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死心眼

夹不起丸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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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死心眼

    那一幕怎么都无法从脑海中抹去。

    疯狂的挣扎,绝望的哭泣,刺目的鲜红。

    至今想起,仍是心神俱颤,难以平静。

    终于明白,长乐公主身上那股既骄傲又卑微的矛盾感是怎么回事了。

    实在难以想象,这十几年来,她就是这样度过的。

    比起失去母妃的皇子公主们,她活得更加艰难,更加痛苦。

    或许有时也会有快乐吧,但这种从绝望中寻找出来的快乐,又能维持多久?

    穆婕妤发病后,那个躲在墙角的宫人才惊醒过来。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好在她身强力壮,轻易便可将疯狂状态中的穆婕妤控制住。

    看到长乐头上的伤口时,女人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却恶狠狠的诅咒:“小贱人!你去死吧!死吧!你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你会比我还要可怜,还要绝望,长夜漫漫,你能做的,只有哭泣……哈哈哈哈哈……”

    女人疯了,她不知道,自己恶毒诅咒的人,正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而相比于什么都不知道的她,长乐显然才是最痛苦最悲伤的那个。

    就和额头上的那道疤一样,她的心中,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听其鼓无音,锋无声,望其垒上多飞鸟而不惊,上无氛气,必知敌诈而为偶人也。这个我明白,营垒上有许多飞鸟而没受到惊恐,空中也没有飞扬的尘上,便可判定这必定是座空营。但万一,这是敌人的空城计怎么办?一旦中了圈套,敌人合围,便极难突围而出……”

    阎烈洲手中捧着兵书,自顾自地研究着,甚至还拿出一张白纸,在其上勾画,以便更加深入地了解阵法。

    看到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他都会做下标记,然后询问苏墨钰。

    自言自语了好半天,才发现一直都没人应和,于是抬起头,发现苏墨钰正在神游天外。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苏侍郎?”

    苏墨钰没反应。

    “苏小公子?”

    还是没反应。

    “苏墨钰?”

    终于,她僵直的眼珠动了动,慢吞吞将落在虚空中的视线,移到阎烈洲脸上:“啊?啥事?哦,刚讲哪了?”

    她这模样,一看就是有心事,阎烈洲知道自己不该多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在想什么?”

    苏墨钰原本不想回答的,但看到他诚挚的眼神后,便把那日冷宫中发生的事告诉了阎烈洲,末了问道:“你可知道穆婕妤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长乐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

    说起这事,阎烈洲的神情突地沉重起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当初穆婕妤十分得皇上/宠/爱,怀了长乐后,更是荣/宠/不断,那时候,所有人包括太医都说,她怀的是个皇子,可当孩子生下来后,却是个公主。”

    苏墨钰的心揪了一下,“然后呢?”

    “没有皇子傍身的嫔妃,大多都落了个失/宠/的可怜境地,原本皇上允诺她,待诞下皇子后就晋她的位份,甚至连诏书都拟好了,穆婕妤心灰意冷,认为自己即将失/宠/,于是……”

    “于是就疯了?”

    阎烈洲摇头:“不,她那时还没疯,因为绝望,她将刚出生不久的长乐丢进太液湖中,任其自生自灭……”

    苏墨钰倒抽一口冷气:“她她她……她竟然狠心残害自己的孩子!”

    想问孩子怎么样,突然想到长乐好好地活到了今日,这个问题就不用问了:“那之后如何了?既然长乐没死,就好好疼爱她好了,以作为补偿。”

    “长乐的确没死,但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她的确没有了气息,穆婕妤以为女儿被自己害死,这才疯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穆婕妤的印象中,长乐一直都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之前一直都觉得长乐过于娇弱,现在才知道,她不但不娇弱,反而十分坚强。

    换了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你就是在为这个烦恼?”阎烈洲猜测着。

    “长乐公主真可怜。”她沉痛的叹息着,抬头看一眼阎烈洲,蓦地突发奇想:“你还没跟哪家小姐订婚吧?”

    这些年只顾着打仗了,到哪去订婚,阎烈洲老实道:“没。”

    “那,”她撑起身子,满怀希冀地看着他:“你娶了长乐吧?”

    “什么?”阎烈洲没听清。

    “长乐是个好女孩,你娶了她,不会吃亏的。”

    阎烈洲没有着急拒绝,只问她:“长乐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要让我娶她?”

    “其他人我不放心啊。”虽然与阎烈洲相处时间不长,但她能看得出,阎烈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管他喜不喜欢长乐,只要娶了她,就一定会善待她:“还有,长乐公主脸上留了疤,估计是找不到好男人了。”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都是个看脸的社会,长乐若是个受/宠/的公主倒还好,有皇帝做靠山,不怕嫁不到好人家,但这么多年来,皇帝对其不闻不问,上次还差点把她嫁给刘宏才那种人渣,可想而知,长乐今后的日子有多难过。

    阎烈洲听后,点点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苏墨钰以为他同意了,结果来了句:“但我不能娶她,这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也是一种人格上的践踏。”

    噗!

    她要吐血了好吗!

    “这都哪跟哪啊,你娶她怎么就成了侮辱,成了践踏?”

    阎烈洲一本正经道:“因为同情而给予施舍,不是侮辱是什么?况且,我又不喜欢她,娶过门来,只能让她日日独守空闺,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

    靠!这个死脑筋!简直气死她了。

    “独守空闺就独守空闺,长乐不会在乎的。”

    “但我在乎。”他的神情越发郑重,甚至透出了一丝铁血的意味:“我是赤狼军的少帅,战场才是我最后的归宿,如果哪一日我战死,长乐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这回苏墨钰干脆怔住了。

    这辈子,她就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