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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作践自己
第三百二十四章作践自己
他盯着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如果不答应，你和姓程的真能结得了婚？我告诉你，只要我发话，没有人敢给你们登记，就算是民政局局长也没有这个胆子！”
盛怒之下，荣宠发了狠话。
这一点，慕海颜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她愣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吹牛。”
他眯着眼睛，雨水重新将男人短短的头发打湿，有几缕黏在他的额头上，更显得一双眼睛深邃逼人。
“你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
慕海颜挖苦道。
“他活不了多久了，和他结婚，是我想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难道这也不行吗？你以为他现在的身体还能和我做什么？结婚不过是让他走得开心一些，你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肯成全，荣宠，你还是人吗？”
她越说越激动，雨水淌进眼睛里，慕海颜只好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多——她哭了。
“成全？我为什么要成全别人？那谁来成全我，你吗？不管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只要是他，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慕海颜，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管定了！”
荣宠随手拿起一条毛巾，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毫不怀疑，他没有在开玩笑。
慕海颜急得不行，一把上去抓住荣宠的手臂。
“你凭什么对我们的事情指手画脚？这是我欠他的，我一定要还他！如果不是我太任性，我早就应该嫁给他了，现在他的日子不多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我告诉你，就算他不在了，我也不会嫁给你，我宁可守一辈子寡，死了就去下面找他！”
“好一个死了就去下面找他！行，我让他现在就死！”
荣宠被深深刺痛，整张脸气得变形，透着一股铁青的颜色。他索性反手扣住了慕海颜的手腕，将她拖着，向外拉扯着。
“你干嘛？你想做什么？”
她慌了。
他的语气和神态，真的好像要杀人一样！
现在的程牧禾已经非常虚弱，甚至不需要荣宠真的动手，只要稍微刺激他一下，一口气上不来，人就直接过去了。
慕海颜吓得连连尖叫，拼命向后退，双手抓着荣宠的手臂，不许他去。
脚下一滑，荣宠踉跄了一下，慕海颜用力一拽，两个人齐齐摔倒在了满是雨水的地面上。
“你放开我！”
他十分狼狈地大吼着，试着站起来，无奈慕海颜的力气也不小，荣宠又不敢太用力，以免伤到她。于是，他们二人滚作一团，手肘和膝盖不停地撞到，但谁也无法从对方的手上完全挣脱。
“我不去找他还不行吗？”
终于，荣宠受不了了，率先妥协。
几分钟的时间里，慕海颜浑身的力气都快要用光了，一听这话，她断断续续地开口：“你、你说到做到……”
然后，她的手一松，坐在地上。
雨下大了。
荣宠本来已经站起来了，他看见慕海颜坐在地上，索性也跟着坐了下来。
两个人全都喘着粗气，用了半天的时间才调整过来。
“你那天是不是就这么陪着荣耀在大雨里坐着？”
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荣宠开口问道。
她抹了一把脸，然后用双手拢住两个膝盖，摇了摇头：“他躺在雨中，看起来很可怜。”
他想了想，并不赞同：“只是还没想通而已，算不上可怜。”
慕海颜扭过头来，一脸讥讽：“是啊，你看谁都不可怜，什么事情在你的眼里都算不上可怜，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同情心。”
荣宠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是的。”
他声音虚弱地反驳着她的话。
“我觉得他不可怜，是因为和我相比，他真的不算可怜。”
慕海颜怔了怔，嗤笑一声，没有再理会。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现在说的这些话，到那时候，说不定你也会觉得我很可怜，甚至比荣耀，比程牧禾他们更加可怜。不过，我并不希望那一天太快到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了。
“走吧。”
荣宠已经缓过来了，双手一撑，站了起来。
慕海颜坐着不动。
“走不走？”
见她竟然没有跟上来，荣宠转过身，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难道是淋雨淋上瘾了？
她抬起头，雨水顺着尖尖的下颌不停地往下淌着，慕海颜吃力地睁大眼睛，直直看向荣宠，向他大喊道：“你放过我吧！我一定要和程牧禾结婚，哪怕只有一个小时！”
放过？
如果能那么轻易地放过一个人，放过一段感情，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仇恨和遗憾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
荣宠的全身都湿透了，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雕像。
慕海颜吼道：“你要什么，你究竟要什么？”
她腾地站起来，强忍着晕眩，站在他的面前，开始脱衣服。
“你是不是要这个？你要这个，我给你，来啊！”
慕海颜飞快地脱掉了外套，她里面只有一件浅色的打底衫，此刻已经湿了，隐约露出了文胸的轮廓。
荣宠愣了，愕然地看着她的动作。
眨眼间，慕海颜的上半身已经只剩下一件文胸。
她又开始去脱下半身的牛仔裤，丢在旁边。
“你不是很喜欢做这种事吗？我的身体对你应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吸引力吧？随便你怎么干，只要你爽了就可以，但是，以后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可以再插手！”
因为寒冷，慕海颜一边说着，一边瑟瑟发抖。
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冻得更白了，几乎透明，雨水打在肩膀上，跳跃着，顺着臂膀、锁骨和胸脯不停地滑落。
看见眼前的情景，荣宠甚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慕海颜冷笑：“你躲什么？你不是要这个？你特地从中海飞到申城，不是为了游泳吧？别白来一趟，对不起机票的钱。我是自愿的，不会让你负责，只要你尽兴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他受伤的右手。
上面的纱布已经全透了，不用问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听医生的话，既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保证伤口干燥，游泳，淋雨，恐怕要出事。
荣宠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痛苦地注视着慕海颜。
她被那样的目光所深深伤害，索性两步上前，抓着他的左手就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来不及抽回，摸到了她剧烈的心跳。
“不回房吗？那就是打野战了，行，我配合……”
不等慕海颜说完，荣宠一把扬起受伤的右手，直接甩了她一记耳光！
因为缠着纱布，所以她并不觉得太疼。
但荣宠的伤口被水浸泡过，又经过用力，之前缝合的地方似1;148471591054062乎裂开了，痛得钻心。
他颤抖着，一张脸惨白，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你给我滚！”
几秒钟后，荣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大吼了一声，吼完以后，眼前全是闪烁着的金星。
自己一直放在心上的人，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变得如此不顾廉耻，这令荣宠恨不得去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再看见她自己作践自己的样子！
慕海颜站在原地，一手捂着脸，耷拉着脑袋。
她原本盘好的一头头发全都散开来了，发夹被打飞，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是你逼我的……”
她慢慢蹲下，把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捡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你走吧，你想做什么都行，别让我再看见你。”
荣宠转过身，留下一句话，走得坚决。
雨水顺着他的右手向下淌着，里面还伴随着淡淡的红色。
原本白色的纱布，此刻已经被又一次渗出来的鲜血给染红了，只是在黑夜中，并不显眼而已。
慕海颜重新穿上衣服，湿透了的衣服穿在身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她不能只穿着内衣走出去，万一被人看见，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机械地一步步走出了健身房，她走进电梯，幸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
回到程牧禾的房间，他还没有醒，慕海颜松了一口气。
她放满一整缸的热水，脱掉身上的湿衣服，缓缓地躺了进去。
冰凉的身体被热水一泡，立即产生了一种针扎似的疼。
闭上眼睛，慕海颜的眼前全都是荣宠转身离开时候的那个背影。
她试着不再去想，然而却做不到。
把身体全都埋入水中，一直到再也憋不住，快要窒息，她才勉强地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慕海颜出来的时候，程牧禾醒了，正在小声地咳着，面露痛苦。
她看了一眼时间，马上把水和药一起拿给他。
“没事吧？”
程牧禾服了药，发现慕海颜的脸色不太好，轻声问道。
她摇头：“没事。等天亮以后，我去一趟医院。”
他也摇头：“不要去了，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想回去了。出来太久了，有一点想家。”
慕海颜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
“那我买明天还是后天的机票呢？”
程牧禾想了想：“后天吧，我还有一点事要处理，明天的话，应该来不及。”
她顿时有些惊讶：“还有什么事啊？你好好休息吧，能不能交给我去办？你放心，我一定能办好。”
他握着她的手，笑着摇头：“不是不放心你，只是说起那些细节来也很麻烦，还费神，反而不如我自己办了。没关系，只要给齐峰打几个电话就好了，不会很折腾。”
慕海颜猜想，应该是和公司有关的事情，她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