了眼睛,竟然同意了,高兴的说:“好哟,不能反悔啊!”
蓝缨点头:“嗯,不反悔。”
班长高兴死了,赶紧去找文艺委员,说蓝缨答应了,之前她们讨论的时候都觉得蓝缨肯定不会答应的,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蓝缨什么都不管,别人让她怎么跳,她就怎么跳,文艺委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人平常还挺好的,就是安排组织的时候一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让人不舒服。
蓝缨个子高,站在最后面,就歪着脑袋看着她们在说动作,她做任何事都是那样,不懂声色却总能做的最好。
当然,也有问题,比如:
“蓝缨,你要笑啊!你干嘛绷着脸?”文艺委员提醒:“你要微笑?不要一直绷着脸!”
蓝缨还是面无表情,最后被说的不耐烦了,开口:“我就这样,要不然你找别人。”
文艺委员没话说了,要是能找别人,她们会跑去找蓝缨吗?跳舞的人首先就要选身材好的,班里还有其他女生,要么是个子太矮,要么是有点胖,反正,要是有人也不敢让班长跑去找她。
蓝缨设置的闹钟响了,她立刻说:“一个小时到,我要走了。”
文艺委员急忙说:“今天大家就辛苦一下,才待半个小时!”
蓝缨已经拿起自己的书包,说:“不行,我的时间是算好的,如果知道你们不守时,我欧式绝对不会过来的。”
说完,她已经脚步飞快的冲了出去。
今天她花了写作业和读书的时间,其他的时间不能再占用了。
她用比往常更快的速度冲了回去,跑回去的时候,食物刚上桌。
她扔下书包,快速的换衣服,然后吃饭。
她的时间多一分少一分都很重要。
晚上的项目测试中,她毫无意外的依然是最好的。
傅清离站在暗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蓝缨伸手拔下旗帜扔下,顺手拿起水瓶仰头喝水。
傅清离抬脚朝她走了过去,在明暗的分界处,他站住脚,开口:“你不需要那么拼命。因为我可以给你承诺。”
蓝缨低着头,水里握着水瓶,依旧沉默着。
她什么话都没说,却用事实行动告诉傅清离,她依旧是最优秀的那个人,她依旧会用尽全力争取她的机会,任何人都组织不了。
蓝缨拿到了最新的生活费。
其实一直都有,只不过蓝缨从不在意,也几乎用不上,她的生活费都塞在一个纸盒子里,纸盒子是一只鞋盒子,她用来充当存钱罐。
她看着新发的钱,然后蹲下来翻了翻里面,发现好像有很多钱了。
她一张一张拿出来,数好了,然后她装好。
又是一个休息日,她拿了钱出门。
然后她到处打听,找到青少年心理诊疗中心,一个人走了进去。
她分不清哪里和哪里,走到里面看到人便:“你好,我想要诊疗要去哪里?”
人家看看她身后,她只有一个人,而且一看就是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了想,便说:“你有预约吗?”
蓝缨摇摇头:“我不懂怎么预约,我就是想要问个事。”
“你是想咨询是吗?”那人说:“那你跟我来,我带你过去。对了,你就一个人过来的?你家长呢?”
蓝缨回答:“我就一个人。”
那人带她到一个地方,伸手敲敲门,说:“主任,这里有个孩子,说要来咨询,您看……?”
“孩子?”里面人歪头一看,还真的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虽然个子高高的,不过年纪一看就不大,他想了一下,对蓝缨招招手:“孩子你过来。坐下,来,跟我说说,你有什么问题啊?”
蓝缨坐了下来,她抿着嘴,想了一下,才说:“我特别害怕一个人,不是,应该说特别恐惧一个人,我只要靠近他,看到他,我就很害怕。我想要克服这种恐惧,我想问问,有什么办法克服?”
心理医生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孩子,这模样那是真好看,问题有点诡异,他问:“你害怕的这个人,是你的父亲吗?”
蓝缨摇摇头:“不是。”
“那是你的母亲吗?”
她依然摇头说不是,顿了下,不等医生继续问,她已经主动回答:“他是……我的一个老师。”
“老师?”心理医生是个中年男人,对于小姑娘的话顿了顿,“你特别害怕你的一个老师,是你什么科目的老师?语文?数学?还是英语之类的?”
蓝缨沉默了一下,说:“是我的……运动教练,我从八岁起就跟着他学习,一直到现在。”
“运动教练?”心理医生想了一下,然后对她笑着说:“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蓝缨回答:“十五岁,我今年念高一。我有办法克服对我教练的恐惧吗?”
心理医生问:“当然有办法,只要是后天形成的,都有办法,只是过程毕竟困难,就看人能不能承受得了。你能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害怕你的教练?他会打你吗?”
蓝缨摇头:“不会,他没有打过我。”
“那么他骂过你?”
蓝缨继续摇头:“也没有。他会夸我,说我做的很好。”
“既然他不打你,也不骂你,还会夸你,你为什么会感觉恐惧?”心理医生问。
蓝缨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她说:“我……不知道……”
心理医生又问:“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要像克服恐惧,就必须让我了解事情的过程,然后我才能想办法帮助你,你明白吗?”
蓝缨点点头:“我明白,我一个月只能来一次,我不想浪费时间。”
心理医生立刻问:“你学校一个月才放假一天?”
蓝缨摇头:“不是,学校的问题,而是我……住所的规定。教练每天都要训练,我如果不能天天去,就意味着我不能赶上进步,我不能落后,我必须要冲在第一。”
医生想了想,又问:“那么,你上午上课,下午训练?”
蓝缨又摇了摇头,说:“晚上训练,从晚上七点到夜里两点,没有灯光,夜跑、跳跃、拳击、散打,多人或者单人群打,还有很多测试项目。”
医生奇怪:“你参加的是什么项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训练项目?你一个女孩子,你父母让你学这个干什么?”
蓝缨陷入沉默,半响她才说:“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教练负责训练我所有的项目,直到我通过所有的考核,如果我失败了……”
医生问:“如果失败会怎么样?”
她回答:“如果失败了,我就不是现在我的了。”
“那么你害怕的究竟是你的教练,还是教练有可能带给你的失败?”医生问。
蓝缨认真的想了想,说:“我不怕失败,因为对我来说,我自信我不会失败。”
医生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意思,“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么为什么会害怕一个没有带给你任何伤害的教练呢?他不打你,不骂你,还表扬你,在我听来,这完全是一个非常好的教练啊!”
蓝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傅清离,她认真的想了想,才说:“他喜欢待在黑暗的角落,因为他觉得黑暗的地方有安全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很高大,他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喜欢站在黑暗的地方,关了灯,他就像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鬼影子。他站在我旁边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我会紧张,会绷直了身体,不敢动一下,我想那个时候就算是有人拿刀刺我,我也不敢动……”
医生突然问道:“他碰过你吗?”
蓝缨一愣,她抬头看向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看到她的视线,顿时皱起眉头,他追问:“你的这个教练,是不是在你家大人没看到的地方,碰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