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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成欢喜地滚了,阮轻云担忧的声音过来了:“爷,都给了程成,爷要用的时候怎么办?”
总算还有一个正常的。九爷我长出了一口气,安慰地拍拍软软的肩膀:“别担心,爷还有三粒。这玩意儿就是拿来做人情的。爷的内功特殊,吃这个没用。”
阮轻云顿时激动得扑了上来:“既然如此,爷剩下那三粒都给轻云吧!轻云整个人都是爷的,所有人情都是爷的!”
我绝倒!这一夜我深深地反省着:到底是混乱颠覆的鬼城造就了城主桃九,还是无拘无束的桃九带出了这一帮越来越没规矩的混球?
第二天,我郁闷地带着两个刚刚得到爷的彻底信任就变成了讨债鬼的手下,从覃黎两国边界一座很高的山峰往下走。说是走,其实就是攀爬。这是一条只有动物才走的没有路的路,人一般走不了,所以两国都没有在这里设置关卡。爷走这条道纯属图个清静。有山水没人迹的地方,最好睡觉。
三个人攀着爬藤刚降到半山腰,忽听下面隐约有人的叫嚷声。我们低头一看,远远的就在我们脚丫子正下方,一个人影动来动去地呼喊着什么。阮轻云和程成不解。我把意识铺开些往下一扫,眼神一眯,神情顿冷。
那个人是个老头,手握药锄,粗布短衣,身上的竹篓里装着些药材,看打扮是个药农,正在从下面往上爬。就在他和我们中间,崖壁上长着一片蔓灵草,中间一枚朱红的蔓灵果鲜艳欲滴。老汉着急地拼命往上靠近那颗蔓灵果,嘴里不断地在喊:“小心那颗红艳艳的果子!那是颗毒果!千万不能碰啊!”
我们看起来像是白痴么?
蔓灵果,好巧不巧,正好是我给程成和阮轻云的那种极品培元丹其中的一味配料之一。即使是在死亡沼泽,要没有九爷我,那也是不好找的灵草,更何况在这么一座边境的荒山里?
我带着阮轻云和程成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攀援。往上到底比往下费力太多,眼见着双方都离那蔓灵果越来越近了,也已经依稀能看到对方的脸。老头儿越发拼命地往上爬,一边爬一边焦急地大喊:“绕开!快绕开!从旁边绿叶丛中走,不要碰那颗毒果!”
程成和阮轻云听清了老头儿的话,问我要怎么办。阮轻云更是皱眉向那颗蔓灵果看了一会儿道:“爷,我怎么看着那好像不是什么毒果,倒像是传说中固本培元的灵药蔓灵果呢?不过我也是听说,并不知道蔓灵果确切长什么样子。”
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没白给你那几颗药!那不就是蔓灵果么?倒是他说的那片绿叶丛,丛中生有暗刺,人的皮肤被刺破之后不久就会肢体麻痹。”
程成一听,狠狠地看向地下兀自喊叫的老头儿:“这是要设计摔死我们,自己独占这灵果!这老儿,着实该死!”
“是该死,可爷喜欢让得罪爷的人比死还难受。”九爷我冷冷地抽了抽唇角,目不斜视地继续往下攀爬下去。经过那果子的时候,既不去采蔓灵果,也不去碰那片绿叶丛。阮轻云和程成见状,毫不犹豫地跟上,谁也没再多看那灵果一眼。
跟那老头儿擦肩而过的时候,虽然没人理他,老头儿依旧笑呵呵地跟我们打招呼:“几位爷,听劝是福啊!小老儿在这里歇歇,几位爷慢走。”
我们依旧一言不发地下山,心里都清楚,老头儿是要等到我们走了,他好去采那蔓灵果,以免被我们反应过来那是个宝物,他一个人斗不过我们三个。
刚往下爬了一段,忽听上面老头儿一声惊呼:“啊!我的药草!”
程成爬在最上面,闻言就要下意识地抬头,阮轻云一袖子遮在了他的头上,堪堪打落了眼看就要落在程成脸上的几根毛茸茸的药草。程成吓了一身冷汗,低头看着不断往下飘落、越来越远的那几根草小声问我:“爷,那是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我冷笑一声继续头也不抬地往下爬,“好老头儿,真有趣!”
我们三个不为所动头也不抬,老头儿在上面焦急地喊:“三位爷下山后见了我那几根宝贝千万莫动啊,小老儿好不容易采来,几位爷莫要看在眼中啊!”
“还不死心!”程成牙咬得咯咯作响,“此等恶人,定要叫他不得好死!”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恶人自是要作恶,作恶便承担恶果,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说。但若是你自己又蠢又笨一次次地要上恶人的当,斗不过人家,技不如人死了,一样是弱肉强食、天道昭彰!”
程成和阮轻云同时身子一震。我冷哼着又补了两句:“主子不是用来给一群奴才报仇的!想要跟着九爷我混,第一条是忠心,第二条就是要自强!”
转眼我们下到了崖底。抬头看了看老头儿还在原地“休息”,算了算位置,我抬抬下巴:“把那几棵毛茸茸的药草找到,做出捡拾并且装入怀中的动作,实际上用木棍夹了,插在这几个位置。”
一切做完以后,我们三人绕过这段山崖,然后又从一株隐蔽的灌木旁绕了回来,抬头往上看。
从这样的距离看上去,阮轻云和程成二人只能看到老头儿的大致动作。而九爷我则靠着精神力轻松地看到,老头儿正激动而紧张地往蔓灵果那边移动,一只手眼看就要够到那只鲜艳的红色果实——可是,爷会让你拿到么?
一条斑斓的小蛇突然从红果旁边蹿出,一口咬在了老头儿的手背上!老头儿大叫一声,反应也是了得,双脚缠住藤蔓,原本固定身躯的右手药锄猛地拔出,连续几锄头狠狠地砍在自己的手腕上,竟生生将自己中毒的左手给砍了下来!但剧痛的同时,仅仅依靠双脚缠绕藤蔓再也无法固定身躯,整个人顺着藤蔓开始翻滚缠绕着下落,一路鲜血、一路惨号!
“砰!”地一声,断手上鲜血喷溅的老头儿骨断筋折地摔倒在崖底,又在下一刻突然全身肌肉僵硬,眼睛赤红充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吼吼”的叫声。断手恰在这时落下,正正落在他的胸膛上。
阮轻云和程成看着这一幕脸色发白、摇摇欲坠。我面无表情地道:“看到那几根毛茸茸的珍贵药草的威力了没?若不是他此时已经骨碎筋折,此时便已经突然发起狂来,见人杀人,六亲不认!舍得用如此珍贵的药物来在你程成的脸上蹭一蹭,不过是因为要得到更珍贵的蔓灵果,而且之后还能在崖下把药草再捡回来而已。”
我慢慢地走出去,抬头看向半崖上那颗蔓灵果:“现在,可以去把那枚果子摘下来了。”
程成思想震动太大,整个人不太好。阮轻云首先定住了神,上去摘蔓灵果。我跟程成并排坐在崖下看着因为发狂药草的缘故痛苦嘶吼却又因为狂躁燃烧着生命力而一时死不了的老头儿。程成还在颤抖。我忽然笑了一声:“是不是感觉自己是个恶人?”
程成茫然地看着我,显然精神还没有回来。我指了指自己:“你主子我,恶不恶?”
程成下意识地点头,眼睛深处有着从未有过的惧怕。我笑了:“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选择跟着我或者忘记这一切离开,你怎么选?”
程成眼底动荡了一阵,显得十分挣扎。我淡淡笑着移开目光。有挣扎就对了。没有挣扎就没有坚定。像阮轻云、明婉这些原本正统的好孩子,跟我之前都是十分痛苦地挣扎过的。只有程成因为性格单纯憨厚,没有想过太多。但这种挣扎不经历,就像没有跌过跤的孩子,爷收了你也派不上大用啊!
阮轻云捧着蔓灵果回来的时候,程成才仿佛大梦初醒,坚定地三个头磕了下去:“主子,属下想事情慢,您别嫌属下笨!主子不恶,但是主子有比恶人更恶的手段,主子是属下见过最凶恶的好主子!”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难得笨人也能想出这一番糊涂道理来!也罢,算你没有笨到家!软软,把果子收起来,咱们走!”
我们刚走出没多远,忽听身后传来一把年轻却十分讥诮的声音:“几位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诧异地一回头,就发现垂死挣扎的老头儿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这人年纪大约十八九岁,长相应该十分俊俏,我判断不清,但剑眉斜飞,口鼻精致,肤色莹润隐隐泛着珠光。
这人穿着一身料子很好但我看不出颜色的精绣华袍,整个人的气质飞扬,就是脸上的表情全是负面的情绪。讥讽、鄙夷、憎恶……总之这一类的情绪毫无掩饰地全都有了。
见我们回头疑惑地看着他,这人脚尖踢着几根没被砸到的毛茸茸的毒草,嘴角讥讽地轻轻一扯:“虽然对于医者而言,蔓灵果的价值要比兽狂草高上很多。但对于阁下几位来说,这害人的兽狂草岂不是更为有用?这里还有几棵完好无损呢,几位难道不捡走么?”
这是在拍狗血剧么?九爷我抬头望天,嗯?天上为什么没有乌鸦成群飞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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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娘出差回来了。发誓以后谁让我出差我跟谁急!来来回回地倒时差、倒水土啊!谁能知道我现在浑身肉都不得劲的这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